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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柒柒的声音很小,很虚弱,于是于欢就认真地在听。她站在柒柒床边,一直低着头,像是在道歉,很自责的样子。
陈老师坐在另一边看见了,便问她:“怎么了?这丫头欺负你了?怎么看起来你这么怕她?”
“滚……”
柒柒虽然虚弱,但战斗力还是有的。
于欢也赶紧摇摇头,解释道:“不是,沈副官没有欺负我……是我没有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害她变成这样的。”
陈老师对柒柒和温轩身后的那些事是不过问的。他其实之所以现在退休了,还愿意回到时间局来,参合进这样的事情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念着沈柒柒是许轻的女儿份上。但其他事情,过多的,那些关于恩怨,权力,争夺抢斗的事情,这些事情,陈老师都是不愿意多问的。
于是他看于欢是来说公事的,便借口说自己有些坐累了,要起来去走走,给她们俩一些时间空间,让他们自个商量。
陈老师出门后,柒柒说话便也直接了起来。她直接对于欢说:“不是你的错,其实你也没必要来看我。”
于欢一听更惊慌,还有些难过,她急忙道歉:“对不起……我私自来探望你……”
柒柒很无奈,她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旁观的人,于是一直在把于欢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但于欢似乎是傻的,完全不明白自己在参与的是一件什么意的事情,也完全没想过一旦她能把自己训练好了,作为一个知道这么多内情的人,沈风会怎么对她?等待她的又是什么下场……
但于欢真的光靠她自己似乎永远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她为什么不想想,这么好的差事为什么就给了她这样一个无名小卒?沈风一方面选她,是想用她来牵住于于其,另一方面也是觉得于欢最后是一个可以牺牲的人,所以才选了她。
这些东西,柒柒是一开始就看得很透彻了,她也一直故意刁难她,不给她好脸色,想让她知难而退,可她每次的反应都是一面可怜兮兮地哭着道歉,一面又继续出现在自己面前。
“唉……”
柒柒感觉心累,想着要不要直接和老爸说,自己不需要什么数据记录员,也不需要别人来帮自己训练。但这么一说的话,老爸肯定就知道自己是心软,也会在拿此事做文章,来让自己感觉会有很多人因为自己而受牵连。
古北本来出了病房后,是去医药室准备拿药的,但刚在门口听了一番于欢的话后,他的目的地转而变成了医院的紧急病人转移室。
这间屋子整个就是一个短距离的转移器,如果碰上很难治的病人,医生护士就可以把病人连病床直接推到这里来,在这里了进行短距离的转移。
但它只能进行同时空的转移,转移的距离很短。但没关系,它已经符合了古北的条件。
温轩走之前,已经在医院上下招呼好了,说不要限制古北的行动,无论古北需要什么器材,还是什么药物刀具,或是任何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请医院能尽力配合他。
所以古北来了这间屋子里说等会用这个屋子,门口的操控护士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快就把屋子空出来,等着给古北用。
古北这才去了医药室,拿上了很多止疼药和安定药,差不多是四十个病人的量。医药室的医生虽有些心疼,但碍于温轩的命令,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帮古北打包好,让他带走。
古北准备好这些之后,这才拿着药又回到了柒柒的病房。
他没有敲门,直接进来。于欢听到开门声,看到古北来了,便问:“是不是要开始治疗了?我在这会碍事吗?”
古北径直走到柒柒的身边,拿出配置好的麻醉剂,拉过柒柒的手臂,找到血管先消毒,然后又缓缓打进去。
柒柒感觉古北此刻的眼神似乎不对,她多年的侦察经验告诉她,古北有问题!但她还来不及挣扎,麻醉药就已全部注射完了。
因刚不久前就打过安定,柒柒此刻又非常虚弱,所以没一会就感觉意识涣散,有些想睡了。但本能告诉她,不能就这么睡去,于是她身体下意识地开始摇头,一直在摇头,慢慢从重到轻,从快变缓,抗拒着药力的作用,一直在挣扎。
于欢看见了,感觉奇怪,很关切地问:“沈副官这是怎么了?这是正常的吗?”
古北走过去把柒柒的点滴解开,然后准备把柒柒抬到移动病床上。
“正常的,这是药物反应。来,搭把手,我把她带到手术室去。”
于欢没多想,便点点头,帮古北把柒柒抬到移动病床上,然后她准备跟着柒柒一起去时,古北却拒绝她说:“你不然还是在这里等吧,手术室反正你也进不去。等会那个沈柒柒的老师回来了,见病房里没人,也会着急的。”
于欢想想也是,便点点头,说自己在病房里等就好了。
古北把柒柒推出去之前,柒柒的意识还没彻底消散完,她能听到古北和于欢的对话,在心里狂骂,于欢怎么能这么傻?怎么会这么好骗?你稍微看看我啊,没看到我在挣扎吗?
但于欢虽然感觉柒柒一直在摇头,一直在晃脑袋很奇怪,但她不懂医学,也不知道古北是往生局来的人,她想整个时间局上下还没有人敢对沈柒柒使小计谋,所以她也没过多怀疑,就当那是药物反应了。
古北出病房后直接把柒柒推到那个转移的病房里去,他支开护士,说要在这里给柒柒进行测试,如果有人来打扰,会干扰测试的效果和进展。
因护士对古北所说的测试也不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测试什么,只知道温轩下了命令说,要尽力配合他,于是也就听古北的,就走了。走之前还顺便叫走了巡逻的护士。
这一切条件都对古北来说太顺利,古北直接找了一个这个病房所能达到的最远的地方。然后进行转移前,又启动了定位坐标里的自爆程序,让后来的人无法根据机械找到他们会去了哪里。
其实古北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到哪,但没关系,只要暂时离开了这个地方,接下来的事情,他自有办法。
但古北没想到的是,这个病房之所以叫“重症病人紧急转移病房”,是因为在这里的病人是可以直接转移到其他医院的病房里去的。所以他无论选了哪里,都是从一个医院穿到另一个医院里去而已。
古北睁开眼后看到自己还是在另一个医院的病房里时,有瞬间的崩溃。他想看来是没办法就这样把沈柒柒带走了,只好先把她藏在这,自己先回去找帮手,找人一起来接。
柒柒现在因为麻醉剂的关系,已经完全没有意识了。
古北拉过病房里的白床单,盖在柒柒身上,然后自己穿上医生的衣服,戴好口罩,推着柒柒出去。
一路上也没人怀疑,都以为是一个医生推着病人。其中有个护士说要来帮忙,问古北把这个病人推到什么病房里去。
古北想了想,把柒柒藏在病房里的话也不太安全,周遭有其他病人,还有巡查的医生,换药的护士,人来人往的,等柒柒醒来后,很容易暴露。
于是古北说:“不用了,这个病人已经死了,把她送到停尸间去,好了。”
护士听了有些奇怪,刚准备伸手测试一下柒柒的鼻息。结果古北一把拉过白床单盖住柒柒的头,不悦地说了一声:“你就是这么怀疑我这个主治医生的能力的吗?”
护士一听,这个医生生气了,便也没再说话,生怕这个医生记仇,以后为难自己。于是忙找借口说自己要去巡房,就匆忙走了。
古北就如此顺利地把柒柒带到了停尸房。停尸房一般在医院的地下库,远离病房,大家也觉得这里晦气,一般没什么人来。
古北把柒柒的病床停好放在里面,看了看周遭的几个静静躺着的尸体,因为职业病的关系,都纷纷去把床单撩开,看看这些尸体是不是一个好的解剖体。
“都还不错。”古北看完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安静睡着的柒柒,又说:“你如果知道身边都是一群尸体躺着陪你的话,会不会还这么淡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