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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都在认真地听老师讲课,盯着盯着忽然发现,咦,老师好像笑了,哦,又没了,果然之前是光阴造成的错觉!
江承远没有再看酌兮一眼,切换着幻灯片上的内容,继续用沉静的声音讲课。但酌兮眼尖地看到,之前他收回目光时,曾低头看了眼手表。
不得不说,听他上课真的是种享受,即使酌兮一开始沉迷于他外貌,但随着他讲解的深入,酌兮的注意力也渐渐转移到黑板上,听入了神。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和其它班级不同,这个班的学生一听到下课铃,全遗憾地啊了声,似是在惋惜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还有好几个学生抓紧一切时机冲到讲台前,拿着课本询问他问题。
乔瑾笑趴在酌兮肩膀上:“我赌一毛钱,这绝对是在搭讪啊。”
对于学生,江承远一向很有耐心,在解答了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学生的问题后,他才低头收拾东西。
酌兮就看着他先关了电脑,然后将黑板和讲台擦干净,期间有几名学生过来帮忙,他也不拒绝。都整理好后,才拿着课本出来。
酌兮他们一直就站在门口等,期间出来的学生看到他们,都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有学生看到摄像大哥胸前挂着的相机,更仔细地打量了眼他们,还上来询问:“你们是记者吗?”
她问的是酌兮,酌兮道:“是的。”
“那你们是来采访江老师的吗?”
“对。”
一听这话,她周围的几个女生都欢呼起来,全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酌兮一一回答,还顺便帮杂志社宣传了一番,女生们纷纷表示等杂志出来后一定会买一沓,并且还会唆使其他同学一起买。
这群女生特别可爱,走的时候还叮嘱他们多照顾点江承远,最好再美化几句。等酌兮哭笑不得地应后,她们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乔瑾在旁边闷笑:“这行情,简直了,这是多护食呢,把我们都当母老虎了?”
正说着,就见江承远走了过来,乔瑾下意识地噤声。
傅姗姗迎了上去:“你好,江老师,我是《精英》杂志社编辑傅姗姗。”
江承远礼貌地与她握手:“你好。”
“之前已经和您通过电话了,很高兴今天您能抽出时间进行这次的访谈,不如我们边走边聊吧。”
这个时候是没有酌兮说话的资格的,她和乔瑾就在后面低声地与江承远的助理聊天。江承远的助理还是刚毕业的小青年,很容易套话,倒是让他们知道了不少八卦。
比如江承远来学的第一天,就上了学校bbs教师风云榜第一名;比如他的课本里还夹过学生的小纸条,上课时学生出勤率最高啊;比如别看江老师神情严肃令人心底发憷,但实际上非常尽职对学生很有耐心;又比如今天不是他的课,但同组的孙教授住院了所以临危受命。
酌兮一边听,一边望着前方江承远的背影,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就被她辣手摧花了?
下了楼,众人才深刻明白受欢迎是什么意味。
走在校园里,时不时就有学生过来,“江老师好”“江老师再见”,偶尔也会有胆大的学生和他开玩笑:“江老师,你这是要成为网红的节奏吗?先给我来份签名。”
然后被江承远的一句“你作业做完了?拿来我看看”给吓走。
为了舒缓气氛,更好的进入访谈,傅姗姗开玩笑道:“没想到江老师这么受欢迎。”
江承远摇摇头:“他们就是爱凑热闹。”
“我听说江老师在博物馆工作,同时还带着学生会不会觉得很累?”
“合理安排就好。”江承远的话简洁明了。
一边说一边来到咖啡厅,现在还不到午饭时间,一楼的人不多,二楼更是一个人也没有,正好适合聊天谈话。
几人就在二楼坐下,点了饮料和甜品,傅姗姗也不急着进入正题,而是与江承远继续闲聊主动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一个擅长聊天,一个知识面广,话题竟不曾断过。
乔瑾偷偷和酌兮咬耳朵:“怪不得上面那么重视组长,就这能力咱们再修炼个三年也赶不上啊。”
直到甜品都送了上来,傅姗姗才慢慢进入话题,乔瑾和酌兮在一边认真听的同时,还要拿出纸笔记录。这是傅姗姗给她们两人布置的任务,每次跟随她采访后,都要单独成稿并交由她。
一开始酌兮和乔瑾还是挺排斥的,毕竟现在都有录音笔了,靠手记完全忙不过来,奈何傅姗姗性格强硬,不容许她们反对,她们也只能硬着头皮写了。虽然刚开始她们难免手忙脚乱,稿子写得没有重点杂乱无章,但随着锻炼次数的增多,也慢慢地有了自己的体会和心得。
江承远看向酌兮时,就见她在奋笔疾书,他略微一顿,继而又继续说着:“一般会用到的工具有医用无影灯、放大镜、牙科工具、喷枪等等。”
傅姗姗感叹:“那可真是艰难。我知道文物修复分为器物修复、书画装裱和工艺修复,江老师是专攻哪方面的?”
器物修复主要是修青铜和陶瓷,工艺修复主要是修家具和漆木器。
江承远道:“书画装裱。”
“可以给我们详细说一说吗?”
酌兮记着江承远的话,听到他说“所以,很多时候为了修复一幅画常常会花去几个星期”时,抬头看了他一点,心疼他工作的辛苦,又为他的工作感到骄傲。
她抿抿唇,低头继续记录。
这场访谈进行了整整两个小时,期间十分顺利,也算平息了傅姗姗上次在陆修那受到的怨气,所以结束的时候,傅姗姗站起来道:“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正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不如由我做东,请江老师一顿?”
江承远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下课,难怪之前他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不过因为傅姗姗之前和老板娘交代过,倒是没人上来打扰他们。
合作愉快,江承远自然也不会扫兴:“却之不恭。”
傅姗姗订的是家苗家菜馆,离这里稍远,幸好江承远和傅姗姗都是开着车来的,一路开开堵堵,也算在半小时内到了目的地。
这家店的生意非常好,幸好傅姗姗与老板是好朋友,才定下了里面的包间,傅姗姗的朋友特别豪气,不仅给他们送上了水果拼盘,还表示所以菜品全都半折。
老板毕竟忙,只呆了一会就留下菜单出去了,让他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傅姗姗笑道:“江老师您想吃什么?”
江承远道:“你们先点吧。”
“好。”
傅姗姗也不客气,她将另份菜单递给酌兮,让她和乔瑾也点几道。两人也不知道选什么好,最后挑了最不会出错的小炒肉和干锅包菜。
傅姗姗瞧见了还道她们点了道万能搭配,她自己则选了糯米排骨和秘制鱼头王,江承远他们则另选了汤和一道素菜。
老板速度也快,菜品很快就端了上来,摆了一桌。
傅姗姗招呼道:“这道秘制鱼头王可是这家招牌菜,今天老板亲自下厨,你们可有口福了,快趁热吃。”
江承远的助理看到秘制鱼头时倒抽了口气:“姜蒜和辣椒这么多啊。”
酌兮没吃过秘制鱼头王,一看也吓了一跳,这是一面姜蒜一面辣椒的节奏,太吓人了。她下意识地看了江承远一眼,后者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想法,倒是有所察觉地看了过来,正触上酌兮忧虑的表情,他微怔,稍一想就知晓酌兮的担忧,不由好笑。
傅姗姗听到江承远助理的话,朝他笑道:“这盘菜就是要这么吃才够味。”见他面露难色,还以为他不喜欢,傅姗姗便道,“如果你不喜欢吃,可以再点些其他。”
乔瑾是四川人,一看到这菜就口水直流,听到傅姗姗这么说,她还不断点头应和,眼神直勾勾盯着鱼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饿了几天。
江承远的助理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我挺喜欢吃的,但江老师不能吃辣。”
酌兮本来还以为他要说的是江承远不吃蒜,没想到他说的是江承远不能吃辣。
酌兮目露犹疑,明明之前他们吃饭的时候都点过辣,她看他也有吃,就像上回农家院,虽然她让老板娘少放辣,但有盘不放不入味,他也夹过……咦,不对,仔细想想,好像他确实很少动过,偶尔也会夹一两回,但因为他没说,所以大家也都没注意过。
酌兮觉得自己真不称职,这件事还要别人说才知道。
江承远见助理一句话就让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淡声道:“没关系,我也能吃一点。”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这句话,江承远夹了一块鱼肉吃了下去,眼神自然,像是根本没感觉到有半分辣味。
江承远的助理欲言又止。
傅姗姗自然不会让好好一顿饭出现这样的尴尬,她赶紧叫来服务员又添了一道菜,还道:“正巧我还馋着他们家其它菜,之前点菜时还犹豫了好久,托江老师福,我能多尝一道菜了。”
这句话说得巧,饭桌上又恢复了说笑的气氛。
酌兮仍不放心,私下关注了江承远很久,见他状态良好,这才稍稍放下了心——结果放早了,她发现江承远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饭桌上多是江承远的助理和傅姗姗说话。
傅姗姗只当江承远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但酌兮发现江承远眉头会不经意地皱起,她心里忐忑,正欲询问,便见他忽然站了起来。
江承远朝他们点点头道:“我去下洗手间。”
哦,人有三急,大家都懂的。
甚至连他走出去的步伐都镇定自若,挺直的后脊像是苍劲的青松。
酌兮越想越可疑,也呆不下去了,她编了个借口,也匆匆出去了。
才走到洗手间,就听见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酌兮进去,看到的就是江承远双手搭着洗漱台,俯身在呕吐。
她吓了一跳,慌乱地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你没事吧?”
江承远拧开水龙头,将自己脸上冲洗干净,又漱去嘴里的异味,才回头看向她:“你怎么来了?”
酌兮手足无措,呆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带了纸巾,赶紧拿出来给他:“我不放心你,你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你不能吃辣怎么不早说,逞什么强啊……”
说到最后,连她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眼睛也红了起来。
江承远心下一叹:“别哭。”
酌兮扁扁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江承远揉揉额头道:“我平日里吃点辣没关系,只是这几天胃不好,医生交代过不能。”
酌兮急了:“那你怎么还吃!”
江承远一顿,没有说话,只失笑地摇摇头。
要说什么呢?他本来就是千方百计瞒着她,不愿她担心,自然不想让她看出来。
酌兮咬着嘴唇,恨声道:“你胆子可真大了啊……”她想放点狠话,让他以后多注意点自己身体,但看到他含笑望着自己时,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自己生着闷气。
江承远伸手将她拉近,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酌兮不理他。
江承远就那么笑着,静静地望着她。
酌兮虽然假装不看他,但余光仍时刻注意着他,见他就这样看着自己,只觉耳根有火在烧,又羞又气又恼。
偏偏他不说话,到最后还是酌兮先投降了,她转头望着他:“你下次不许再这样了,身体难受就说出来,不然我也会担心的。”
“好。”
“不许逞强。”
“好。”
“不许敷衍我。”
“好。”
这对话有点熟悉,只是角色好像反了。
酌兮忍着笑反问:“这么听话,什么都说好?”
“嗯。”江承远轻声道,“什么都听你的。”
酌兮红着脸,一双眼睛躲躲闪闪,就是不敢直视他。
“不生气了?”
“生气。”
“那要怎么才能消气?”
酌兮仰着头:“亲我一下。”她佯装镇定,实际上整张脸都红的要烧起来,心跳地极快,连她自己都想不到自己会这么大胆。但她就是想以这种方法感触他,亲近他。
眼前的小姑娘仰着脸,强自镇定,一弯水眸里是羞赧的清波,雾霭朦胧,满心满眼信任他。
江承远自然舍不得辜负这份信任,他低头,吻上她的唇瓣。
她的唇瓣在颤抖,有点冰凉,像是紧张又像在害怕,江承远扣住她的腰,将她抵在洗手台上,更深地吻入她。
江承远低低地笑:“会不会很臭?”
酌兮勾着他脖子,含糊道:“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