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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的时光匆匆而过。
但对于某人来说却并不是这般。
【先生
见字如唔，展信舒颜。
与君别离，两载之期将至，彻夜辗转，今朝风清日朗，花已盛放。
吾怎地三更天还未眠，隔屏虽窥不见先生容颜，想来先生此时早已歇息。
心中明了此事急不得，不忍凭窗遥望月，望穿秋水。
不觉已是四更天，月色如水，此时的月光应是映在先生的身上。
我心中思念更甚，若是以那清辉比人，怕是扰了先生清眠。
往日书信尽在手边，试以翻看以解相思。
先生可知，君且是往那里一站，便足以掀起万丈波澜。
先生啊，先生，吾甚为恐慌。
此言之真，纵言千百遍亦不倦，吾心悦君。
临颖依依，不尽欲白。】
沈肆停笔，将信纸拿起，对着月光仔细瞧着。
心中纵有万千思念，但却也只能这般。
他又将一侧的其他书信拿起。
小心翼翼地打开，伸手慢慢地抚摸着那些字迹。
仿佛可以通过那些字迹触碰到云清晏。
先生会和他讲自己路上的见闻。
先生还说以后若是自己愿意的话带自己一起去那些地方。
每一封书信中都带着一片落叶，一朵干花亦或者是一小块沙石。
他仿佛也可以通过这些东西看到先生所见过的美景。
大片大片的花海，或者雄浑壮阔的大漠，繁华热闹的小镇......
他倒是没有那么喜欢这些，但是若是先生在一旁，自己肯定也是愿意的。
先生......
他这两年也发现了，青山书院确实非同一般。
它极擅因材施教。
自己本以为会一直学习那些枯燥无味的书籍时，没想到来了一个“分科”制度。
听说是青山书院先生的一个母亲提出来的。
他好像有些明白先生的用意了。
自己还是擅长经商，赚钱。
但没想到书院会专门为它开设一个课堂。
毕竟士农工商，大家一般都瞧不起商人。
他确实也学到了不少。
月亮映在先生的身上，沈肆伸手想要揽住清辉，他想......
自己这般是不是也碰到了先生。
......
云清晏在这两年间带着母亲的遗物去往了不少的地方。
母亲好像很渴望自由，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抬头望向墙外。
明明她那时也可以出去，每每丫鬟们问她是否要出去时。
她却总是摇头，“不了，没什么区别。”
以前不懂，后来的她懂了。
那不是一堵墙，那是......
----世人的目光，麻木的思想。
她很感谢母亲从小对她的培育。
她想她总归与这个世界有些不同。
若是她早些长大，或许也可以带着母亲逃离那些。
可惜，没有如果。
但如今或许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她将手边那片树叶封进小匣子里。
到时候葬在母亲的墓旁。
也算......
母亲的名字也会被后人铭记，那些思想，那些方法......
她每每看到都会为他们所遗憾。
但母亲的愿望自己也算实现了。
清晏......
----幸不辱命。
......
“清晏，你来接我!”沈肆的声音激动。
云清晏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衫，衣袂飘飘，仿佛仙人下凡一般。
她头上戴着一顶帷帽，薄纱垂下，遮住了面容，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尽管这般沈肆依旧一眼认出，他向云清晏扑了过去。
云清晏抬手抵住他的脑袋，当真是一点没有生分。
反倒是更加死皮赖脸了些。
云清晏将他的身体扶正，“小心点。”
随后又拉起沈肆的衣袖，准备离开。
沈肆看到云清晏准备直接走，“先生不进去看看吗？”
云清晏隐在帷帽下的眼睫颤了颤，“已经看过了。”
沈肆对于云清晏不回去也很高兴，这样自己和先生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
云清晏瞧出了他的想法，不由抿唇笑着。
“先去你家？”
沈肆听到这句话眼睛亮了亮，“好。”
“先生放心，我父母兄长都很随和的。”
沈肆昧着良心地说着。
其实也不算是假话，毕竟他们对待别人确实随和，但......
对自己恰恰相反。
但也得感谢他们让自己遇见了先生。
“他们说我好福气。”
沈肆有些骄傲地说着。
他确实好福气，他最大的好运都用在了遇见先生这件事上。
......
云清晏与沈肆十指相扣，两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那之后我们去哪里？”
“看你。”
“我？我想去江南看看，先生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好。”
......
两人最后居在江南，一生无子。
但两人很幸福美满。
沈肆每日最爱粘着云清晏还有数钱。
云清晏则是开了一个私塾。
她早已习惯了男装，男装行事方便，而且她长得也是雄雌莫辨。
这里的民风开放。
两人这般，也没有人来说道什么。
索性一直男装。
沈肆一直担心旁人抢走先生，平日里那些孩童喜欢先生就罢了。
更有些大胆且好色的女子。
若是先生恢复了女装，他该怎么防。
他当然知道先生不会那般。
他只是享受先生哄他。
这个不能让先生知道，他默默想着。
“先生，是不是那个叫翠翠的女子又拦住你了。”
云清晏左脚刚踏进院子就听到这句。
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沈肆，这次不是翠翠，是芳芳。”云清晏调笑着说。
沈肆不由皱眉，什么时候这里还来了一个芳芳，他怎么不知道。
旋即又反应过来，“先生，你又戏弄我。”
根本没有什么芳芳。
双手掐腰，一副我生气了，你要哄我的样子。
看着他炸毛的样子，云清晏熟练地走到他的身边准备哄他。
“你要亲我。”
“好。”
院子里面那棵巨大的银杏树如诗如画。
轻轻摇曳着，发出细微的沙沙，悄悄洒落一地金黄。
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