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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解天威的异常行径与炼阳伞所说,一定是有玄天宗前辈高人曾进入此地,并布下了通天手段,包括截空碑在内的七大灵宝,皆需遵从,而不敢违逆。
所以,玄天宗弟子的身份非常重要。
张元敬再入右殿时,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猿十三放出,让它将当初抛入林天娴储物镯的破损禁制找出,然后将之彻底清除,再取回那储物镯。
打开储物镯一看,内中果然有林天娴的玄册和玉印。
此两物乃是玄天宗自开派以来便有,形制一以贯之,从未改变,故而用以向截空碑证明身份,最是合适。
取出玄册和玉印,他另寻一处破损的禁制,又将储物镯扔进去。尔后,带着猿十三,往那处大殿疾行而去。
走到大殿门口,便见一个女修,站在北向门户之前,正是舒天琦。
在她身前,八个禁制已破其三。她站在那里,早已停手,似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身后的动静,舒天琦蓦然转身,先是看向张元敬,然后扫了一眼猿十三,方才有些意外地说道:“元敬!你也来了!”
这看似是一句废话,张元敬却听出了不一般的意味。
他点点头,平静地说道:“弟子转不出去,便到了这里。”
“哦,这么说,你也需要炼制一种法宝。却邪伞?”舒天琦意味深长地问道。
他身携次品伞玉,舒天琦这么说也并非没有根据。但是,张元敬总觉得她或许猜到了一些什么。不过,他对此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当即点头:“是,弟子遇到一块石碑,上面便讲了炼制却邪伞的办法。”
舒天琦沉默片刻,说道:“此地禁制不算很强,但是,那门户之内,存有大凶危。听我一句劝,先不要去取禁制中的物品。待寻到解掌门,与其他人聚集,商议之后,再作打算。”
这时,她突然发现不对,惊讶道:“咦,你进阶中期了?好机缘!”
张元敬仍旧是谦虚地说道:“弟子侥幸。”
舒天琦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元敬,你其实不应该回来。玄天宗,经不起波澜了!”
这句话,舒天琦说得很平淡,却如大石一般撞在张元敬胸口。
张元敬神色木然,良久,方才问道:“为何?”
舒天琦摇摇头:“元清的话,终究为自己的多。你便为他出力,也很难得到众多结丹长老认可。佟,佟师兄一身系于宗门命运,凡事也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是可以任意施为的。”
张元敬心中不平,忍不住反驳道:“我只是想为宗门效力,如何就不被众长老接受?如何就会引发波澜?”
舒天琦看着张元敬,倒没有生气,有的只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她毫无表情地说道:“很多事,你不懂,也不知道。你如果真心为了宗门,出了此地,便自行离去。翌日,待宗门度过危机,一切走上正轨,你再归来,反而畅通无阻。”
张元敬硬生生地说道:“我不会离开的。”
舒天琦皱了皱峨眉,嘴角露出些许厌恶,说道:“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她便与张元敬错身而过,走入甬道之中。
张元敬心情骤然变得十分恶劣。
他先是想起了林天娴的那些话,尔后脑中又浮现出李天瞰的冷漠、解天威的不屑……但是,这反而让他生出一种悲怆,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固执。
心道:你们越是阻我,我便越是要回天阙山,倒要看看你们如何对我!
他把主意拿定,索性将一切烦恼抛却,直入东南门户之前,指着最后一道禁制,对猿十三说道:“猿兄,你且试一试,能否打破此禁制。”
猿十三将金光引出,护住身体,举起混天棍,对着禁制便是一砸。
“噗”的一声,混天棍如同陷入一团棉絮之中,不仅无所作为,还被紧紧卡在其中,任凭猿十三如何抽拔,都无法拿出。
张元敬只好让猿十三让开,祭出炼阳伞,令其出手。
炼阳伞一抖伞柄,向下一敲,只敲在禁制上方三寸,禁制便如受到巨力的冰块一般,碎裂开去。
“轰隆!”
身前不远的门户发出一声巨响,随即向内徐徐打开,发出嗡嗡的声音。
一头面目狰狞的凶兽趴伏在门户之后,头颅足有丈许大小,口中利齿如枪头,硕大的鼻孔中不时喷出粗重的喘息。
眼睛有海碗大小,眼珠如同铁球一般,缓缓滚动着,发出轰轰的鸣响。
它凶狠地瞪视着张元敬,但没有任何行动,只是静静在那里趴着。
张元敬也不看它,对着门户上方抱拳行了一礼,朗声说道:“截空碑前辈,玄天宗弟子张元敬求见。晚辈这里有一些玉骨液,可以提升灵识,想用它与你做一个交易!”
“吼——”
那凶兽发出一声低吼,浓浓杀意席卷而来,被炼阳伞轻松挡下。
随后是长久的静默。
张元敬仿若被某种恐怖存在盯着,头皮发麻,背后直冒冷汗。便有炼阳伞挡在身前,也毫无作用。
恍惚间,周围空间一阵扭曲,大殿消失不见。他如何站在一处虚空,脚下踏空,身周空无一物。
无尽黑暗深处,一个清冷的声音问道:“玉骨液在哪?”
张元敬连忙将那圆润玉佩取出:“在这里面。我这就打开。”
他将那段口诀念出,玉佩中显露出一处宏大空间来,约莫有十丈高宽。内中只有一物,便是一个三寸高的玉瓶。
他此前已将这玉佩作过祭炼,这时用神念一引,玉瓶便飞了出来。
挥手轻轻一拨,瓶塞脱落,一股清淡而悠远的馨香飘然而出。
丹田之中,源生石蠢蠢欲动,但被张元敬强行压住。他暗道一声可惜,却也无可奈何。
玉瓶被一股力量牵引,往黑暗中投去,一眨眼功夫,便从他的神识中消失。
他不敢将神识扩延出去,担心冒犯这件深不可测的神通灵宝。这截空碑给他的感觉,似乎比厚土化育鼎还要强。
数息之后,那清冷声音再次传来:“你要做何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