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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肖长泽的眼神有些茫然,“你会死?”
“不是死。”任意说道,“我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她难得对肖长泽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染着暖意和温柔:“我的出现是为了实现白晴的愿望,因为她的痛苦,我才会出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她的父母不会再来找她了,邹启明也进了监狱,我没有在留下来的必要了。”
“其实我很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出手帮忙,我没那么容易摆脱白晴的家庭。”
肖长泽却自嘲道:“我帮你摆脱了那些人,得到的结果却是失去你,让你消失?”他站起来,并没有因为任意说的话而惊慌失措,眉眼间却流露出一种令人害怕的偏执。
他在任意面前来回走了两圈,回头笑道:“那我不帮你解决就好了,如果你口中的那个主人格、真正的白晴出现,我就继续让她痛苦……”
他虽然是笑着的,眼中却有很明显的恶意。他到底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从肖家这样的环境长大,他学得最多的是如何保全自己,如何不择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任意看着他,十分冷淡地回答道:“那么我会选择先让你消失……”她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能做到吗?”
肖长泽笑得更厉害了:“你怎么不能?你算得多好啊,利用肖家把所有的事都解决了,邹启明为什么给你打电话,他是什么心思你会不知道?”他比陆然要知道任意的真实面目,因为任意在他面前从未遮掩过自己。
任意被肖长泽绑走的时候,他的确很担心,也顾不上去想任意怎么会被肖长河绑走。但事情结束之后,肖长泽很快就发现了不对,白晴并不是在肖长河、陆然认知里的柔弱女孩,她很聪明,一直在谋算着什么。
她不可能对邹启明打来的电话毫无防备之心,她临出门前特意跟陆然聊天透露出的信息也证实了他的猜测:她是故意入了肖长泽的圈套的,为了报复邹启明,怕发生意外,她还十分谨慎地给陆然透露了信息,让陆然警醒。
肖长泽笑了一会儿,猛然冷下了脸色,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愿意才让你利用,我不愿意你什么也做不到。”
任意其实挺赞同他的,肖长泽又不傻,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个一穷二白的小姑娘,想达成什么目的都要借势。肖长泽想要对付她,还是挺容易的。
但他,狠不下心。
任意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仅有的那点愧疚心都要消失不见了。不过应该快了,她的手指搭在自己另一侧的手腕上,微微转动,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她睁开了眼睛,眼底满是冷意和嘲讽:“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让我重新回到之前的生活?”
肖长泽看着她,奇异地冷静下来了。他其实也没有多愤怒,他心中更多的是痛苦和恨意,因为求而不得生出的恨意。他想不通,为什么白晴会不喜欢他。他有家世,有容貌,也有能力,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放低身段的,他已经做到最好了。
这样想着,肖长泽又觉得好笑,他又为什么喜欢白晴呢?明明白晴只是一个称得上好看的女孩,让外人来看,绝对不会有人认为他们般配的。
爱情本来就是毫无道理的事情。
他喜欢她,愿意为她舍弃自己之前的一切原则,想要跟她在一起。她不喜欢他,所以对他的付出不屑一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肖长泽并不甘心。
他道:“不是让你回到之前的生活,如果你消失,我就会想尽办法让白晴痛苦。”这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任意扯了扯唇角:“就算是那样,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肖长泽无所谓地说道:“没有关系,我不可能看着你消失。”
他重新走到任意身边,蹲下来与她平视,问道:“你留下来,好不好?否则我没办法看着白晴幸福的,我做不到。”
他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闭上了眼睛,把头埋了下去。
其实肖长泽最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想要的从来得不到。
任意坐直了身体,眼中冷意褪去,她没有看肖长泽,而是在看沙发旁的那盆花,因为过了花期,花已经谢了,只留下了绿油油的枝叶。
她勾了勾唇,似乎有些遗憾,肖长泽期待地看着她,却见任意收回了目光,无奈地笑了笑:“我最终是要消失的,这不是由我的意愿决定的。虽然我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但事实上,我并不是。”
肖长泽抓住她的手,说道:“你是。”
任意却俯下身,凝视着肖长泽:“我不是,就算白晴一直痛苦,我也不会一直存在。如果我消失了,白晴再次遭遇不幸,她分裂出来的人格也不会是我。”
“我只是一个虚幻的人格,”她的目光偏向那盆花,“就像花开了就会谢,我是会消失的。”
说着她又笑了一下,这一次却有难过的意味在:“就算我想留下来,也是不可能的。本来想把你气走,以后再也不想见,也就不会有什么牵连了。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总想让其他人记住我,认识我。”
肖长泽握着她的手,越发地紧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喜欢的人跟他说她会消失,而他无能为力,也没有办法安慰她。
【肖长泽好感度+7,当前好感度97。
】
他只能干涩地说道:“我会记住你的。”
随即他又问道:“我认识一位精神科的专家,我带你去见他。”
任意笑了笑:“把我带过去?让主人格快点融合我?”
肖长泽恍若未闻,起身道:“我现在就联系他。”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让她消失的。
肖长泽打了一个电话,转身往外门走,没走到门边,他忽然心中一悸,回头看了一眼。
任意坐在沙发上按了按额角,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