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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和袁尚听说袁谭带着大军去了蓟县,也不敢再回去,直接从故安前往了乌桓辽西郡。
乌桓是北方的一个游牧民族,属于东胡部落联盟中的一支。
此时,乌桓人主要分布在幽州的上谷郡、右北平郡、辽西郡和辽东属国。
上谷郡在蓟县西部,而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和辽东属国则坐落在蓟县东部。
在这几个部落之中,又以辽西郡为核心,蹋顿便是辽西乌桓的首领。
蹋顿是乌桓大人丘力居的从子。
丘力居去世时,由于他的儿子楼班还年幼,便把单于的位置传给了骁勇善战的蹋顿,并让他总领上谷郡、渔阳郡、右北平郡。
再加上自己的辽西郡,蹋顿便成了四个部落的总统领,只有辽东属国的乌桓部落不在蹋顿的统治之下。
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是峭王苏仆延,他不想臣服于蹋顿,但又没有能力取代他的位置,一时便被孤立了起来。
后来,丘力居的儿子楼班长大了,苏仆延又撺掇其他几个部落的头领推举楼班继承父位。
但几个部落的头领都害怕蹋顿,只有上谷郡的乌桓大人难楼响应了苏仆延。
他们二人率领本部人马一齐推举楼班继承父位,做乌桓单于。
蹋顿的位置本来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无奈之下也只好退位为王。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蹋顿虽然不是乌桓单于了,但他的影响力却丝毫没有减弱。
乌桓之中绝大部分人还是对蹋顿奉若神明,楼班也对蹋顿言听计从。
此前袁熙虽然常年呆在幽州,却跟乌桓人很少有来往。
袁熙觉得他们都太野蛮,半人半兽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但一听袁尚说,乌桓和袁家交情匪浅,又让袁熙改变了对乌桓的态度。
袁熙觉得若是能跟乌桓结为盟友,更有利于他坐稳幽州刺史的位置。
一路无话,袁熙、袁尚兄弟二人很快便抵达了辽西的乌桓部落。
蹋顿听说袁尚和袁谭一起来找自己,也是大感意外,亲自把他们迎入了毡帐之中。
袁尚和袁熙都是第一次见到蹋顿,不禁仔细地将他打量了一番。
只见他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豹头环眼、满脸虬髯,一看着就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袁尚满脸堆笑,鼓起勇气道:“您就是乌桓首领蹋顿吗?”
蹋顿声如洪钟地道:“我是蹋顿没错,不过乌桓首领现在已经不是我了,而是楼班,我退位为王了。二位公子今日前来,不知有何贵干啊?”
袁尚和袁熙互视了一眼,袁尚又说道:“叔父,我是袁尚,袁绍正是家父!”
蹋顿也听说过袁绍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叫袁熙,一个叫袁尚。
但蹋顿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所以也不认识。
蹋顿点了点头,猜测道:“哦,那这位就是袁幽州袁熙公子了?”
袁熙连忙抱拳拱手道:“正是在下!小侄参见蹋顿叔父!”
说完之后,袁熙又介绍道:“这位是我三弟,他是河北四州之主!”
蹋顿看了看袁尚,点点头道:“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贤侄小小年纪就坐上了袁绍当年的位置,真是后生可畏啊!”
袁尚听得十分受用,又道:“叔父,父亲在世时曾跟我说过,我们袁家和乌桓交情颇深。由于我公务繁忙,这些年来也一直没时间过来看您。此番前来,小侄正是想结识一下叔父这个朋友。”
蹋顿毕竟是老江湖了,他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
袁尚和袁熙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过来找自己的,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商议,或者找自己帮忙。
蹋顿也不急着追问,想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把戏。
袁尚四处打量了一下毡帐里的布置,好奇地问道:“叔父,您是准备打仗吗?”
蹋顿浓眉微皱,问道:“贤侄何出此言啊?”
袁尚解释道:“我每次出去打仗的时候,也是住在营帐里。若是没有战事的话,便会呆在家里。因为家里要比营帐里舒适得多,呵呵!”
蹋顿捋髯笑道:“贤侄有所不知,我们游牧民族是以移动放牧为生,向来居无定所,一辈子都是住在毡帐里,并不像你们汉人那样住在房屋里。”
袁尚听得瞠目结舌,不禁问道:“叔父,幽州本来就地处北方,冬天在这里住多冷啊!”
蹋顿不以为然地道:“我们穿得厚啊,再说毡帐里也可以用火盆取暖嘛!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的,习惯就好了。”
袁熙又趁机奉承道:“三弟,你对幽州的情况不了解,对乌桓更不了解。咱们叔父那可是所向披靡的人物,平时谁敢惹他,在幽州地界上他不可能跟别人打仗!”
蹋顿苦笑着道:“贤侄言重了!别说是幽州,就是乌桓,也有很多人不服老夫,否则我也不能从单于的位置上下来啊!”
袁尚和袁熙一听这话,心也一下子凉了半截。
难道蹋顿现在英雄迟暮了?
还指着他打跑袁谭、打败曹操呢,这可如何是好?
蹋顿又豪气干云地道:“不过二位贤侄放心,我虽然不是单于了,但是余威尚在。我手下也还握有数万兵马,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跟叔父开口。只要叔父能做到的,一定会尽力而为!”
袁熙听得心花怒放,连忙道:“叔父,我此番前来正是想请叔叔帮忙的!”
蹋顿好奇地道:“哦?贤侄有什么困难,不妨先说来听听!”
“我这几天没在蓟县,没想到袁谭乘虚而入,带着大军去攻打蓟县了。我现在没法回去,还请叔父发兵相助啊!”袁熙要言不烦地说道。
蹋顿一听这话,直感到匪夷所思。
袁谭是袁家的大公子,是袁熙的亲兄弟,他们怎么还自相残杀起来了?
“贤侄,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呀?血浓于水,袁谭是你大哥,又怎么会带兵打你呢?”蹋顿一脸茫然地问道。
袁尚又道:“叔父,此事说来话长,还请您立刻发兵相助啊!等您击退了袁谭,我们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给您讲一遍。”
蹋顿面色凝重,坐在那里不再说话。
“我跟袁绍的确是有交情,但我跟你们可没什么交情。凭什么让我平白无故地发兵帮助你们,那样做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虽然我嘴上说要帮你们,但那只不过是客套话。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真是两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子弟。跟楼班一样,都是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蹋顿在心中兀自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