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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KTV走出来后,小曼双手抱胸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街道上。
城市的夜晚灯火通宵,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像一条条长龙直伸十里之外。
心事重重的她只顾低头想事,毫无方向地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一阵刺耳的棍棒敲击声响起,她才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声音的来源,是从她眼前灯光昏暗的小巷子里传出。人烟稀少的巷子里,一群人拿着棍棒围攻一个男生,至于他们的长相轮廓,因为距离太远,她没法分辨出。
小曼向来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女生,从她小学起绵延至现在,只要她能顺手帮忙的,她绝不拖迟。
而前面的一幕,怎么看来,也能明白,是那一伙人联合欺负一个人。
走近一些,小曼发现那群人全是穿着四中校服的高中生,别看一个个年纪小,打起架来的手段却破为狠戾,拿起板块砖头就敢往人身上砸。
被围攻的那个男生,满身是血,洁白的衬衫上充斥着大部分血迹,额头上还有两道血液直往脸上滴落,样子甚是吓人。而反观其他几个人,虽然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但见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比起被围攻的那个男生,不见得就比他好。
这么一看,中间拿着铁棍沾满血迹的男生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直觉他们在这么打下去,很有可能会发生人命。小曼连忙拨打110报警,因为事情太急,也顾不得危险,小曼朝着他们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快跑。”
果然,他们一群人听到有警察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其中一个男生探头往周围观察了一番,正好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从远处走近。于是他赶忙扔下棍棒,朝他的同伴点点头,所有人立即都往巷子里跑了去。
小曼见他们都跑光了,只有那个大汗淋漓,一身是血的男生无力地倒在后背墙上。
她心底也有些害怕,不太敢接近他,但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催她往前走。于是,她逼迫自己放下戒心,一步步朝他走去。
听到脚步声,那个男生缓缓抬起头,一头脆发湿漉漉地黏着额头,满脸是血,看起来尤为狰狞恐怖。
两人目光相视的一瞬间,都怔住了。
“萧寒?”小曼睁大了双眼,捂着嘴不可置信地说道。
萧寒脸色苍白,精神很差,但他执意不肯上医院,小曼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地方休息。
扶着他来到附近一个公园廊倚坐下,小曼从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擦着脸上混着汗水的血迹。擦得很仔细,像照顾小孩一般细致周到的擦着脸上的每一个角落。
看着他这幅落魄病态的模样,小曼止不住内心的心疼,萧寒同萧宸一般年纪,在她心里,两人都是她弟,只不过亲疏之分。若今天被打的那个人是萧宸,她恐怕拼了一条老命也会上前保护他。
衣服上都是血迹,肯定是不能再穿了。
小曼跑到附近的小摊处随便买了件衣服,然后让他将身上穿的那件衣服脱了,给他换上新衣服。
萧寒不言不语,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她在自己身前忙碌,不顾脏乱,贴身照顾身上受伤都是血的他,心底跃起一股莫名复杂的心情。
“刚刚那群人为什么打你?”忍了许久,见他低头坐着,半天一句话不说,小曼终是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萧寒呵了一声,自嘲地笑了出来,抬手捂了捂额头,转过头一脸讽刺地弯嘴笑道:“我抢了他们马子,给他们戴了几顶绿帽子,所以他们联合起来一起找我报仇。”
没想到这次群架竟然是这样的原因,小曼脸色尴尬地看着他,也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萧寒自来风流,就她所见几次,都不出意外地看到他带着一身花枝招展的女生出入各个场合。
原先到没怎么去注意,现在想想每次见到的女生都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这次他被人群殴,是他活该吗?
如果萧寒是她的普通朋友,她可能会劝劝他,让他规范自己的行为,别整天沾花惹草,招惹是非。
但萧寒只是她弟弟的朋友,听她弟提过,他家是家族企业,他也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平时钱多的没处花。家里也不需要他拼死拼活读书考大学,一毕业自然进公司,掌握权力的下一把交椅。
他的人生规划,她没权力干涉,尽管她不赞同他的行为方式,也不知道该怎么同他说。
总不能告诉他:你现在还是个高中生,目前的精力应该都放在学习上,平时要洁身自爱,别整天花钱泡妞耍大牌?
正斟酌着应当如何劝他,这时,舍友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去哪了,怎么还没回去?
小曼回了句等会就来便挂了。
萧寒身上除了内里,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有特别明显的血迹,额头上的几处伤口也用创口贴包扎了。
“能自己走吗?”小曼问他。
萧寒点点头,直直地看了她几眼,眼底有抹意味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
“今天的事谢谢你!”
小曼微抿唇角摇摇头,“没事,你安全就好!”
顿了会儿,小曼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告别。
“我先走了,改天再见!”
回到宿舍后,小曼脱了鞋子,身心俱疲地爬到床上躺着,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
直到灯火熄灭,舍友们都爬到床上睡着了,小曼依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正好这时,她妈打来电话,小曼一看来电显示,便从床上爬起,跑到外面接了起来。
“喂,老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她妈听到她宝贝闺女的声音,唇边立马绽放出一抹笑意道:“曼曼,宝贝女儿,我和你萧叔叔等会就要到你学校了。你趁现在赶紧收拾下,待会就和我一起回家。”
小曼一听,脑子像被风吹过,顿时一阵清醒。
“早上不是说了,今天晚上不回去嘛?”
小曼脑子有些喷血地问道,敢情她现在跟坐牢狱似的,还得天天回家了?
她妈笑着解释道:“你外婆傍晚来家里了,吵着闹着要见你。我和你萧叔叔正好办事要经过你学校,就顺便带你回家,也正好趁下她老人家的意。”
“真的啊?外婆来这里了?” 小曼不可思议地问道,嘴上浮起一层层漩涡般的笑容。
小曼自从六年级回国后,就被她外婆养在膝下,宠她宠得要命,整天心肝宝贝地挂在嘴上。小曼同她外婆黏得紧,家里长辈中最是孝顺她外婆了。
这会一听说她外婆来看她来了,立马精神抖擞跑回宿舍,随便整理了一番自己,而后便拉上门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家后,小曼眼见外婆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鞋子也懒得换一双,直扑到她外婆温暖的怀里。
“外婆,我来了!”小曼呵呵地笑道。
老人家宠溺地摸了摸她的秀发,慈祥的脸上荡漾着一阵温柔的笑意,拉过小曼的手,将她拉到身边的沙发上坐着。对着她笑道: “ 你这丫头,还是这么闹腾。”
嘴上是嗔怪的,可是满脸的笑意却是说不出的和谐。
她妈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搁,在沙发的另一头也端庄坐下。“可不是妈把这丫头给惯的,现在她这性子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小曼扭头撒娇道:“老妈,你可别血口喷人啊?我哪里无法无天了?”
她妈啧啧几声,轻轻拍了下她的头佯装怒道:“大人说话,小孩不准插嘴知不知道?”
小曼激动地从沙发那端跳起,脸鼓鼓地,三两步跑到她妈这边,赖在尹芝兰身上,双手抱着她妈的脖子,如花般的脸上扬起一阵邪恶的笑意,转头看了眼她外婆,然后转身朝她妈振振有词地说道:“老妈,你不尊老爱幼!外婆和我说话,你插嘴。可是你却不准我插嘴,!”
尹芝兰无奈地抚额,细长的眉毛向上扬起,满脸无暇的皮肤上跃起一丝红晕,伸手在小曼脸上抓了一把她细腻光滑的皮肤,然后把她放下。
“妈今天让你回来,主要是想跟你说件事!”
尹妈正说着,萧沧澜从外面进来,绕过小曼,粗大的双手一把将尹芝兰抱到怀里。
“ 医生不是说了吗,现在特殊时期,不准再像以前那样跑来跑去,有什么事都让我来做。”萧沧澜从门外进来后,目光中便是满满地只有她,虽是一脸嗔怪地说着,但双手轻柔轻放,却是不敢唐突佳人。
小曼听得云里雾里,忙拉她外婆的手焦急地问她怎么回事。
“这丫头,现在还不明白啊!”老人一脸慈祥地说道,“你啊,又要当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