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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下就任命文件塞入口袋,冷笑着说道:“我被组织上任命为企管办副主任,专门负责你们罐头厂的,今后有什么事你们就找我,不要去麻烦其他乡领导,找了他们也没有用,最后他们还得找我!听明白了吗?……,对了,你是谁?看你大呼小叫的,在厂里肯定有一定职务吧?怎么没有一点组织原则,不知道下级服从上级吗?”
堂堂的副处级干部,堂堂的厂办主任,竟然比年龄小一倍的毛头小子训斥一顿,陶卫军不怒反乐:“哈哈,我看见嚣张的,没看见像你这么嚣张的。连小子连副科级干部都算不上,竟然来我们副处级单位指手划脚。小子,你睡着了没醒吧?我告诉你,在县里开会,我和你们牛得益是平起平坐的!”
张修远冷笑道:“你就是跟省长平起平坐,只要不能将这个厂带出困境,你就是草包!没有用!就不会有人看得起你!在我面前牛什么,有本事在职工面前牛啊,有本事带领他们发财,让他们尊敬你啊。”
看着厂领导和乡里来的人对骂起来,那些工人都感到很好奇,真是典型的狗咬狗啊,他们一个个停止了争论,饶有兴趣地看戏。当张修远说完的时候,不少工人都鼓掌喝彩:
“小伙子说的对,县处级有屁用?把工厂的亏损补上才是有本事。”
“我们厂的这些家底就是被这次蛀虫掏光了。让他们滚蛋!”
“对,上次乡里建议改组厂领导班子,就是这些贪官们阻止的。他们只知道喝我们的血,天天坐着奥迪车泡女人,喝花酒。”
“让他们滚蛋!我们厂不要这些蛀虫!”
……
看着群情激愤的工人,张修远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负气说出的几句话竟然产生这么大的效果,一时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陶卫军更怒,说道:“小子,你听着,我会将你刚才说的话反映给上级领导。你目无法纪,鼓动工人闹事,在政府领导和厂领导之间挑拨离间,说出不利团结的话。你要为你的话负责!”
张修远一愣,心道:我本来是来看热闹的,本来抱着双方都不得罪的心理来磨时间的,现在怎么就激怒了这个厂办主任呢?颇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心态。
见张修远脸上神色变幻,陶卫军以为这小子终于被自己吓住了,就得意洋洋地说道:“小子,滚回去吧,让你的领导来。这种大事不是你一个毛头孩子能懂的。只要这事顺利解决,我也不会过于为难你。我会劝领导注意你的年幼无知和经验不足的,争取不给你严厉的处分,只……”
这些话不说,张修远也不会在这个虚张声势的陶卫军面前退让,他现在如此叫嚣,更让他心里不爽,加上他不认为自己的话说错了什么,所以陶卫军的话没有完,张修远就冷笑着说道:“你的本事就是一张臭嘴巴,就知道到处喷人?我鼓动工人闹事了?这些工人是我鼓动来的?他们在闹事?你说我是如何挑拨离间的?至于团结,我是不愿意和你们这些无能的官僚在一起,我愿意团结这些工人。你以为你有的面子值钱?还假惺惺地帮我求情,哼!亏你说的出来。你还是多用点心思在本职工作上,怎么将这个厂带出困境吧。工人每个月有工资领,职工生病了有医院治,那时候你们才有资格在这里大喊大叫,别人才会信服你。”
工人们又大喊起来:“小伙子说的对,我们不信他们!”一句话将张修远顶到了墙边,将他划到厂领导的对立面。
一个工人喊道:“请求上级领导撤换吴劲书的厂长!”
“吴劲书下台!所有厂领导下台!”
“不是我们闹事,是厂领导没本事!”
“小伙子,我们听你湖东乡乡政府的,撤换厂里面的这些王八蛋!”
“我们要生活,我们要治病!”
“我们的孩子要读书!厂领导的高级车我们不要!”
陶卫军想不到这小子还这么嘴硬,看到工人又附和他,气急败坏地大声说道:“别叫了!你们真是好大的口气,厂长是县委任命的,我们是厂党委任命的,你们以为想换谁就是谁?还要不要组织,要不要党的领导?”
似乎发觉自己有点失态,他放低了一些音量,说道:“如果大家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协商,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比较妥善的办法,如果你们这么一意孤行,胁迫组织胁迫政府,我告诉你们,你们是拿鸡蛋撞石头,绝对没有好下场。你们都是有脑袋的人,一定能知道现在是谁在哗众取宠,你们以为一个普通干部所说的话有权威性吗?到头来失望的只是你们自己,人家拍拍屁股就能回乡政府上班。”
张修远想不到这家伙公开挑拨,大声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个厂领导的位置是铁椅子,我告诉你,按照我国的法律法规,作为企业,最大的权力机构是职工代表大会,如果召开职工代表大会时,有半数以上的职工代表愿意罢免包括厂长在内的任何管理人员。”
陶卫军想也不想地说道:“做梦!”
张修远也知道这种事很少出现,职工们真要实行这一条让职工罢免厂长和其他管理人员,希望极其渺茫,先不说职工代表中的组成部分很多是厂里的管理人员,这些既得利益者很难自己投票否决自己,就是召集一次合法的职工代表也很困难。如果没有一级政府支持、没有厂里部分领导的支持,职工代表大会只有夭折的命运。
张修远针锋相对地说道:“只要工人们有决心,一切都有可能。”
陶卫军一见面前的局势,知道自己在这里争得越多,他在工人面前失分就越多,看到无数双愤怒的眼睛看着他,他对张修远说道:“既然你们湖东乡乡政府是这个态度,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乡政府处理了,我向吴厂长汇报去。”说完,他灰溜溜地走了。
那些工人狐疑地打量着一脸讥讽的张修远和匆匆逃离的陶卫军,很多都小声地议论着,三五成群的说着什么,他们似乎忘记了今天来的初衷是要到县政府去静坐抗议的。
有一个组织者拿着喇叭大声地招呼工人动身,说张修远和陶卫军两人在演戏,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就是让工人留这里不去县城。工人们只有按原计划坚决去抗议,他们的要求才可能被县领导重视,他的日子才可能好过。
可惜很多工人都没有听他的话,还在各自嘀咕这什么。张修远则坐进了吉普车好整以暇地看着四处分散的工人们。
匡芝兰很佩服地看着张修远,小声问道:“张干部……张主任,你不怕那个当官的?他要向领导告你的状怎么办?”
张修远笑道:“他要告就让他告。今天他气的够呛,如果不告状肯定会难受得吃不下饭的,你没看见他离开的时候脸都绿了。”
匡芝兰也笑了起来。因为担心张修远,好奇心重的她也想见识见识张修远是如何“烧”厂领导的,本来找同学玩的她并没有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