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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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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是生产队制度, 村里有几个分家的?

    一家人齐心协力粮食才勉强够吃,再苦的日子一家人在一起艰难与共,谁分家谁被人戳脊梁骨!

    李爱莲自然不同意分家:“就算是国安回来, 他提出来分家那都不可能!顾音音,你不想过日子你可以滚,沈家轮不到你做主分家!”

    马红梅也发了狠, 扑过来要跟顾音音厮打,大娃冲上去一口咬住她胳膊,马红梅疼得死去活来,胳膊上血淋漓的大娃才松开,她也不敢去打顾音音了, 看着发狠的臭小子, 只恨自家铁栓不知道野哪去了,坐在地上看着直淌血的胳膊眼泪汪汪的,一点斗志也没有了。

    顾音音懒得跟他们掰扯,这一家子蛆虫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

    她转头看向大娃小娃:“我要搬出去了, 你们俩呢?”

    大娃不说话,小娃拉住她衣襟,泪眼盈盈:“娘,你去哪我去哪。”

    “大娃呢?”顾音音问。

    大娃倔强地扭头看向外头:“你想带我就带, 不想带也没啥。”

    这臭小子!顾音音笑笑,牵着俩孩子就回屋收拾东西,她是一分钟都不想再跟沈家的纠缠。

    以前看的年代文里女主都是忍耐到男主忍耐不了的时候再选择分家, 可她不一样啊,她本身就打算离婚的,那她凭啥忍?

    反正迟早都要搬出去,不如现在就搬!

    至于分家不分家的, 等沈国安回来他自己跟沈家这群垃圾交涉吧。

    姑奶奶顾音音不再奉陪!

    顾音音屋子里本身就干净整洁,她把东西弄成一堆,先把重要的钱啊啥的装起来背到身上,让大娃小娃分别拿了一些不重的东西说:“走!”

    三人去了大队长那,顾音音也没说吵架啥的,只说沈家人多屋子太小了孩子又大了,让大队长帮助张罗着看看能不能租赁一间谁家的屋子。

    大队长现在对顾音音印象可好了,想到那天算账的事情他就赞赏地看着顾音音:“这事儿简单,邱主任家旁边不是有两间泥巴屋子吗?是邱主任她公婆之前住的,俩公婆被女儿接进城里去了,似乎也不打算回来了,那两间屋子你们住着正好,我带着你们去问问邱主任,看能不能借给你们住。”

    等去到邱主任家一问,邱主任一口答应了:“我本身也觉得那屋子放着可惜了,好好的泥巴屋子,冬暖夏凉的,要是没人住啊,要不了两年就塌了,有人住着反倒还好。”

    顾音音感激地说:“大队长,邱主任,真是谢谢你们了!我付房租,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邱主任不肯收,可顾音音坚持付,后来还是邱主任不好意思地说:“要不你闲了没事的时候帮我抄写报告?我最近正愁妇联的工作没人搭把手呢,你要是愿意,就当报答我把房子借给你住了。”

    这事儿简单,顾音音立即答应了,随意拿了钥匙。

    两间小泥巴屋子靠着一条小河,河边长了些野花,夕阳下倒是美得像副画卷似的,安静又温馨。

    她简单清扫了下,屋子里桌椅床柜子都有,虽然都是很旧的了,但好在干净齐全都能用。

    “走吧,咱们回去再搬其他的东西。”顾音音招呼着俩孩子。

    想到以后可以自己住,跟沈家其他人分开,大娃小娃莫名兴奋,顾音音也难得浑身放松。

    可三人才回到沈家,就发现刘文秀欲言又止地站在院子里。

    顾音音也懒得搭理刘文秀,平时刘文秀的确没咋欺负她,但不闻不问跟帮凶也没啥区别了。

    这一回刘文秀开口了:“大嫂,刚刚你们的衣裳被人……我帮你捡了几件回来。”

    马红梅和沈美娟趁着顾音音出去找房子,把大房屋子门锁砸了,顾音音没来得及搬走的衣裳啥的被她们俩弄得撒了一地。

    这会儿,两人坐在廊下嗑瓜子,眼中都是幸灾乐祸。

    顾音音回到屋里看见满地的衣裳乱七八糟,真是再一次刷新认知。

    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下贱呢?!

    她把衣裳收拾好,带着小娃大娃把东西一次性搬走了。

    见顾音音没闹,刘文秀松一口气,马红梅跟沈美娟乐起来。

    “她不是能耐吗?咋灰溜溜地滚了呢?早知道在衣裳上再撒点大粪了!”

    “能耐啥呀!等大哥回来指定要跟她离婚,这个女人就不是个好东西!败坏门风!”

    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兴奋地说了好半天,刘文秀一言不发,她真想像顾音音一眼逃离这个家啊!

    顾音音把东西全部搬走之后,又回了趟沈家。

    沈美娟和马红梅还在说叨,就听到门被踹得一声响。

    是顾音音来了,马红梅斜眼看她:“你还来干啥?”

    顾音音嫣然一笑:“来戳你心窝子啊。本来我没想再跟你们计较的,是你逼我的,马红梅,要不是你,我不会来的。”

    她手里拿着一只铁锤,冲到沈家灶房里没命地打砸起来,锅碗瓢勺全部砸烂,哗啦一声都成碎片!

    油罐子踢翻砸扁,盐罐子直接敲碎,案板正中间凿个洞出来,锅盖也一锤砸成两瓣。

    沈美娟跟马红梅心惊胆战要冲进来拦住她,一块碎瓷片被扔出来,正中沈美娟的眉骨,她哎哟一声啥也说不出了。

    顾音音发泄爽了,举着锤子出来了:“马红梅,有种的继续找我麻烦,老娘一一奉陪!”

    她愉快地离去,留沈家一片狼藉,厨房里满地碎片,只差房顶没塌了!

    这还咋吃饭?所有的碗都碎了!

    沈家人几乎都要疯了,李爱莲拄着拐杖走到厨房门口,眼白一翻直挺挺往后倒去,一家子手忙脚乱,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她送去医院。

    当晚马红梅开始高烧不退,宝妮也感冒了,一直哭着喊娘,厨房东西都毁了也没法烧饭呀,一大家子手忙脚乱,心里都对顾音音恨得牙根痒痒,刘文秀却觉得这是马红梅的错。

    要是马红梅不把人往绝路上逼迫,会出这事儿吗?

    一时之间妯娌俩竟然吵了起来,吵到最后,沈国昌跟沈国伟也吵起来,两兄弟说起陈年旧事都觉得对方亏欠自己。

    乌烟瘴气,鸡飞狗跳,沈家没一个人好过。

    对比起来顾音音跟大娃小娃却宛如过上了神仙日子。

    因为他们才搬过来,许多东西来不及收拾,晚上邱主任就邀请他们一家去吃饭,顾音音原本不想去,可邱主任热情的很,硬是拉着她和孩子过去了。

    邱主任家晚餐也简单,南瓜粥,葱油饼,配着酱菜吃,但滋味都不错。

    吃了饭,顾音音带着俩孩子回到小屋子里,收拾停当让两人都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到床上。

    外头月明星稀,小娃睡在顾音音身侧,声音小小的:“我想跟娘永远在一起。”

    顾音音摸摸她脑袋:“那万一我跟你爹离婚呢?”

    小娃愣了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选择。

    她还小,想要娘也想要爹,娘很好,可是爹也很好呀,每次爹回来都给她带很多小玩意,抱着她去山上摘花,跟她说城里的故事。

    小娃还没说话,睡在窗下小床上的大娃忽然出声了:“你们不会离婚的。”

    顾音音好奇地问:“为啥?”

    大娃半晌才冒出来一句话:“爹说,在他心里,我跟妹妹,还有奶奶,加上沈家所有的其他人,都比不过娘一个人。”

    顾音音的心跳的很乱:“他,他啥时候说的啊?”

    大娃没回答,只说:“睡觉吧,明天还有事儿。”

    本身顾音音以为大娃说的明天还有事儿只是随口一说,可谁知道第二天大中午的红星村人都在干活呢,顾音音也正帮着种棉花,白嫩的脚丫踩在软软的泥土里,秋风吹着倒是也不热,忽然,有人高声喊她名字。

    “顾音音!顾音音!你家大娃的老师找来了!”

    顾音音赶紧丢下手里的种子朝田埂上跑去。

    大娃的老师姓崔,崔老师瞧见顾音音就眼前一亮,怪不得沈明康这孩子长得又俊脑子又聪明,原来是因为人家亲娘就长得贼漂亮!

    秋日和煦的阳光下,年轻女人一头乌发随意地扎起来,莹润的脸庞上都是笑意,双瞳剪水,唇若涂丹,她一步步走过来,分明是光着脚沾了不少的泥土,可却完全让人感觉不到脏和凌乱,只让人深深感叹这世上美好的人无论是身处于哪里,都是一副绝美和谐的画卷,甚至带得她周围的环境都更诗意了。

    “你好。”顾音音不确定老师找过来有什么事情。

    崔老师赶紧说:“来来来,沈明康他娘是吗?这是我们镇上的于老师,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沈明康的事情的。”

    顾音音赶紧把人往家里带,可谁知道很快被大队长瞧见了,一看见于老师大队长立即热情地把于老师往大队上请,于老师是镇上小学的副校长了。

    于是,几个人在大队上坐下来,于老师笑呵呵的:“沈明康家长,你干活忙我就长话短说。前几天沈明康代表你们这的小学去镇上参加数学竞赛,考了满分,拿了第一,我特意来乡下考察了一下,发现这孩子啊似乎有些特别。”

    顾音音和大队长都是心里一喜,期待地继续听着。

    于老师满是赞赏:“我给他出了几道题,他都能很快答出来,我就发现这个孩子过目不忘,还会心算。这样的天才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绝对不能错过了呀!所以今天我来是想跟你们商议下,能不能让沈明康去镇上读书?接受更好的教育?将来读初中,考高中,上大学!”

    大队长震惊了,同时又很骄傲,嘴巴咧得合不回去,他负责的红星村竟然出了个天才!

    顾音音虽然高兴,但其实没有太意外,沈明康本身就很优秀啊,否则将来怎么会成为青桦大学最年轻的知名教授。

    她点头:“成,就是我得问下去镇上的费用啥的,我准备一下。”

    于老师笑着摇摇头:“这是天才,不只是你作母亲的儿子,也是我们国家和学术的未来与希望,我会跟学校申请免了他的学费。”

    这真是太好了!

    两位老师走后,村里也炸开了,都在传这事儿,都说这大娃实在是厉害,一年级上了半学期就不上了,现在才去上学没几天就被镇上看上了?免费去镇上读书呢!

    有人就说,看见过大娃这几年一有空就偷偷朝小学跑过去站墙根听课,说人家就是天生爱学习,哪怕因为偷偷听课被沈铁栓欺负好几次,也都没有放弃呢。

    提到沈铁栓,又有人说啦,都是沈家的孩子,沈铁栓咋就三年级留级好几次啊?末了还被开除!

    “那估计啊,是马红梅不会教孩子,顾音音会教呗。你们瞧那天她算玉米的样子,比计算器还快!要我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恰好,马红梅跟李爱莲路过。

    她俩前几天身体不舒服,可缓过来劲儿了照样得来地里干活,否则天上可不会掉工分给你。

    关于家里厨房被砸这事儿,李爱莲不是不想计较,她不让人修厨房,这几天吃饭都是凑合,就是想着等大儿子沈国安回来让他看看他媳妇造的孽,就这还不离婚,那她就满村里去哭,去要饭,逼也要逼得沈国安离婚!

    可听到这些人的谈话,她心里一跳。

    大娃这么厉害?可惜了,要是厉害的是铁栓就好了!

    她不喜欢顾音音和沈国安,连带着也讨厌俩孩子。

    只是,李爱莲没走几步,就连着遇到好几个打招呼的人,这些人里无不透着羡慕的眼神和语气。

    “爱莲啊,你老沈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吧!镇上的老师都说你家大娃能上大学!”

    “哟,这不是沈家老嫂子吗?哎呀呀,听说大娃要去镇上读书了?还是人家老师亲自过来说的?学费全免?妈呀,我回去就打俺家那臭小子一顿!”

    “表婶子,你家大娃平时都是咋教的?咋就学习恁好呢?”

    ……

    李爱莲从未享受过这种被人羡慕夸赞的滋味,渐渐就好像飘在了云端上,完全没有看到旁边马红梅难看至极的脸色。

    一路走回到家里,李爱莲坐下来,马红梅给她拿了湿毛巾擦脸,擦完脸,李爱莲忽然开口:“咱们得去把大娃接回来,小娃是个姑娘可以不要,大娃不能不要。”

    马红梅心里一咯噔:“娘,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大娃要回来,咱粮食够吃吗?大哥寄回来的东西可都被大娃他娘把着呢。”

    她当然存着私心,不想让大娃那个丧门星回来,自己胳膊被咬的疼马红梅都还记得清清楚楚,恨不得撕碎了大娃呢!

    李爱莲冷笑一声,抬手把毛巾砸向她:“眼皮子浅!明知道大娃成绩好将来会有大出息,你还不为铁栓打算着?铁栓读书不行,将来怎么办?假如大娃进了城发了财,必须得让他记住,铁栓是他兄弟,他得帮衬着!”

    如果放任大娃跟顾音音一起出去,这孩子长大了会像他爹一样孝顺家里吗?必须趁着年纪还不大把人抢回来!然后再慢慢驯服,最好驯得他长大之后无论再怎么优秀都要心甘情愿地把所有钱都寄回来。

    马红梅心里不是滋味:“那,大娃那个性子,咋弄回来呢?”

    李爱莲没答话,唇边浮起一抹诡异的笑。

    秋风温柔和蔼,小河边的芦苇絮被吹落,在阳光下飘在粼粼水波上,宛如梦境。

    顾音音在院子里摆了一张小桌子,让大娃小娃趴在上面写作业,她则是在厨房里做饭。

    两间泥巴屋子,一间睡觉放日用品,另外一间做饭以及放一部分杂物,虽然还是挺小的,但比没得住舒服多了,也比在沈家的日子快活万倍。

    小娃正在画画,大娃在写作业,这些作业对他来说都简单的很,他写完之后就坐得笔直对着作业本发呆,久久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宛如雕塑一般。

    顾音音无意中往外看了一眼,心里好奇,大娃这孩子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被镇上学校看中了,那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啊!

    她把面条和酸菜端出去:“大娃,你想啥呢。”

    大娃看了看桌上白生生的面条,知道这又是细面,心里发愁。

    “我不饿。你们吃吧。”大娃站起来把书本往屋子里拿。

    他性子别扭,许多话都不肯说出来,可正长身体的年纪,咋会不饿?

    顾音音才不搭理他的别扭性子,一把拽住他胳膊:“不饿也得吃!”

    茴香打卤面香味勾的人肚子都在叫,大娃低下头:“人是一盘磨睡着就不饿。我睡着了就不会饿了。”

    顾音音简直都气笑了:“啥玩意!你为啥要挨饿?家里缺这一点粮食么?”

    大娃咽了下口水:“咱们出来之后,表面是分家了,但家里的鸡,粮食啥的一样没分到,娘您虽然去干活,但年底工分都不一定能分到您手里,这日子该咋过?妹妹饭量小好养活,可我饭量大,我得省着点吃。”

    原来是这样,顾音音心里不是滋味,大娃也才十岁啊!竟然心思这么细密,想了这么多!

    她忍不住一笑:“你这是藐视我。沈家那点破东西,我不是不想要,我是看不上。你爹工资可不低,养活咱仨完全够了,至于我的工分,我要是拿不到我会去干活吗?”

    俩娃不说话,顾音音问:“小娃,我会让人随便欺负吗?”

    小娃想想奶奶家被砸得稀巴烂的厨房,想到那被一把掀翻的桌子,想到三婶被一脚踹倒在地的样子,坚定地摇头:“不是,娘您可厉害了。”

    大娃想了想,心里也松了口气,他担心的确实太多了,这些日子的种种迹象表明,他娘就不是个善茬。

    沈家那帮人是坏,但他娘一出手,沈家可以一无所有。

    三碗面条,娘仨吃得干干净净,可这下轮到顾音音心里不安了。

    说实话,他们确实没有到那种可以顿顿吃细面的地步,但她就是不想吃粗粮,偶尔吃一顿也就算了,顿顿吃刺嗓子,实在是难以下咽。

    何况她说的沈国安工资高,但那工资也不是都给她们呀!万一沈国安一毛钱不给,孩子可以要求沈国安养,可她吃啥?

    那点工分,就是吃高粱面都不够了!

    顾音音捧着碗发愁了。

    吃了饭顾音音把碗筷收拾了,嘱咐俩孩子几句,开始去邱主任家帮着抄写文件,可谁知道,梅玲竟然也在!

    她都忘记了,邱主任是梅玲的大姨。

    但顾音音看得出来,邱主任是个好人。

    梅玲一见到顾音音,嘴角的笑意僵了下,但碍于面子,还是说:“音音,你怎么也来了?”

    顾音音跟没看见梅玲似的,转头去找邱主任去了,她从邱主任那拿了需要抄写的报告,回家抄写去了。

    梅玲咬咬唇,她知道顾音音现在是不愿意跟她接触了,而她心里更不想跟顾音音接触呢!

    拉近关系可能性几乎没有了,那就只能想办法等待机会让顾音音跟沈国安离婚,或者让顾音音死。

    但眼下梅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记得上辈子自己大姨邱主任过不多久就要去城里了,因为邱主任的女儿在城里定居了,最近又怀孕了反应很大需要邱主任过去照顾。

    妇联主任一职位,邱主任就没法做了,正在暗中找人接替自己的职位呢。

    说起来也是好笑,上辈子邱主任竟然想让顾音音接替她的职位,具体为哈梅玲不知道,只知道后来这职位被梅晴接替了。

    如果是以前,梅玲愿意让她亲姐接替妇联主任的职位,但现在两人关系闹僵,梅晴带着家人孤立她,她心里生气,便想着提前来讨好邱主任,争取拿下妇联主任的职位。

    梅玲在邱主任家忙前忙后,帮着扫地洗碗晾衣服,邱主任不让她做,她偏要做,弄完这些又去喂鸡浇菜剥玉米,邱主任看在眼里,啥也没说。

    倒是她爱人王老大低声说:“玲子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邱主任冷笑:“怕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她都二十多岁了,大姑娘一个还没嫁人,姐妹俩一个比一个眼光高,晴子想着林知青,她也想着林知青,也不看看人家林知青看得上她们么?别说来给我干一晚上家务,就是干一个月,一年,我也瞧不上她。”

    王老大点头:“要说你妹妹没嫁人的时候人还挺好,怎么嫁到了梅家变了性子,生的俩闺女也都是各有心计,唉,咱们想帮都难啊。”

    邱主任心里有些生气:“各人有各命,晴子在队里混的好难道没借我的光,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了,想当妇联主任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

    王老大又说:“那你想让谁当?这消息一旦放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邱主任沉默一会:“国安救过你的命,这救命之恩难以报答,我心里是想着让顾音音接替这个职位,也算是报答了。之前觉得顾音音不靠谱,玲子一来就说顾音音坏话,可最近我偷偷打量了,顾音音聪明又勤快,俩孩子照顾的可好了,你说要是顾音音不好,人大娃能这么优秀么?小娃能这么漂亮么?何况顾音音也就读过初中,可那算玉米的时候比计算器还快呢!我心里琢磨着啊让她写几份报告我看看,行的话就推荐她来当。既报答了国安的救命之恩,又能安排好村里的事儿。”

    夫妻俩说话声音很低,又是躲在屋子里,万万没有料到梅玲躲在墙根下听了个全部。

    她气得浑身发抖,也没告别,把大姨家的抹布直接扔到臭水桶里扭头就走。

    顾音音!顾音音!这辈子的顾音音比上辈子还惹人讨厌!

    想到最近受到的那么多委屈,以及挨到的打,还有掉粪坑里那次,梅玲简直想一刀捅死顾音音!

    她刚走到自家门口,就瞧见她姐梅晴在跟她娘说话,梅晴声音冷淡:“你去哪了?我听咱娘说你去大姨家了?玲子,你不会是想去求大姨给你安排职位吧?”

    姐妹俩都听她娘说了大姨要进城的事儿,心里都惦记了上了大姨的职位。

    梅晴原以为自己比梅玲优秀很多,这职位给自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谁知道一吃了饭梅玲就朝大姨家跑!

    就连梅玲她娘都扛起来锄头说:“玲子啊,你可不能跟你姐去抢,你大姨一走,这职位就是你姐的。”

    梅玲压住心里的火气,冷笑:“大姨也没想给她!我都听见了我大姨跟大姨夫说了,这职位要给顾音音!现在顾音音就住他们家旁边的两间泥巴屋子里,梅晴,你想也别想了,我没办法接替,你也没办法!”

    怎么会这样?梅晴心里一凉,她以为大姨是喜欢自己的,加上两家亲戚关系,妇联主任的位置肯定是自己的。

    她娘一惊:“不可能!我去找你们大姨问问!”

    而梅晴拉住她娘:“娘,要是大姨真的那样想,您去了也没用吧,也许只是玲子瞎说的,大姨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要对顾音音这么好?”

    见她不信,梅玲赶紧说:“那是因为沈国安救过大姨夫的命!还有顾音音会算账,你会算吗?你不会吧!大姨就觉得顾音音比你好!你踩着我有啥用,有本事你去踩顾音音啊!”

    看梅玲这幅样子,梅晴只想扇她一巴掌,可想到自己的计划,她只能努力忍着,一边还要笑:“玲子你咋还跟我吵起来了?之前那一巴掌是姐不对,姐也是急了,怕你走歪路,现在有外人抢咱家的好处,咱们可不能闹内讧。说实话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去当啥妇联主任,我想的也是替你争取,我不适合当妇联主任,你性格比我我,你更适合,只是可惜了,现在被顾音音抢走了。”

    她甩甩头:“不过也不怕,回头我再想办法劝劝大姨,还是让你当比较好,你是我亲妹妹,你过得好我才放心。”

    这话让梅玲有些动摇了,正咬唇没说话,那边梅晴忽然呀的一声,指着前面树根上一条蛇说:“蛇!银环蛇!”

    她娘眼尖地冲过去一把捏住蛇的头提了起来:“拿回家泡酒!”

    可梅晴急得不行:“娘!这是银环蛇啊!毒性特别大!要是被咬一口,几个小时内无声无息地就死了!您可千万小心点,要不先放笼子里,等回头我去问问林知青,这种毒蛇能不能泡酒。”

    她娘也怕了,赶紧点头把蛇放到了笼子里,梅晴后怕地拉住梅玲的手:“玲子啊,你可千万不能靠近那蛇!普通的蛇咬了人可以放放血或者截肢还能救下来,可这蛇不一样,万一咬到了只要死路一条,谁也救不了你!”

    梅玲后退几步,眼睛盯着那笼子里不住扭动吐信子的银环蛇,心里颤抖起来。

    这个晚上,梅玲一直都睡不着,她一闭上眼就是上辈子看到的沈国安跟顾音音。

    随着岁月的流逝,沈国安越来越俊朗,成熟男人的潇洒矜贵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极致,无论走到哪里身后都跟着好几个保镖,出手阔绰,气宇轩昂,仿佛站在社会的顶端睥睨着众生。

    然而就是这样的男人,事无巨细地宠着顾音音,她曾亲眼瞧见都四十多岁的沈国安穿着一身昂贵的西装单膝跪地给顾音音系鞋带。

    心里的羡慕和嫉妒化成酸水,浓得到现在都化不开,她想成为顾音音,发了疯地想体会一番那种被宠爱被心疼的滋味。

    所以啊,顾音音必须得死,不死也得死啊!

    她再也睡不着,脑子里发疯一样地回想着梅晴的话。

    “原本是要让你当妇女主任的,现在被顾音音抢走了……”

    “那蛇毒性很大,咬一口无声无息地就死了,救不回来……”

    真好,真好啊,老天爷给她的机会呢。

    梅玲从床上爬起来,咬咬牙走到院子里提起来那只装蛇的笼子,朝顾音音住的地方走去。

    此时夜里十二点了,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中秋的夜有点亮了,风吹过树梢发出飒飒的声音。

    顾音音睡的很沉,她梦见了郭谙。

    梦到自己没有摔下山,也没有死,而是顺利地去读了大学,开学第一天就遇见了郭谙,他约她去吃饭,沿着青桦大学的操场漫步,清瘦高挑的少年如清风霁月般令人赏心悦目,他唇角噙着笑,悄悄地拉住了她的手……

    梦里好甜,好甜,顾音音忍不住嘴角一弯,笑出声来,翻了个身继续睡。

    大娃晚上喝多了水,抹黑起来去上厕所,厕所离得有些远,他走过去得五分钟。

    梅玲提着蛇走到窗下的时候,屋子里只有顾音音跟小娃,她打开笼子,朦胧的月光下,那条毒性很强的银环蛇兴奋地沿着窗户底下的缝钻进了屋子,继而沿着墙壁快速地游弋。

    为了不被人发现,梅玲飞快地提起来笼子往回走,既紧张又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一大早顾音音死在那间屋子里的场景。

    大娃去厕所迟迟没有回来,他被子没盖好,有些闹肚子了。

    顾音音睡得实在是沉,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条毒蛇已经悄默声息地爬到了她的床头,一下一下地吐着信子,邪恶又恐怖。

    此时,红星村村口驶进来一辆货车,开车的男人正是沈国安。

    副驾驶上坐着的则是白天去县城办事没来得及回来的大队长。

    大队长跟沈国安一路上聊了不少,把沈家他知道的事儿都说了一遍,当然也就顺便告诉了他顾音音带孩子搬出来的事情。

    沈国安眸色一沉,这么多年来他梦寐以求的就是脱离原生家庭,碍于种种原因始终没有下定主意,如今顾音音竟然做到了。

    他心里隐隐觉得高兴,也不想回沈家,直接去了邱主任家旁边的小屋子。

    门关着,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他站在窗户往里看,就看到床上躺着个女人,女人旁边是个小女孩,正是他的妻子,他的女儿。

    几个月来的疲惫和劳累荡然无存,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外,面上都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温和笑意。

    他就那么地站着,原想多看一会,却忽然发现那床头竟然有一条蛇!

    沈国安来不及多想,一脚踹开门,直接飞身进屋,一把捏住那蛇,狠狠掐住走到门外直接甩了出去。

    门外就是一条河,蛇被甩到河里,快速地不见了。

    顾音音被踹门的声音吵醒,吓得赶紧搂住小娃,她迷迷瞪瞪,还沉浸在梦里郭谙拉他小手的滋味中。

    忽然,门口出现个男人,他身材高大,如挺拔的树,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月光下,男人直接打开随身带的手电筒,开始满屋子检查。

    农村虫蛇是多,但也不至于会随意地出现在屋子里,他担心她们的安全。

    顾音音怔怔地看着他,看着那张跟郭谙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都是懵的。

    而小娃开心地爬下床,欢快地围着他转:“爹!爹!我是做梦吗?”

    沈国安一边四处检查,一边揉揉她脑袋:“乖,没做梦。”

    轰!顾音音脑子里完全炸开了!

    他他他,怎么声音也跟郭谙一模一样啊!她要死了!死了!

    沈国安把一切都检查好,随意地把手电筒放到床头的桌上,静静地看着顾音音,忽然伸手捏了下她嘴角:“想我想疯了?”

    顾音音声音有些哑:“我是在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