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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别再折腾这些孩子了,再想想别的办法吧。”肖梅的爸爸揽过妻子,对着几个人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过来了,都是有心的孩子。
肖梅还在昏睡着,问过了话和家长也没有可聊的,苏泠待了一会就跟孟佳一块离开了,张檬怕两位长辈有事情要去找医生沟通就说她再多留一会。
“可算是出来了,肖梅她妈妈那表情我看着心里都酸溜溜的。”
两个人出来晃悠着找了个地方洗了手然后吃午饭,本来早饭就没吃几口,忙着往医院赶午饭都错过了,胃里放空,冷气在里面上下翻涌,些微绞痛。
和夏天不一样,冬天能量消耗的比较快,落了一顿就有可能眼冒金星,特别容易冷,苏泠本来就有点低血糖的症状,萧逸走之前好好唠叨了一通让她必须按时吃饭,不管吃多吃少,到了时间就必须进食堂。
吃过饭两个人回学校,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拿了学生这才进了大门口,苏泠被保安从后面叫住,指了指大门一侧的花池说有人找她。
“上午就来了,说是你亲戚吧好像,在那边等了有一会了。”
保安室里只有两个人,来访的人很多,没有功夫去仔细听对方的话,能留下个印象就很不容易了。
之前外面的人喝醉酒跑到校园里闹事,差点惹出了大乱子,后来学校就加强了管理,现在的校园不像之前是个人都能进了,出入要拿学生证,找人的话得先登记还的有人来接,否则不管是刮七级风还是下暴雪都得在门外面候着防患于未然。
孟佳探头朝那边张望着,那个女生看着有些眼熟啊。
哦,想起来了,这不是苏泠的那个表妹吗,去年还是前年来着,大晚上的过来找过一次,所以这次的目的是?
“你表妹。”
我表妹?
苏泠怔忪了一下,她就一个表姐还有一个表弟,哪来的表妹啊?好一会才想起来,跟姥姥家太长时间没有交集了,下意识的就把那边的关系给忽略掉了。
让孟佳等她一会,孟佳应了,指了指门卫室,看苏泠这个意思是很快就会结束的,没有着急的事,那她等一会也无妨,就是这天太冷了,等在外面非得冻成僵硬的**不可。
苏泠隔着铁栅栏门跟徐晴说话,问她有什么事?
“姐这太冷了,咱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徐晴穿的不多,脸色非常不好,眼睛里面有血丝似乎是受了委屈,她搓着手往学校里面瞟,意思很明确,想要去她的宿舍谈。
这是徐晴第三次来学校找她,第一次说是祝贺她,第二次是找她帮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一次苏泠同样不认为她只是来看看自己这么简单。
“就在这说吧,我还有事,同学还等着呢。”
苏泠本能的不愿意和她多呆,让孟佳等自己也是因为这个,看,多好的理由。
苏泠不出去,徐晴也进不来,两个人门里门外的站着,谁也不吭声,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怪异,尤其是这铁栅栏门,整的跟探监似的,来来往往的学生,认识不认识的路过都会多看上一眼。
苏泠打算回去了,才刚转身,徐晴突然就出声了,一张嘴就是带着哭腔的声音:“姐,我退学了。”
苏泠一开始是震惊,后来就变成了疑惑,她对退学的原因不想知道,反倒是对她特地来告诉她的用意有点儿兴趣。
抱着手臂,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徐晴说着,她的退学已经提出来了,只剩下一些手续还没有办完,用的理由是无法接受学校严格的规章制度,但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被逼的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到头来还要装作是自己是自愿的。
她问苏泠还记不记得之前b大校庆的那次演出,就是她没来的那次,因为一个领舞的位置跟社团成员起了冲突弄伤了腿,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是学舞蹈的,伤过一次的腿和没伤过的总是会有差别的。
“不是说伤得不重已经好了吗?”
学舞蹈学表演的谁身上还没点旧伤,别人不是都好好的吗?徐晴从小就对跳舞很执着,苏泠不认为这个理由站得住脚。
徐晴脸上的表情从失落转换成气氛,伤是好了,可是得罪了人,人家不愿意再给她表现的机会了,学这一类专业最重要的就是机会,好的机会就有可能一飞冲天,甚至都凌驾于实力之上,这是大家挤破头都要抢的。
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竞争对手好,不择手段,损人利己的事情自古不少有人做更何况只是袖手旁观,徐晴的长相不是顶尖但她的柔韧性非常好,所以上次闹起来无论她占不占理,都不会有人帮她说话,全国学舞蹈学表演的人千千万万,虽然多她一个不多,但少她一个胜算也能大一点,成功的路上总要有几个无辜的牺牲者,七十二般武艺,大家各凭本事。
不用一脚踩死,让有权力分配机会的人眼睛里看不到这个人就足够了。
有时候无视是比训斥跟更糟糕的处境,因为看不到尽头。
“咱们家里在这方面也没有关系,这个学我再上下去也没有出头的一天,你说我除了退学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
可笑的是她跟老师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没有挽留她,处的最好的闺蜜知道的时候一句安慰都没有,人情比纸薄头一次有这样深切的体会,这个社会远比想象中的现实很多。
所以就是单纯的找她来吐苦水的吗?她们的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的话又是为了什么?找她帮忙,她确定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不光是她,周围的同学家里也跟这个圈子挂不上钩,无能为力。
“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帮不了你。”
“我知道。”
明明和苏泠不亲近,徐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头脑发热来找她说这些,或许是因为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同龄人吧,觉得她能理解自己的心情,现在说出来了,心里也好受多了。
徐晴这个时候对苏泠是有着羡慕的,能好好的上这个大学,有很好的男朋友,没有那么勾心斗角的破事,不像她没有文凭,不知道以后能干什么。
其实对于这次退学她更多的是不甘心,当初进来费了好大的劲,现在只剩最后一年了却熬不过去了。
来去匆匆,又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徐晴很快就离开了视线,苏泠自始至终都是听着,问都没有多问一句,也没有给出半点建议。
“那个,她没事吧?”
孟佳从警卫室出来,听不见两个人说了什么,就看着徐晴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落寞吧?再看看苏泠看不出喜怒的表情,这是谈了什么谈成了这样?
“没事。”
苏泠觉得自己也挺冷血的,对着自己的表妹这样的遭遇就是冷眼旁观安慰都没有,说到底还是带着偏见没有把那边的人当成一家人吧。
两个人没有直接回宿舍而是去了图书馆,跟管理员打着招呼,确认自己名下没有未归还的书,然后清理桌面,这就是她们口中的要办的事情,不多但足够忙两个小时。
自习室明天就不属于她们了,今天晚上闭馆之后所有遗留的东西都会被清空,能继续放在那里了,等到了明年可能都没有太多时间过来了坐在这里看书了,这些位置也会很快被新的学弟学妹们占满。
肖梅的父亲和他的主治医生沟通着,后来还叫来了心理医生,不知道外因孩子又一直不开口,商量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快速解决的办法。
“能不能给孩子开张假条。”
肖梅的父亲提议,既然找不到原因那就只能先把孩子隔离出可能受到刺激的环境,也快放假了,学校还是先不去了,有考试的话下学期再补上就是了,现在什么都比不上女儿的身体。
医生说这个可以,在键盘上敲字,她还建议,如果家里有人的话这两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放松的环境对心理和精神有积极作用,缓一缓,不治而愈也是有可能的。
张檬回来得比想象中的要早一些,早到苏泠和孟佳还没有回宿舍,下去买了份饭,回来的时候还被宿管阿姨问了几句,说她们寝室是不是有人家里是开医院的,要不咱们每个学期都有人跑医院呢,看病都不用花钱吗?邪门!
她能说什么?
进了门坐下,张檬把饭和菜搅和在一起往嘴里送,想想阿姨说的也没错,上个学期她发烧去打了一次点滴,平均下来真好每个学期一次,吐掉嘴里的骨头,抹了把脸。
可不就是邪门得很吗!
“你回来了?”苏泠和孟佳提着筐回来,原来去洗澡了,头发上还带着水汽。
“嗯。”
把脏衣服放到盆里,孟佳也没急着去洗,冬天就是这点好,好几天的衣服攒到一起都不会有怪味道,问张檬医院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是说要再做一遍检查吗,什么原因搞明白了没有?
张檬说做什么检查啊,肖梅这一下午始终睡着,一刻钟也没醒过,总不能把人硬拎起来做检查吧,就是大夫想她妈妈也不能同意啊!坐在床边上就一直哭一直哭,是能把长城哭塌了的架势,她爸爸倒是有想法,一直跟医生沟通,估计是打算让心理医生介入了。
“有这么严重?”
苏泠是接受过心理疏导的,就是个辅助作用,关键还是在自己,要是自己想不开的话再厉害的心理医生也白搭,而且特别容易对自己产生怀疑,尤其是资料的时候有些手段比较极端,她那个时候虽然当时没有什么问题了,但那后面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觉得自己有问题,别人没有说过就是一种自己的错觉。
心理医生也是分方向的,找到合适的哪有那么容易。
“这话你应该去跟他爸妈说。”张檬从架子上摸了个发卡,把垂到眼前的碎发别到脑门上,“但是我觉的现在再有道理的话也没人听得进去。”
现在就这一条可行的建议,怎么可能轻易否决掉,肖梅的妈妈已经认准了,恐怕就是让她去找天上的星星做药引子都能想方设法弄到手,对口的医生就别说了,花多少钱也要请到。
“今天火急火燎的叫我过去还以为怎么了,就这一个问题问了我半个小时,你说你们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
现在不是在医院,孟佳也就敞开了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被问得头都肿了,还得挨着面子情分不能甩手走人,就一个字,憋。
可怜天下父母心,那谁来可怜他们这些无辜的路人?
失恋容易让人抑郁,肖梅有没有男朋友。孟佳现在就是纳闷,因为受了刺激导致整个人不好,你说这得是多强烈的打击啊,为什么又只针对了肖梅一个人呢。
“谁知道是什么回事,你看当时苏泠跟何琪遭遇的那事,你们有反应这么大吗?”
才说出来张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好死不死的怎么提起这一茬来了?明明之前说好了不提的,跟苏泠道歉,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好的遭遇被人拿出来说事心里肯定不好受。
自己这张嘴啊,多少事都是它惹出来的,那针线给缝上也是活该。
好在苏泠表示并不在意这些。
说就说吧,都过去了,事情出来之后的剩余价值不就是让人说的吗,几乎每次学校里面出现这种事情都会有人拿出来说,早就听习惯了,之前sally老师想拿这个作为典型案例记录分析来征求她的意见,她也没反对不是?为了可以研究作出一点无所谓的牺牲是很有意义的。
“我觉得还是找个机会去拜一拜吧,不是快要到新年了吗,有些寺庙的香火还是很灵验的。”孟家嘴里念念有词。
张檬因为说了不该说的一直埋头闷声吃饭,这话一出,脸真的埋进餐盒里面去了,还被呛了个正着,仰起脖子咳得那叫一个面目狰狞撕心裂肺。
“你居然还没放弃这个封建的想法呢。”
还非要赶在她吃饭的时候说出来,想害死也选个体面一点的方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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