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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哄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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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里的暖阳透过窗棂射进屋内,外面积雪未化,昨夜松柏叫积雪压断了枝。

    沈云谏起身,穿了件宽松的月白色冷衫,眉眼间魇足的欲气冲淡了戾气,衬得他整个人如同孤傲高洁的文人雅士一般。

    二人收拾完毕,下人鱼贯而入,一一摆布菜品,总督府的下人是张霖挑选,故而众人只知道来人尊贵,却不了解沈云谏的脾性。

    张霖对下人一向宽松,虽然这些下人懂规矩,但免不了几个小丫头偷偷打量。

    桑云停托着腮,看着几个小婢女,有个胆大的,故意靠近沈云谏摆放碗筷,这放在以前的楚王府是万万不可能有的。

    没被吓破胆就不错了。

    沈云谏没有察觉,让一众人退下后与桑云停独自用餐。

    不等她自己夹菜,碗里已经被夹了不少,桑云停慢吞吞吃着,漫不经心道:“真的要去这么久吗?”

    “嗯。”沈云谏抬眼看了看她桑云停,嘴角微勾道:“怎么了?换做往日你可是问都不问的,这回怎么担心上了?”

    “我就问问”桑云停心虚道。

    “谁知道你回不回的来,到时候你死了,我好走。”

    “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在这待着等我回来。”沈云谏道。

    “那要是你在外面看上别的女人呢?”桑云停诚心和他对着干。

    “谁不知道楚王殿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多招小姑娘的心啊。”桑云停揶揄道。

    “不会的。”沈云谏瞧了她一眼,“没有必要担心这种不会发生的事。”

    “那你那个玉佩哪来的?明显是女子佩戴的样式。”桑云停看向他腰间的玉佩。

    “是不是你心里放不下的白月光送你的?”桑云停放下筷子,装作有些恼怒。

    沈云谏将盛好的汤放在她面前,“把汤喝了。”

    “玉佩是我母亲留下的,遂一直带在身边。”

    “真的?要是我看上了,你会给吗?”桑云停皱眉用勺子搅了搅汤,这汤寡淡,她实在不想喝。

    沈云谏看出她排斥,将玉佩解下,系在了桑云停腰上道:“先把汤喝了,对身体好。”

    桑云停挑了挑眉,据她所知沈云谏可是很珍重自己母亲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他母亲死后,彻底跟皇帝撕破脸,放弃太子之位。

    “真给我了?!你就不怕我弄坏了?”桑云停惊讶道,在她听到这玉佩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时,她就觉得不可能要过来。

    “为了让我喝汤,你可真舍得。”她撅了噘嘴。

    “送与你,便好好保管,要是敢弄坏了……”沈云谏用眼神告诉桑云停,要是敢弄坏了,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不要了,不要了。”桑云停把玉佩塞回去,一脸拒绝的样子。

    “拿着吧。”本来就是他母亲要给未来媳妇儿的,只不过没来得及。

    “只要你不是故意的,不会真把你怎么样。”沈云谏弯腰,将玉佩给她戴在腰间。

    “那这算是信物吗?这玉佩能不能使唤人?”桑云停看着在腰间轻晃的玉佩,有些心虚。

    “自然不能。”沈云谏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告诉她,此玉佩他的亲卫都识的,一定程度上完全可以调动他们。

    她怕桑云停藏着什么鬼心思,所以没有告诉她。

    “哦。”桑云停把玩了一会儿。

    “既然你给了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也要回一个才合理。”桑云停说着,起身去室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条皱巴巴的手绢给她。

    “这可是我的处女作,人生绣的第一只手帕,便赠与你了。”桑云停拿起勺子喝了口汤。

    沈云谏难道得到她亲自做的东西,满怀期待的打开。

    “我绣的小狗灵不灵气?”桑云停偷偷瞧他的表情。

    沈云谏看着白底的手帕上,绣着一坨黑色的东西,她不说可能没人知道她绣的什么。

    旁的女子绣的都设鸳鸯、荷花之类,他还是头次见,女子往手帕上绣狗的,而且这技艺,怕是他此生见过最差的了。

    沈云谏难得没嘲讽两句,他将帕子抚平叠好,放进怀里,嘱咐道:“万事在这里要小心,虽然我已排查数遍,但还是要做打算,出了什么事找顾十,张霖的话也不要全信。”

    “嗯。”

    “所以我绣的好不好?”桑云停说实话还是有些期待,虽然昨天她有些嫌弃的将它塞在了床底下。

    “为什么要绣狗?”沈云谏疑惑,他怀疑桑云停又在整他。

    “因为我喜欢啊。”

    沈云谏一怔,突然侧头对上她的眼睛,她在说喜欢时,仿佛眼睛里闪过细光,笑眯眯的。

    “小狗很可爱,很热情的。”桑云停想起以前她养的一条狗了。

    “嗯。”她喜欢热情的?

    “多吃点饭,瞧你跟个鸟似的,吃这么少,捏着都饿小了。”沈云谏催促她,桑云停停下一直搅汤的勺子,终于舀了起来。

    桑云停气极反笑,她哪里小了!

    狗男人!

    嫌小别摸!

    *

    次日一早桑云停醒来,早已不见身边人的踪迹,估计走了很久了。

    沈云谏天还未亮便整军出发,前往漠北,与数万大军会合后,立即率兵南下,而未直接带兵杀回京中。

    一是名不正言不顺。

    二是双方势均力敌,损耗太大。

    这并不是他理想的效果。

    他要众望所归,要所有人求着他回去。

    如今南部总督均已被召回京中,各省势力为各总督多年培养,沈云台插手控制,军心不齐,势力差强人意。

    沈云谏率军南下到达江浙。

    江浙总督李江是唯一没有听从召令回京的一位,在沈云台眼皮子底下倒向沈云谏,带兵与朝廷对立。

    李江为人狡诈,眼光毒辣,沈云谏让他摸不清底细,而沈云台虽然登临帝位却远不如沈云谏有手段,此番他站沈云谏的队,说不定要比其他总督下场好些。

    十一月中旬,各省总督被各种理由压在京城,地方惴惴不安,沈云台集结军队捉拿叛军,下令攻打江浙地区。

    一支由各省出兵强行组装起来的队伍,毫无核心能力,谈何作战。

    沈云谏始终是按兵不动的姿态,加强防御,欲拖垮中央军队。

    京城虽然越来越冷,但气息却越发令人焦躁不安。

    *

    浙江总督府。

    园内红梅迎雪盛开,清香袭人。

    园中八角亭下,沈云谏身着翻领貂金丝黑色锦袍,外披鹤氅,因是早起见人,故而随意披了件衣服。

    丝绸般的头发只用发带随意绑起,八成嫌麻烦绑的松松垮垮,垂下不少发丝。

    与平常相比少了几分骇人的威压,多了几分慵懒摄人的气质,令人情不自禁想多看几眼。

    昨夜沈云谏率军而归,接连几日未好好休息,刚睡了一个多时辰,上官羽令便到了浙江。

    顾七去接应,沈云谏疲惫起身,恰恰凌晨时分二人于亭下相见。

    “父亲大人让我传话于殿下,先祖大业需正统继位,不可因私情而懈怠,要殿下不必顾忌上官一族。”上官羽令历经奔波,甩掉沈云台追杀,与往日相比多了几分沧桑。

    “舅父的心意本王领了,上官一族的仇本王势必会给一个交代。”沈云谏摩挲着杯壁,杯中茶水被风吹散了些许温度。

    “如今沈云台手中控制各省兵力,殿下有何打算?”

    “先静观其变。”天边将要泛白,谁也没有睡意。

    紧绷的神经不知何时会彻底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