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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出去了一趟,回来瓤子换了个人。
无双以前一直在想,他每次是如何调换的,只可惜从未见到过。这次也一样,魏王专门出去,显然就是为了调换。
纪昜明明记得之前二人在玉华殿喝酒,他那些话多的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他心情烦躁,不免多吃了些酒。
宴罢回来,走到寝殿前他在想让魏王滚蛋,谁知对方没动静,而他被直接障蔽了。
自打回京后,两人经常互相障蔽,而且开头的是他,纪昜也不好说什么,他以为莫是魏王有事,转念再想这又不是在府里,他能有什么事,而且他没记错方才是走到寝殿了。
寝殿里有什么?
出于自己的一点小心思,纪昜就在里面闹上了。
转瞬,自己出现在外面,而他竟不在寝殿,而是在外殿。
「你在搞什么鬼?」
没有人理他。
纪昜也懒得跟他多话,确认对方已经进了小黑屋,就往内殿走去。
行走之间,他闻到一股幽香,不禁抬手嗅了嗅袖子,这香他很熟悉,甚至轻淡能都嗅出区别。
走进寝殿,榻上有人,似乎听到他的动静,掀开帐子下了榻。
一切都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可纪昜因为习武打仗的关系,历来观察入微,自然发现了放在一旁几上水盆,还有床头放着的醒酒茶。
他人刚从外面进来,醒酒茶和水盆是给谁用的?
走近了,又发现她的眼圈有点红。
“你怎么了?”
“没怎么。”
“没什么眼圈红红的,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可能是我刚才睡了一觉,”怕被纪昜看出来究竟,无双强笑着岔开话题,“殿下,你是不是喝酒了,我让人去弄碗醒酒汤来。”
纪昜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到床头矮几上。
“那不就醒酒汤?”
无双手一抖,忙去端那醒酒汤,“这醒酒汤是之前我让人准备的,听说殿下在玉华殿饮宴,怕殿下喝多了酒,就让备上了,谁知她们送上来早了,现在都放凉了,我让人再去换一碗。”
提起醒酒汤,自然也想到了水盆,无双努力装得若无其事,让人把醒酒汤换了,又让人把水盆端下去。
不多时,醒酒汤端来,无双端着给他,纪昜却是满脸厌烦,道:“喝什么醒酒汤。”
说归这么说,他还是一口喝干了。
“行了,你别忙了,赶紧上榻,这殿里不如府里暖和,小心冻病了。”
无双上了榻,他也上了榻。
她钻进他怀里让他揽着,纪昜道:“今天怎么这么乖巧?平时都怕本王惹你,今天主动往本王怀里钻。”
“我哪有。”
她确实有时会被折腾怕了,但这跟这有什么关系?就不能是她想让他抱着,非得跟那事扯在一起?
“好好,你没有。对了,反正首狩日是三天后,明天我带你去骑马。”
“骑马?”无双诧异抬起头,“可是我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可以学,本王教你。来这地方,不骑马,那有什么玩的。”
“可是……”她犹豫了下,还有点怕,“会不会从马上掉下来?还有马那么高。”
他斜了她一眼:“有本王跟着,会让你从马上掉下来?”说着,他打了个哈欠,“行吧,赶紧睡,今天也累了一天。”
等无双睡着后,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眼中闪烁着难解的光芒
次日用罢早膳,纪昜就打算带无双去骑马。
无双虽疑惑平时白天都是魏王,今天换了纪昜,也不知会不会有问题。不过这事也不是她能干预的,再说以前也不是没这种情况。
骑装是早就备好的,收到要来香山的消息后,玲珑她们就加紧给无双赶制了两身骑装。
短袄左衽翻领、窄袖收腰,下面配的是只到膝盖的马面裙,和羊皮靴子,因为天气寒冷,外面还多了一件无袖的狐裘背心和一件只盖到膝盖上的斗篷。
穿上后,再在头上戴一顶白狐皮的昭君套,既能挡风,又衬得她明眸皓齿,肤色雪白。
纪昜今日也穿得干练,一身宝蓝色窄袖圆领衫,要束蹀躞带,外面是件黑狐皮的长褂,脚蹬黑色皮靴子。
两人到了别苑外面,马已经准备好了。
一马为黑,高大健壮,肌肉虬结,另一匹是枣红色小母马,矮了那大黑马一头。两人走到时,那枣红色小母马正围着那黑马转,只可惜黑马十分高傲,并不搭理它。
黑马一见到纪昜,就扬蹄长嘶了声,纪昜笑着走过去,拍了拍它。
“这是殿下的马?”
“它叫黑骓,跟着本王多年了,脾气甚是高傲,寻常人若是近身,总会挨它的踢。”
一听这话,无双忙往他身边靠了靠。
他笑道:“有我跟着,你还怕它踢你?来,黑骓过来认认人。”
黑骓瞅了无双一眼,打了个响鼻。
纪昜牵着无双的手,往黑骓鼻子下放,它又看了看无双,才有些不甘不愿地低头在她手上嗅了嗅。
这是无双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马,本来还有些害怕的,可他牵着她的手去触摸,感受到黑骓炙热的鼻息,她顿时好像没那么怕了。
“那匹小母马是给你准备的,你刚开始学骑马,像黑骓这种马骑不了,先骑这种小母马,等胆子大些了……”他顿了顿,道,“等胆子再大一些,你也骑不了黑骓。”
无双被他说得有点窘,不过他说得也是实话,黑骓那么高,她爬都爬不上去。
其实让她爬上小母马也艰难,还是纪昜直接将她抱了上去。
“你别紧张,放松点,脚踩着马镫,不要用腿去夹马腹,手不要把缰绳拉得太紧,先让自己坐稳了,你先学会坐稳,再让马先小步走两下……”
纪昜教得很仔细,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扶着她的腰,可无双还是很紧张,直到听着他的话,让自己尽量放松,先坐稳了,她才慢慢好了一些。
其实在马鞍上坐稳并不难,关键不能因为紧张去勒紧马缰,或是用腿去夹马腹,这样马会认为你在驱使它,就会跑起来。而初学骑马的人一见马跑动,只会更紧张地去用腿夹马腹,勒紧缰绳,于是恶性循环,最终以摔下马为收场。
无双虽不聪明,但她还算听话,所以小母马一直很平静,直到无双终于没那么紧张了,在纪昜的鼓励下,用右腿轻轻地敲击了一下马腹。
小母马慢慢走了起来,无双见此不禁又放松了些,又见自己能驱使马儿走了,不禁对他露出一个笑。
这个笑恰似拨云见日,百花盛开,纪昜瞳子里也不禁带了些笑意。
“这不是挺好的。”
“要不是殿下教我,我肯定害怕。”
见她乖巧地说都是殿下教我的,那么依赖他,纪昜不禁心中甚是喜悦,道:“多骑两回就不怕了……”
这时,不远处有十几骑走了过来,带头的正是秦王。
除了秦王外,还有晋王,晋王骑着马走在秦王身边,后面都是护卫。见他们俱是高头大马,马腹上还带着弓箭和箭筒,后面还带了几头猎犬,显然这是去打猎的。
“没想到三弟倒是好兴致,在这教弟妹骑马。”秦王笑着道。
“不如二哥兴致好,昨天刚到,今天就去打猎,看来二哥对首狩日拔得头筹信心不足?”
秦王眼中闪过一丝厉芒,面上却还笑着:“哪有三弟兴致好,又跟我这弟妹恩爱,真是让人羡慕。”
随着这话,无双感觉到一道恶意的目光投向她,除了这道目光外,她还感觉到一道饶有兴致的目光。
她顺着看过去,竟是晋王。
晋王面容和煦,脸上带着浅笑,见她看过来,还对她点了点头:“三弟妹。”
无双微微福了福身:“晋王殿下。”又对秦王也福了福身,“秦王殿下。”
待直起身后,她装作无意对纪昜道:“殿下,你是不知,昨儿妾身在姑母那见到了秦王妃,不光秦王妃仙姿佚貌,秦王殿下那两位侧妃也是月容花貌,听说秦王殿下府里美人甚多,实在让人羡慕。”
本来纪昜见秦王去看无双,已让他肌肉紧绷,可无双却突然扶着他手臂,说了这么一番话。
他眼帘半垂,附和道:“可不是,秦王过得才是神仙日子,倒不用来打趣本王。”
这一唱一和出乎秦王预料,让他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时晋王突然笑道:“本王打算与二弟一同去狩猎,不知三弟可有兴致一起去?”
“本王就不去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
一行人缓缓从无双等人面前走过。
轮到最后那两个带着猎犬的侍卫,本来那几头猎犬跟在马旁,悄无声息的也没叫唤,偏偏走到无双面前时,其中一头猎犬突然挣脱了绳索往无双冲了过来。
说时慢那时快,无双还没感觉到害怕,就听到一声惨鸣,却是纪昜一脚踢飞那猎犬,让其飞出十多米外,毙在当场。
这些猎犬可是秦王专门寻来的犬种,力大无穷且咬合力十足,几头猎犬就可围攻熊虎,未曾想也就眨眼的功夫,就死了一头。
魏王就出了一脚,可那猎犬的头直接被踢了个粉碎。
要知道犬和狼一样,都是铁头豆腐腰,头骨最是坚硬无比,谁也不可能一脚把狼头踢得粉碎,今儿倒是见着了。
魏王府的护卫已经拔刀上前,秦王和晋王眼中光芒闪烁,倒是那领着猎犬的护卫忙仓皇下马跪在地上。
“魏王饶命,魏王饶命……”
秦王摸了摸胡子,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知道的这狗是畜生,没想到这畜生竟如此不听使唤。”
纪昜眼中戾气横现,脸冷得像块冰。
“畜生不听话,杀了便是,人若是不识趣,也是一个死的下场。”
秦王瞳孔紧缩,正欲出言,晋王驱马往前一步道:“本就是畜生不听使唤,差点吓到了弟妹,也是我们的不对,幸亏三弟勇武,倒没让那畜生得成。”
他下了马来,遥遥对无双拱手道:“弟妹,哥哥我向你陪个不是。”
无双不好受他的礼,只能偏开身子。
不过今儿她也开了眼界,没见到有人骂自己是畜生的。
“晋王殿下不必如此,妾身虽是妇道人家,胆子也小,但幸好我家殿下英勇,倒没让妾身受到惊吓,以后还请两位殿下管好自家的狗。今日是妾身,若哪日两位殿下跟父皇出去狩猎,那狗也不听使唤,到时候再闹出什么乱子来,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