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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被她的怒火吓得缩了缩脖子,漫不经心地回应:“哦,原来如此,您还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无疑是又添了一把火。
一直耗到了夜幕降临的日暮时分,凌茉回疲惫不堪,眼皮越来越沉重。
周围的人们也大多抵挡不住困倦的侵袭。
就在大家昏昏欲睡之际,一道疾风掠过,墨一带着宫中的太监火急火燎地赶到,高喊:“大人,皇上召见。”
就在这时,一阵惊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啊!有蛇!”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为首的少年一哆嗦,手一松,凌茉回抓住机会,挣脱束缚奔向魏若明。
傅言晟见状,眉头微皱,显然他对凌茉回的冒险行为颇为不满。
“茉回,你没事吧?”袁芳芳焦急地迎上前去,仔细查看情况。
当她目光触及凌茉回后背时,赫然发现其衣服上有淡淡的血迹渗出:“茉回,你的背伤好像裂开了。”
凌茉回强忍疼痛,虚弱地喘息着:“没事,回去再修养就是。”
她的坚强让人心疼,也让傅言晟的眼神愈发深沉,目光如冰地盯着那几个少年。
“全部抓起来!”傅言晟低吼一声。
凌茉回却在此刻出声制止:“留活口!”
她的命令让众人面面相觑,都惊讶地看着她。
魏若明眉头微皱,语气中透着困惑:“他们对你痛下毒手,致使你的伤势愈发严重,你为何还要对他们怀有怜悯之心?”
凌茉回坐在一旁,淡然回应道:“他们虽以恶行相向,但在我眼中,不过是一群误入歧途的可怜孩子。若非生活所迫,逼入绝境,又怎会轻易选择如此极端的道路?”
言罢,她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言晟。
傅言晟感受到她的目光,陷入沉思。
良久,他唇角微动,“留活口。”
随着凌茉回这一“筹码”的消失,那几个少年很快便被制服。
而傅言晟身为朝臣,不得不匆匆赶往皇宫向皇上复命。
临行前,他特意找到袁家诚,郑重其事地叮嘱道:“凌茉回与张兮月的安全,全权交予你来负责,务必确保她们平安返回府邸。”
袁家诚毫不犹豫地应道:“尽管放心,无论是表妹还是少夫人,有我在,定会安然无恙地送达府邸。”
傅言晟的目光再度落在凌茉回身上,她此刻的平静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异样。
以往无论遭遇何种困境,她总是会以泪水与娇嗔寻求他的庇护。
他不禁疑惑,却也无暇深究。
袁芳芳对凌茉回的伤势忧心忡忡,她主动提出与凌茉回同乘一车,以便在路途中悉心照料。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凌茉回凝视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心底却悄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
她轻轻转头,看向袁芳芳,声音略显虚弱:“袁小姐,能否麻烦您将我送到将军府?”
袁芳芳闻此言,心下一惊,“你不回大学士府吗?”
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傅首辅在生死攸关之际,选择先救表妹而非妻子,这样的事实无疑会让任何女子心生寒意。
袁芳芳连忙调整语气,“好,我这就送你回将军府。”
她调转马车的方向,心中对凌茉回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面对如此变故,凌茉回竟能如此冷静自持,实属难得。
其实,凌茉回并非对傅言晟的选择无动于衷,她此刻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环境来疗愈身心。
而傅言晟的府邸,无法给予她所需的。
马车最终在将军府巍峨的大门前稳稳停下,凌茉回在袁芳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
令她意外的是,袁家诚竟一路默默跟随,直至此刻仍守护在侧。
“多谢袁公子这一路上的悉心保护。”
尽管凌茉回对傅言晟怀有怨念,但她对袁家诚的处事态度不由得心生敬佩。
他微微摇头,继而轻叹一声,“傅兄并非全然无视你的感受,只是人皆有私欲,他在某些时刻难免会有所偏颇。”
周围人都能清晰察觉到,傅言晟对表妹的关怀显然超过了对身为妻子的凌茉回。
对此,凌茉回只能苦涩地一笑,“袁公子,你实在过虑了,我早已习惯了。”
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一道黑影径直奔向将军府大门。
凌茉回正沉浸在思绪中,对这突如其来的访客感到惊讶。
马背上的正是魏若明,身后还驮着一位蓄着花白短须的老头。
老头身着一袭庄重的太医官服,肩头扛着药箱。
正是备受尊崇的太医院正。
魏若明的话语简洁有力,“我把院正请来了,让他帮你查看一下伤势。”
凌茉回眼眶微热,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世子如此费心,我实感荣幸。”
魏若明眉宇柔和,语气诚挚而坚决:“说什么呢,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今你受伤,我岂能坐视不管?快些让院正为你诊治,切莫延误了病情。”
面对魏若明这份情深义重,凌茉回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将军府的仆人们见凌茉回归府,恭敬地引领她入内,并迅速将消息传至府内诸位主子耳中。
原主所居的璞玉园,位于将军府内最为静谧且景致绝佳之处。
尽管原主婚后并未在此长居,但这座庭院始终保持着洁净与雅致,无声地昭示着将军府对原主那份无微不至的宠爱。
院正随凌茉回步入这清幽的璞玉园,丫鬟们早已恭候在一旁,迅速为院正铺好诊台。
院正细致入微地检查了凌茉回的伤口,确认并无大碍,只是语重心长地叮嘱:“少夫人这几日最好在府中静养,尽量避免背部伤口因活动剧烈而再度撕裂。”
闻言,凌茉回郑重地点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院正整理好药箱,准备离开,临行前他回眸浅笑,声音温和:“老夫这就去回复世子,少夫人请安心休养,勿需挂念。”
言毕,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院门外。
脚步声尚未完全消逝,凌母已神色焦急地踏入院内。
她虽身体初愈,但此刻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显然是担忧女儿过度,以至于心神难安。
“茉回啊,怎么这么晚突然回来了?是不是跟言晟闹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