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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皆用右手凝聚内力,向对方轰出一掌,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两掌相撞,掌心之间向外爆发出一道强烈的气流。
二人借着这短暂的空档,凶神恶煞地对视一眼。
这一掌没分出胜负,两人便各自撤掌。
杨若灵从侧面向她的首级挥出一拳。
楚蕴笙向前弯腰,躲了过去。
进而便又轮到楚蕴笙发起进攻。
只见她重复杨若灵刚才的招式,同样对她挥出一拳。
杨若灵向后仰身,便清楚地看着楚蕴笙的这一拳用自己的头顶上方一挥而过。
楚蕴笙既没能击中她,便又到了杨若灵反击的时候了。
杨若灵飞快地转了个身,待到彻底转过身后,高高抬起一条腿,往她的脑袋踹了过去。
楚蕴笙稍稍蹲了蹲身子,巧妙地化险为夷,而待她的这一脚落地之后,楚蕴笙再火速凝出一掌,向她的右肩拍了过去。
杨若灵见状,不由得吓一大跳,径直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赶紧向一旁侧过身子,待到楚蕴笙的这一掌轰到自己的面前时,杨若灵果断伸出了左手,抓住了她这只手的手腕,进而再用自己的右手向她的肩膀上轰出一掌,行云流水般的招式很是连贯,毫无破绽可言。
楚蕴笙反应不及,不由得惊呼一声:“啊!”向后连退好几步,把脚一横,才勉勉强强停了下来,不过顿时觉得右肩疼痛无比,难以忍受。
楚蕴笙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捂了捂右肩,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知所措,惆怅迷惘。
杨若灵下的果然是死手,对楚蕴笙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会儿,竟又朝着楚蕴笙突飞猛进过去。
蕴笙见她来势汹汹,势不可挡,在杨若灵又一掌轰向自己之际,连忙俯下身子,一条腿弯曲到极致,另一条腿向外伸直,二话不说在原地自转一周,来了一记扫堂腿。
杨若灵见势不妙,顺势纵身一跃,高高跳起,并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狠狠地向她踹出一脚。
只见杨若灵的双手向外张开伸直,两手各自伸出两指,以达到稳定平衡的效果,一腿稍稍弯曲,另一条腿伸得笔直,直奔楚蕴笙而去。
楚蕴笙见了,不禁露出了惊恐万状的神情,下意识地拿手挡在头顶上方,闭紧了眼睛,待到杨若灵的这一脚踏至楚蕴笙掌心之上的一刹那,她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不过也只得咬紧牙关苦苦支撑。
二人僵持了一会儿后,杨若灵仍是迟迟不肯退让。
楚蕴笙只好一鼓作气,用力向上一顶,便将杨若灵给顶了出去。
杨若灵于半空中,来了一记华丽的后空翻,这才安安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而楚蕴笙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气喘吁吁,疲惫不堪,可即便是如此,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生怕让杨若灵有机可趁。
杨若灵看着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蕴笙,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说:“你这妖女,竟是那么能装,死到临头了还不肯现出原形。看样子,非得由我亲手解决了你,你才可以善罢甘休了!”
说完,伸出一只手,掌心对着后方,不断释放内力。
随后,方才插在地上的剑突然有了反应,先是止不住地微微颤动,而后猛地从地上窜了出去,于空中漂浮了一会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向了杨若灵的掌心。
待到佩剑掠过的一刹那,杨若灵猛地一握拳,便精准无误地握住了剑柄,将剑在手中挥舞了几圈后,一个箭步,朝着楚蕴笙奔突前行过去。
楚蕴笙见状,不由得吓一大跳,险些回不过神来,匆匆反应过来后,也急急忙忙地召唤身后的佩剑,可待到佩剑飞回到自己手中之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杨若灵的剑尖离自己的眉心仅仅只有一步之遥,此时回击,的的确确是已经来不及了。
于是乎,楚蕴笙出于本能,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且慢!”
这一声令下,杨若灵果真停了手,并把剑身架在了楚蕴笙的脖子上,忍不住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得意洋洋地问道:“楚蕴笙啊楚蕴笙,你不觉得现在求饶,有点太晚了吗?”
楚蕴笙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虽觉得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不过仍是轻蔑一笑,故作镇定地说:“若灵师姐,你可能是误会了,师妹我绝无求饶之意。”
“哦?”杨若灵不禁提起了一丝兴致,心潮澎湃地说,“你若是求饶,乖乖地原形毕露,我或许可以网开一面,放你一条生路。可你若是一意孤行,不知好歹,我这剑下便是绝不留人。你,只有死路一条。”
杨若灵处变不惊道:“纵使我真是妖族之人,怕是也轮不到若灵师姐亲自决断吧?若灵师姐这般擅作主张,取我性命,日后掌宫必会深究。若是查到乃是若灵师姐所为,想必若灵师姐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哈哈!天真,实在是太天真了!”杨若灵肆无忌惮地放声笑道,“我斩妖除魔,为民除害,有何不妥?我告诉你吧,只要此事一经得手,掌宫不仅不会惩戒我,反倒还会奖赏我,我劝你,别再抱什么希望了!”
“若灵师姐贸然动手,终究是不妥。”楚蕴笙皱着眉,苦着脸,极力挣扎道,“我并非是妖族之女,师姐杀了我,也只能落得一个杀害同门的罪责而已,并不会有什么奖赏可言。届时师姐的颜面尽失,荡然无存,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杨若灵信誓旦旦地说:“还想狡辩?妖女就是妖女,大不了我来个先斩后奏,只要你一死,自会露出原形,法力尽失。届时,我带着你的尸首去见掌宫,又有何妨?”
楚蕴笙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听杨若灵说起此处,还真不由得慌了一下。
“妖女,受死吧!”杨若灵说完,当即就要动手。
楚蕴笙再一次疾言厉色道:“等一下!”
“又怎么了?”杨若灵眉梢一紧,略显不耐烦地问,“难不成你还有什么遗言?”
“并非是师妹有遗言。”楚蕴笙大惊失色地解释道,“而是师姐的的确确不能杀我。”
“你不过区区一个妖女而已,我想杀便杀,无人可拦!”杨若灵理直气壮地说道,“况且,此时我若是杀了你,又能怎样!”
楚蕴笙一本正经地说:“若灵师姐,实不相瞒,我此次夜间出行,乃是有要事处理。”
“好啊。”杨若灵兴致勃勃地说,“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荒唐的理由来。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当即要了你的狗命!”
楚蕴笙神色慌张地解释道:“若灵师姐,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这次出来,是为了去见大师兄的。”
“大师兄?”杨若灵不由得重复了一遍,怔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向下瞥,面露难色,心惊胆颤,思虑再三,又慎重地问道,“你找大师兄做什么?”
“若灵师姐误会了。”楚蕴笙有条有理地解释道,“并非是我找大师兄,而是大师兄找我,我只是赴约而已。”
杨若灵一愣,差点就没反应过来,顿时心如刀割,万念俱灰,进而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绝望地问:“你和大师兄为何要在此时相见?”
“师妹也不知道。”楚蕴笙的眼神飘忽不定,有意无意地说道,“或许是大师兄觉得枕冷衾寒,故而才找师妹相伴,共赏这良辰美景,以慰相思之情。”
杨若灵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听了楚蕴声的一席话,顿时觉得双手无力,双腿发麻,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剑,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几步,五味杂陈,百感交集,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楚蕴笙暗暗一笑,见她的心理防线已被攻破,又上前一步,向杨若灵靠近,更进一步地说:“师姐,你莫要操心了。我和大师兄情投意合,我会替你,照顾好他的。”
杨若灵眉梢一紧,面目狰狞,目眦尽裂,恨得咬牙切齿,气不打一处来,依稀可以看见,精致的面庞都在隐隐颤动,心里定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想来是愤怒到了极点。
只见杨若灵提起剑就要对楚蕴笙大打出手,而楚蕴笙却是飞快地按住她的手腕,致使她动弹不得,并把嘴巴附到她的耳边,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师姐,此时再动手,只怕大师兄不会答应啊。”
杨若灵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到极致,不可思议地问:“竟然是大师兄找你,那你先前为何不说?”
“先前师妹倒是想说,只是……”
“只是什么?”杨若灵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只是师姐一点机会都不给,还没等师妹说完,就已经被师姐义正严辞地打断了。”楚蕴笙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气定神闲地说道。
杨若灵猛然一震,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重新让自己冷静下来,进而冷笑一声,心平气和地说:“呵!你们妖族最擅长的就是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只怕你之所以这么说,也只不过是打着大师兄的旗号,换自己一条小命而已吧?”
楚蕴笙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说:“师姐若是不信,但可跟师妹来,师妹带你去找大师兄,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杨若灵握剑的手隐隐颤抖,眯了眯眼,深恶痛绝地答应道:“好……我跟你走!”
杨若灵说这一番话时,咬字清晰,字正腔圆,但仿佛一字一言都是使了极大的劲儿似的,叫人清楚地感受到其中的恨意。
楚蕴笙轻声一笑,收起自己的佩剑,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趾高气扬,高视阔步,顿时多了不少底气。
杨若灵紧随其后,惴惴不安,满是担忧,惶惶不可终日。
二人走了一会儿后,楚蕴笙绕过一处拐角,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杨若灵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愁眉锁眼地定睛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大吃一惊,那竟然真的是大师兄!
她清楚地看见,大师兄坐在白峰亭下,悠哉悠哉地望着荡起层层涟漪的静波池,嘴角止不住地微微上扬,抑制不住的笑意,仿佛真的在恭候什么人的到来。
杨若灵怔在原地,宛如一座石像,岿然不动,见此茫茫,不觉百端交集,苟未免有情,亦复谁能遣此?
楚蕴笙三番五次地刻意强调道:“怎么样,师姐?这回,你信了吧?”
杨若灵沉思良久,不知不觉间,竟湿润了眼眶,噙着泪水,勉勉强强地吐出一个字,道:“信。”
楚蕴笙的嘴角上扬到极致,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试探性地问:“师姐……要不要一起过去坐坐?”
“不必了。”杨若灵擦干眼角的泪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有些倦了,先回去歇息了。”
说完,便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自如的背影,可其中却是说不完的悲苦,道不尽的凄凉。
楚蕴笙暗自窃喜,长舒一口气,迈着轻盈飘逸的步伐,兴致冲冲地往白峰亭中走去,来到凉亭下后,顺势坐在了慕功的身边,并俏皮可人的喊道:“大师兄。”
慕功欣然自喜,咧着嘴,不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热情洋溢地回应道:“蕴笙,你来啦?”
“嗯。”楚蕴笙乐呵呵地问道,“大师兄一定久等了吧?”
“不久不久。”慕功连连挥手,客气地否认道,“我也是才刚来一小会儿呢。”
楚蕴笙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大师兄半夜找我,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慕功小脸一红,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脑袋,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道:“没……没事……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今晚月色挺美的,想邀你出来坐坐,共赏夜景。”
楚蕴笙默默颔首,露出一抹意义深长的笑容,挑着眉头,心花怒放地问:“今晚月色确实撩人,不过大师兄是白日约的我,莫非大师兄还有观天象,识风云的本领?”
“呃……”慕功支支吾吾,犹豫了半天,迟迟答不上来,直至其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过后,才慎重地开口道,“我不会,但是吴谋师叔会!我特地去找吴谋师叔为我勘测天象,这才约的蕴笙你出来。”
“哦——”楚蕴笙拉长了声线,似信非信地说,“原来如此,大师兄真是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慕功勉勉强强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极其不自然地答应道。
紧接着,蕴笙抬起头,望着天,指着天上的一轮圆月,欣喜若狂地喊道:“大师兄你看,今晚的月色果然很美啊。”
慕功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蕴笙,不禁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郑重其事地说道:“嘉招欲覆杯中渌,丽唱仍添锦上花。月色再美,没有佳人相伴,也终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值一提。”
楚蕴笙转过头看向慕功,仅仅是微微一笑,便也灿若朝阳,靓如繁星。
那一刻,慕功仿佛觉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要融化了一般,深受其中甜蜜,久久无法忘怀,不能自拔。
楚蕴笙顺势靠向慕功,慕功相当机敏地将她搂入怀中。
蕴笙依偎在他的身边,楚楚可怜地问道:“大师兄,你说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慕功笑了笑,嗔怪道:“傻瓜,我们当然可以永远在一起,没有任何人都能阻拦我们。”
一听这话,蕴笙的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不过慕功对自己越好,自己的心里便越是愧疚,有时候甚至还会惶恐不安,提心吊胆,不仅是怕身份败露,更是怕会失去慕功。
紧接着,蕴笙重新坐直了身子,嘟囔着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信!我要大师兄发誓!”
“发誓?”慕功不由得重复了一遍,看样子,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蕴笙点点头,相当笃定地说:“对,发誓。”
“发什么誓?”慕功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蕴笙,疑惑不解地问。
蕴笙一愣,结结巴巴地答道:“就是……就是……就是大师兄永生永世爱我的誓言呀!”
大师兄轻声一笑,心潮起伏地说:“这有什么好发誓的。蕴笙,难道我的心意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不管!”蕴笙不情不愿地说道,“我就要大师兄发誓!终待说山盟海誓,这恩情到此非容易。唯有大师兄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蕴笙才能接受大师兄的真心实意。”
“好——”慕功拉长了声线,悠然自得地答应道,“你让我发什么誓,我就发什么誓,都听你的。”
“那我先来。”蕴笙正色庄容地说,“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