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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红霸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就这么跟你说吧。”saber把旗撑在地上,“身为【仙人】, archer永生不能离开蓬莱,但只要他不是了,要去哪里都可以。”
练红霸彻底明白了,就如同山之翁可以舍弃冠位赋予提亚玛特【死亡】概念一样, archer也是可以主动放弃身上缠绕的概念的。但那等同于放弃他的部分力量和权柄,他在时光之中成长至今, 概念已经成为缠绕在他灵魂上不可剥离的双生藤蔓, 拉扯尚且会疼痛,更别提连根拔起。
“阻止他!”练红霸直接说道, “saber,你还能联络上他吗?阻止他!”
“你们不是概念吗?不是飘荡在世界外侧的观测者吗?!除了我, 今后还会有无数的练红霸,无数推翻这厄运的机会, 把所有筹码都压在我身上,太蠢了!”
saber却笑了。
剑侠的红发虽然束起, 却总有几缕不服贴的散乱下来, 他看着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义愤填膺的自己, 睫毛垂落, 盖住暗红的瞳眸。
“你说的没错, 我们是观测者,今后也会有无数的练红霸,但是……”
他抬头, 认真而愉快的看着练红霸,眼眸里仿佛含着星星。
“但是,都不是你啊。”
不等练红霸说些什么,他已经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将rider从长梦中唤醒的你,archer一直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的你,还有与我最最默契、迅速领悟了我的剑域的你……”
“你不知道我那一天有多高兴。”他仰头看着天空中那个巨大的光带收束环,语调中却满含欣然,“第一次,有人从我手中接过了我的剑,剑在大地上鸣叫如一群多情的飞鸟,而我就在剑阵中看着你。”
“真是梦一样的场景……从那个时候,我与世界告别的准备就全部完成了。只要你还活着,我的概念就不死,只要你还活着……”
他伸出手,拥抱了年少的自己,两人几乎一致的旗帜在彼此身后垂落,双生的凤鸟和椿花各自盛放。
“带着我的剑活下去好不好,练红霸?”
练红霸蓦然睁大眼睛。
“宓妃,我在蓬莱待了多少年了?”高座上的仙人睁开眼眸,轻声垂询道,他的彩凤披帛上祥云横生,乃是一派富丽堂皇的仙家气象。
女仙温柔的垂头答道:“妾也不知具体年份,大略估算起来,已有近三千年了吧。”
龙涎的烟气缓缓升起,一片寂静之中,仙人淡淡的笑了。
“真是……很久了。”
他站起身来,抬手撩起漂浮的纱帘,刹那之间,万里明媚风景从窗口扑面而来。蓬莱正悬停在不知何处的一片大湖之上,粼粼波光在楼阁的檐上慌张撞碎了,才胆敢小心映上仙人的衣袖。
女仙觉察出一点微妙的不同,低声唤了一句,“……仙君?”
“其实rider比我年长,我们虽都是一个时间轴延伸出来的分支,他的时间却开始于更为古早的年代。那时候还没有仙人,只有巫,他们在火中起舞,将图腾的形象烙印在自己心口。”
女仙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恭敬地没有说话。
“可是,这么一个长命的家伙,就在刚刚……”仙人不再看风景,他转回头去,眸光温柔的看着跪地的女仙。
“阿宓,我竟在羡慕他。他能选定自己何时生,何时死,今夜眠于何处,光中或者花下。可我不行,唯独我不行,我……”
“确是一只可悲的【笼中鸟】。”
“仙君!”宓妃立刻抬头,“您不必妄自菲薄,整个蓬莱都……”
“我已经不想如此了。”
“仙君!”
“这并非舍弃,我只是,寻觅到了更想保护的东西。我想……在这样的湖光山色之中展翅高飞,就像其他的自由的我一样,就像那个孩子一样。”
宓妃不说话了,她颤抖着跪了下去,前额贴住手背。
“若是您……心意已决……”
仙人温柔的笑了。
“阿宓,蓬莱便交由你,我……很快就回来。”
“可以进行灵子转移了!”罗曼的声音从通讯中传出来,因为一连串激烈的战斗,通讯画面已经彻底罢工,只有声音还勉强维系着。而进入玉座之后,他们与人类最后的御主的联系就会全部中断。
这是一场一往无回的战斗,藤丸立香甚至已经在迦勒底录好了临终录像,虽然他并没有什么银行卡之类的东西需要别人继承,可她还是想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思所想记录下来。
这份记录交给了达·芬奇保管。
即将送他们踏上最终战场的时候,罗曼的声音有些微发颤,勉强开了句玩笑。
“会害怕吗?”
藤丸立香沉默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眸中映入那个巨大的光带收束环。
“怕,怕的要死。”
“可是人类这种生物啊,就是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逼迫自己前进的,特别是当他们面对一个很大很大的梦想,或者一个很美很美的未来的时候。”
“医生,你说过的吧?”
在魔神柱接连崩溃的声音当中,练红霸跟藤丸立香一起笑了,他也顺畅的跟了一句——
“这并非死与断绝的故事,而是爱与希望的物语!”
天顶上的巨大光环之下,几个渺小的人类依次进入通往玉座的大门。练红霸脚步稍迟一点,白衣的付丧神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是最初与他相遇,又最终来送别他的鹤。
没有太多时间,练红霸只是背对他,轻声说道:
“等我回来,送你们去修行。”
接着,他义无反顾的冲入大门之中。
眼花缭乱的灵子转移之后,练红霸感到他们踏上了地面。脚下的触感仍旧十分柔软,是些发光的青草。这些脆弱而纤柔的东西出现在这里似乎有些不太妥当,也许有人曾执着于这一点,这片草地并不完整,爆炸断裂的痕迹随处可见,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在草叶间闪着微光。
不用去捡拾,练红霸就知道那是些什么——
rider的龙鳞。
但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他弯腰的,安倍晴明也发现了那样东西,微微垂下眼眸,看着练红霸从草叶间捡起那枚流苏耳饰,慎重的看了一会儿,贴身收好。
“走吧。”他沉声说道,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
他没有悲伤的时间,有那份哭的力气,不如省下来多砍一剑。盖提亚是比大蛇可怕的对手,是比虚可怕的疯子,现在的他,仍看不见半点赢的希望。
藤丸立香的声音也低低的,“嗯,其实我们已经知晓了盖提亚的宝具,可惜没有想出什么太好的解决方法,就算开启宝具似乎也很难防护。”
“世界上没有无坚不摧的矛,如果一个盾顶不住,那么就再叠加一个……”练红霸像某个方向眼也不抬的说着,“你觉得呢,ruler?”
“哼。”佛子一振衣袖,“我不是来帮你的,只是最后问一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建立佛国?那样至少可以不正面抗衡盖提亚。”
练红霸很淡定,他算是摸透ruler的心态了。
“哦,我还是不打算吃已经倾家荡产的家伙的安利谢谢。还有,不想来帮我你甩手把rider的龙鳞丢掉不就好了?口嫌体正直我都嫌你累。”
ruler头上暴出一个青筋,“倾家荡产是因为谁啊!我只是来看你笑话的!”
“是吗?那一会儿开宝具的话就汪汪叫,赌吗?”
ruler……ruler快被这个自己气死了……
在他被气哭之前,出现在玉座上的人终止了这场单方面的逗弄。
那个人有着与所做诸多残酷事情不符的柔软灰发,编成辫子垂落在左肩,他的眼中除了万事万物尽在掌握的从容,还有一种额外的讥诮和嘲讽,他站在高高的玉座上俯瞰众生。
“人齐了吗?”他嘲笑一般的问道,“这便是,残存人类的最终战力吗?胆小鬼仍然龟缩,该送死的一个接一个跑来……很可惜,这场令人厌烦的游戏已经要结束了,我的第一宝具马上就会张开,你们头顶的光环——”
“将烧却这颗星球的一切!”
星球?练红霸这时候还在面无表情的瞎想,如果现在把虚弄过来,他是会因为不想死而跟盖提亚打一架,还是干脆就大家一起毁灭好了?
“红霸!玛修!”藤丸立香手上的令咒开始发光,她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静沉凝。
“我们上!”
他们是在与时间赛跑,没必要听盖提亚长篇大论!
冲得最快的自然是saber,练红霸与他不相上下,两人从两侧包抄向玉座,战斗策略惊人的一致,那就是进行第一轮试探!
“有趣,过去与未来同处一片空间之内,很有趣。”盖提亚感兴趣的笑了,“但是你们以为单纯的英灵之身能够赢过我吗?愚蠢!上一个挑战者的部分尸体就散落在玉座之下,你们将成为第二批!”
巨大的魔神柱将玉座上的人包裹在内,猛烈的光束向四周扫射,攻击中的练红霸和saber几乎避无可避!
只听一声梵唱,璀璨的孔雀羽浮现于空中,在两人面前一挡,抵消部分攻击。趁此机会,练红霸进一步逼近玉座,旗帜拖拽出耀眼的火光——
“锵”,如同砍在钢铁上,双手被震得麻木。练红霸凌空翻身暂时后撤,后发而至的狐之助的加成已经落到他身上,紧接着晴明也追加了【星】和【生】,练红霸在半空中拧转身体,二话不说反身又冲了过去。
魔神柱上的眼睛骨碌碌转动,流露出几分残忍和狡猾。
saber顿时提高声音喊道:“退!!!”
已经来不及了,练红霸在空中无法转向,只能死死注视着那些残忍的眼眸越来越近,光点越来越亮,随时可以发出洞穿他的身体!
就在魔神柱要得手的时候,天外飞来一箭,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击中魔神柱眼睛最集中的区域!
仙人单衣散发,挽着彩凤披帛,施施然落地,刚才那一箭出自他手,他却放松写意的好像刚刚大宴完宾客。
“盖提亚,”仙人明媚的弯了弯眼睛,“来见识一下【笼中鸟】的愤怒吧。”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的,弓红为了能出来这时候已经把概念斩了,他对buff绝逼是真爱!
ruler(生气):这个世界对傲娇太不友好了汪汪!
晴明:绿绿我啊……绿绿我啊……qvq
#当其他buff出现的时候我的出场通常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