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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陈畴后,于忠年选择去了田地里,帮助农民除了半天地,直到他第二天的黑色氤氲变成了白色,他才回到府衙。
第三天一大早,于忠年再次来到府衙外的广场,今天他比陈畴要早,在府衙外等待了一个时辰左右,陈畴这才出现在府衙外。
陈畴打量了一眼于忠年,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带头向着外面走去。
陈畴依旧如前两天那般的横冲直撞,于忠年却一直皱着眉头,带着疑惑跟随着陈畴。
农民依旧在田地中劳作着,他们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身上的黑色氤氲一般,陈畴说田地也是他们的命,可是,似乎现在看来,在这些人的眼里,土地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酗酒的人,今天依旧酗酒,不过,今天却没有打老婆了,而是站在正在为他洗衣服的妻子前,大声咒骂着妻子。
今天没有了围观的群众,那带着浓浓的口音,和被酒错乱后的语言逻辑,于忠年路过时,根本没有听清楚对方到底再骂些什么。
市集中,依旧如往日喧嚣。
陈畴走在热闹的集市时,又出现了两辆马车因为躲避陈畴而颠倒的情况。
陈畴依旧无动于衷,两辆马车的车主,依旧是对着陈畴的背影破口大骂。
那粗秽的言语,听的于忠年都有些怒意,然而陈畴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与昨天不同,今天,陈畴带着于忠年来到走到了一处居民的小院前,不远处两名契灵师正在战斗着,两人的契能掀飞了附近很多屋舍的瓦片。
更有几名行人,因为躲闪不及,被瓦片砸伤。
于忠年看了一眼两人,两人的衣着分别归属两家车夜城顶尖势力。
他原先有心想要劝陈畴管一管,但看陈畴走的飞快,考虑到又是两家顶级势力的成员,于忠年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再一次回到了府衙,这一次,陈畴的脸上满是失望。
于忠年看着陈畴的表情,脸上满是错愕之色。
这两天,陈畴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胸有成竹一般,可是现在,竟然是这个表情。
莫非,那个可以主事的人,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于忠年终于深吸一口气“大人,若是车夜城没有合适之人,不如请求朝廷再派人过来——”
于忠年的话还没说完,但是看到陈畴那冰冷的眼神,他的话立刻又咽了回去。
陈畴盯着于忠年,目光最后落在于忠年的手指上。
于忠年顺着陈畴的目光看去,发现陈畴盯着自己的无极剑,内心忍不住狂跳了几下。
从无极剑渡入自己体内的一些特殊力量中,于忠年其实早已认出了陈畴的身份,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无极剑的主人,一个连圣者都无可奈何的绝世强者。哦不对,圣者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前几天这位可是杀了一名太一仙来着。
这应该就是整个世界最强大的人了吧?
“你知道手里的无极剑代表什么么?”陈畴静静的问道。
于忠年听着陈畴的话,内心忍不住咯噔一下。虽然他不知道无极剑的作用,但是无极剑已经给了他莫大好处,此刻让他交出无极剑,他其实是万般不舍的。
陈畴再次摇了摇头。
“无极剑,代表着这个世界中的速度极致,这个世界再没有一把武器拥有媲美无极剑的速度。”陈畴淡淡解释了一句。
于忠年奇怪的看了一眼陈畴,他有些不明白,陈畴说这些话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
陈畴看着于忠年“你知道么,只要你愿意,并且拥有足够的理由,太一仙都可以被你轻易的斩杀。”
于忠年听到这话,内心不由得一震。
“可是——”陈畴再次开口,于忠年感觉自己的内心忍不住一沉。
“你太让我失望了。”陈畴继续说道“第一次,你跟着我,或许是太紧张,我允许你犯错。”
“第二次,你将精力放在寻找目标身上,我也且可饶恕你的罪过。”
说到这,陈畴目光严厉的看向于忠年“可是,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可知,五载考绩,无功即为过!”
于忠年听到陈畴的话,顿时额头冷汗一涌而出,他颤颤巍巍的看着陈畴,腿肚子都有些软了。
“五载考绩,无功即为过!”
于忠年咀嚼着陈畴的话,内心一阵后悔。
这一刻,他是真的明白了。
原来这三天并不是寻找什么新的府尹,而是陈畴有心要培养自己。
他带着自己在车夜城走动,其实就是为了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偌大的车夜城,虽然已经被陈畴用恐怖威胁,去限制一些人作恶,但是这个城市中的罪恶却根本没有消失啊。
于忠年有些后悔的看着陈畴,难怪今天陈畴这么失望。
陈畴深吸一口气“我原本打算收你做我弟子,可是三天的时间,无论是路人也好,我也好,契灵师也好,有大的过错,也有小的过错,无数的过错在你眼前出现,你都视而不见。”
“车夜城不需要府尹,不需要为自己功绩而努力的人。这是一座罪恶的城市,涤清罪恶最好的办法,不是给它找个主人,而是给它找一个把它当做家的人。原本我以为你就是,连无极剑我也一并赠送给了你,甚至我还留下了一部分人皇力量,作为滋养你身体的养分,唉……”
陈畴微微叹息一声。
于忠年听着陈畴的叹气,顿时心中一凉。他感觉,仿佛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内心无比难受。
陈畴停顿了许久,拍了拍于忠年的肩膀“你是最合适的人,这个城市,还是需要交给你。
虽然这个城市的所有人都只有三天的寿命,但是农民不做好事,他也不会死。因为他留出的汗水,最终会化作庄稼的养料,养活成百上千的人,这是滔天的大功德,足以抵消一切的业障。
小贩贩卖商品,虽然你也看不见功德,但是他却让商品流通,让手艺人有饭吃,让有需要的人得到便利。这也是功德,也足以抵消业障。
如果你一心为百姓,兢兢业业的做好自己的工作,你也是一样。
罪恶致命,却不及人心,你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