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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武多年有个坏处:就是不耐烦循循善诱,一个不对付就想直接出手。
上一轮背负葵花神功的无忧就花了好几天才适应:如今眼力依旧但身手不再,因此除非万不得已,还是得尽量用“吐沫星子”来解决问题。
于是趁着丫头婆子把赖嬷嬷抬出去的功夫,无忧要了盏茶慢慢润着喉咙。
满屋子里也只有他气定神闲,其他人……都跟挨了耳光子似的。
赖家人伺候过贾代善,但能得此大脸面——赖大做起荣府大管家,其子赖尚荣还能做官,八成是因为赖嬷嬷深得贾母信任。
这样的人家做出这样的事儿,贾母最先挂不住脸,嘴唇都颤了起来——纯是气的。
无忧一瞧:坏了,老太太别因此中风!他连忙伸手,搀着老太太胳膊,“是儿子惹您生气了。”
贾母嗫嚅了一回,才慢慢吐字,“现在不说,这一家子还要哄咱们到什么时候?”
无忧一听:还行,老太太脑子很清楚。
像是专门为了验证无忧的心思,贾母又坚定道,“这一家子不能留了。”
此时赖大还跪在地上,等着贾母并两位老爷最后的决断,闻听贾母开口,连忙五体投地,磕头如捣蒜,“求老太太!求二位老爷!看在奴才一家子伺候这么些年的份儿上……”
赖大额头鲜血淋漓,屋里还有女眷,贾政面有不忍之色,“别磕了,有话好生说。”
他咬死了没吐口,说个“宽恕”之类。背主的奴才若是轻易饶了,那这府里的下人谁都敢背主捞点好处,再乞求宽恕。
贾政可不会糊涂到这份儿上。
赖大见找好说话的二老爷求援无果,心乱如麻之际猛地望向王夫人,“求二太太!不求别的,只求活命!”
赖大看过来的时候,王夫人就心知不妙。昔日为了能管好这个家,王夫人很是花了些心思,拿了些好处收拢赖大。
而早年王夫人行事还不够缜密,些许小手段赖大全都看在眼里。
赖大也是被逼急了,性命攸关,他反而越发口不择言,“二太太可还记得二老爷房里的梅香?”
无忧饶有兴趣地翻找起贾赦的记忆,果然很快就找到了这么个人:梅香曾是贾政的通房丫头。
话说凭赵姨娘言行,贾政如何宠爱多年,还跟她生了一儿一女?绝不是赵姨娘肚子争气可以解释的。
赵姨娘无忧见过,不管是上一轮还是这一轮,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跟电视剧里的赵姨娘不同,她本人非常漂亮,漂亮到……有钱任性,且嘴也够挑的贾赦屋里那群莺莺燕燕,竟没一个比得上她。
而梅香比赵姨娘更标致,不论气质,相貌只比黛玉宝钗略逊一场,而且梅香还性子温婉。
她若是还在,那也轮不到赵姨娘出头。也正是因为她威胁太大,王夫人早早把人给打发了出去。
话说这个梅香和赵姨娘都是当年贾政的祖母指过来的,而贾赦幼年便是在这位祖母身边长大,而贾政跟着母亲贾母。
因此贾母偏心也在所难免,好在老太太比贾赦贾政兄弟的祖母强得多:大事儿上都过得去。
给贾政指下娇艳的丫头,只为耽误贾政前程时,好似都忘了贾政也是她孙子。对于这样偏心偏到脑子都有问题的老太太,无忧也是无话可说。
无忧思绪飘得稍微有点远,但赖大这话说出来,屋里几人也不曾动容,甚至包括贾政。
正经的当家太太打发个通房,打发也就打发了。贾政固然心里不乐意,但这不是能盘诘王夫人的理由。
王夫人已经向外间守着的丫头婆子使了一会儿眼色:让她们弄走赖大。
偏偏无忧听得兴起,一个手势便使得丫头婆子不敢上前。
贾母也不理会儿媳妇央求的目光,她赞同长子,有心听听赖大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白爆了个料,赖大并不气馁,又道,“二太太奉承王公公,不知老太太和两位老爷可知道?!”
无忧悚然一惊,然而心里则是乐开了花:这赖家还真有料。上一轮里他只是把赖家人连着自己的帖子一起,让贾蓉送到了京兆尹手中。
之后他压根就没再见这一大家子,甚至连口供都没过问,只是听说了这家子的罪名和结局,后来又收下他家抄没的部分银钱而已——那也有数万之巨。
想想京兆尹那雁过拔毛扒皮削肉的尿性,无忧知道这几万银子撑死是赖家家产的三分之一。当然,不能让京兆尹以及他的属下白忙活,毕竟没有他们,银子不能拿得这么痛快省心。
如今无忧就后悔上了:早知道上一轮就听听赖家人都怎么说了。
话说奉承太监……自古至今还从来没听说不用银子能奉承得了的!
而屋里除了无忧,从贾母到贾政贾珠贾琏几个全都面色凝重。
原因很简单,宫中姓王的太监虽多,但值得国公府去奉承的也就那么一位。那就是贵妃的心腹大太监。
中宫没了多年,如今正是贵妃执掌宫务。大家都能理解王夫人为女儿元春而用了大笔银子打点,但求到王公公份儿上……须知贵妃母子跟太子不合,几乎都到了要挑明的地步——偏偏宁荣两府都是坚~贞~的“太~子~党”。
这事儿若是让太子知道,都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挽回太子之心!贾政的脸色铁青。
挪用府中月银,足以让王夫人和王熙凤失势,那这件事……足够王夫人进佛堂,数年不得出门。
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荣府都容不得一个在不知会府中男人的前提下,自行替全家决定命运的管家太太。
王夫人对此一清二楚,她指着赖大说不出话,而后身子一软也歪倒在地。
无忧依旧在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还不忘点评一下:王夫人和王熙凤这姑侄俩胆大妄为,还真是一脉相承。
再说贵妃母子也不是最后的胜利者啊……虽然等元春封妃,王夫人又能自在一段时日,不过能给贾政,尤其是贾珠提个醒也是很重要的。
这一天真可谓精彩纷呈。
贾母终究还是气着了,胸口闷痛得说不了话,无忧和贾政赶紧请了太医。
施针加喝药,贾母总算缓过点精神。无忧正要装模作样地作陪侍母病,贾政便央求道,“今儿还是弟弟来吧,大哥明儿再照看母亲。”
无忧猜得到贾政要向贾母请罪,人家母子两个也有体己话说。
他又不是真贾赦,不会为此有半点不舒坦。不过他还是看了眼老太太,得了一个应允的眼神,又瞧着老太太确实没大碍,才“拎”着贾琏和彻底蔫了的王熙凤回了自家的院子。
在书房里坐定,无忧先打发了过来打听消息的邢夫人,又吩咐王熙凤,“琏哥儿媳妇今儿可知道错了?”
王熙凤服软的速度当真一流,垂头道,“儿媳知错。”
姑妈自身难保,就算回娘家向伯父王子腾告状道委屈,都不会得到一点支持:因为她伯父王子腾亦是支持太子!
无忧道:“你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修身养□□。当然,你愿意回娘家说道说道,也随你。”
公爹阴阳怪气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王熙凤只能认了:她十分看不起邢夫人,尚且不会跟她顶嘴。
“儿媳省得。”言毕她便在无忧和贾琏的眼色下,自行告退。
回到自己那院子,平儿已然迎了出来,脸色也很难看,“刚二门上的嫂子来传话,说是旺儿那两口子已然让大老爷派人拿住了。”
王熙凤无可奈何,“我知道……又能如何?”旋即坐下死死按住自己的眉心,姑妈这次真是难了……
她好歹知道,比起偷偷结交贵妃心腹,挪用公中银子放印子都是小事一桩!
却说无忧则在书房里教导贾琏——他本来就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再加上经历过三种人生的二十多年,教导二十来岁的贾琏简直轻而易举。
王熙凤告退后,无忧特地晾了贾琏一会儿,给他点时间再琢磨一回。
就在这便宜儿子抬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无忧一个重锤就砸了下来,“老子只你一个嫡子,老子手里的全部家业将来也都是你的,你呢,媳妇知人知面不知心,手下哄你你也一无所觉……”他盯着贾琏,“臊得慌吗?”
贾琏让他爹说得简直无地自容,“儿子没用……这就去收拾那起子欺主的奴才!”
无忧垂了眼,“我刻意让你琢磨这么久,你就想起要收拾奴才?”
系统里功德值忽然变成了正十……果然引人步入正道,也有奖励啊。于是他越发来劲儿,“今日之事,你婶子惹出来的大事,木已成舟,如果都交给你,你该如何处置?可有章程?”
“儿子会上门求见太子,分说清楚,并向太子好生赔不是。”
这孩子果然年轻……无忧摆了摆手,“太子是你想见就见的?一旦误会了,咱们也许没机会解释清楚。”
贾琏如遭雷击:他真没想过这一茬!
无忧干脆彻底击碎了他这番侥幸与隐隐的优越感,“咱们家不同以往。你祖父没了,太子对咱们家自然少了份依仗和敬重。可咱们跟了太子,调不得头,本身贵妃就不待见咱们,别忘了还有忠顺王府始终虎视眈眈。”
贾琏沉默良久,当道了声“是”。
无忧趁热打铁道:“过些日子我要回南边。”
贾琏双眸一亮,“山高皇帝远!”
无忧点了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当晚,王夫人也彻底修身养性起来,只不过王熙凤能在自己的院子活动,王夫人则只限于院子里的那一处佛堂……
功德值回到正数,无忧便试着给贾母和贾珠都治了一下,发觉他们病痛消除,自己还小赚了一点,总共花费二十点功德,最终转会三十五点……基本上他可以不用药而彻底治好感冒了……
就凭这积攒速度还想治太子或者治皇帝……赶紧回南方,找个没太多探子的地方大展拳脚才是正经!
无忧赶紧把折子递了上去,至于留在京中的弟弟那一房,他管不着了,实际上也无需他担心。
贾珠找了机会登门道谢,对聪明人就没必要太多话了。贾珠承情就好,再说只要贾珠不早夭,他的承诺比他爹要管用且值钱多了。
无忧之所以这么说,还是因为贾珠的功德水平,从最初的灰色逐渐往浅绿的方向转化:绿色为善,红为恶。
而无忧的折子很快就被圣上批复,他迅速收拾了行礼,带着儿子儿媳一起乘船回金陵。结果还在半路上,无忧便看出王熙凤有孕在身——医疗系统诊断无需耗费功德,十分方便,
无忧颇为无奈,因为小夫妻俩这一胎正是在船上怀上的。
因为凤姐儿有孕,只得放慢赶路的速度。
等到了金陵都过了快两个月……而在运河的码头上,无忧见到了意料之外的家人:贾敏,还带着她一双儿女……红楼里黛玉本来有个弟弟,只是没能长大。
据说林海在休沐后也会过来相聚。
无忧一眼扫过去,就知道贾敏也有病:她就是生孩子生出来的毛病。至于黛玉和黛玉那弟弟,都是一模一样的天生不足。
有亲妹子照应并打前阵,无忧这一家子顺顺当当地住进了荣府在金陵的老宅。
贾敏还要接着忙前忙后,操持给哥哥一家子的洗尘宴——谁让邢夫人指望不上,王熙凤还怀孕了。结果让无忧一把按在了椅子上,“妹子,你这身子是能累得了的?”
贾敏被哥哥责备,其实还挺高兴,因为哥哥很是在意她,“不过些许琐事,哪里就累着了?”
无忧看着自己系统里寄存的三十五点功德“巨款”,要求道,“伸手,我给你把脉。”
贾敏奇道:“哥哥这是赋闲在家还琢磨了医术不成?”
无忧笑道:“正是如此。谁治谁知道。”这便宜妹子性子活泼,相貌昳丽,一来二去就亲近起来。
贾敏大大方方地伸了胳膊,“乱治我可是不依的。”
无忧权衡了一下,先花费二十点功德,调理了一下妹子的……月经不调……因为他只够干这个,然而这也只让治疗的进度条前进了大约五分之一。
无忧心道:反正怎么都不够就是。假惺惺地摸过脉,他还真开了个像模像样的方子,有系统提供点参考,再加上点发挥,炮制这种方子其实最简单了。
贾敏也是久病成医的人物,瞄了眼方子,还道,“大哥竟然不是哄我。”说着,就把方子揣了起来,“一会儿就试试。”
无忧给妹子一家治病,本就是他的打算之一:第一,林海不死,能量巨大,这是有望入阁,少说也是官居一品的人物,将来必定用得上;第二,主动鞍前马后,考虑周到的妹妹,他也该有所回报。
在他心里,贾敏仅仅位列巧姐儿之后,成为他在贾家第二喜欢的……亲人。
数日后,林海果然来了,无忧与他随口聊了聊京中形势,二人对太子都颇为惋惜。
林海不明白太子缘何变化巨大,而经历了上一轮的无忧却知道……这是忠顺王下药,且下药成功而已。
夏末,无忧和林海齐齐焦头烂额起来:钱塘江洪水,淹了五六个县,又因为接连的暴雨冲刷,几场泥石流下来——泥石流倒是没伤到人,却把路给弄断了……
这不对!这场大水甚至不是发生在今年!
不过机会来了,无忧觉得赶紧治病救人赚功德才是正经,然而他刚跟金陵城中的故旧商量好,他跟儿子贾琏已然出发,前去施粥送药赈济灾民的时候,林海给他来了封信:太子南下,亲来救灾。
无忧心说妹夫你这信来晚了:因为他眼前额头破了个口子,脚踝肿得像个馒头,正蜷成一团不时抽~动~的明黄身影,不是太子还能是谁?
而且太子这副模样,无忧不靠系统,越看越觉得……这有点像是~毒~瘾~发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