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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苏小小与白云飞来了,拿出一本户贴让王仙儿在“末级籍”上画押,便正式收了她进入青城剑派。临走时,苏小小送了青城下阶十二剑的释义剑册给王右丞。
王右丞连那明晴日志都不顾了,潜心读了一天。
第二日,仍是那座小山中。
“五气腾腾、金光速现;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鬼妖丧胆、精怪亡形,敕!”
黑火剑气运于周身大穴,王右丞舞了数招,举剑凌空一刺,五道黑火汹涌而出。
王仙儿戴着面具坐在树枝上打哈欠,扔出一只人面小蜘蛛正撞在五道黑火上。
小蜘蛛冲散黑火,落在王右丞脸上,又咬了他脸一口。
“哥哥,第四十七遍了,仙儿好无聊哦!”王仙儿戴上面具妖器后,心智便与常人无异,晃动着一双小脚很无奈地看着脸被蜇满脓包的王右丞。
她跳下高树,晃着王右丞胳膊道:“你体内黑火剑气是鬼以邪道法门修炼的,已不再合适修习正道剑法或咒诀啦。其中道理,前日课上不是都讲了么,你还在苦苦挣扎干嘛?若我说,咱们兄妹游走大陆去,捉几个坏蛋魔道回来。你以吞噬剑气吸干他们,再逼他们交出邪道妖术秘籍,岂不美哉?”
王右丞苦心练了一天,这‘五光霹雳剑’是他目前运用最纯属的,仍发挥不出体内全部的下阶剑气。自己仿佛有万斤之力,却总是打出绵绵拳一般,每一招下阶十二剑都被王仙儿这个陪练轻松化解。
他气闷地道:“这剑气吞食再多也无用,我发挥不出它全部威力。怪不得它宁愿将哥舒大叔的全部灵力运送到这剑上。我连你这只笨蛋小蜘蛛都打不过,谈何捆了妖邪来吸他们灵根?一照面,不被人家杀了才怪。”
“哥哥可以单用这妖剑啊,嘿嘿嘿...”王仙儿鬼笑着说
“我又不是妖,哪能处处依仗妖器,这于人的修仙之道可大相径庭”,王右丞推开她的脸,又教训道:“男女有别,你别离我这么近好不好啊。”
王仙儿娇哼一声,“真是迂腐!我才不陪你虚度时光呢,现在找嫂嫂玩去!”说罢摘下面具,嘿咻嘿咻地溜走了。
她已正式拜在青城门下,又能屏蔽妖气与妖臭,王右丞也不再担心她安全,任由王仙儿跑走了。
“这家伙的妖力增涨得好快,你不招大黑蛇已打不过她啦!难怪她老子娘要先吃她,原来她修炼的天赋比你还强一些!”摩柯允谷在左眼里说。
王右丞又练了一通,剑术仍无进益。吃了几盏酒,兀坐在一石上生气。
不多时,“篷”地一声小福女传送了来。
她打了呼哨,查方平、司马巫和车金凤也一并传送到身边。
查方平开心地道:“得亏福儿姐能传送到老大身边,不然我们在草屋里可紧等呢”
王右丞见他们都很听自己的话,没随桑虫上师去野外,心中欣喜不已。嘴上却装作不在乎地问:“你们几个来找我干嘛?莫不是又来蹭饭的,苦闲老猪头可又要烦我了。”
车金凤笑着说:“在家里灶上灶下的多有不便。前日还剩下三四十北极币,今天咱们几个再凑些份子,找你去北极当铺太白楼吃酒呢。”
小福女挽起王右丞道:“如今我们队伍兵强马壮,再去钱庄接个任务挣些钱花花。”
王右丞想起石崇说的,北极当铺下设的各号钱庄都有赏金任务处,当下也很好奇会有什么挣钱的任务。
司马巫仍不爱多说话,只抓着五彩蜗牛妖吃。
常日无俚,青城剑法又修炼停滞,王右丞不愿拂了他们兴致,便与他们一同传送去北极当铺。
传送落地,几人站在了一很大的圆形广场里。
广场以高墙围着,中央竖着一枚巨大的北极币,有八八六十四个街口通向不同方向。每个街口上立有一座牌坊,上面挂着匾额,刻着例如“一号钱庄”、“二号钱庄”的字样。
广场里的人熙熙攘攘,不时还有穿着各异的青城弟子和家奴传送至此。有酒酣耳热的醉汉;有买胭脂水粉的姑娘;有捂着仙药和神符四处兜卖的小生意人;有垂头丧气似输了钱的赌徒;还有几个妓馆里的卯童娈婉在揽客。大陆上的生活气息十足,王右丞仿佛身处久违的镇远城里。
王右丞、查发平和车金凤相拥在一起,不住地说:“这里好热闹啊,简直又活到以前了!”
小福女笑道:“北极岛上可有好几万人呢,今天又是休沐日,自然人多哩。”
“北极岛里有这么多人?本届各派新弟子至多不过几十人而已。推演一下,算上修为高深、年逾百岁而不死的弟子,各个门派多不过一千到两千余口人。十二个门派至多2万多人,哪有几万人这许多?”王右丞问
“还有家奴哩,算上他们不就多了么?”查方平跟着说。
王右丞点点头,心说确实如此。
周遭又有许多身挂木牌的人,木牌上有“望仙门”、“渭城金刀派”诸如此类的黑字。
“他们不像是北极岛的人”,王右丞悄声说。
小福女回他说:“休沐之日,每月四天。岛内弟子可不修炼,随意休息玩乐。而岛外正道之人,亦可从北极当铺钱庄的各个分号传送至此,可买可卖,可找美艳的艺伎玩乐,还能在各大赌档里一掷千金。不过休沐之日的门票要一万北极币,很多修道之人还是能承担得起,所以我才说这岛上有几万人呢。不过他们只能在这北极当铺的高墙内走动而已。”
“若擅自跑出高墙呢?”王右丞皱着眉问,心想:“难道寄生人偶和面具女人打通了北极当铺的路子,是从这里自由进出北极岛的?”
“万万不能。他们身上的木牌子就是一道符咒,若出了这高墙,立马就会被结界斩去修为。”
王右丞则不大相信,说:“那也未必吧!若是有元神级的高手,又或者北极当铺有人故意放他们出去,谁能保证呢?”
“魔道九代长老,等闲三个元神级上仙不能近身的顶级妖邪;九天凤妖,西域佛陀座下的半佛之妖;这二人可算你说的高手吧,曾买通了北极十四号钱庄的掌院,从这里硬闯出去找岛主比试...”
几人听了纷纷追问:“结果怎么?”
小福女乐地像朵话说:“还未走出几丈远,就被捉住了。如今被北极当铺死女人关在当铺最底层,日夜被抽取灵力和妖力,成了她炼制丹药和符咒的原材料。”
“西域佛陀没找咱岛主求情么?”查方平问。
“来了呀!其与岛主约定,斗三场,赢了两局便要领九天凤妖回去。”
王右丞急忙说:“输了?”
小福女点点头,拍着王右丞道:“其座下十八伽蓝神第一神通的天鼓、五大明王之一的降三世明王,被你们青城掌门夕月上仙各斩去了一只手,输的可谓一塌糊涂。那佛陀便灰溜溜地跑回西域去了。”
“啊?!这些西域诸神原来都是真实存在的?!”王右丞大惊,俨然想起自己曾不止一次羞辱过密教诸神,觉得自己日后轮回便肯定要托生成猪狗了。
他又说:“降三世明王有三面八臂,断了一只手为他老情人凤凰妖也没什么。只是想不到我掌门居然如此厉害,能连斩两个西域大神。不知她与西域第一战神湿婆的媳妇杜尔迦相比又如何...”
查发平不通佛之密教,便问:“这明王与凤还有有一腿?”
“这就要从很久之前,佛吃饱撑的下树捡鸟蛋开始说了...?嗨,说这些干嘛呢!咱们且逛一逛去!”王右丞关于面具女人从这里跑出去的疑虑顿消,领着几人走进十八号钱庄的街道。
先入眼的是一座座精致的小楼,皆是红尘之所。虽是白日,流连忘返于此的人颇为不少。
身边锣声迸响,又涌出一群群登徒浪子来。街上龟奴打华盖,卯童洒水,娈婉撒花。弦乐大噪后,几名婆婆撑着花伞扶着一风华绝代的花魁游街来了。其身后跟着的两队艺伎,圆乳半掩,粉腿外露,引得人人伸长脖子去瞧。
小福女揪着查方平的耳朵,直催几人不要看这些少儿不宜的场面,引着他们往里走去。
“离录事巷远些!”她叨叨个不停。
“老大,什么叫录事巷?!”
王右丞解释说:“‘录事’即妓子,她们入籍课税,受官家认可。非录事,就是暗门子,暗娼而已。不过我瞧这北极录事巷,几乎全是卖艺不卖身的侑酒、侑乐的女子。此处风雅而已,谈不上伤风败俗吧。”
小福女不屑地道:“那你是没找到门路子!”
正说着,一白墙青瓦的小楼上飘下一罗帕,粉香扑鼻地盖住了查方平的脸。
一半露脂肩、浓妆艳抹的女人冲他招手道:“小哥儿,方便将奴家罗帕送上来么?”
查方平扯过罗帕,大声嚷:“与你困觉多少钱?”
那女人一愣,淡淡地说:“哥儿若开心了,赏几个钱就好。”
查发平撒丫子跑了进去,一卯童拎着大茶壶卑颜奴膝地将他领上了楼。
小福女气地跺脚,直要追进去,又被一婆子推了出来。
那婆子叉腰道:?“我说医仙馆的姐儿,咱‘满香别院’只招待男人。你可别为难我,不然找人打你出去。”
王右丞与车金凤笑作一团,拉小福女走了。
过了录事巷,又是一片赌场。大小赌档门,鳞次栉比地排列,里面咒骂与吆喝声不绝于耳。
王右丞好奇地挤进一挂着“格斗骰”幌子的屋子,就见一荷官捏着六枚红、黄、蓝、靛、紫、绿,而且有十七个面的筛子放进一琉璃罩子里。桌上铺的绸布上画了几十个方块,有“大”、“小”、数字、“吞”、“云”、“雾”、“隐”等字。
他不了解规则,随手扔了10个北极币押注在数字“7”上。
赌桌边的人吵吵嚷嚷地买定离手,屏住呼吸都不再说话。
荷官捏出一张“斗”字符盖在琉璃盅上,所有人立即手舞足蹈地吆喝起来。
只见六个筛子在盅里上下翻滚,不多时各长出手脚,像小人又像虫地厮打在一起。红色骰子长有两角,其棱角处像只嘴,扒住黄色的骰子又拱又咬。那黄色骰子手脚各卷着一柄小刀,飞速地砸在红色骰子上。一黄一红斗地十分激烈,待黄色骰子被红色骰子咬成个粉碎,押注“吞”的一伙人神采奕奕地又叫又喊。
而押“砍”字的人不住大呼倒霉,“真他娘的倒运,黄豆偏一开始撞上了红豆!”
那红色骰子还未啃食完,一粒绿色的骰子叮铃咣当地弹跳而至,手脚各拎一条软鞭抽动红色骰子像个陀螺转动起来。
押“云”字的人欢欣雀跃,而刚才押“砍”字的人紧张地又不吱声了。
有一人还惨兮兮地讲:“绿豆豆怎么这时杀上红豆豆了,那靛色豆豆快来解围!”
正当时其余几色骰子纷纷砸来,琉璃盅里响声大作,五颜六色的光彩溢满了。
王右丞心说:“原来这六色骰子有互相克制关系,就看点背点顺,乱斗里谁能存活到最后。”
几人瞧到最后,手持盾和矛的蓝骰子滚出了盅,但也残缺不全,正一面数字“7”朝上。
赌徒们纷纷开始碎碎念:
“今早出门就见了普信寺的尼姑,晦气死了。遇见尼姑,逢赌必输!老子今天倒了血霉!”
“昨夜梦见老子娘穿了一身蓝褂子,说她饿地睁不开眼了,不住向我讨粥吃。我就知这是吉兆,买了蓝豆豆通杀,果然赢了!”
“蓝豆豆已赢了8场,而紫豆豆今天还未赢哩。兄弟听我分析准没错,独押‘雾’,保管今晚独占花魁!”
......
荷官递了一张100的票子给王右丞,又捏出六个骰子开始下一局。以一搏十,王右丞心满意足。
他们几人退了出来,小福女高兴地说:“没了万年扫把星,咱们的运气都好了!”
王右丞将票子塞给她道:“今天且把这个吃完!”
时近晌午,这条街上开着许多酒楼,大陆上的各色菜系应有尽有。
他们掇上太白楼,点了好几道鳗鱼菜饭,足花了96个北极币。小福女将票子甩给跑堂的,并令他不用找钱了。
那跑堂家奴感恩戴德,少顷偷送了他们一壶浊酒。
酒足饭饱以后,仍不见查方平归队。
王右丞打趣说:“想不到这家伙居然如此持久。”
他从楼上张望而去,朝小福女疑问道:“这街上还有典当行、赏金任务处、仙器行和神药铺,但北极当铺怎么见不到呢?
小福女吃了酒,又放浪形骸起来,细嫩的双腿搭在桌上说:“这儿只有他们六十四家钱庄,当铺在稷下剑派之中。”
“哈?这是为何?难道是觉得稷下是宇宙第一剑派,宝贝堆在哪儿安全么?”王右丞问。
小福女摇摇头,作势要把短裙也撩开,被车金凤赶忙搂住了。
她说:“非也,非也!哎呀你抱着我干嘛啊,我要当众做个舞姬,给大家看看我好身段!”
王右丞撇撇嘴,假装搀她,手悄悄按住她后背将其体内酒气全吸了过来。
小福女神情一滞,突羞红了脸,掩面低问:“我刚才没做出什么害臊的事吧?”
“差点要脱光了!”车金凤笑着说。
小福女捂着脸,催几人掇下楼,才说:“不知什么时候的事了,稷下完颜掌门找北极当铺买了一件东西。结果如数交了钱后,北极当铺居然找不到这宝贝,这一拖就是一个甲子。北极当铺掌门那死女人,盛怒之下切了自己一根小指,并将北极当铺搬到稷下给完颜掌门作抵押。据说到现在也没找到那宝贝,北极当铺就在稷下安了家。”
车金凤好奇地问:“什么东西,至于这样难找?”
“是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
其实今日司马巫四人自门派里领了钱,是来北极当铺买兵刃的。小福女遂领着他们朝仙器行走去。
王右丞则一惊:“永镇北方的神祇,真武大帝的神剑?这家伙居然也真实存在么?!”
小福女点点头。
“他喵的,去岁我还在真武大帝的庙里,对着他神像撒尿哩!这货不会哪天显圣,将我杀了吧?!”王右丞心里后悔极了。
几人进了一挂着“仙剑阁”匾额的小楼,掌柜是一穿着黑色对开襟褂子,左臂绣着北极币,右臂上有个“当”字的姑娘。她卜一见到王右丞,立即将小楼的门给关上了,莞尔带笑地道:“喜鹊喳喳叫了两天,果然有贵客到。”
她将座上的茶全泼了,命家奴换上最好的茶来,请王右丞几人落了座,又说:“我是这家仙剑阁的掌柜,徐皎星。敢问王世兄今日率队可是来采买宝剑的?”
徐皎星早听石崇说过,王右丞乃可居的“奇货”,已打探清楚了几人样貌。
王右丞搔搔头道:“这是稷下的司马巫、月山剑派的车金凤,他们今日想买两柄剑。”
徐皎星便问:“世兄不需要么?”
她说完就尬笑起来:“我却忘了,稷下火院的文修真人给你定制过剑鞘,想必世兄早有神剑傍身。”
王右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徐皎星也不问司马巫和车金凤带了多少钱,拍拍手唤了一个家奴出来,说:“将咱们上品的剑全呈上来给几个贵客看。”
那家奴却不退下,而是将窗帘全拉上了。
小福女惊呼:“我还从没去过贵宾内室哩!”
还未说完,那家奴竖起一道符来,一楼大堂缓缓落进了地里。
直落了三层方止,徐皎星福了福,说:“各位请随我来。”
转过一道屏风,早有另一个穿北极当铺衣服的高大男人在等他们。这男人掐指念诀,一道石门徐徐张开,又请几人再进去。
灯火辉煌的密室里挂满了各色宝剑。
徐皎星笑着说:“未知世兄要来,小店准备不足。这儿仅有两千又四十七把上品级长剑,诸位不要笑我寒酸。”
王右丞、车金凤和小福女像极了土鳖,跑进里面又摸又看,俨然听不见她在说啥。
司马巫却一动不动,只是说:“徐掌柜,可有集山、火、水、风四种属性于一起的仙品级长剑。”
徐皎星一听,顿时眼冒光彩,急忙道:“我...我简直瞎了狗眼,怎能带世兄的队员看这种庸货!”
那高大男人也止不住激动,扯了一个家奴叫道:“还不滚去给几个大爷开路!”
王右丞钻了出来,问道:“仙品级长剑大约几个钱?”
那高大男人忙握着他手说:“些须世兄一年零花钱而已。”
徐皎星似好久没开张做大生意了,许久才平复情绪,娇声说:“寻常属性的长剑,不过一百多万北极币而已。”
“啥?!一百...万!”王右丞脸拉长地像头驴。
只听司马巫在旁边毫无感情地说:“劳烦挑最好的四属性剑来。我只带了500万枚北极币,不够的话再去典当行支取...”
(请读者粑粑们给个五星,给你们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