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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一例外的是,他要杀的人,都没能够在他的刀下逃脱。
所以,他在每一次杀人时,都能得到心理上那种畸形的兴奋和满足。
只有一次,在徐城之中,他一刀一刀划开那个人的身体时,他没有听到一声痛苦的哀嚎,也没从那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一丝恐惧。
就算那个人,最后被他一刀一刀的割成了一块碎肉,他也只从那个人眼中,看到的是冷漠和仇恨。
他当时,甚至怀疑,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人,也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杀人的艺术。
这个人,忽然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这个人,当然就是屈死的独孤渊。
鹫田三郎轻抚着摆在桌上的刀锋,一只手提着酒坛,“咕噜咕噜“又狠狠灌下一大口酒。
他忽然握刀,刀光忽而如流莹闪现,“噗呲“一声轻微的刀锋割肉声响过,鹫田三郎的腿上,忽然冒起一溜血花。
鹫田三郎竟然反手一刀,在自己的腿上割开了一条口子。
他的刀很快,出刀的角度也很刁专。只是非常可惜的是,他的刀,伤的却是他自己。
酒仿佛已经不能麻醉他自己,他好像是在用痛苦,来刺激自己,让他暂时忘掉自己对欲望的渴求。
酒已喝得够多,这一丝痛苦,对已被酒精麻醉了的鹫田三郎来说,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
鹫田三郎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这一刀,根本就不是砍在自己的腿上。
他的欲望实在太强烈,他不仅想杀人,他还想有个女人。
自从懂人事起,他杀人之后,兴奋之余,都会找一个他中意的女人,来发泄他畸形的心理渴求。
只有那样,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再疯狂的练他的武功,研究更多的杀人技巧。
杀人与女人,已成了他生命里,最不可分割的部分。
只可惜,现在他在这峡谷之中,根本无人值得他可杀。他的主子松岛平天,并没有给他杀任何人的指示。而且在这峡谷之中,也根本没有可以能让他发泄的女人。
这里,只有独孤渊噩梦般的眼神,一直在缠绕着他,也只有酒,才能作为他最好的伴侣。
他很希望自己能够早点喝醉。或许在梦中,他能找回一些那种杀人后的满足感。
鹫田三郎又将酒坛举起,放在了嘴边。
可是他手中的酒坛,这时候连一滴酒都没倒出来。
酒坛中当然还有酒。酒倒不出来,是因为鹫田三郎根本就没想倒出来。
他已经敏锐的感觉到,正有个人,在悄悄的朝他的石屋靠近。
这个人的脚步很轻很轻,轻得就连草叶上的露珠,恐怕都不能踏破。但这脚步的凝实稳重之处,又如同一座小山在移动。很显然,来的这个人,是个高手。
是个足以令他鹫田三郎重视的高手。
鹫田三郎眼底,忽然露出一丝残忍的狞笑,一只手又握在了刀柄之上。
这个人既然如做贼一般,慢慢潜行而来,起码有一半的把握,是想对鹫田三郎不利。
这不岂非是,正好鹫田三郎想要睡觉的时候,给他送枕头来。
“磕磕磕。“令鹫田三郎深感意外的是,室外竟传来细微的敲门声。
显而易见,室外那人,已来到门边。
他偷偷摸摸而来,也并不是来刺杀鹫田三郎。不然,他也不会敲门。
鹫田三郎心中暗笑,自己分明就是杀人太多,半夜三更惧怕鬼敲门而已。
何况他明白,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他在清醒时,还知道必须时时刻刻提防着,别人一刀砍断他的脖子。
“什么人?“鹫田三郎脸上的肌肉抖动,寒声问道。他握住刀柄的手,也并没有松开。
“给你送礼物的人。“室外那人轻笑一声道。
“什么礼物?“鹫田三郎的声音,如紧绷的弓弦。
“三郎喜欢什么,我自然就送什么来。“
“哼!“鹫田三郎冷哼,却并不答话。
“三郎,屋外更深露重,鄙人憊夜而来,莫非三郎也不让我进屋坐坐,喝杯酒御寒?“室外那人缓缓道,语气也平静低沉。
“你不是我的朋友,我没有理由请你喝酒。“鹫田三郎生硬的道。
“三郎莫非还没听出来我是谁?“屋外那人并不生气,平心静气的道。
“熊本君请回吧!“鹫田三郎脸上的肌肉,又在开始抖动。握刀的手,却不自觉的松了一松。
原来,他早就知道,外面那人,究竟是谁。只是他既不开门,直到现在才叫外面那人离开,显然说明,在他心中,是送走那人,还是留住那人,也做过激烈的挣扎。
“看来鹫田君还不明白,我虽然不是你的朋友,但也不是你的敌人。“门外那人似乎叹了口气。
“可惜,你是松岛平天的敌人。“鹫田三郎冷冷道:“你根本就不该半夜来我这里,我们也更不该在一起喝酒。“
“三郎放心,我这次来,与松岛平天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带来的礼物,你也一定会喜欢。“
“我喜欢杀人,莫非你带了人来我杀?“鹫田三郎的脸,又一阵抖动,眼里却露出嘲弄之色。
“知我者,莫若三郎也!“屋外那人,似乎满怀感慨:“不错,我给三郎带来的礼物,正是这样。只不过,不知道三郎有没有兴趣,对自己杀人的艺术,是否还有把握?“
“你不用激我。“鹫田三郎忽然提高语调:“杀人虽然让我很感兴趣,我现在也很想杀人。但我必须知道,这个人是谁。“
“外面更寒露重,三郎还要我在外面喝风么?“
“好,你进来。“鹫田三郎眼中厉光一闪,沉声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露出一张既憨厚又随和的脸来。
这个人满脸堆着温情的微笑,咋一看上去,就如同店铺中和气的掌柜,正对着他的老主顾打招呼一般。
这个人,赫然就是熊本恒昌。
可惜鹫田三郎并不是他的老主顾,对他那满脸憨实温情的笑容,也视而不见。
鹫田三郎看着熊本恒昌的眼神,就像是一名路人,看着一只守在大门边,张牙舞爪的看家狗一般,充满着警惕。
对于鹫田三郎来说,熊本恒昌根本就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狼;也是一条隐藏在暗中,随时可以给人致命一击的毒蛇。
可偏偏这个人,却永远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憨实模样,让人兴不起一点防备之心。
也就是这个看似笑容可掬的憨实人,已经快要将鹫田三郎的主公,松岛平天赶下神台。
岂不知,笑面虎吃起人来更狠,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半点。
“笑官打死人“这句俗话,也不知道已经流传了多少年。
像鹫田三郎这样的人,当然明白这样的道理。更重要的是,鹫田三郎,本就非常了解熊本恒昌这个人。
熊本恒昌刚刚从门缝中,挤进半段身子,鹫田三郎就迫不及待的冷冷问道:“这个人是谁?“
问完这句话,他再也不看熊本恒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