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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的麻木感袭来,孟佐闷哼出声,怕这又是唐鑫白那老毒物下的药作了效。
“佐哥哥,你没事儿吧?”娇羞的声音轻吐在耳畔,孟佐僵卧在床榻上动也不动,他竟忘记了晨曦之事,竟忘记了唐若用自己的身体替自己克毒之事。
可这些,并不代表他便要随着她的意愿,更加不代表今日那场即将举行的婚礼。
“唐若,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佐哥哥,而我也不爱你。”即便知道这意味着对唐若的不公,更加意味着这一场不完结的婚礼便是他孟佐的死期,可他依旧说出了口,心中的错过与遗憾在梦靥中演绎则罢,现实中他不愿继续。
唐若似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局,原本娇羞的面容上闪过一丝的冷笑,径自起身扯过屏风上的大红衣袍披在身上,那抹红的衣如同热火般艳丽,这正是昨夜唐若吩咐了司制坊赶制的喜袍。当然,这一米多宽的屏风上还摆放着另外的一件,那便是孟佐的新郎喜服。
“我昨夜说过,今日无论如何这场婚礼你终是躲不过的,不管我委身于你是否。”按着唐若的话意来说,她是认定了孟佐作为自己今生的夫婿的,否则也不会委身于他只为替他解去这满布全身的九毒。
可他方才沉梦中低喃的名字,却是别的女子,他轻柔地唤她一声:贞儿。
贞儿是谁唐若不知,可她知道孟佐不愿与自己成婚,心中所念之人必定是她。也正因如此,她想起了他不顾一切只为得到曼陀罗之花的缘故,必定也是为了这名女子罢。所以,趁着孟佐昏迷之时,唐若拿走了他辛苦冒险所得藏匿于怀间的曼陀罗。
说白了,她唐若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想要,只要孟佐留在身边,即便是这唐门镇宫之宝,她也是不屑一顾的。
“为了这个,你难道就不愿与我成婚?”自身后拿出曼陀罗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唐若颇为得意地问着孟佐,从他纠缠的面容上,唐若会心的笑了,她知道这一战她赢了。
看着唐若踏出闺房,孟佐这才掀开了被子起身换上干净的衣物,依旧是素白的衣袍,干净地一尘不染。下体的疼痛感时刻提醒着他今晨犯下了的错误,这个为了苏秣而坚守了二十年的处男之躯,今晨竟被区区一女子给破了。
而此时,唐门暗室中,唐若幸喜地走到了正在阅书的唐鑫白身边,娇柔地撒着娇轻唤:“爹爹……”
唐鑫白因昨日之事还处在气头之上,心有不悦,看了女儿一眼并未说上半句话语,唐若见状上前奉了杯热茶递在他的面前,凑上他的耳朵轻声耳语一番,唐鑫白原本淡漠的眸子里愠气顿生,一掌拍碎了桌案上的墨砚,厉声道:“此话当真?”
“爹爹,我与佐哥哥缘起梦中,如今女儿请求与他成婚,您不允了女儿还发脾气。”唐若未曾想到唐鑫白会是这般反对,依旧撒着娇却不再敢多言。
爹爹的脾气她是心知肚明的,他坚持的东西由不得任何人游说,包括自己。
唐鑫白看着自己的女儿,从那张失落的面容上他又怎会猜测不到唐若喜欢孟佐呢,只不过这大清的帝王又怎会终身留在他唐门之中,女儿一旦嫁了他,他就再无借口将这帝王除去,而女儿日后随他进宫必定也是终日青灯相伴,空守闺房罢了。
唐鑫白所走一步皆前思后虑许久,不容许自己走错一步,只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便是孟佐并非大清帝王福临。
正午时分的太阳炎热的很,整个唐门陷入一片死寂中,亦或者说每日的唐门都是如此,毫无一丝的生机。若说是有,怕也只是近日来唐门中悠悠扬扬的琴音之声了,这琴音静漠,恭州城中路过的行人亦不知是多久未曾听见此琴音了。
浅沐泽与苏梓钦此时正坐在酒栈中商议着如何营救孟佐于唐门中,而此时他们最为头疼的便是不知如今孟佐是生亦或是死。
而这悠悠扬扬传来的琴音声却道是叫二人眼前一亮,再加之邻座上的众人纷纷的耳语一番,浅沐泽心生一计,揽过苏梓钦的肩膀,低声耳语道:“我说,大家都说着唐家少小姐呢,你认识不?”
苏梓钦的头摇得跟什么似得十分夸张,故作笑意,不过这唐家少小姐他还真从未听说过,在他的印象中,这唐家堡理应除了唐鑫白便是他三位得意的儿子了,哪里有什么女儿。
“怎么,你看上人姑娘了?”都这个时候了苏梓钦还不忘调侃浅沐泽一番,相识不过数日他对于这个颇为陌生的再世华佗已有了不同的看待,浅沐泽对待任何事物都是一副无关己要的态度,却独独对孟佐衷心至极。
这个时候,苏梓钦也只不过是为了给彼此一个放松的心态罢了,而非真正的开着浅沐泽的玩笑。
“走吧,主上理应还在唐家堡府上。”可浅沐泽却当了真,他还真的想要看一看这位弹奏的一手好琴,却从未露过面的神秘少家小姐,会一会这唐门的毒招。
苏梓钦虽不知他为何这般确定孟佐尚且还在唐府上,可瞧着浅沐泽如此坚定的模样,倒也是反过来揽过他的肩膀,向着唐家堡走了去。
烈日愈发的刺眼,唐家后院庭落中白兰花却依旧盛开着,偶有三两花瓣凋落在古琴之上,纷扰着琴音之瑟。唐若微蹙着秀眉,拂开凋落的花瓣,停止了抚琴,起身吩咐了含儿收走了琴,侧仰看着湛蓝的天空,轻缓出声:“公子既然能进得了我唐家堡,却为何又匿身于屋顶不愿相见?”
苏梓钦与浅沐泽诧异而视,心中感叹着这女子的内功之深厚,还未等自己出声她却已知,刚欲现身却被浅沐泽一手拉住了臂腕,单手做着噤声的姿势示意他留在屋顶,他自己却纵身跃下屋顶,稳稳地踩足于地面之上。
轻若蝉翼偶有微风拂面,衣满浮香形若腾云破空。
这便是浅沐泽留给唐若的第一印象,然而看似形容美好的印象却未必有多么的好,只见得唐若浅笑而止,一支蝴蝶镖便与浅沐泽擦面而过,若非躲闪及时,怕早已如同前日苏梓钦一般,中毒命危了。
一个后转腾空翻,浅沐泽轻而易举地夹住了那支淬满毒药的蝴蝶镖,唇角露着抹邪魅的淡笑:“这麽好看的镖理应佩在姑娘的乌发间才是啊!”
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加之低沉颇为嘶哑的男音,唐若原本面容上还残留的微笑僵在唇边,诧异的神色落在发间的那只手上,浅沐泽此时正低嗅着她颈间的沁香,轻笑着。
“说吧,我家主上在哪儿?”原本还魅笑着的浅沐泽眼底的神色突得戾气起,仅用两指便点上了唐若的穴位,从腰间拿出了小巧的银蛊,晃过她的面前。
低头俯视着唐若的脸,浅沐泽在心中颇为可惜着,这么貌美的女子怎得会是唐家的少小姐,他的确还是蛮喜欢她的,可惜可惜了。
手指把弄着食指间的戒指,沐泽从银蛊中倒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捏在指间递送到了唐若的唇边,浮夸的笑意丛生:“姑娘可知我这噬心丹世间女子皆想取的,可保容颜不老。”指腹滑过唐若如脂的面颊,沐泽指间的药丸递进她的唇中,紧捏的下颚猛然被抬起,一口咽下。
两指一点唐若的穴位被解开,唐若的双手勒上自己的脖颈,强逼着自己想要将方才所吞的药丸吐出,却无果。
“这噬心丸入口即散,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待到三日后肤如芷雪,不是甚好?”沐泽甚是宝贝地收回携带的银蛊放在腰间,转身便要离去,却被唐若所唤。
当听见那声不倔的声音冰冷而出,浅沐泽的心中不由而来一阵愠气,分明是她求他的话语,却带着几分固执与冷漠:“解药给我。”
三两步回身随即走到了唐若的面前,高出她二十多公分的身子微微俯下,浅沐泽粗鲁地捏起唐若尖细的下颚,对视上她冰冷的眸子,邪魅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笑,声音冷冽:“若你求我,我定会双手奉上解药。”
“哼,那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为好,若我唐若一天活着,便自是不会放过你。”唐若扬起的双眸尽染着冷艳,不屑的神色锁视着浅沐泽,用力挣脱了他单手中的遏制,撇过头去。
浅沐泽瞧了去,艳阳下唐若的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薄唇不点而赤颇为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着几分诱人的风情,而她眼底的冰冷却是那般的惹眼,到底是有过怎样的过往才会如此冷艳,才会如此不容任何人读懂她的心?
扮正唐若侧撇的身子,浅沐泽对上了那冷若冰霜的眼眸,看尽她眼底着一身青衣的自己,手指婆娑着她粉白的薄唇低头覆上,任凭那股冰凉袭遍全身。
他第一次,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里,遇见了心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