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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瑞霜和魔霄的马车在凹凸不平且陡峭横生的地面上奔突前行,发出“咯吱咯吱”的喧闹声响,扰得两只笼中雀极不清静。
好在这铁笼子还算宽敞,二人大可放开手脚,肆无忌惮地盘腿而坐,谁也不会挨着谁
魔霄气沉丹田,调养歇息了一番,关心地向瑞霜问:“瑞霜妹妹,你觉得怎么样了?”
瑞霜的双手置于胸前,手背向上,掌心向下,自上而下地缓缓挪动,进而慢慢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活泼跳脱地对魔霄说:“放心吧魔霄哥哥,我已经好多了。”
“你没事就好。”魔霄松了一口气,放心说道,“刚才我可担心死你了。”
瑞霜骄傲自大地开玩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就他们这些三教九流,可还奈何不了我呢!”
“哈哈。”
魔霄不禁被瑞霜这般俏皮可爱的模样给逗乐了。
“就是……”瑞霜翻脸跟翻书一样,脸色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她年事已高,可经不住这样折腾……”
魔霄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了,妖太后吉人自有天相,她这千万年的修为可不是白费的,纵使没能救下咱们,就凭那老太婆的实力,还伤不了她。”
“嗯,魔霄哥哥,你说得对,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瑞霜鼓起勇气,重新振作起来说道。
魔霄露出灿烂的笑容,随后又有些迟疑地向她问:“对了,瑞霜妹妹,方才你与那老太婆缠斗的时候,使的是什么招数,我竟从未见过,看起来,不像是你们妖族的功法啊,而且……没想到你我相隔数月未见,你的剑法居然也凌厉了几分,倒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瑞霜听后,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撩了撩耳边的发鬓,尴尬地笑了笑,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说:“呃……这个嘛……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我爹传我的几招独门防身术而已,上不了什么台面,幸亏这老太婆功夫不高,我才勉勉强强能和她过上几招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魔霄默默点头,若有所思地说着。
瑞霜赶紧转移话题道:“好了,我们也先别说这个了,还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吧,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回正道的门派里去。”
说完,便一手伸出两指,团团转了几圈,凝聚妖力,企图轰开这牢笼,可不知怎的,自己的这一身妖力竟只能存在刹那之间,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全都一下子如同烟云般消散了。
“诶!怎么回事?”瑞霜一边继续尝试,一边诧异地自言自语道。
这时,魔霄突然攥住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说:“别试了,他们在这牢笼上施了封印,抑制了我们的力量,我也使不出什么法术来了。”
“什么!竟有此事!”瑞霜震惊地说,“可恶!他们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
“算了,瑞霜妹妹。”魔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倍感惋惜地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了。”
瑞霜沉重地低下头,愁眉苦脸,嘟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好吧……”
“这就对了。”虞溪英突然半扭过头,冷血无情地说,“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别耍什么小花招,省得你们白费力气。”
瑞霜只是瞥了她一眼,之后便默不作声,不再说话,但是心里的这团火,却是越烧越旺,久久不能发泄出来。
……
神宗内,祭风道人,岭湾真人,吴谋和慕功眼看着苦无离开后,便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宸轩殿。
四人齐聚一堂,气氛一度十分的沉重,大家都板着个脸,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但即便是天塌下来,生活也还是得继续。
只见祭风道人双手作揖,感激不尽地对岭湾真人说道:“真人,方才真是多谢您出手相助了。”
“是啊真人。”吴谋表示赞同地说,“刚才若不是您,只怕我们三人都要葬身于禁地之外了。”
岭湾真人扶他起来,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谦虚地说:“这是应当的,星宿本就是我的挚友,你们又是他的徒弟,你们有难,我又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祭风道人突然疑惑不解地问道:“对了真人,您是如何知晓我们有难的?”
“哦。”岭湾真人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是听归羽宫的众弟子说的,他们说,有一名叫苦无的弟子突发怪状,重伤战岩师尊和掌宫,他们一直在谈论此事,喧喧闹闹的,都没法专心练剑了,我又有些不放心,便过来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
岭湾真人说到此处,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却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祭风道人默默颔首,若有所思地说:“原来如此……”
随后,又扭头向慕功吩咐道:“慕功,你先去归羽宫督促弟子们好好练剑吧,真人与为师谈些事情,稍后便会回去。”
“是!”慕功双手作揖,毅然决然地答应道,“弟子告退。”
慕功出了宸轩殿后,并未在第一时间前往归羽宫,而是在来到殿外的四象重坛上,来到这个苦无师弟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不由得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慕功情不自禁地垂下了头,长叹一口气,可就在这时,慕功却赫然发现,地上存有的粒粒佛珠。
慕功蹲下身子,捡起一颗来,细细地凝视着它,不由自主地悲从中来,这兴许是苦无师弟逃走前,唯一留下的东西了。
慕功这样想着,于是乎,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每一粒佛珠,将它们收入囊中。
之后,才去了归羽宫。
殿内的岭湾真人见慕功远去,便开门见山道:“祭风掌宫,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祭风道人面色凝重地说:“真人,我就是想问问您……您和我那弟子苦无交手的时候,可有察觉出什么端倪没有?”
岭湾真人不禁眉梢一紧,发出“嘶——”地一阵声响,倒吸一口凉气,思量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这……”
祭风道人和吴谋皆以为,岭湾真人神通广大,修为远在自己之上,他们虽然不知,但岭湾真人不会不知,都觉得答案呼之欲出。
可事情往往不尽人意,岭湾真人只是一会儿看看吴谋,一会儿看看祭风道人,无奈地摇摇头,一筹莫展地说:“其实我对此,也是毫无头绪啊……”
一听真人这么说,祭风道人和吴谋满怀期待的目光忽然变得黯然失色,不由得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紧绷着脸,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岭湾真人又突然开口道:“我只知道,这个少年内功霸道,武功高强,修为更是高深莫测,但这又正是我的不解之处,如此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功力呢?”
“唉。”祭风道人低着头,百般纠结地说,“真人所说的,我都深有体会,交手之时,我依稀可以感觉到,苦无的功力直逼十重天,而他为何会突然功力大涨,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啊!”
“真是怪哉!”吴谋用舌头抿了抿嘴唇,愁眉莫展地说,“即便他是天纵奇才,也不可能会有此非凡修为啊!”
祭风道人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心力交瘁地说道:“唉,苦无的双眼,时而化作血瞳,时而化作金瞳,也不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了这副鬼模样,这下子,可有我们好受的了!”
“叫人吃惊的,可还远远不止这些呢!”吴谋苦着脸,接着祭风道人的话,向岭湾真人抱怨道,“岭湾真人,您是不知道啊!在您来之前,苦无竟然硬生生地破了我的天罡红陨图!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天罡红陨图?”岭湾真人吃了一惊,提起精神,瞪大了眼睛说,“就是那个一旦入阵,必死无疑,唯有血肉,以祭阵法的天罡红陨图?”
“正是!”吴谋激动地点头,肯定道。
岭湾真人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地说:“竟有此事!那可真是奇了!凭他的修为居然可以从天罡红陨图中活下来!恐怕祭风掌宫都没把握可以安然无恙地逃出生天吧?”
“哎哟!”祭风道人苦笑道,“真人,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点微末的道行自然是不值一提,倒是您,以您非凡的功力,不知是否有把握可以做到像我的弟子苦无那样,深受天罡红陨图的侵蚀,而还能轻而易举地破阵而出,最后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呢?”
“呵呵……”面对祭风道人的调侃,岭湾真人没有办法地笑了两声,随和地说,“这自然是不行的,天罡红陨图可算得上是上古阵法中的一种了,我又没有十重天的功力,拿什么和它斗呢?”
祭风道人拍了拍手,随后将手掌摊开,挑着眉头,相当自然地说道:“所以说嘛,我就是这个意思!连您都拿它没有办法,更别说我了!”
吴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二位,这时候,我等就别开玩笑了吧?苦无可是从我们手上跑出去了,现在他流离在外,不知所踪的,可别是发什么疯才好,否则伤及居安城中无辜百姓,我们神宗定当脱不了干系。”
“嗯,说得是,说得是!”祭风道人连声答应道,听吴谋这么一说,就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也不再和岭湾真人耍嘴皮子,而是专心处理眼前的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