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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霜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见老妇人得救,当即就以一种诡异莫测的身法,一个箭步窜到了左边的官兵背后,一把抓住他执剑的手腕,控制着他的剑往前一挥,前面的是官兵便一命呜呼,进而再把他的手腕这么一扭,他的剑便架在了他自身的脖子上,随着瑞霜一使劲,最后一个官兵也就此陨落。
瑞霜跑到丁旋面前,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赞不绝口道:“做得好!”
丁旋沉浸在砸官兵的紧张刺激中,无法自拔,被瑞霜这么一喊,才匆匆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小脸一红,尴尬一笑,喉结一阵蠕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到底是没能说出口。
紧接着,丁旋将目光放到了瑞霜的身上,可却突然变了脸色,露出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只见丁旋一边飞快地绕过瑞霜,站在她的背后,双手向外摊开伸直,呈一个保护的姿势,一边张皇失措地惊呼一声道:“大人小心!”
丁旋话音刚落,便有一把长枪的尖矛刺入了他的胸膛。
伴随着一阵肌肤被划破的撕裂之声,丁旋的瞳孔放大到极致,嘴角赫然留下了一丝鲜血,身子一阵抽搐,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目光,大惊失色地盯着眼前之人,迟迟挪不开眼神。
但随着那人把长枪一拔,丁旋顿觉双腿无力,四肢发麻,浑身上下都没了知觉,进而犹如一个雄伟有力的巨人,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瑞霜转过身时刚好看到这血腥的一幕,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出于本能,急急忙忙地将其扶住。
丁旋瘦弱的身躯就这样倒在了瑞霜的怀里,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口中却是止不住地涌出鲜血,让人看得心惊胆战,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丁旋!”瑞霜脸上的表情拧成了一团,眼眸当中噙着泪水,愁眉莫展,悲不自胜,声嘶力竭地呐喊道,“丁旋!你不要死啊丁璇!你不要死!”
丁旋虽与瑞霜相识不久,却也觉得她大义凛然,为人正直,最终把想要说的话,化为一抹淡淡的笑容,笑容在脸上停留几秒,随即便不复存在。
瑞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滴滴沉甸甸的泪水纷至沓来,落在丁璇的衣衫上,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久久无法自拔。
只听得歹徒猛地把长枪往地上一砸,发出“砰”的一阵声响,瑞霜才慢慢停止了啜泣。
她用手背擦干泪水,缓缓起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用犀利的眼神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之人。
直到这时,瑞霜才猛然发现,他竟是先前夜袭客栈的手下败将!
“是你!”瑞霜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哦?”李宗翰不禁提起了一丝兴趣,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狡诈的笑容,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你是哪里的漏网之鱼?竟然认识我?”
瑞霜把头一扭,一脸嫌弃地说:“不认识!”
“不认识就对了。”李宗翰面带微笑,自信满满地说,“小兄弟,为了苟全性命套近乎也要有个分寸,你我素未谋面就要装出一副认识我的样子,说不定这样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谁要套你近乎了?”瑞霜板着一张脸,鄙夷不屑地说,“我用不着跟你套近乎,待会儿你也得向我跪地求饶!”
“哈哈……”一听这话,李宗翰忍不住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颇具嘲讽意味地说道,“个头不大,口气不小,你朋友都已经死于非命了,难道你就不害怕变成他这样吗?”
“怕?”瑞熟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说,“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看该害怕的人是你!”
“何出此言呐?”李宗翰镇定自若地说,“难道你真以为你对付得了这些官兵,就也能够对付得了我了吗?”
“你若不信,但可一试!”瑞霜眉头紧锁,霸气侧漏地说,“尔等鼠辈,报上名来,我剑下绝不斩无名之辈!”
“好!”李宗翰握紧了长枪,二话不说地一口答应道,“鄙人李宗翰,还请阁下不吝赐教!”
“李宗翰……”瑞霜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看招!”
语毕,瑞霜便用剑尖擦着地面,自下而上地向他挥了过去。
李宗翰眉梢一紧,当即就执着长枪将其横着挡在了自己的下方。虽是把她的剑给挡了下来,不过其佩剑所卷起的阵阵沙尘仍是扑面而来。
李宗翰不由自主地稍稍扭头,愣是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瑞霜见状,赶紧机会乘胜追击,趁着尘土扰乱到他的视线之时,火速把剑抽了回来,进而从右边砍向他的首级。
李宗翰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阵刀光剑影,便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匆匆反应过来后,火急火燎地向后仰身,这才有惊无险地逃过一劫。
待到瑞霜的佩剑从头顶上方一挥而过时,李宗翰才重新直起了身子,挺直了腰板,把手中的长枪挥舞了一圈,毅然决然地从自己的右边砸向瑞霜的脑袋。
瑞霜腾出左手,一把抓住他的长枪,进而再度用右手的利剑向他刺去。
眼疾手快的李宗翰果断一手伸出两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精准无误地夹住了她的剑尖。
瑞霜猛地一用力,顺势把剑一横,致使李宗翰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手。
他正想往后退去,却发现自己的长枪还在瑞霜手里。
正值李宗翰愁眉不展之时,瑞霜已然又把剑冲着他的头颅飞奔而去。
李宗翰的脸上满是惊恐,双膝稍稍弯曲,赶紧蹲了下来,剑尖刺在他的头顶上方,他这才巧妙地化险为夷。
而心怀愤懑的瑞霜又岂有收手的道理?
她虽刺空一剑,但却毫不犹豫地将其往下一劈,顺势朝着他的天灵盖而去。
李宗翰见事不妙,情急之下,灵机一动,从自己的长枪下方钻了过去,绕到一侧。
她虽抓着自己的长枪,可如此一来,自己好歹也能用长枪挡下他佩剑的进攻。
只见瑞霜接二连三地用剑朝他砍去,可李宗翰通过不断变换着长枪的方位,竟安然无恙地挡下了她的一剑又一剑。
瑞霜皱了皱眉,一气之下,径直松开了他的长枪,转而趴下身子,一腿弯曲到极致,另一条腿向外伸直,急切地来了一记扫堂腿。
李宗翰纵身一跃,终是没让瑞霜的奸计得逞。
瑞霜起身之后,立马用左手凝聚内力,马不停蹄地向他轰出一掌。
李宗翰落在地上,横着长抢挡在面前。
瑞霜的这一掌便轰在了他的长枪上。
李宗翰顿时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不由得皱着眉,苦着脸,往后退了出去,与瑞霜保持着安全距离,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不点儿还真是有点难对付。
瑞霜趁热打铁,直接朝着李宗翰横冲直撞。在靠近李宗翰之时,瑞霜奋力一跃,腾空而起,双手执剑柄,高高举过头顶,毫不留情地像李宗翰砍去。
这回李宗翰并未选择正面抵挡,而是往旁边一闪,让瑞霜扑了个空。
在她落地之时,李宗翰再用长枪迎着她的脑门拍去。
瑞霜猛地一抬头,发现长枪迎面而来,连忙伸出一只手挡在面前。
这长枪便拍在了瑞霜的掌心上。
瑞霜犹如柔荑般的纤纤玉手顿觉一阵疼痛,眼睛一闭一睁,双脚擦着地面,止不住地向后滑行。
瑞霜把脚一横,才勉勉强强停了下来。
她暗暗喘了一口气,不禁面露难色,料想要彻底击败李宗翰远没有这么容易。
于是乎,她回过头,冲着仅剩的村民们放声大喊道:“大家快上马车!”
村民们收到指令,争先恐后地逃上了宽敞舒适的马车。
而李宗翰则是趁着她不注意,猝不及防地用长枪刺向了瑞霜。
瑞霜顿觉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犀利的眼神往后一瞥,立马察觉到了一股浓厚的杀气。
瑞霜凭借本能,以飞快的速度往旁边一闪,李宗翰的长枪便在一瞬间飞到了自己的面前。
场面一度十分惊险,要是瑞霜刚才再晚一步,说不定就要命丧黄泉。
李宗翰轻声一笑,既没能用长枪刺中她,那便用长枪使劲儿地拍向她。
瑞霜竖着剑挡在面前,剑柄在上,剑尖朝下。
长枪拍在佩剑的剑身上,瑞霜出于反应不及时的缘故,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神情,却又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想来是因为先前已经与诸多官兵交战,耗费了大多体力的原因,使得现在连对付李宗翰都变得费力起来。
李宗翰自信一笑,把手里的长枪挥舞了几圈,进而潇洒自如地将其立在了地面,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说:“乱臣贼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呵!”瑞霜轻声笑笑,故作镇定地说,“笑话!就连你也能称我为乱臣贼子?我倒想问问你,是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谁残害无辜百姓,致使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又是谁丧尽天良,害得百姓流离失所?”
李宗翰面不改色,问心无愧地说:“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区区贱民,不足挂齿!你这毛头小贼若是不想跟他们一起死,就不要多管闲事!”
“哼!今天这事儿,我还真就管定了!”瑞霜辞气激愤地说道,“王允川的走狗,不得好死!”
“大胆刁民!”李宗翰横眉怒目地厉声喝斥道,“竟敢直呼城主名讳!今日我便抓你到城主面前,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放马过来!”瑞霜无所畏惧地说道。
紧接着,李宗翰果然朝着瑞霜飞奔而来,而恢复了不少体力的瑞霜亦是蓄势待发,蠢蠢欲动。
她直接向李宗翰挥出两道刚猛的交叉剑气。
李宗翰在剑气靠近之时,把长枪对着它们这么一挥,便轻而易举地将其挡了下来。
李宗翰势如破竹地朝着瑞霜奔突前行,紧握手中的长枪,气势汹汹地将它从右边甩向了瑞霜。
瑞霜看准时机,一把抓住他的枪身,进而借着这股支撑力,轻轻一跳,腾空而起,一脚从侧面踹向他的首级。
李宗翰见势不妙,惊慌失措地腾出一只手挡在脸颊的左前方。
而瑞霜的这一脚则是踢在了他的手背上。
虽说没能正中靶心,可瑞霜的这一脚力度仍是不小。
李宗翰愣是打了好几个趔趄,险些摔得四脚朝天。
而瑞霜绝不会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趁着李宗翰还没站稳脚跟,又一个箭步移动到李宗翰的面前,一手伸出两指,往指尖上凝聚内力,在李宗翰的胸脯上连点好几下,爆发出一股又一股无形的气流。
李宗翰脸上的表情瞬间拧成了一团,顿觉疼痛难忍,倍感煎熬,惨叫连连。
随着瑞霜的最后一击,李宗翰更是发出了一声强烈的呻吟,在他即将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之前,瑞霜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畅通无阻地顺走了他手里的长枪。
至于李宗翰本人,则是终于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瘫倒在地,一时之间,动弹不得。
李宗翰咬紧了牙关,强忍痛楚,正想起身,但他才微微抬起脑袋,瑞霜便突然将手中的长枪朝他扔了过去。
只听到“咻”的一阵声响,还没等李宗翰反应过来,长枪便已经插在了自己的脑袋旁边,同时还有粒粒泥块飞溅出来,愣是让李宗翰莫名其妙地吃了一抔黄土。
就在此时,瑞霜又火急火燎地迎上前来,剑指其眉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义愤填膺地说:“狗贼,你的死期到了!”
李宗翰不仅没有一丝慌张,嘴角反倒还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进而更是发出了一阵阴森可怖的笑声,别有深意地问:“你想杀我?”
“是又如何?”瑞霜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李宗翰强装淡定地笑了笑,进而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冷冰冰地说:“你敢么?”
“你看我敢不敢!”瑞霜径直往前一步,剑尖离其眉心更近了一寸。
李宗翰顿时慌了神,不免觉得脊骨发凉,浑身上下冒出一堆冷汗来,心慌意乱,瑟瑟发抖,想来是害怕到了极点,而后怯生生地自言自语道:“不……不……你不敢杀我……你不敢!”
“我有何不敢?”瑞霜愤愤不平,理直气壮地反驳道,“你作恶多端,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就这样将你一剑杀死我都觉得便宜了你!”
“你可知道我的身份?”李宗翰不怀好意地问。
“哼。”瑞霜冲他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疾言厉色道,“我管你什么身份!归根结底,你终究都只是王允川的走狗而已。多说无益,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杀了你这个祸害!”
就在瑞霜将要动手之时,她忽然听到一阵“笃速笃速”的马蹄声,愈发的急促且有力,似乎是逐步在向自己逼近,甚至还有人放声疾呼道:“驾!驾!”
瑞霜转过身,回过头,顺着这股声响望去,赫然发现,又有一大批官兵正气势汹汹地赶来!
李宗翰见状,欣然自喜,忍不住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张开了血盆大口,兴高采烈地欢呼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哈哈……”
无奈之下,面色凝重的瑞霜只好先行一步,放他一马。
只见她纵身一跃,凭借高超的轻功,一下子就跳到了马车的坐骑上,猛地拉了拉缰绳,大喝一声:“驾!”
伴随着马匹的一阵嘶鸣声,瑞霜终于带着仅剩的村民们逃之夭夭,溜之大吉。
……
此时此刻,瑞霜正载着村民们往荣千富口中所说的秋水河畔赶去。
先前得救的那个老妇人忽然掀开了帷裳,哭丧着脸,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孩子,你不该救我们的。你得罪了李宗翰,以后肯定是要过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大娘,没事儿的。”瑞霜轻声细语地说,“区区一个李宗翰而已,我不怕他!”
老妇人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你有所不知了。其实这个李宗翰乃是城主的近侍。他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而已,你得罪他事小,得罪城主才是不得了的事情呀!”
“原来如此……”瑞霜不紧不慢地默默颔首,心潮起伏地说,“原来他是王允川的近侍,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唉。”老妇人发出一声叹息,有气无力地说,“孩子,为了我们,你要受苦了……”
瑞霜面带微笑,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说:“没事儿大娘,小事一桩。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以后就不会再遭到官兵的欺压了,您先进去歇着吧。”
“诶。好,好。”老妇人连声答应着,而后钻回了马车里。
瑞霜露出坚定不移的眼神,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些无辜的村民平安地送到荣千富的宅院,而且还要跟李宗翰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