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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六章 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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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轩看他两息,面色愈加不好。

    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经验,他重新拾起了书翻看。

    秦允道:“这样的供词,京兆府就认下不成?”

    说完等了会儿,没听到回应,他有些奇怪的抬起了头,看秦允如坐定一般的看着手里的书。

    秦允更是奇怪了。

    到底是什么书,他看的这般入迷?

    如此想着他站起了身,绕过书桌来到了他身边,俯身细瞧书中的内容。

    杨景轩察觉着凑过来的人,蹙着眉心,微微的往后避了避。

    秦允看了会儿,道:“只是寻常的词集啊。”说着满腔莫名的看着他的侧脸:“况且,这种浅显的词师兄不是早就熟记在心了?”

    “随便看看。”杨景轩把书合上,站起了身,绕过书桌坐在了外间的圈椅上。

    秦允看他撂下自己便走,终于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

    他想起关望的话,皱眉跟了过去。

    杨景轩一口茶还没咽下去就看他又凑了过去,没好气的道:“老跟着我做什么?拿了东西走便是了。”

    秦允被他吼的一愣,下意识的道:“可咱们...不是一直都如此的吗?”

    这话听着,杨景轩也是一愣,心中的气散了,嘴里的茶也变得没了滋味。

    他慢慢的搁下了茶盏,一时没了话。

    秦允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望着他,有些担忧的道:“师兄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不如与我说说?”

    杨景轩吸了一口气,温吞的道:“没有。”

    “你走吧。”

    秦允皱了皱眉:“那你这是怎么了?”

    杨景轩侧目看着他,愠怒道:“你怎么这么多话?”

    “前几日不还急晃晃的要我去打听,这会子知了结果反倒与我在这里闲磕牙。”

    “还是说,这样的结果对你而言没有用?”

    “若是如此,那你且再等两日吧,等京兆府有了新供词,我再遣人去誊抄了来。”

    秦允屡番被斥,有些不敢说话了,坐在椅子里,神情落寞。

    杨景轩瞧见他这副模样,心头更是烦躁了。

    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秦允偏了偏身坐着,让他看不到自己的脸。

    “师兄教训的是。”

    “是我没能体察到师兄的烦闷,还麻烦你帮忙做这些小事。”

    “是我的不是。”

    杨景轩听着他的话,有些头疼的扶额。

    他这师弟,真是疼不得,骂不得。

    远不得,近不得。

    各自闷了会儿,秦允转身坐好,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了。

    杨景轩斜他一眼,拧眉道:“你还不走?”

    秦允这短短一刻钟,已被逐三次了。

    他有些受伤的垂下了眼,道:“并非是有意叨扰,我,我是在等师兄与我诉说心烦之事。”

    “不然,我放心不下。”

    杨景轩皱了皱眉,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

    靠在椅子里,目光虚虚的看着照进门槛内半尺的日光,叹气道:“家中要给我说亲事了。”

    秦允一怔,恍惚着抬头看着他:“师兄说什么?”

    杨景轩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说,我要定亲了。”

    秦允的眉心不自觉的蹙了下:“谁?”

    “给你定了谁?”

    “这就是我的心事了。”杨景轩不欲多谈,淡淡道:“已说给了你听,你可以放心离开了。”

    秦允迟滞着“哦”了一声,站起身往外走。

    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站住了脚,转身看着他道:“成亲,是好事。”

    “师兄不必烦忧。”

    杨景轩笑了笑:“是。”

    “我记下了。”

    “师弟慢走,我不送了。”

    秦允看着他,又是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转眼六月。

    一道圣旨从承乾宫送到了傅府。

    傅流宛手捧着明黄的卷轴,心中的不甘与冷冽从眼底丝丝缕缕的倾泻出来。

    侧妃!

    皇后竟敢违逆太后的心意,让她做侧妃!

    好啊。

    好极了。

    傅言明看傅流宛接下了圣旨,眉头不觉蹙了起来。

    他们家的女儿岂有为侧的道理?

    可,可谁又敢违抗上意呢?

    且圣旨已接,再无转圜了。

    明白傅流宛的心思,傅言明和宁慈以为她会哭闹的,可谁知她竟非常的冷静,送走了传旨太监便去了傅仲的院子。

    交谈了什么无人知道。

    只知傅流宛从傅仲屋中出来后,周身再也瞧不出半分的异样情绪来。

    居在院中,安心待嫁。

    皇后的旨意让叶家如遭霜打。

    若是太后下旨,那叶玉容无话可说。

    可这旨意是皇后下的,太子也无意义。

    那她算什么?这些日子又算什么?

    没人给叶玉容一个解释。

    她不得不接受现状。

    想到外面的污言秽语的谣言,以及圣旨过后京中人对她的取笑,叶玉容偷偷的哭了几场,越发的不愿出门见人了。

    杨氏心疼女儿,却又不敢再她面前多做提及。

    担心她想不开,派了身边的邢妈妈过去照顾,又叮嘱了霞脂与润秋,务必看好叶玉容。

    只等着风声过去,便开始着手准备议亲。

    只是,经了此事,京中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可这么一个宝贝眼珠子,若要嫁去京外,家中上下谁能舍得?杨氏亦是偷偷的哭了好几次。

    .......

    出京的人还未有回音,看苏禅衣苦撑,晏珩心如刀割。

    只觉每一刻都是焦灼难捱的。

    苦海端着药汤让他喝。

    一边数着他嘴唇上的燎泡,一边啧啧有声道:“瞧瞧这憔悴的模样,比行军打仗那阵还要可怜些。”

    “幸而佳人瞧不见呢,不然定要心疼的。”

    “快多喝两口,把这心火肝火泻一泻。”

    晏珩喝完汤药,瞥他一眼道:“你这死和尚,懂什么?”

    苦海一更,旋即笑起来:“你又怎知我不懂?”

    晏珩嘴角抽了抽,上下看他一眼:“佛祖怎么不诛了你这有辱佛门清净的假和尚?”

    苦海哈哈笑起来:“我命由我不由天,谁也别想左右我。”

    晏珩想到楼上的人,神情落寞下来,低喃道:“可谁又能逃得过天命?”

    苦海听他说这个,一时也不敢放肆大笑了。

    抿了抿嘴,敛下了笑意,他道:“算着日子,匛然也该回来了,你且放宽心。”

    晏珩点点头,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