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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桐,你没有害我,不要胡思乱想。”
邹青听完姜木木的话,就明白妻子的所想,他立即表态,不让妻子觉得事情都是她的错,她一点错都没有。
“真的是这样吗,我们真的……”
“真的,不要怀疑,你们命中注定,就像永宁皇族会再次出现天师一样。”
历史长河,千年等待,姜木木此时很想立刻进皇陵。
爷爷和父亲做的事情替她换来了进皇陵的机会,她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会让爷爷和父亲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是的,茫茫人海中找寻一个人是不容易的,尤其还是两个人,又是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
他们身上承载的命运太重了,以至于他们刚出生就是孤儿。如果爷爷和父亲没能第一时间找到他们,那么他们有可能会沾染世俗的秽气。即使后面他们被找到并送过来,他们长大后成亲也不会生下天师能转世的孩子。
一环套着一环,这些都是千年前那位天师布下的局,所以她一定要去看,她要亲身感受那位的厉害。
皇陵的里面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她非常的期待。
邹父在儿子邹青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阿青,不要想太多,你注定是我的儿子,就和阿桐一样,她注定是我的女儿。”
“嗯,我很高兴。”
一家人至此终于弄清楚了身世,可是开心的时刻并不是长久的,他们还想到了一件事。
邹青脸色一变,邹父就知道儿子想到了什么,他顿时难过地转头,把目光集中到孙子的身上,以此转移内心的难过。
邹母见到丈夫的样子,她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借着抱孩子来掩饰眼里的泪水。
邹桐默默地牵住丈夫的手,她与他眼神对视,眼里全是鼓励,让他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担心,她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邹青有了妻子的鼓励,他开口说出了昨晚的经历。
“姜小姐,我和妻子是被人害死的,他们应该察觉到了这里有皇陵的事情,但是他们没能进来,你能帮我们找出他们吗?”
“我可以付你报酬,你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不算信物在内。”
“阿青!”
邹父以为儿子只是陈述一下事实,却不想儿子还带着这样的想法。
“天师布下的结界不是谁都可以进来的,至于谁杀了你,我和你母亲会为你们报仇的,你和阿桐只要照顾好宁儿就行。”
“不,你和母亲必须留在这里,我去找他们。”
“还有我。”
“胡闹!你们不听我们的话是不是,这件事不需要你们往下管,有我和你们母亲,轮不到你们做主!”
邹父与儿子各执一词,眼看父子两人要硬下去,姜木木看不下去,出声打断他们。
“你们再吵,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你们不会以为,就凭一个信物,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信物没有那么大的因果,只有我进皇陵才能把你们想要的落实到位。”
邹父和邹青两父子因为争吵一时头脑不清晰,还是邹桐明白了姜木木的意思,她试探地开口。
“你的意思是,你先进皇陵,如果你能找到历代天师的笔迹,那你就可以满足我们的要求?”
姜木木点头,“关键时候还得是女人给力,你们男人学着点。”
阮白宇和司机保镖莫名感觉膝盖中枪,他们好像什么也没说也没做,怎么就被迫躺枪了。
这时候,阮白宇没有出声说什么,他还不至于没有那个眼力。
姜木木的夸奖让邹桐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住丈夫的手,“你听到了吧,别和父亲吵架,白白让姜小姐他们看笑话。”
邹青讪讪地摸着自己的脑袋,“我没想到。”
“你呀,抱孩子吧。”
邹母知道丈夫难为情,没有说什么,把孩子递给了丈夫。
邹父愿意抱孙子,可孙子不愿意让爷爷抱,他又向着姜木木讨抱了,这回连父母也不要了,就要姜木木。
孩子在邹家几人的怀里过了一轮,最后落到了姜木木的怀里,她看着眼角衔着泪的孩子,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就赖上我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孩子听到姜木木的声音,开心地挥舞手脚,小样子看着很开心。
姜木木看到孩子这样,内心也跟着开心,又逗了他两下。
孩子可能哭多了,累了,在姜木木的怀里打起了哈欠。
姜木木轻轻地给孩子拍背,“他吃过了吗,要不要喂点什么?”
孩子还小,要吃奶,邹桐一死,他只能喝羊奶。
邹母立即去处理羊奶,不多时把羊奶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孩子吃饱后终于沉沉入睡,邹母把孩子抱回了里面,邹桐跟着一起进去。
正屋里只剩下邹父和邹青,他们作为这个家的男人,有权决定很多事情。
邹父知道姜木木即将要进皇陵,他说了些进去要注意的事项。
他看着坐得笔直的姜木木,想到的是当年。
那天也是如此,姜瑾坐在他旁边,他把进皇陵的注意事项一一说出来,他听得很认真,没有一丝敷衍。
那时候的他真的想不到姜瑾会还了他们这么大的恩情,现在他能为这位年轻的姑娘做的事情不多,但是有些地方还是可以帮忙的。
邹父从怀里拿出了一块木牌,这是他们家的牌子,是当年皇族赏下来的。
这块牌子是身份的象征,只要拿着这块牌子就可以自由出入皇陵。
皇陵里面很危险,姜瑾那时候已经中年,他是有人生阅历的,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他相信他做事肯定很稳重,所以不需要这块牌子护身,他当年就没有把牌子给姜瑾。
姜木木不一样,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他看着她就像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不想让她在皇陵里面发生危险。
只要有这块牌子,她可以少一些危险,这样就能平安地从皇陵里出来。
而且有了这块牌子,她能找到历代天师笔迹的可能越大,他希望她能看到那些东西,就当是她告诉他们孩子们身世的回报。
邹父把木牌递给了姜木木,后者没有推辞,接过木牌后郑重道谢。
“我出来的时候还给您。”
“皇陵里面危机重重,我希望你拿着这块牌子能平安的回来,我们一家都等着你。”
“父亲,我给姜小姐带路吧。”
守陵人每年都要进陵墓巡视一遍的,也是怕他们在地上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如果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也可以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处理问题,这就是守陵人的使命。
邹父摇头,“不可以,我们不可以带着外人进皇陵,他们只能自己进去,不然有违祖训,她会什么也找不到。”
“不用带路,我可以自己进去,谢谢你们。”
姜木木没有强求,邹父又高看了她一眼,于是把剩下该注意的事项说完,以免她在里面不知所措。
邹父说得很详细,眼看还要说得更多,姜木木赶紧出声打住他。
“该注意的,我都知道了,您不用再说了。进皇陵之前不是要祭拜一番吗,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进去,我需要做什么。”
“我昨晚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天黑之后就可以祭拜,到时我会开放皇陵的入口,你只要顺着入口进去就可以了。”
姜木木从邹父的话里听出来一个意思,“难道入口进去,还没到皇陵内部?”
“是的,皇陵真正的入口还在里面,你要凭自己的本事找到真正的入口。不过有了木牌,这点事对于你来说根本不是难事。”
“你进入皇陵之后,我会让你随身携带一样东西,它可以告诉你,你在里面用了多少时间。你在皇陵里面只有一天的时间,不然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是木牌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邹父是真的替姜木木着想,他一再强调一天的重要性。
“天师当年在里面布置了很多陷阱,哪怕是守陵人在里面也不能超过一天的时间,否则会影响皇族的安息,受到天罚。”
“好啦,你不要再说啦,等一下把孩子吓到。这孩子我看着也不是那种没本事的,你要相信她。”
邹母从里面出来,看到丈夫还在叮嘱,她赶紧出声打住,以免人家小姑娘听得不耐烦。
邹父这回终于停了话音,问起来孙子的情况,“宁儿睡着了,没惊闹吧?”
孩子昨晚可能被惊到了,他们守了一夜。
“没有昨晚那样闹了,应该没事了吧?”
邹母说得不确定,邹青听了问了一遍怎么了。
“可能是感觉到你们已经那样了,所以哭了一晚上,天亮了才睡着的。你没事的话,进去看看孩子吧,我和你父亲陪着客人就行了。”
邹母让儿子进去,邹青没多想,向姜木木说了声抱歉就进去了。
“您有什么请求?”
姜木木知道邹母打发儿子不会没有事,她主动问出口。
“那个信物,我们不求什么,就之前说过的,求你把他们做成纸人。宁儿太小了,不能没有父母。”
“这件事,还是等我从皇陵里出来再说,你们看可以吗?”
姜木木说了个时间,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邹父和邹母两人面面相觑,拿不准她的意思。
姜木木见两人都不放心的样子,还是透露了一点,“信物不重要,皇陵里面的东西才是重点。你们请放心,我信因果。”
邹父明白了姜木木的意思,他见妻子还想开口,急忙拉住人,对她摇了摇头,并笑着回答姜木木,“我们知道了。”
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姜木木他们一路赶来没吃午饭,于是邹母主动说做饭,姜木木道谢接受。
吃饭的时间还早,姜木木提出想在村子里走动,邹父想作陪,姜木木摇头拒绝。
“村子不大,我们不会乱走的。如果有什么避讳,您现在说,我们会注意的。”
“没有什么避讳,这村子都空了,哪里都可以走。你们如果要进门,记得先敲门。”
“您放心,我们不会轻易进门的。”
姜木木要逛村子,阮白宇自然跟上,司机保镖更不用说了,于是三人带上张一离开了邹家。
邹父和邹母目送他们越走越远,邹母有点担心,“会不会冲撞什么?”
“你以为那小姑娘不知道吗,她可是姜家人。”
“瞧我这脑子,把她当普通的小姑娘了。你别看了,赶紧去后面抓点鱼,客人远道而来,不能没有肉。”
“鸡鸭不杀?”
邹父以为只有鱼上桌,想着劝劝妻子不要小气。
邹母顿时没好气地看着丈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杀鸡不宰鸭的,你赶紧去,我回去后面杀鸡。”
“是我误会了还不行吗,你怎么还动气了。”
邹父没脸没皮地跟着妻子求饶,邹母也不是真的生气,最后把人赶跑了,才脸红地回到后院去杀鸡宰鸭。
邹青和邹桐在屋子里都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他们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两个相握着手,沉默对视中是满眼的悲伤与不舍。
“不要难过,是我大意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出事。等姜小姐从皇陵里出来,我就请她给父母再做纸身。至于我们,就当这天地间的孤魂野鬼就好。”
“青哥你不要自责,我没事的。做孤魂野鬼也好,只要能陪在宁儿和父母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夫妻两个小声地说完话,目光再次放在孩子的身上。
他们除了对父母的不舍,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愧疚。孩子还小,不知道什么,长大了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替他们难过。
屋子里静悄悄的,后院鸡飞鸭跳。等邹父拿回了鱼,又是一顿热闹场面,这时邹青和邹桐才露出一丝笑容。
不管如何,他们只要能陪在亲人身边就足够了,不论以什么方式。
邹家此时是什么情景,正在村子里闲逛的几人并不知道。
他们沿着青石板路慢慢地往前走,每经过一户人家都会驻足一下,而带头停住的人是姜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