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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两位骑士肩并肩地踏上归途,南徐的百姓们纷纷送上祝福。
玄德回到驿站,与孙乾密谋。
孙乾建议:
“主公,你得恳求乔国老尽快举行婚礼,以免夜长梦多。”
隔日,玄德再次踏进乔国老的府邸,下马求见。
乔国老亲自迎接,礼节过后,宾主品茗,
玄德忧心忡忡地说:
“江东似乎有人想要我的命,我怕是不宜久留。”
乔国老安慰道:“放心吧,玄德,我这就向国太禀报,保证你安全。”
玄德感激涕零,告辞而去。
乔国老找到国太,转达了玄德的担忧,
国太大发雷霆:
“他是我的准女婿,哪个敢动他一根汗毛!”
她立刻下令让玄德搬进书院暂住,并尽快择吉日完婚。
玄德又对国太说:
“只是担心赵云在外头,士兵们无人看管。”
国太大手一挥,让所有人搬进府中,免得生非,玄德心中暗喜。
不出几日,府上张灯结彩,孙夫人与玄德喜结连理。
宴席散去,夜晚来临,两列红彤彤的火炬引导玄德步入洞房。
灯光闪烁中,只见刀枪如林,侍女们个个佩剑挂刀,分立两旁,这景象差点没把玄德吓得魂飞魄散。
正是:
惊悚间,侍女横刀而立,
疑惑中,仿佛东吴伏兵四起。
在玄德踏入了孙夫人的闺房,只见那里刀枪如林,侍婢们腰间挂着宝剑,这让他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白。
就在这时,一位经验丰富的管家婆走了进来,安慰他说:
“贵人啊,您别害怕,夫人她从小就对武术情有独钟,平日里就喜欢看侍女们挥剑起舞,寻个乐子,所以才会这样。”
玄德吞了吞口水,尽力保持风度地说:
“哦…原来如此,但我不是来这里观看兵器展览的,心里有点发毛,能不能请她们把这些东西撤了?”
管家婆领命而去,向孙夫人转达了玄德的请求:
“夫人,您的新房里摆满了武器,咱们的新姑爷感到不太舒服,是不是先让它们退场呢?”
孙夫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这辈子都在战场上打打杀杀,他竟然还会怕这些铁家伙?”
于是她下令将所有兵器撤下,让侍婢们卸下宝剑,好好服侍新人。
那个夜晚,玄德和孙夫人喜结连理,两人甜蜜融融。
玄德还不忘慷慨地将金银财宝赏给侍婢们,以此来赢得她们的好感。
他还特意派孙乾赶回荆州,报喜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天天美酒佳肴,国太对玄德也是宠爱有加。
且说孙权派遣信使急匆匆地奔赴柴桑郡,向周瑜传达一则消息:
“我母之意坚决,已将我妹许配给了刘备。本想是场戏,谁知竟成了真,这局面咱们怎么收拾?”
周瑜听罢,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坐立不安,脑海里急速打转,终于想出一条妙计,赶紧写了封密信交给信使带回给孙权。
孙权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
只见信中写着:
“我筹划的计谋,没想到会这样翻来覆去。既然假戏真做,那我们就该顺势而为,再下一城。
刘备那家伙,自诩英雄豪杰,手下有关羽、张飞、赵云这些猛将,还有个诸葛亮出谋划策,
他可不是那种甘居人下的料。我看哪,不如咱们就给他个软刀子,让他在吴国舒舒服服地呆着,
给他盖个豪宅,让他乐不思蜀,送些美女佳丽、珍奇玩意让他眼花缭乱,分散他和关、张的兄弟情,远离诸葛亮的智谋,让他们各奔东西,
到时候我们再用兵出击,大业可成啊。要是现在放他走,那可就像是放龙入海,后患无穷。希望您能深思熟虑。”
孙权一目十行地翻完了手中的书信,随即递给了旁边的张昭。
张昭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说:
“公瑾这招儿,真是妙到毫巅,跟我想的不谋而合。想想刘备那家伙,从草根起家,四处奔波,连个像样的豪宅都没享受过。
咱们要是给他弄个豪华别墅,再来点金银财宝、美女如云,让他好好尝尝人间烟火,他肯定就跟孔明、关羽、张飞他们渐行渐远了。
这样一来,荆州岂不是手到擒来?主公,您得赶紧按照公瑾的计策行动啊。”
孙权听了,乐得像是中了彩票一样,立刻下令把东府装修得比五星级酒店还豪华,
种上了各种名贵花草,摆设了无数珍奇异宝,然后诚邀刘备和他的妹妹入住;
还特地添了一群美女乐队,以及一堆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和绸缎。
国太还以为孙权这是真心诚意的好客之举,高兴得差点儿跳起来。
刘备呢,果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奢华生活迷得晕头转向,连荆州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却说赵云带着五百壮士,在东府门前扎营,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到城外射箭遛马。
转眼间岁末将至,赵云突然想起:
“孔明曾给我三个锦囊,指示我一到南徐就打开第一个;等到年尾再打开第二个;
若是陷入绝境无路可走时,便拆开第三个:囊中有鬼神莫测的计策,足以保主公平安归去。
如今岁末已至,主公正沉迷于美色,连面都不见一个,何不拆开第二个锦囊,看看有何妙计?”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拆开锦囊,只见里面藏着一条妙计。
赵云立刻直奔府堂,求见刘备。
侍女急忙通报:“赵子龙有急事禀报贵人。”
刘备召他进来,
赵云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说:
“主公啊,您在这深宅大院里逍遥,难道忘了荆州吗?”
刘备问:“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你如此惊慌?”
赵云回答:“今早孔明派人来报,说是曹操要报赤壁之仇,率领五十万大军杀向荆州,形势危急,请主公速速回防。”
刘备说:“这事我得和夫人商量商量。”
赵云急忙说:“要是和夫人商量,她肯定不会让主公回去。不如别提了,今晚就动身,迟了可就麻烦大了。”
玄德轻轻摆了摆手说:
“且慢,我这儿有招妙计。”
赵云装模作样地逼问了几句,便扬长而去。
玄德转身面对孙夫人,眼角滑落几滴“无形”的泪水。
孙夫人好奇地问:
“夫君何以愁眉不展?”
玄德摇头叹气,夸张地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唉,想到我这一生飘泊无定,既不能在身边孝敬父母,又无法按时祭拜祖宗,真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现在新年将至,我心里那个郁闷啊,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孙夫人眨了眨眼,轻描淡写地说:
“别装了,你的小心思我早看穿了。刚才赵子龙急匆匆地报告说荆州那边火烧眉毛了,你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却又在这儿装模作样。”
玄德双膝一软,戏剧性地跪了下来,一脸诚恳地说:
“既然夫人已经洞悉一切,我哪还敢有所隐瞒?我要是不赶回去,荆州要是出了岔子,
那岂不是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可我要是走了,又舍不得夫人,这心里头那个纠结啊。”
孙夫人微微一笑,大方地说:
“既然我已是你的人,你去哪我就跟着去哪。”
玄德摆出一副悲壮的样子,夸张地说:
“夫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国太和吴侯怎么可能轻易放夫人离开呢?
如果夫人真的心疼我刘备,那就先委屈一下,暂时告别吧。”
说完,他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直流。
孙夫人拍了拍玄德的肩膀,安慰道:
“别愁了,我去好好跟母亲说说,一定会让她老人家点头,让我跟你一起走的。”
玄德说:“就算国太同意了,吴侯那厮肯定得插一脚。”
孙夫人沉思良久,忽有所悟道:
“咱俩大年初一的时候,假借江边祭祖的名义,溜之大吉,怎么样?”
玄德听后,又跪又拜,感激涕零地开玩笑说:“这恩情,我死了做鬼都不会忘。千万记得,别露馅儿了。”
俩人就这么定了计。
玄德偷偷叫来赵云,低声吩咐:
“大年初一那天,你带兵先走一步,在官道上等着。我和夫人就借口祭祖,一起开溜。”
赵云点头如捣蒜,一脸“懂你”的表情。
建安十五年春天的元旦,吴侯大摆筵席,文武百官齐聚一堂。
玄德和孙夫人进来给国太拜年。
孙夫人装作愁眉苦脸地说:
“我家那位,日夜思念涿郡的父母祖坟,伤心得不行。今儿个想去江边,朝北磕几个头,总得跟娘说一声吧。”
国太一听,感动得差点儿掉泪:
“这是孝顺啊,哪有不准的道理?你虽然没见过公婆,但跟你老公去拜一拜,也是做媳妇的本分。”
孙夫人和玄德千恩万谢,退出了大厅。
在月色朦胧的夜晚,孙权被蒙在鼓里。
夫人轻车熟路,只带了些许细软匆匆上路。
玄德跃上马背,领着几个骑兵溜出城门,与赵云胜利会师。
五百壮士前呼后拥,离开了南徐,日夜兼程。
就在这一天,孙权醉得不省人事,被贴心的侍从扶进了后堂,文武百官各自散去。
等到官员们得知玄德和夫人已经脚底抹油时,夜幕已然降临。
他们想报告孙权,可他醉得像条死鱼;等他一觉醒来,已是鸡鸣五更天。
第二天一早,孙权听闻玄德溜之大吉,急忙召集文武百官开会商量。
张昭皱着眉头说:
“这人跑了,早晚要出大事,得赶紧追!”
孙权立刻命令陈武、潘璋挑选五百精锐,不分昼夜,务必要把他们抓回来。
两位将领领命而去。
孙权对玄德恨得牙痒痒,一把将桌上的玉砚摔成了渣渣。
程普摇头说:“主公啊,您就算怒发冲冠也没用。我敢打赌,陈武、潘璋这回是白忙活了。”
孙权怒道:“谁敢不听我的命令!”
程普接着说:“郡主自小就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性格刚毅,将领们都怕她。既然她愿意跟刘备走,肯定是一条心。那些追兵,要是见了郡主,谁敢真下手?”
孙权气得七窍生烟,拔出腰间的宝剑,叫来蒋钦、周泰,怒吼道:
“你们两个拿着这把剑,去给我把妹妹和刘备的脑袋提回来,违令者,当场斩首!”
蒋钦、周泰领命,随即带着一千兵马,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
却说,玄德挥鞭催马,一路疾驰。
当晚,在路边匆匆歇了两个更次,便又急忙上路。
不觉间,已至柴桑地界,只见后面尘土飞扬,有人来报:
“追兵紧随其后!”
玄德顿时慌了神,忙问赵云:
“追兵将至,如何是好?”
赵云镇定自若地回答:
“主公先行一步,我愿断后。”
刚转过山脚,一队兵马横亘在前,挡住去路。
为首的两员大将,声如洪钟,大喝一声:
“刘备,快快下马投降!我等奉周都督之命,在此恭候多时。”
原来周瑜担心玄德逃脱,早已派遣徐盛、丁奉率领三千精兵,在要冲之地扎营等待。
他们还不时派人登高远眺,推测玄德若走陆路,必定经过此地。
果不其然,徐盛、丁奉一见玄德一行人,立刻挥舞兵器,堵住了去路。
玄德心头一紧,连忙勒马回头,向赵云求助:
“前有伏兵,后有追兵,我们该如何是好?”
赵云从容答道:“主公莫慌。军师曾留下三条妙计,都藏在锦囊之中。我们已经用过了两个,都十分灵验。
现在,还有最后一个锦囊,他吩咐说只有在危难时刻才能拆开。现在看来,正是时候。”
说罢,赵云便拆开了最后一个锦囊,递给了玄德。
玄德一看,急忙走到车前,泪眼婆娑地对孙夫人说:
“我有一番肺腑之言,如今是时候向您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