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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终回(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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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中,耳边似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沧桑的仿如那在风雨中一直屹立的紫禁城,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吹雨大。

    “唉,真是个痴儿,这么多年你又何苦放不下……”

    一个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娇媚如诗……

    是谁,谁在说话,那拉皇后努力争开眼睛,侧过头去,一眼就看见站在树下的那个女人,然后,她就楞住了,那是怎样的一个女人了,她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美,然而却又觉得,那已经不是单纯的一个美可以形容的,那个女人,只是那么随意地站在树下,淡淡地看着她,那浑身却都散发着一份无与伦比魅惑人心的气势,也许,这就是男人说的尤物吧,缓缓地,那拉开口道:“……你是谁?”

    “我!”那个女人微微一笑,道:“我是九尾天狐魅姬。”见那拉皇后不解的目光随即道:“对了,我在人间曾经有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我叫苏妲己。”

    “苏妲己!“那拉皇后讶然地抬起头,张开口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漂泊磨练,她已经不在是当年有话直说的单纯女子了。

    “你心里一定在想,就是那个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吧!”苏妲己见那拉猛地抬起头,就知道自己所说不假,也不介意,淡淡一笑,只是那笑里,充满了苦涩和无奈,“世人皆知道苏妲己祸乱后宫,贻害百姓,却又有几个人知道,我是真正爱上了纣王。”

    “唉……”,幽幽一叹,苏妲己仰头望着天空,道:“当年商朝气数已尽,我以九尾天狐的身份奉命前去,协助阐教内其他的师兄弟,只是造化弄人,却让我爱上了那个男人,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又有几个人能真正控制的了自己的感情,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道出了那拉的心声,顿时,那拉放声大哭起来,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在经过了多少恐慌和磨难后,再次见到自己的家人一般,伸出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泪,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泪水,那飘荡的身体在空气里越来越淡,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那拉怔怔地看着已经半透明化的手掌,转过头去的时候,神情已经平静下来,她平静地问道:“我这是快要消失了,对吗?”

    “没错!”苏妲己肯定地说。

    “这样啊!”那拉淡淡地看着天空,喃喃道:“也好……也好……也好……”

    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回响在空气里,千回百转间,带着无尽的沧桑还有解脱,却又带着那么一丝不甘不舍。

    苏妲己看着这个快要消失的女人,心里忽然有点酸楚,女人啊,轻叹一声道:“你本来死后是要惰入轮回之道,只可惜那个时候你怨气横生,那一种刻入骨髓的执念,让你死后变成了一种修罗鬼,修罗鬼本身噬血,不过你一直待在皇宫里,那个黑暗的地方阴气繁重,怨气缭绕,却阴差阳错的让你没有失去理智,前日那日本八歧大蛇偷渡我国土境内,意图不轨,被我撞见,八歧大蛇不敌,逃入这异空间里,我们在此大战一场,这八歧大蛇最喜阴物,发现你后妄图将你吞噬,只可惜你是那百万阴物中最特殊的一种,那八歧大蛇自损筋脉我才将其消灭,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可以帮你。”

    那拉摇摇头,心愿啊,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有好多的心愿想去完成,但是,经历了这几百年来的飘荡,看尽了人间百态,放不下的人以是不在,恨过的人也已经变成了一堆黄土,还有什么又还有谁值得她去留恋的呢?

    “我想最后看一眼承乾宫,你……可以帮我吗?”

    “好的!”

    苏妲己挥手托起那拉透明的的身躯,缓缓飞上半空,朝皇宫的方向而去,最后停留在承乾宫的上空,那拉皇后静静地看着那座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宫殿,似乎想把它死死的引入脑海里,恍惚间,她仿佛又看到永d挥舞着小小的手掌,欢呼地朝她奔来的样子。

    “永d……”那拉伸出手,似乎想抓住那一幕。

    “罢了罢了,这异空间本就不受正统的法则约束,何况你助我收服八歧有功,我就让你再见你儿子一次,只不过,这一次,能不能把握就要看你自己的呢。”苏妲己忽然叫道。

    “我真的还可以见到我儿子吗?”那拉急切地问。

    苏妲己并没有回答,那拉只看到她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道强烈的光线,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明黄色的帐子,华贵的衣裳,屋子里的一切都无不显示着居住在这里的主人,那高贵的身份,明黄色的衣衫上,是最精致的刺绣,那拉皇后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一切,坐在上好紫檀木的梳妆台前,伸出手抚摩着那张年轻的脸,有些苍白,却依旧掩饰不住的美丽,看着镜子里那依旧青春的容颜,那拉皇后几疑这只是一场梦。

    拿起一面精致的镜子,这一次,再也没有穿过去,是真的拿了起来,那拉皇后只感觉到眼睛一红,有什么腥咸湿润的东西就快要从眼睛里流出来,她终于回来了,在漂泊了几百年后回到了她最留恋的时候。

    “娘娘,请不要难过,十二阿哥年龄还小,分不清是非对错,等他再大一点,就会明白娘娘你的苦心了,万不可为了这事伤了身子。”容嬷嬷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那拉皇后。

    “永d?”那拉皇后一时间有些反映不过来,毕竟她还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沉声道:“永d他还好吧?”

    “娘娘切宽心,太医已经给十二阿哥开了药,说是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摔的不重,等会儿就会醒过来。”容嬷嬷连忙道,见那拉皇后脸色比较平静,想了想才开口道:“十二阿哥只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娃娃,被那个狐媚子三言两语给迷惑了,娘娘千万不要当真,老奴想,在十二阿哥的心里,你还是最重要的,那只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的几句气话罢了。”

    能被容嬷嬷在承乾宫里私下里的叫狐媚子的,这偌大的后宫里,也就一个人,那拉脸色冷了冷:“令妃!”

    “这个狐媚子,居然敢明的挑拨娘娘和十二阿哥的关系,太可恶了。”容嬷嬷气愤地说。

    侧面打听了半天,那拉总算是清楚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原来昨天,永d小孩子心性发作,逃课到御花园里玩耍,刚好被令妃看到,令妃趁机拿出很多点心给永d吃,又告诉永d什么小孩子爱玩是正常的,那拉皇后不会责怪永d,永d听了令妃的话很高兴,后来那拉皇后知道后自己的儿子和死对头在一起,脸色大变当场就派人把永d接回去,还严厉的训斥了一顿。

    “皇额娘,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严厉,什么事情总是规矩规矩一大堆,连令妃娘娘都说小孩子喜欢玩是应该的,难道我不是小孩子吗?皇额娘,我讨厌你。”

    十二阿哥说完就气愤的跑出去,因为跑的太快,一时不慎,摔到地上,额头刚好就撞在椅子上,顿时就昏过去了,那拉皇后本来就被儿子气的怒火攻心,眼见永d昏过去,一着急,顿时也昏了过去。

    若是以前,那拉皇后肯定会气的想尽办法找令妃的不痛快,而现在,那拉皇后听完容嬷嬷的话,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容嬷嬷,这什么狐媚子啊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若是让有心的人听见,后果就严重了。”

    “是,娘娘教训的是。”容嬷嬷见那拉说的郑重,点头道。

    “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刚刚醒过来,正在喝太医开的药,您要不要去看看。”在外间伺候的春荷走进来,恭敬地行了个礼。

    “永d醒了!“那拉眼中一喜,她真的可以再看到自己的儿子了,起身就要朝偏殿走去。

    这时,外间忽然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那拉顿时浑身一颤,那个男人,那个她恨了好久的男人来了,当看到那一身明黄色走进来,那拉却忽然发现,自己的心里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没有恨,是的,早在时间的洪流里,那些恨和怨都通通消失的无影无踪,然而,这一次,却也再没有爱。

    因为爱过,所以才有恨,因为恨过,所以没有了爱,此时此刻,在那拉眼里,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臣妾参见皇上!“那拉屈膝行了一礼,在乾隆皇帝看不到的角度,微微一蹙眉头,怎么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个时候到,她很想去看永d,干什么来碍事。

    “起来吧,皇后!“乾隆皇帝淡淡地看了那拉皇后一眼,有些敷衍地说:“听说皇后昨天昏倒了,现在好些了吧。”

    “谢皇上关系,臣妾没有大碍,皇上日理万机,还记得臣妾,臣妾甚是惶恐。“那拉皇后站起来,淡淡地说,今天好象是十五了,昨天她昏倒了怎么不来看看,今天才来装好人,连永d也不问问,恐怕这心里早就飘到延禧宫去了。

    皇上就是皇上,本就自我感觉良好,何况是乾隆这么爱面子又自恋的人,在他看来,他来看望自己生病的妻子,那是她的荣幸,应该非常感恩戴德才对,可那拉心里念着多年没见的儿子,一心想着怎么把乾隆给赶走,所以态度不冷不热的,这让乾隆感到很不爽,要不是今天是十五,祖宗规定要来皇后这里,他来这里看这张臭脸干什么,于是,乾隆总算是记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冷声道:“听上书房的师傅说十二昨天又逃课了,你这个额娘是怎么交的,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惯的就这么不学无术。”

    那拉皇后一听,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乾隆一把,上书房的师傅,鬼才信,恐怕又是某个解语花说的吧,也不恼,只是低着头淡淡地说:“皇上教训的是,是臣妾的不是。”

    若是平时,以那拉皇后耿直的脾气,肯定又要和皇上发生争执,皇上便借故生气的离开,顺便去延禧宫里找自己的“解语花”,可今天皇后一副知错的样子,没有半点怒气,到让皇上有些吃惊,这皇后什么时候变了,于是,本来就站起来准备甩袖子就走的架势就那么僵在那里,一时间好不尴尬。

    那拉皇后一见乾隆那架势,那里还不知道乾隆心里在想什么,微微一撇嘴巴,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道:“皇上,这小十四才刚去,令妃心里一定很难过,您还是去看看她吧,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去了,令妃肯定最需要您的关怀。”

    “是啊,永璐这孩子,真是可惜了!”乾隆见那拉难得地大度了一次,假意地推辞了下,便急切地离开承乾宫,朝延禧宫的方向走去。

    那拉皇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乾隆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挥手道:“容嬷嬷,我们去看永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