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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曼坐在他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这个办公室已经伴随他20年，墙上的挂画已经十年没有替换过，稍有一股还在打拼的底层企业味道———预算有限兼顾附庸风雅。
“有什么好换的呀，我看着顺眼”。
每次有人提出要董事长更换这过时的装潢，他总是说。
为了维持这个风貌，他甚至买下了那家濒临倒闭的家具厂商。
三份新产业基地的规划图放在他面前，包括给他新建办公室的设计图，尽管沉浸式审阅方法更具体而先进，威尔曼还是喜欢秘书给他提供的精选二维图片，似乎这样设计师的真实思想更容易读取。
“土卫五——雷亚的超级制造基地是王良大师做的规划，参观访问无论从太空视角还是地面视角都非常震撼，为了保证安全，采用了半军事化架构，有可靠的防御体系，还有舰队发射场，当然使用他们的是军队。不过造价要高出接近一倍，，，”秘书汇报道。
“基础产能每年一千五百亿，满负荷六千亿，这个数字有点保守啊，未来我们怎么和微粒场的制造中心竞争？”
“听博士说，遇到了一些物理极限的困难”
秘书罗德里克小心提示道。
“物理极限！是吗？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有些纳米体技术我们不也在采用吗”，威尔曼嘟囔了一句。
“今天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
“太阳系生产系统整合纲要，最新的制造体系版图；新江门有一些保密文件送来；星脉矿务和金融公司的业绩报告；还有一份是海猪的保密文件；另外还有一份关于闲置或废弃的生产基地的处理报告。”
“我们现在多少闲置废弃的基地？”
“报表上显示四十二个，包括引擎到武器装备制造，那些基地是按照十五日战争前的态势规划的，与和平时期新制造厂成本上没有任何优势。”
“嗯，财务总部编制的是吧？”
“我们还是要考虑如果形势发生变化再利用的问题，让他们暂缓处理，先不要提交董事会讨论。”
“木星那边两个事情，木卫二欧罗巴的研究中心和木卫五雷亚的超级制造中心，下周一，约王良先生，我和他单独谈一下，另外，那个懂风水的人也一起。”
“好的，董事长，要约其他总裁吗？”
“不需要，三个人，在青山涧，那边清净。”
工作秘书走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他与罗德里克点头致敬，然后向威尔曼汇报道：
“下午三点，董事长，集团战略会议，还有三十分钟！”
集团公司的战略会议室里，几个秘书正在繁忙准备着会议材料。
哈里森.威戈坐在会议室宾位最后一席。想到今天将由他向董事长威尔曼汇报木卫二上的尖端研发基地进程，心里有些激动，经过将近两年的鏖战，他的团队创造了奇迹，在短短一年建成了太阳系最先进的研发总部。
威戈年近四十，长的并不出众，但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为他目光中那种质感所吸引。可以说看上一眼就知道是个成事的能人。
木卫二上地质条件特别糟糕，受木星磁场影响，天象也非常紊乱。集团为什么要在那里建设重要的研究中心？
谁也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但公布开发案后。公司内部的能人们都掂量着这巨大的风险，没人敢于接受任务。
实在没办法，最终由总经理会议纪要指定：由威戈领衔负责。
两年之后，威戈几乎是闪电般的完成了他人不敢想象的成就。
总裁陶先贯先走了进来，和威戈点头示意。建设部总经理赵伟浩也来了。寒暄了几句，只见威尔曼迈着大步走了进来。
“董事长好！”众人起立致敬，威尔曼笑着示意大家坐下。
“先贯，伟浩，你们做的不错啊！我们有了这个研发基地，从太阳系边缘到地球的生产基地就不会为技术升级发愁啦。多好的事情啊。”
“今天要汇报么，快点说。”
“好的董事长，我们请威戈先生来汇报。”
“尊敬的董事长。。。”威戈开始了汇报。
大约过了十分钟，已经把基地的建设情况和威尔曼讲完。
“我们一共花了多少钱？”威尔曼问道。
“一共六十亿星元，另外有一些是用我们的设备抵消的款项，总的大约八亿。”陶先贯和威尔曼说道。
“好啊，虽然花了一笔巨款，总体我还是满意，但是，先贯啊，花了这么多钱，你要把所有的供应商的老板都认识一下。
不要下面搞些什么都不清楚！”
威尔曼望了一眼威戈说道。
“好的，董事长”
陶先贯答应道。
会议结束，大家离开会议室，威戈来到办公室。
刚坐下，注意到个人终端有个提示有信息接入。
“审训部请您到F5会议室开会。”
“娘的，怎么回事？”
威戈一脸懵的来到会议室。
“威戈先生，木卫二研发基地的招投标中，我们发现存在很多问题，请您与我们澄清。”
“我都是按照公司的流程办事，有什么问题？”
威戈忿忿的答到。
“您在去年给董事长提交的特批报告中的相关预算费用，我们认为过高。怀疑你在这里面有严重的渎职行为。”
“嘿，兄弟们，我打报告给的是预算，实际招标和合同由商务部去谈判确定。多少价钱，这不是我的工作。”
“我们发现月球基地的生活区比土卫二的便宜很多。”
“当然应该便宜啊，土卫二呀，那里比月球复杂危险得多。”
“这么高的费用我都能做！”
审训部的总监周亮开始蛮不讲理了。
“这个我不能接受！第一，这种谈话非常不专业。第二，我的工作符合公司规程。第三，采用的供应商是集团一直的合作单位，他们的价格甚至比十年前的价格还要低。”
“没人干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往前冲？做完事情在鸡蛋里挑骨头！”
“如此不理性，我不会与你们谈下去了。
威戈走出了会议室。
“没想到，很糟糕。”
回到办公室，他放好公文包，坐下来回想这几年做的事情是否有什么瑕疵。
“董事长的报告，在威戈那边总是一次就能批准下来。”。
同事们总是这么说
“你有什么秘诀啊，经常有人这样问道。”
“有什么用，鸟尽弓藏，也许我知道的太多了。”
他想起欧罗巴上研发中心安装的那些前所未有的科研装备，超智计算机据说比政府用的高一个代系…
“威戈先生，您的文件。”秘书走进来给了一个文件袋。
“该不是要辞掉我吧？”
“嗞…嗞…”
终端响了起来，副总裁杨文宇的电话。
“威戈”
“总裁好！”
“听着！你得马上辞职，木卫二的参与人，上面全要有所行动！审训部也是按指示行事！”
“有所行动！不会吧！”
“你记着就好，现在打报告，我给你批，再耽误就来不及了！情况很严重！这群流氓你是斗不过的…”。
杨文宇与威戈的关系非常好，俩人以师徒相称，他不会骗威戈。
威戈想起来，刚到这家公司的时候，听说过的在他们之前的上一批人，办完事全被处理掉的故事…
“看来故事是真的…简直不是人！人渣！”。
花了三分钟，威戈在终端上写下来辞职申请：“因家庭原因，自愿离开岗位。等等。”
按了发送键，自动流程开始执行。
他打开门，吃午饭去了，不出意外的话，吃完就会收到同意的回复。
木卫二的超智装置开始运行，深埋在星球地下的核心完美的屏蔽了宇宙射线的干扰…
以此同时，木卫五上，自动平场机械排成了阵列，按照最有效率的方式开始了平场作业…
威尔曼…依旧坐在他那一张宽大的旧桌子前，办公室中间，全太阳系的生产基地都标记出来了。
位于金枝航道上的制造厂，在繁忙的物流滋养下，焕发着生命的绿光，表示有高额利润。
偏远的角落，有一些标记为红色光芒的生产基地。代表这些地方存在亏损，只有一两艘物流船会经过它们。明白的人都知道，那些是废弃的制造基地——新的“铁锈带”。
仔细看，还有一两条深蓝的色航线也经过它们。
不过，这条航线被标注了“绝密，按权限可视相关信息…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