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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牢笼的吻让岳少涯怔住了。
之前夜里和他双修的陆青绝是贪婪霸道的,而现在这个吻十分清浅,还带着几分试探。
陆青绝清冷的眸子微微抬起,仿佛在问,是这样么?
岳少涯睫毛轻颤,轻微点头,回以赞许的眼神。
陆青绝如同受到了鼓励,略一犹豫,他伸手揽住了岳少涯,加深了这个吻。
唇与唇碰触,除了柔软的触觉,还有一点陌生的情绪在胸中扩散开来。
心跳在加快。
岳少涯也同样如此,胸膛与胸膛的贴近,让陆青绝有些无措。
如此亲密的接近,竟让他对眼前此人生出片刻安心和信任的感觉,不自觉又紧了紧手,他任凭这奇异的错觉逐渐蔓延,并补满身体。
岳少涯没有注意出陆青绝渐渐越贴越紧的身体,他早就被燥意折腾了很久,现在如同久旱逢甘露,心里只有一句话。
搞快点!搞快点!
也是难受的很了,之前他用息交法都尽量温和,双修之法也向来使两方都受益,而今天,却有那么点掠夺的意味。
陆青绝也同样察觉到了,他自然不会认为岳少涯会无缘无故要他亲吻。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身体逐渐好转的情况和岳少涯有关,除了没什么知觉的第一次,这是他头一次亲自清晰无比感受岳少涯所谓的双修。
几乎是一瞬间,陆青绝的目光就变了。
功力在双修带动下飞速增长还在其次,炉火之气竟也隐隐被卷走一丝。
略以沉吟,他试着顺着岳少涯的行功路线把自己体内旺盛的炉火阴气渡了一些过去。
按照常理来说,自身炉火是无法离开自身的,但他们在双修的时刻,竟然有某部分共通了。
炉火没有半点不适就过渡到岳少涯那边,并且岳少涯照单全收,全无一点不适。
还徐徐回馈出一丝精纯的纯阳炉火。
他阳火因为功法而枯竭,炉中火中几乎全是阴火。
这丝来自岳少涯的纯阳炉火一入体内,仿佛阳春遇上白雪,缓和了他旺盛的阴性炉火,久违的暖融融之感散在躯体中。
陆青绝微微颤抖,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这种感受,失控的力道让原本沉浸其中的岳少涯挣扎起来。
疼——
岳少涯挣扎着推人,陆青绝才惊觉,刚刚力气失控了,指甲尖已经陷入岳少涯皮肉中。
岳少涯湿润的眼中溢满水气,强忍痛楚的姿态让陆青绝有些无措的松手,回忆了片刻魔念对待岳少涯的抱法,他抱上去了,想让岳少涯能靠着他,但牢笼的间隔让这个动作无法实施。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小心的抚上岳少涯的背。
轻柔的拍打动作带着一点笨拙,安抚之意相当浓厚,由陆青绝来做,极为不可思议。
因为这个动作,陆青绝的脸上似乎都染上了几分缱绻温柔。
接受到这股小心翼翼,岳少涯就是疼一点,也觉得不生气了,这个陆青绝和以前晚上那个,行为做法莫名的相似。
气息交换,燥意下降,岳少涯缓缓放松下来,对面此时却传入一股浩大如汪洋的炉火之气。
那炉火之气异常庞大,竟有无穷无尽连绵不绝之意。
这人的炉火之气一股脑的往他身上冲,那道连接两人气息的脆弱通道忽然就不稳定起来,交换的气息差点断绝。
还好很快陆青绝就发现不妥,稍微收敛,把送炉火的效率维持在岳少涯能承受的范围。
如果最早岳少涯能吸过来的只是一滴一滴水龙头里的水,现在则变成了连绵不绝流淌不息的溪流,有了陆青绝主动加入配合,效率陡然提升无数倍。
现在的情况无异于陆青绝把自己当成一个给岳少涯送经验的炉鼎,还是不要不行的那种。
岳少涯的功法本来就是纳炉火阴阳之气化为纯阳,还有人主动当炉鼎,送到嘴边灌给他吃,怎么让人能忍得住?
他忍耐了一会儿,没忍住吞了一口,感觉像吃了一口冰凉的冰淇淋,浑身舒适通透。
见陆青绝没什么不良反应,他继续又是一口...又是一口...
打定主意陆青绝不舒服了,他就松口,然而陆青绝不单没有不舒服,眼神还越来越清亮。
饿了很久的老鼠掉进米缸是什么感受?岳少涯表示现在他能精准的回答出来。
就是...兴奋...不敢置信,还有这种好事?让我撑死吧!嗝儿~
岳少涯不自觉把陆青绝当成了贪婪的魔念,运行完一轮后自觉开始一轮。
不断的被进补,岳少涯后来实在吃不下了,浑身懒洋洋想睡,只靠陆青绝扶着他的力道撑着身体。
陆青绝脸部弧线柔和了不少。
如果魔念和岳少涯的关系是真的,那他或许该重新考虑和岳少涯的关系,给予岳少涯一些应有待遇,毕竟...魔念也是他。
“...再来一次。”陆青绝低下头吻上去,还想继续,果断被拒绝。
陆青绝忽然说道:“...双重人格,我不是。”
不知岳少涯听清楚了没有,唔了一声后蜷缩起来,呼吸渐渐均匀,似乎睡熟了...
此时困扰陆青绝多年的阴寒之气消失,他身上久违的有了温暖感觉,甚至感觉身体恢复到最巅峰时期的状态。
那不用时刻消耗功力压制走火入魔的十年前天极境巅峰的状态。
可惜这点纯阳炉火对他来说只是暂时的,只要他修的这门功法还在,要不了多久,这新的炉火阳气就会被消耗掉。
轻微一叹,陆青绝用目光描绘着岳少涯,回神时,他手指停留在岳少涯的唇上。
陆青绝一惊,迅速抽回手,整理了情绪后,他才深深看着岳少涯。
“...等着,我会来带你走。”
又回头看了一眼,陆青绝转身离开。
岳少涯睡着了...
梦见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牢笼里,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
还很狭小,他伸不开手脚,缩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
谁把他关起来的?他很生气,那股气越来越大,仿佛身体都要被涨破成皮球了,又变为一股炙热的火焰,燃烧着全身。
岳少涯感觉魂魄都快要烧化了...
在这种感觉里挣扎了很久,终于岳少涯从梦中清醒。
黑牢四周一片安静,陆青绝不在,看来是听他的话离开了,又剩下一个人了,岳少涯多少有些失落。
微弱的光线露出一丝清冷,那在燃烧的感觉却并不是错觉。
那燃烧的感觉,不是在身体,似乎烧的是灵魂。
“系统!不,客服00567,可以联系到吗————”
岳少涯真急了,之前就是被抓住关在这里,他也没这么慌张,因为知道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他多少有点有恃无恐。
自己的灵魂有系统保护,如果身体死了,大不了以魂魄的状态在这个世界待到三年后剧情时间结束。
而现在却可能是灵魂的问题,如果烧没了...
“客服00567————快出来————”
【系统正在为您转接...转接成功。嗨~岳先生您好,可玩的愉快吗?】
“不愉快。”岳少涯哭丧着脸,立刻把自己的状态说了一遍,“我要是被火化了...”
【还没火葬场呢,火化什么...】客服00567马上出反馈结果。
【没事呢亲,你只是补过头了而已,我帮你屏蔽一下身体知觉,等消化完了就好了。】
“那我还有其他事...这世界太凶残了。”岳少涯又把他正在被逼婚,不日就要和一个大小姐结婚这件事说了,得到客服00567的无情嘲笑。
【那位大小姐长的不错呀,恭喜恭喜。】
“恭喜什么,我宁愿娶陆青绝,至少带在身边的更有感情。”
【...陆...陆青绝?】系统嘶了一声,还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这我双修对象。”岳少涯得意洋洋。
客服00567:【......】
【...没什么,岳先生,一切剧情都由世界自行衍生发展,你的事我们帮不了,再见。】
说完00567就想跑。
“等等,我要补偿————”
客服00567:【......】
【岳先生,这真是我权限内最后一次了,珍惜最后的机会。】
六月二十七,黄道吉日,宜婚嫁。
今日是镜花山庄的大小姐成亲的日子,婚礼却选在镜花山庄内的裂石谷举行。
裂石谷内被开辟出了一个广阔的场地,上首挂着镜花山庄四个大字的匾额,威严中透出郑重。
庄主镜隋坐在上首宽阔石椅子,被一些拥簇,但其下三个位置全部是空的。
不管是少庄主,连成亲的大小姐那一对新人,全部不见踪影。
在场宾客到场后议论纷纷。
“庄主,眼看吉时将至...两位新人呢?”
一直有小道消息传出,这次的婚事太过仓促,恐怕另有原因,现在不止安排在裂石谷这么一个略显荒凉、只有遍地石笋的地方,连新人都不见一个。
镜花山庄作为玄阳教附属门派,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里却一个也看不到玄阳教的,作为东家,成亲不请自己家老板真的好么?
这次大多数宾客都是冲着交好玄阳教的目的来的,见镜花山庄一个玄阳教的人都不请,不由打起了退堂鼓,生怕被卷入什么事情来。
“...这,就是新郎了。”镜隋拍拍手,车轮噜噜,一辆车被拉到了场谷中央。
满场顿时安静下来。
车上有一个黑金色笼子,里面端坐着一个清瘦的人,红衣如火,金环为饰,头上盖着一块红布,像极了红盖头。
这是新郎还是新娘?
宾客的目光惊疑不定。
镜隋才起身,慢吞吞开口,“老夫不是嫁女儿,而是给女儿娶夫君,这一位,就是我女儿要娶的夫婿了。”
自古听说有招夫婿入赘的,头一次听说给女儿娶个夫君回来。
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有些古怪。
人都被关在笼子里,看来那小道消息果然说的不错,这个新郎非是自愿,恐怕还很棘手,不然不用连成亲都关在笼子里。
被关在笼子里,这怎么拜堂?
镜隋面色自若,直接宣布,“小女今天身体不适,无法出席,从今往后,他,就是我们镜花山庄的人了。”
竟是直接省略了拜堂这一步。
满场哗然。
却有一道冷肃声音倏然而至。
“...本君同意了么?”
那声音带着淡淡的威压,镜隋瞳孔收缩,消息放出去几天,那人..还真的来了?
回答他的是一具从天而降的尸体,一朵霜花开在尸体眉心。
“是霜天指————”
“...青...青无..圣君。”
现场忽然寂静无声,没有人敢作答。
青狐面,玄黑袍服。
不知何时,中央忽然多了一个人。
青狐面下鸦发飞扬,玄黑袍服大袖翻飞。
衣袍上的金边在缓慢随意的步态中若隐若现,他出现的很随意,宗师气度却在步态中油然而生。
头上青狐仿佛是一头真正的狐狸,每一根狐毛在风中摆动。
露出一截的光洁下巴微动,性感薄情的薄唇再次吐出一句话,“本君,同意了?”
无人敢答。
镜隋原本还很淡定的脸色,在认清楚那具尸体后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正是那天代表弥罗宫来和他密谈的罗长老,自从那天从黑袍人手里逃生后,罗长老一直待在他安排好的院子里,竟然无声无息被杀了。
“怎么?..认识的?”青无圣君若有所指。
镜隋怎么敢答,勉强打起精神,“自然不认识,圣教主赏脸来参加小女的婚礼,不胜远迎,快请上座。”
无人应声。
只见青无圣君一步一步走上前,亲手掀开了笼中新郎的盖头。
红布下的少年容貌俊俏秀美,仿佛一颗明珠,桃花眼中却盛开一片深红,仿佛看一眼,就能被惑人的眼睛给吸走魂魄。
“很漂亮。”
少年没有灵魂似的端坐当场,不吵不闹,连被青无圣君的手指抚上了眼睛,也没有丝毫反映。
他红衣上的红枫叶几欲燃烧,红衣上鎏金为边,金环为饰,和金边黑袍的青无圣君站在一起,倒更像一对新人。
青无圣君还掀了新人的红盖头。
这行为无异于代替另一个新人做完了该做的事,去无人敢阻止。
在场之人多为玄阳教交好门派,或者想要扒上玄阳教的小宗门。
虽然想扒上玄阳教,却并不想和这位教主打交道,实在因为这位教主前科太多,前一刻还好好说话,下一刻翻脸杀人的例子太多。
明明有满场宾客,却在青无圣君到来后冷场。
镜隋头皮发麻,作为东道主,不得不硬着头皮和陆青绝说话,“圣教主夸奖了。”
青无圣君似笑非笑,“...郎君风姿出众,令嫒果然好眼光。”
“...不过今天能不能娶到这位郎君,可就说不定了。”
镜隋微微变色,“圣教主此言何意?”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响。
上首所挂镜花山庄的匾额上忽然碎裂,碎裂成灰粉随风洒落。
风中,青无圣君低沉开口,“...当然是...清理门户。”
再一掌,击向地上。
络绎不绝的惨叫声过去,地面裂了一条长长的缝隙,内中密密麻麻埋伏着一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