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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重新写过整理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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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大家在听到皇帝居然不是先帝之子,神情也都还有些凝重。

    此刻听了姚姬的话,再去看天子,就发现确实如她所说,某些角度看上去,姜悟与先帝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闻太师也放松下来,附和道:“此前老臣就听先帝提过,陛下是一众皇子中,最像他的。”

    但太皇太后却没有放过姚姬:“哀家听说,这人与人相处时间久了,长相是会逐渐趋于一致,姚姬,你可有其他方法证明陛下是先帝之子。”

    姚姬做梦都没想到,姜悟居然把这件事抖了出来。

    这个孩子是真的不要命了,也是真的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她攥紧手指,道:“起居郎。”

    “当年我与先帝相识于江南,先帝怜我无父无母,便将我时时带在身边,我们曾有一年多,都仅仅只是主仆关系。侍寝的第二日,先帝封了我为才人,后来也时常来我寝宫,那时每逢侍寝,起居郎都有标注,这一切都能与陛下的出生时间对上。”

    太皇太后道:“说不定,你还收买了起居郎。”

    “我的一切都是先帝给的!!”姚姬嘶声:“我拿什么收买起居郎?!敢问母后,可曾见到或者听到我与哪个侍卫或者他人过于亲昵?再者说,前起居郎是什么性子,陛下口误他都要一笔一笔记个清楚,一点人味儿都没有,他能被我收买?我何德何能?”

    太皇太后又命人去请起居郎,发觉姜悟丧的厉害,又道:“已经晚上了,殷戍,你带陛下去吃点东西,再睡一会儿。”

    这件事弄不明白,大家今晚都别想安生了。

    姜悟又被带下去躺了一会儿,再次回来的时候,起居郎已经到了,还有人把先帝在世时的起居录,以及为姚姬诊出喜脉的太医、各种医案文书一起搬了过来,姚姬每逢出宫,还有各种钱款出入,皆有记录。

    所有记录都说明了一件事,姚姬在侍寝之后到怀孕那段时间里,私自见过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先帝。后来唯一能见的第二个男性,就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姜悟。其余能见到外男的场景,几乎都有先帝或者其他人在场。

    折腾了一整夜,大家都有些累了。

    这些记录翻起来确实有些枯燥,根本没有什么能找得出的疑点,当然了,若是非要说的话,也有些记录是缺失的,但在这长达二十多年的时间里,要让姚姬一件件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才能证明她的清白的话,那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她有些说不清楚的地方,也恰恰证明了记录的真实性。

    闻太师和陈相都觉得事情已经尘埃落定,皆打起了哈欠。

    可其他知情人却很清楚,对姚姬的审判,还姜悟清白的那一刻,才刚刚开始。

    太皇太后不紧不慢地让人给大家都看了茶,姚姬满脸都委屈:“事已至此,母后应该相信,悟儿的确是身体不适,胡言乱语了。”

    文太后掩口,也有些犯困,她提议道:“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母后,便放她回去吧。”

    姚姬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满脸都是憋屈的模样。

    “不急,大家都喝口茶,提提神。”

    姚姬下意识去看姜悟,不确定他还说了什么。她不由自主地警惕起来,道:“母后还有什么吩咐?”

    “哀家问你。”太皇太后道:“既然陛下一直都是先帝之子,你为何要撒谎说他不是。”

    “我没有说过。”

    姜悟一听提自己,又打起了精神:“有。”

    姚姬恶狠狠地说:“我没有!”

    姜悟:“……”

    没睡饱,凶不过她。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殷无执直截了当道:“若非如此,陛下为何要在众人面前捏造这种谎言?”

    “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姚姬气的不轻:“他从去年开始就像是变了个人,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半分尊重,如今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了,我看他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其余人都来看姜悟,隐隐有些探究和担忧。

    殷无执见不得姜悟被这样说,他道:“姚太后难道不知道,陛下会有这样的表现,一切都是从您告诉他那个秘密开始的?”

    姚姬想起他知道两人的秘密,眉间溢出杀意,道:“殷无执,你少胡说八道。”

    太皇太后道:“殷戍,你知道那是什么秘密?”

    殷无执上前,行礼道:“回太皇太后,臣想请陛下先回小院休息。”

    姜悟自然是不肯的:“朕要听。”

    他也明白,接下来是重头戏,如果太皇太后要治姚姬的罪,他就不管不顾扑上去,逼太皇太后不得不把他也杀了。

    太皇太后道:“直说吧。”

    殷无执直起身子,看向姚姬,道:“诸位可能不知,在我进宫之前,陛下曾经自己拿刀抹了脖子。”

    老臣们纷纷倒吸一口气,闻太师心痛道:“岂会如此?!”

    定南王也道:“不是说宫中闹了刺客?”

    “那些都是为了防止引起骚乱。”殷无执简单解释之后,道:“在此之前,姚太后曾经苛刻过陛下,臣可有说错?”

    姚姬道:“我是为了他好,若非是我,你们如何能有这样一个优秀的陛下。”

    “可毒打针刺,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未免有些过于残忍。”

    此事可谓是宫中秘辛,陈相和闻太师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姚姬恨道:“哀家教育孩子,也轮得到你这竖子来指手画脚。”

    太师眼中露出不赞同:“太后请听殷戍说完。”

    他是元老,姚姬不敢放肆,只好忍气吞声,又下意识去看姜悟。她清楚,事到如今,只有姜悟能够制止此事。

    姜悟正在认真地听殷无执说话,眼神露出认真。

    殷无执道:“因姚太后苛刻教育在先,陛下拿刀割伤自己的前一日,有人看到姚太后曾经去寻过陛下,于是文太后猜测,会不会是因为姚太后又说了什么刺激了陛下,便让臣长留宫中,尝试问出此事。”

    “原来如此。”陈相明白了殷无执一直没有离开皇宫的原因,道:“你可查出什么?”

    姚姬道:“我累了。”

    “阿文,把她按住。”

    文太后起身,把姚姬挡在了椅子前,道:“听完再走。”

    姚姬指甲嵌入肉中,重重在自己身上掐了一把。

    殷无执忽然看向姜悟,道:“陛下怎么了?”

    姜悟平静摇头。

    殷无执皱了皱眉,确定他真的无事,才道:“一开始,臣的确没有查出什么,直到前段时间,陛下突然告诉臣,姚太后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如果让一干老臣知道,一定会致他们母子于死地。”

    “殷无执,你不要血口喷人。”

    陈相问:“是什么秘密?”

    殷无执道:“相爷请稍安勿躁,在此之前,我想问姚太后,您可见过此人?”

    他取出了一张画像递到姚姬面前,后者看了一眼,便眉目冷肃。文太后探头,道:“这是悟儿。”

    “不,这是我在齐地遇到的蒙面人。”

    几位老臣看罢,也都深觉奇怪:“此人简直与陛下一模一样。”

    姜悟的眉眼生的太过精致,世间少见,他若是蒙了脸出去,只要见过他的人,都会把他认出来。

    “这是赵国人。”殷无执再次开口,大家都有些惊讶,文太后道:“赵人?”

    姚姬目光乱飘。

    陈相道:“此人与陛下生的如此相像,怕是隐患。”

    闻太师道:“一双眉眼罢了,也证明不了什么。”

    殷无执:“当时我同相爷一眼觉得此人是患,齐王也是这样说的,太师请看这一张。”

    他重新抽出另一张纸,是一张全脸。众人看罢,皆缄默不语。纸一路被拿到了姚姬面前,姚姬脸色越发难看。

    那是一张与姜悟至少有七分相似的脸,尤其是那对眉眼,简直一模一样。

    太皇太后问:“这人是谁?”

    殷无执没有卖关子:“此乃赵国太子,赵澄。”

    “前段时间我去齐地遇到了他,回来之后,一直心中不安,担心此人会成祸患,后来阴差阳错,意外得知了一些别的事情,便派人去赵国多方打探,得来了这副画像。”

    他看向姚姬,道::“姚太后不想听听,臣得知了什么事情?”

    姚姬强作镇定,冷笑道:“我岂知道。”

    “从子琰兄口中,我意外得知了一段赵国传闻,说是文王赵英曾与贺家嫡女结亲,后来文王被自己的兄长,也就是当时的赵国皇帝赵靖横刀夺爱,妻子在赵王宫中受辱而死。子琰兄重点说了,那贺家嫡女,生的极为美貌,天下难寻。”

    闻太师道:“此事我也有耳闻,那赵文王忍辱负重,为那女子报仇,如今已经杀兄夺位,登上大宝。”

    “子琰兄也是这样说的。”殷无执接着道:“我们当时还谈及了姜元太子被构陷叛逆,射杀于宗庙之事,说起来,那会儿赵澄被抓,宁王拖着重伤身躯前去寻他要解药,反而被他挟持逃匿,在那之前,姚太后似乎去探望过宁王?”

    姚姬一声不响。

    “姚太后不说也没关系,此事臣已经去宁王府问过,如果需要传话问询,可能还需要等等。”殷无执道:“我接着说。”

    “接着,我带陛下出去散心之时,意外见到了一只被冻死在冰中的老鼠,老鼠天生会泅水,被冻死并不稀罕。但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不久之后,我便听说姚太后怕老鼠,还养了一只猫。”

    “这有何奇怪。”定南王本来还听的津津有味,听罢立刻纠正他:“怕老鼠的人养猫,自然是为了吓退老鼠。”

    “可姚太后却是将猫笼养。”

    姚姬道:“我也有散养雪芽儿。”

    陈相道:“由此,你有何发现?”

    “我当时便想起来,赵国人极善巫蛊之术,他们可以用蛊驱使动物。”殷无执对定南王道:“父亲应该记得,我们在南疆作战之时,就发现他们利用老鼠送信。”

    定南王道:“确有此事。”

    话说到这份儿上,闻太师和陈相都已经明白,姚姬的身份只怕非同小可。

    前者道:“你说是,太后养猫,只是一个幌子。”

    姚姬却道:“因为雪芽儿总是乱跑,所以我才会偶尔把它关起来。”

    “那么,对太皇太后下毒呢?”

    姚姬道:“母后已经责罚过我,此事是因为她总是限制我接近悟儿,那毒并不致命。”

    “如果单是那毒,自然是不致命。可在此前我听秦给给使说过,去年太皇太后寿诞之时,陛下曾经送了她一株荣竹,那

    竹子到了春日便会开花,十分稀罕。”

    文太后听的心惊:“这是何意?”

    “回太后,臣后来查过,那竹子在我大夏被称为荣竹,但在赵国却被称为竹叶香,一旦与任何含有迷幻作用的药物混合起来,就是剧毒穿肠香。”

    太皇太后倒抽一口冷气,姚姬拍桌想站起来,又被文太后按回去,她道:“满口胡言!我从来没有想过害死母后!”

    殷无执又道:“这下,太师觉得,那双眼睛,还是没有任何威胁么?”

    闻太师也是听的一片心惊,他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是赵国太子赵澄,他蒙面潜入关京,一旦做下恶事……加上,你方才说的,若是太皇太后中毒与那盆陛下送的荣竹有关……”

    “何止呢。”殷无执道:“姚太后还告诉陛下,他并非是先帝亲生,而是赵英之子。”

    陈相手里的杯子发出撞击的声响,他沉着脸把杯子放回桌上,道:“假若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发展,届时太皇太后中毒,赵澄潜入关京,蒙脸随便杀几个人,所有事情一起爆发,陛下自然百口莫辩。”

    何止呢,在此之前,大家都觉得姜悟是捡漏当上皇帝的,到时候这些事情全部败露。所有兄弟死的死,残的残,病的病,伤害这些人的罪过也全部都会被迁怒到他身上。

    “这就是为何,我一看到那双眼睛,就觉得头皮发麻。”

    闻太师脸色难看:“所以姚太后,是当年的赵文王之妻,贺家嫡女,她欺骗陛下不是先皇亲生,而是赵皇所生,目的是为了让陛下叛国?”

    “正是如此。”

    姚姬没忍住笑了一声,道:“殷无执,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说我在故意陷害悟儿?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便是对他严格一些,难道我还能亲手把他推入火坑?”

    “你能在陛下三岁便逼他早起读书,五岁便鞭笞其练武,甚至拿小针刺其皮下充满血点,你这样的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姚姬又看了姜悟一眼,道:“悟儿,你相信母亲,母亲绝对没有置你于死地的意思。”

    殷无执挡住了她看向姜悟的视线,目光一片冷漠:“姚太后,承认吧,你是赵国奸细,贺家嫡女,文王之妻,你生下陛下,也只是为了利用他,他只是你步步为营的工具,你根本不在乎他怎么想。”

    “你懂什么!”

    “我什么都不懂,但我相信陛下也一定不想再看到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殷无执嫌恶地道:“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人,你怎么配做一个母亲。”

    姚姬眼睛红了,她嘴唇抖动,道:“这一切,都是悟儿告诉你的?”

    “您不知道吧,前几日坠崖,陛下也是故意的。”

    他见姚姬震动,道:“就是因为你,你屡屡把他逼上绝路,事到如今陛下都已经向大家坦白一切,你还是不敢承认,姚太后,你真是好自私啊。你在陛

    “我当然有!”姚姬道:“我有,我如果不是想带他回家,我怎么会如此辛苦筹谋……”

    “家。”殷无执道:“陛下的家在这里,你的家才在赵国。什么筹谋,你筹谋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为了回去见你的赵国儿子和丈夫!”

    事情已经完全败露,姚姬恍惚了一下,她看不到姜悟,也无法分辨姜悟如今是什么心情,她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没有真正做过暗哨。”他是在陈述:“破绽太多了,你可能不记得,陛下晕厥那日,你曾脱口喊过一声苦大医。我前段时间刚去查过,赵国国师有一个弟子便姓苦,因苦与谷读音相近,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想起来,谷太医,似乎是先帝驾崩前后进宫的,是你安

    排的么。”

    “还有您对臣无缘无故的恨,怎么不知收敛一些,提到我口舌诱贺威入局射杀,您便控制不住自己来踩我的手。这些事情,一开始经历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可一旦有了破口,就皆变成了蛛丝马迹,事到如今,臣劝您多为陛下考虑一下,早日承认,也尽一下做母亲的责任。”

    姚姬呼吸急促,几个老臣面色各异。

    最终是文太后的话打破了寂静:“元儿是你设计杀的?”

    “一开始,我没想过杀他。”姚姬终于妥协,她道:“是,我是赵英之妻,是那个本该死去,却没有死去的贺家嫡女,我名贺秋。我与赵英本是指腹为婚,青梅竹马,琴瑟和鸣,可是赵靖横插一脚,给赵英下毒,将我强掳到了赵王宫。”

    “我千辛万苦,逃出那里,还没来得及找到赵英,就被人牙子带到了夏国,我在这里举目无亲,遇到先帝,才勉强有了栖身之所。”姚姬惨笑道:“我一开始就想回家,可我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回去,我在赵国身份特殊,不敢让先帝知道,于是便隐瞒下来……一开始,我也想过好好留在这里,可是我忍不了,你们每逢战胜,那副欢天喜地的表情,我是赵人,我的父亲死在你们的大将手里,我在这里如何自处?”

    “于是我逼悟儿长大,想要借他之手回家。”

    “后来,你们也知道了,赵澄来关京做暗哨,他是我亲生的孩子,我当年,都没来得及抱抱他。他给我带来了母亲的消息,她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孩子,如今听说我还活在世上,便盼望着想见到我,恰好那时,那一年……”她看向殷无执,哽咽道:“你杀了我兄长贺威。”

    “我忍不住,所以,在赵澄被抓的时候,我帮了他。元儿是我害死的,我没有办法,你们也杀过我的家人啊。”

    太皇太后恨道:“宁王中蛊,是不是你。”

    “宁王不是我,他就是单纯被赵英盯上了,那个时候,我根本还没有跟赵国取得联系。”

    “那齐王呢?”太皇太后问:“他当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构陷皇兄之人,自废双腿以示清白,那也是你设计所致?”

    “我岂能想到齐王如此刚烈,居然自废双腿。”姚姬恍惚道:“但他残疾了反而是好事,这样就不用死了,只是被赶出关京,再也不能回……”

    文太后一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太皇太后眉头跳了一下。

    这一巴掌似乎将她抽醒,她抿了下嘴角的血迹,看向了姜悟。

    她们都是文雅人,文太后气到极致,也只是道:“他们都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

    “悟儿还是我亲生的呢。”只有提到姜悟的时候,她目中才流露出几分内疚:“我只想带他回家,回我们自己的家。”

    “他是先帝之子,他的家在这里,你带他回赵国,你觉得赵英会放过他么?”

    “你们以为,先帝当年没查出什么么?”姚姬还是在看着姜悟的方向:“可他还是放过了我,悟儿,跟我回家,我自然有办法保全他。”

    殷无执道:“你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很轻微的声响传来,姜悟站了起来。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其实从那次姚姬被猫抓,他就发现了。赵国人善蛊,姚姬一定是给他和自己下了什么蛊术,所以她受伤的时候,姜悟也能感觉到疼。

    前日她磕伤了额头,姜悟的头也疼了好几天。

    方才文太后打了她一巴掌,姜悟才确定,自己猜的没错。

    为何他会梦到父皇告诉他,不许伤害自己的母亲,这答案显而易见。

    他一定是发现

    了这件事,姚姬如果受伤,姜悟也会感到痛苦。

    姚姬凭什么说自己有本事可以保下姜悟,也许到了赵国,她一样可以把赵文王的命拴在姜悟身上,这样一切就安全了。

    但其他人显然还不知道。

    姜悟明白,这个是单方面的,姚姬疼他会疼,可他疼姚姬却不会疼。

    那么,只要姚姬死了,他也就可以死了。

    殷无执忽然拦住了他:“陛下。”

    “朕有话与母亲说。”

    太皇太后道:“折腾了一晚上,你该累了,让殷戍带你回去休息。”

    殷无执把他抱回了轮椅上。

    姜悟问:“皇祖母,不杀了母亲么?”

    姚姬愣了一下,眸中划过一抹痛楚。

    太皇太后道:“此事关系重大,哀家还要与诸位好生商议,你好好休息。”

    殷无执推着轮椅,把他送回了小院。

    姜悟重新被抱到吊床上,第一件事就是告诉殷无执:“母亲该死。”

    殷无执道:“我知道。”

    “你帮朕,去杀了她。”

    殷无执恍惚了一下,忽然觉得这话似曾相识,他道:“什么?”

    “杀了她。”姜悟说:“殷无执,会为了朕做任何事的,对吧。”

    “臣,听不清。”殷无执皱着眉道:“你说什么?”

    他是真的听不清,只看到姜悟的嘴唇模糊在动,好像有一股力量封闭了他的耳识,连他方才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姜悟:“。”

    “陛下,再说一遍。”

    “朕说你是猪。”

    这下听清楚了。殷无执忍俊不禁,在他嘴唇吻了一下,道:“是臣狭隘了。”

    “若能想到陛下可置之死地而后生,早就让你把此事告知天下。”

    若能想到这结局,姜悟一个字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