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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来此执教已有多少年载?看您年纪尚轻,实难想象。”
“先生似乎仅年长我数岁而已。”
“先生之才,实乃令人钦佩。”
“先生,您可曾婚配?”
“先生,您原籍何处?”
“先生,您......”
云清晏也没有想到他的话会这么多。
刚开始自己还会象征性的回应几句。
但慢慢的他的问题却越来越离谱。
自己也就不回答。
就算是这样他也能一个人说下去。
“先生∽”
这次时初没有再接着说,而是拉长了声音。
“先生会觉得我聒噪吗?”
他紧紧地盯着云清晏不想要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云清晏依旧不想回答。
沉默代表了一切。
沈肆懂了。
那他以后就这样,让他不开心自己就开心了。
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才管不住自己。
“已至。”
沈肆看着眼前的这座小院。
真的是比他的那一间大很多。
云清晏推开半人高的小门。
转身,“进来吧。”
沈肆看着院子里面那一丛丛的花草,看来他的这位先生还挺有情趣。
院里还有一小片茂密而生机勃勃的竹林。
翠绿的竹子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沙沙声。
在竹林旁边一块空地上,摆放着一张用石头雕刻而成的桌子。
桌子上静静地躺着一把精致的折扇,应该是先生随手放下的。
一阵微风吹过,竹叶纷纷飘落。
其中一些飘落在了小石桌上,带着几分诗意。
阳光格外灿烂,穿过竹林的缝隙,如金色的雨丝般洒落在地面上。
阳光与竹林相互辉映,别有一番情趣。
“你且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取书来。”云清晏对着沈肆淡淡地说着。
她不太喜欢别人进入她的私人区域。
“好。”沈肆定定地看着云清晏的眼睛笑容灿烂。
盯着云清晏的背影他有一种直觉。
感觉很不对劲。
是对这个人的。
实在是想不起来为什么。
只能说是一种直觉。
他又开始打量着这个院落。
很干净,透着一种随意洒脱的感觉。
云清晏已经出来了,她将手中的书递给了他。
沈肆接过,一共有六本。
还挺沉的。
“多谢先生。”沈肆礼貌道。
“嗯。”
他发现自己这位夫子确实是不爱说话。
但讲学的时候却也是丝毫不吝啬的。
“你且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取书来。”云清晏看着眼前没有丝毫行动的沈肆温声说道。
“先生,用膳之处在何处?”
沈肆还真是不太想离开,可能这位先生确实很有吸引力。
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你沿着此路向西直行,便可寻到食堂。”
沈肆厚脸皮地说着,但他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云清晏想要拒绝。
沈肆看出了他的意思,立马接着说,“先生,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能否留在先生这里用膳?”
云清晏这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行。”
“也罢,你便在此先翻阅这些书籍,我去准备饭食。”
“好的,多谢先生收留。”
他的眉眼也变得柔和起来。
但等到云清晏将饭菜端出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
两碗米饭,一份青菜,唯一的荤菜还是一份炒鸡蛋。
但鸡蛋好像还被炒糊了。
先生这么清贫的吗?
难怪这么瘦。
看着云清晏的腰身他默默想着。
云清晏也觉得这有饭菜些简陋。
她将筷子摆好。
“饭菜简陋,还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先生肯收留我已是莫大的恩情了。”
“好了,用膳吧。”
“先生......”
“食不言。”
这个青菜好咸,先生到底放了多少盐。
但看着云清晏面不改色地吃着,好像没有察觉到。
先生的味觉有问题还是习惯了?
但先生吃饭的样子也很好看。
恨自己当初没有学好,现在想要夸人都不知道怎么夸。
大致就是......秀丽可餐。
对,没错。
他又夹了一块看着没有那么糊的鸡蛋。
下一秒他都想要吐出来。
为什么一块鸡蛋可以做到又糊又腥。
云清晏起身。
不一会便又回来了,将一小碟咸菜放到桌子上。
“若那两道菜不习惯的话,可以吃这个。”
云清晏也知道自己的厨艺确实不怎么行。
而且也不会侍弄那些鸡鸭鱼鹅这些东西。
会有人下山采购这些东西,不过都是活物。
所幸自己也不重口腹之欲。
但是自己习惯了,别人不一定习惯。
沈肆看着桌子上的咸菜,自己在家里绝对不会碰。
在这里却觉得有些珍贵。
果真是人无完人。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吃了。
但看着先生这么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那些菜仿佛就是一个饱腹之物而已。
他竟然觉得先生有些可怜。
他就这咸菜吃完了一大碗熟中夹生米饭。
“先生,我来洗吧。”
云清晏也没有推脱,吃完饭她也不想动。
“行。”
啊???
这次轮到沈肆沉默了,他没想到先生竟然连推脱一下都没有。
直接应下了。
倒还真是真性情。
云清晏已经在躺椅上坐下了,山间的风也清凉。
她将一本书盖在自己的脸上。
这里的生活确实很轻松,很惬意。
她是两年前带着信物来到这里的,报恩。
报家父的恩。
杨院长考察了自己的学识。
只是让自己在这里授学三年。
如今三年之期只剩下半年。
自己结束后去做些什么?
大抵是继承母亲的遗愿,去看看大漠的骏马,江南的烟雨......
母亲......
她和这世间别的女子不同。
这是她从小就知道的。
她知书识礼,甚至会兵法会谋略。
她让自己自小就女扮男装,知情人只有她和她身边的一个嬷嬷。
她教自己学识,为自己讲道理。
她说这个朝代对于女子过于苛刻,她想要自己可以在有限的区域间可以更加自由一点。
但慢慢的她好像也开始变了。
在她发觉的时候,将自己叫到了她的院子里。
“阿娘突然不知道自小对你的培养在这个吃人的时代究竟是对是错。”
“再陪阿娘下一盘棋吧。”
“如今就竟连母亲也赢不了你了。”
......
但她却在第二天自缢于房梁之上。
得知消息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意外。
母亲的那些话早已暗示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