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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炎抿抿嘴,无奈道:“他说……他说自己家中贫困,上有老下有小,所以……”
南璃见他慢慢吞吞的,干脆替他说完了话:“所以他将自己的符卖掉了?”
这是她亲手画的符,在市场上是值点钱的。
所以老太君和沈氏也早放下命令,下人不得将符篆转售,一经发现,就立即离开侯府。
楚炎点点头。
“方才那些鬼火袭来,他与我一同困在房中,他没有护身符护体,甚是痛苦的模样,我就将身上的护身符移到他身上去了。”
这才是南璃惊诧的地方,她问道:“你们的符是附在身上的,融入了血液经脉,你怎么懂将符篆移到别人身上去?”
楚炎说道:“我有时候闲着无聊,向知弥小师父借过关于道术的书籍,刚好看到过转移的手印和咒语,就记住了。”
南璃眨眨眼,“五哥,你颇有天赋啊,若让谢世子知道,他得气得半死。”
有的人就算将手印和咒语死记硬背,也无法驱动这转移符篆的道术。
楚炎并不觉得:“我不过是一时情急好运气罢了。”
“你多试几次,就知道自己是天赋异禀,还是一时运气了。”南璃后又沉下脸,“不过那仆人卖了自己的护身符,就算是死了,也与人无尤,五哥,你不必如此。”
善良是对的。
可在做好的时候,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楚炎犹豫了会儿,才道:“六妹妹,我总不能见死不救。这不,我只烧伤了手,并没出别的问题。”
“这是因为你灵魂强盛,身带紫气,是人中龙凤,所以才能扛得住!”南璃有些怒了,语气颇重,“可再强盛的灵魂,经这焚魂鬼火灼烧,也是会遭受折损的,接下来,你的身体和气运都会变差,还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楚炎怔了怔。
他显然不信,眼圈还带着点红:“我出生时就克死生母,明明是命不好,又怎会是身带紫气呢。”
南璃有话难言。
她不能泄露天机,影响了楚炎的因果。
她只好说:“可你受半点伤,祖母和母亲都要心疼许久的。”
楚炎原本暗淡的眼眸,又再恢复了光亮。
“六妹妹说的是,我以后会三思而后行,不会再让她们担忧了。”
南璃点了点头,又给了楚炎两道符,好好滋养他的灵魂。
楚炎忽的又问:“六妹妹,我姨娘的牌位供奉在三清观,你能给她办一场法事吗?不过,我存下的银钱并不多……”
南璃笑了笑,“那我收你一两银子。你确定了日子派人来告诉我即可,办一场法事不费什么功夫。”
楚炎这才咧嘴一笑:“多谢六妹妹。”
南璃处理完了这边,出去后又要去看府里还有哪些人被鬼火灼伤,她好画符救治。
福顺带着羽林卫过来了,见到火都瞬间扑灭,还一脸惊讶。
南璃没多解释,只让他回宫告知穆武帝,安阳侯府没出什么大事,不必担忧。
福顺看着安阳侯府仍是乱糟糟的,便说:“那奴才就送那五百两黄金到王府去了,王妃回去即可见到。”
南璃没想到自己一张符,又能白捞一笔钱,心里美滋滋的。
谢北翰果然是旺着她的。
“多谢公公了。”
“咦?九王爷明明早就出宫了,侯府出这么大事,九王爷怎么没过来?”福顺一直没看到夜司珩的身影,不禁觉得奇怪。
南璃光顾着忙碌,还真忽略了此事。
她心中一颤,拿出了传话符,想要联系上夜司珩。
可传话符却没反应。
南璃皱了皱眉头,这种情况,一是夜司珩的传话符损坏了,二是两张传话符离得太远,超出了能交流的范围。
福顺见她面色不对,忙问道:“王妃,怎么了?”
他不敢乌鸦嘴。
“大概是出事了。”南璃说完,就转头交代知弥,“符你会画了吧?你来善后。”
“师姐你快去吧,这儿交给我。”知弥应下。
南璃即刻就出了侯府,用纸鹤引路,想找寻到夜司珩的踪迹。
听福顺说,穆武帝今日也遭人下毒。
再加上安阳侯府有鬼火袭击,显然,夜司珩也是出事了。
而在此之前。
夕阳西下,西边彩霞绚烂。
夜司珩乘坐马车出宫,靠在软枕上闭眼小憩。
忽然,外头响起一破风之声。
夜司珩眼眸都没睁开,已经稍稍侧脸,一支冷箭从他脸边飞过,只有半寸的距离。
“有刺客!保护王爷!”马车外的青锋反应极快,已经拔剑大喊。
可刺客并没有现身。
反倒是又有唰唰唰的几支冷箭射进来。
夜司珩终于掀起抬眸,抓起手边的长剑,并未出鞘,铿锵几声就将迎面的冷箭扫开。
而有几支冷箭,是钉在了马车木板上。
上面还有一张黄符。
夜司珩看了眼那符纹,暗叫不妙,想要立即离开马车。
但那几张黄符互相感应,形成了符阵,骤然间就亮起了金光。
已经迟了!
这是移形换影的符篆,能将两个人的位置调换。
亏得夜司珩如今熟知符篆,就算是金光刺眼,他一落地就有了防备,感受腾腾杀气袭来,他便已拔剑挥出了一道剑气。
风猛烈。
他的衣袍飘逸。
夜司珩抬眼,看见自己此刻竟置身于一处荒凉之地。
而四面八方,是手持刀剑的死士汉子,皆是眼神凌厉凶狠,似乎只当夜司珩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夜司珩明白过来了,轻哼一声:“这是想以人多取胜?能聚集这么多死士,亦是不容易了。”
死士们没接话,他们只记得自己的任务。
符阵将夜司珩一人送来,他们就要把握机会,在此地将夜司珩解决了,让他再无回去京都的可能!
一人动,众人动。
一人或许杀不了夜司珩,可他们这么多人,车轮战也能将夜司珩耗死。
可他们估算错了。
因为在夜司珩的眼里,这些训练有素的死士,在他手下只配当蝼蚁。
长剑紧握,气势如虹,混杂着剑气,手起刀落,便是数个头颅滚落在地。
他玄色的长袍溅上了点点血迹,俊美的脸上也沾染了许少,看上去更像个疯子。
他魅惑的勾起嘴唇:“本王正嫌着手生,你们就送上门了。”
不上战场许久,是很容易忘记了杀人技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