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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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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珩瞧伸手握住她推在肩膀上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人扯近了。

    二人距离极近,鼻息可闻。

    晏珩低垂着眼,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或因脸色苍白的缘故,她的唇色总是殷红的。

    瞧着,像一颗沾了春露的樱桃。

    鬼使神差的,他抬手覆了上去,指腹压在了她的唇上,轻轻的描摹着。

    音调低缓的说道:“刚刚还说是为了图谋我,这会子又急于撇清关系,我怎的有些看不懂东家了。”

    玉卿卿被问的语噎。

    而这般模样的他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像只狐狸,蛊惑心智,搅乱人心。

    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唇瓣被他摩挲的有些痒,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

    就觉他手上一顿,眉心要蹙又未蹙起,抬眼看了过来。

    玉卿卿被他这一眼看的心空,正无措着不知该说什么,就觉他低低的喘了口气,僵在唇角的手指划着脸颊拢在了耳后。

    而她被他拢着上前,将自己送到了他的唇边。

    他的唇贴下来的时候,玉卿卿脑子里第一个想法是,很软。

    第二个想法是,他没骗她。

    他确实尝了她的药。

    在晏珩还在高位的时候,上至皇上,下至群臣,都极喜欢做一件事情。

    那就是往他的院子里塞女人。

    可只要想到府里多了个女子,他就浑身都不自在了,且她不懂得与如何与女子交往,私心里觉得是桩麻烦事。

    故而,不论是皇上的安排,还是同僚的牵线,他通通都拒绝了。

    并不是不愿接受他们的好意,而是他根本无意此事,又何必委屈耽搁那些女子呢?

    可眼下...若那个人是苏禅衣,好似也没那么不可接受。

    而且,照顾一个人的起居,远比想象出的更能使人满足。

    住在这小馆子里,看着这位刻薄掌柜,竟让他觉得无比心安。

    可她明明一身说不清的嫌疑。

    不过,都无所谓了。

    只要不弄死他,随便怎么折腾都成。

    晏珩微微与她分开,瞧她睁着一双鼓溜溜的眼睛,慌乱又惶惧的盯着他。

    他看的心头发软,却仍旧执着的问道:“东家,再好好想想。”

    玉卿卿没想到...没想到他会如此。

    这并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是从今早,今早时他的眸光便不同了。

    昨晚,她究竟做了什么?竟让他性清大变?!

    她想回忆,可脑子乱糟糟的发沉、发懵,她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他的问询。

    干咽了咽口水,她道:“想...什么?”

    指腹轻柔着她的耳尖,晏珩凑过去,低声问道:“究竟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

    耳边起了颤栗,惹得玉卿卿缩了缩脖子。

    刚想回答,可骨头里的疼痛却忽的又开始折磨她。

    连带着心脏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住了。

    她猛烈跳动的心跳瞬间便被扼制,呼吸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晏珩看她面色不对,皱眉道:“你怎么了?”

    眼前的面孔越来越模糊,玉卿卿睁大眼睛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他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惧。

    她想告诉他,别怕。

    可还不等开口,便彻底的没了意识。

    ........

    傅仲带着傅流宛去了裕亲王府,伏低做小,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安抚了难缠的裕亲王父女,而后满心疲惫的回到了府中。

    傅言明已经回了府,看傅仲回来,忙迎上前,一句父亲还没唤出口,脸上便落了一个巴掌。

    傅流宛见状,原本要迈门槛的脚一顿,低眉垂首,转身离开了。

    傅言明挨了这一巴掌,却一丝的不悦都不敢表露出来。

    捂着脸,恭谨的跟着傅仲进了书房。

    傅仲斥道:“跪下!”

    傅言明不敢忤逆,立刻跪了下来。

    傅仲转身看着他,冷道:“在你心中,这傅家值几斤几两?”

    傅言明猜想定是自己送傅时雨出京的事情被傅仲所知了。

    一时心头愧责,头垂的更低了:“父亲息怒,儿子知错了。”

    傅仲这一日受的屈辱,可不是他一句知错就能抹去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却满心只想着那个孽种。”

    “可你却不曾想过,傅家之所以落入危险边缘,全是这孽种的错。”

    当初就不该心慈手软,合该让她与她母亲一并去了,也省了这许多麻烦。

    傅言明听傅仲一口一个孽种,面皮僵了僵,有些忿忿的道:“儿子是觉得晏珩不足为惧。”

    “晏珩已是那陷阱中的困兽,就算知道这秘密又如何?”

    “若说出来,他只会死的更快。”

    “他自己也深谙此道理,故而也只是吓唬吓唬琅儿。”

    “这一日,哪里有半分的风波?”

    傅仲冷笑一声,斜睨着他,眸光深冷又失望。

    “既然不足为惧,那你为什么着急把那孽种送出京去?”

    傅言明被质问的语噎。

    哽了会儿,他道:“儿子此后必当以傅家利益为重,还请父亲息怒。”

    说着看了傅仲一眼,瞧他面上怒色稍减,忙又道:“不知父亲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傅仲道:“不管怎样,都要尽快解决了他,免得夜长梦多。”说着看他一眼,吩咐道:“你去见一见苏禅衣。”

    傅言明自然是明白傅仲的意思的。

    沉吟着皱了皱眉:“可她如今已是皇上的眼线,若咱们再横插一脚,届时传到皇上的耳中,恐会招来怪罪。”

    傅仲眉眼间隐有不耐,语调沉沉的斥道:“你儿子被她的奴才打了,你去讨个说法,有什么可怪罪的?”

    傅言明了然点头,颔首应是。

    见傅仲没了吩咐,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傅言明到面馆的时候,玉卿卿还未清醒,自然无法见客。

    是大槑出门回拒了。

    目送傅言明的马车离开后,大槑神色焦灼的回了面馆,拉着晏珩悄悄的说道:“傅言明必然是因昨晚的事情而来。”

    “主子也太冲动了些!”

    “傅党正愁抓不到主子的把柄,您可倒好,白送上去。”

    “眼下他们岂肯善罢甘休啊!”

    晏珩低叹一声,同样的面色沉重,压低了声音道:“京中是待不下去了。”

    “咱们这几日便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