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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chapter。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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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执第二天是被闹钟吵醒的, 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一股暧昧的橙子味,除此之外,没有人。

    昨晚……

    好像到最后又失去了知觉。

    谢执根本没睡醒, 闭上眼睛, 从被子里面把手掏出来,往床头那边挥;不着寸缕的手臂干干净净, 凌空挥舞了一下, 连床头柜的边儿都没摸到, 十分徒劳地摔下来,摔在床上。

    够不到……好难啊……

    谢执艰难地睁开半只眼睛, 目测了一下自己和手机之间的距离,用最后的理智判断——翻个面应该就能到了。

    谢执一边想,一边试图转了一下腰, 只是瞬间,他又缓缓地躺平, 用另一只手按住腰,低声“嘶”了一下,历经了千难万险, 才完成了翻身这个动作。

    总算是够到手机了。

    谢执把手机放到眼睛前,关闹钟的瞬间, 睁开眼睛瞄了一眼。

    手指机械性地划过,闹钟被关闭了,但下一秒, 谢执的眼睛却骤然瞪大——妈呀,刚才闹钟上写了什么???

    “给温编打电话。”

    谢执眼睛睁大的瞬间,房间的门被推开,一股带着橙子香的风撞进来,和谢执的鼻子碰了一下。

    谢执趴着,余光努力了再努力,也看不到门口那边的动静。

    “能不能……”谢执趴在床上,“帮我翻个面……”

    严肆:“……噗”

    严肆走到床边,把自己端过来的橙汁放下,坐到谢执身旁,手掌放到他的腰上,轻轻揉了揉。

    严肆的力度很合适,刚好缓解了谢执的疼痛,刚才还觉得要断了的腰被他揉了一会儿,僵硬的肌肉终于松了。

    严肆左手揉谢执,右手把吸管扔进玻璃杯中,端下来,递到谢执的嘴边。

    “又是橙汁啊?”谢执随口说,叼住严肆给他插好的吸管,喝了一大口。

    “是啊。”严肆端着杯子,笑眯眯地看着谢执,“学习某个人,我也来点文人的浪漫。”

    谢执刚准备说话,杯子就被严肆一撤,随手放在地板上。

    严肆趴下身,在谢执背脊上面几厘米的地方悬空,轻声说:“在某些……特别的时刻。”

    昨晚也是这个姿势,然后那个橙子味的东西就这么戳进去了,然后……然后……

    严肆抬起一点头,看着谢执的耳朵——嗯,真好玩儿,耳朵又红了。

    严肆混在娱乐圈多年,深知分寸的重要性,逗了谢执一句也不逗了,把橙汁端起来喂他喝完,然后把谢执的手机解锁,点开了温随心的电话。

    谢执看到温随心名字出现在手机上,也不敢再乱玩,手忙脚乱一阵,清了清嗓子,电话通了。

    温大编剧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喂,干嘛。”

    “师父。”谢执说,“你在北京吧?”

    温随心:“知道还问?到底干嘛?”

    谢执:“是这样,我和严肆明天就要回重庆准备高考了。”

    温随心:“嗯。”

    谢执:“有一段时间不能和您见面,所以我们请您吃饭,当面和您告个别。”

    这半年里,温随心帮了他们很多,师父虽然说话不好听,但永远都是好师父。

    “形式主义。”说话不好听的温随心在听完谢执的话后,不负众望地哼了一声,直接开骂,“有什么好吃的?时间多了闲得慌是吧?赶紧滚回去读书。”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然后是温随心一声没压抑住的哎呦哎呦。

    估计是被dia起耳朵扔一边去了。

    反正再接电话时,电话那头就换成了师母,师母还是温温柔柔地,冲电话问:“是小执吗?”

    谢执:“师母好,是我,还有……”

    严肆:“师母,还有严肆。”

    师母笑了起来,连忙说:“那确实还是当不起小肆一句师母——电话不会还你的,边儿去。”

    前半句还是温言细语,后半句那就是粗犷至极。

    谢执:“……”

    师母:“你刚刚和你师父说的话我都听到啦,不用管他,也不用请他吃饭,山猪儿吃不来细糠,他没那个福气。”

    严肆:“……”

    温编在家的地位,如此可见一斑。

    温随心:“你说谁是猪???”

    师母又和温随心吵了两句,对着电话,继续道:“反正你们别请,今晚来我家,我烧饭给你们吃。”

    “怎么就们了?”温随心无力的抗争传来,“我没打算请严……”

    “嘟嘟嘟——”

    电话直接挂了。

    彪悍还是师娘彪悍。

    严肆伸出手,轻轻捏了捏谢执的腰际,谢执有点不明所以,回头看严肆,严肆摇了摇头,有的话只在心里说。

    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无论你之前是哪里的人,只要取了个重庆媳妇儿,必然自动变成耙耳朵。

    而自己找到谢执脾气这么好的老婆确实……不容易。

    后续是师母用温随心的微信号把时间发过来,谢执和严肆当然都要去,两个人买了些水果和蛋糕提着,外加一大堆火锅苕粉——温随心和林久的兵家必争之粉。

    去师父师娘家,买太贵重的礼物,反而会显得生疏。

    谢执提着蛋糕和苕粉,严肆提着水果,按响了温随心家防盗门的门铃。

    一分钟后,房门打开,一位穿着休闲服,依然掩盖不了他散发出来的威压的男人给谢执、严肆开门。

    “来了?”程屹冷淡道,“进来吧。”

    谢执:“……”

    严肆:“……”

    知道的人知道程屹刚才说的是进来!!!

    不知道的他刚才才看完一份500万的合同,说:“天凉了,让颜值娱乐破产吧。”

    人在程屹下,不怂也得怂,谢执和严肆面面相觑,确实谁都不敢进去。

    三个人对峙般地面面相觑,半分钟后,门内拖鞋声传来,温随心出来,挤开程屹,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眉毛一挑。

    温随心:“干嘛?门口戳着装雕塑呢?”

    温随心:“我家不缺门神,快点进来。”

    程屹淡淡看了两个人一眼,往里撤开,谢执和严肆这才敢走进去——温随心家里有他们两个拖鞋,换上,就跟在家一样。

    谢执提着水果进去,才刚刚走过玄关,就看见一身盘扣短打,坐在茶海边沏茶的白翰墨。

    白翰墨看见谢执进来,手中倒水的小热水壶不停,往茶杯里倒点水,和蔼一笑:“小执来了。”

    谢执还没来得及和白翰墨打招呼,厨房里的师娘冒出了个头,顺手就把谢执抓住了。

    师娘一脸十万火急,道:“快快,两个人都来帮我一下。”

    谢执和严肆赶紧进去帮忙,一个人切肉,一个人切菜,也足足弄了半个小时,才把所有的菜肉装盘。

    师娘把炭夹进早就准备好的炉子中,关上窗户,让严肆把锅端出去。

    今晚菜单,铜锅涮肉。

    切得薄如纸片的肉铺满了三十几个大盘子,所有人都脱了外套,只穿薄衣服围着锅,按道理说,应该是非常热闹的氛围。

    但温随心家就犹如在冰窖一般,所有人十分沉默,默默地吃肉,不敢讲话。

    主要是严肆在程屹面前,吃得敛声静气,不敢讲话——程屹对他而言,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叔叔,数十年如一日不苟言笑,威压比爷爷辈都高,基本上,严肆这辈的,到了程屹面前都会怂。

    谢执看到严肆不说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开始低调做人。

    白翰墨云淡风轻扫白菜,但讲究食不言寝不语。

    温随心倒不怕程屹,就是日常看好戏,懒得讲话。

    林久在这种诡异的沉默气氛中吃了几筷子肉,终于反应了过来。

    “你们不讲话,是不是因为怕他啊?”林久对着程屹,基本上不知道礼貌是何物,随手一拍程总肩膀,虎子吧啦地问大家。

    “哈?我怕他?”温随心当即不同意。

    “别怕别怕。”林久对严肆和谢执说,一边说,他一边伸出自己的爪子,在程屹的脑袋上,如同拍皮球一样地拍打了两下。

    其声音之清脆,与拍西瓜无异。

    严肆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地看被拍程屹,程屹缓缓转过头,冰冷的目光看了严肆一眼。

    林久拍完了,很得意,又扒拉两下程屹的头发,算作给他整理好了,道:“看到没,不可怕,可以拍。”

    温随心幸灾乐祸:“不错,可以拍。”

    ……是您可以拍吧。

    饭桌的氛围更加诡异了,白翰墨看了看程屹,又看了看两个小辈,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白翰墨搅了搅自己的麻酱,依旧那么悠然自得,“不好意思,程总,我一般不笑。”

    程屹:“……”

    白翰墨:“除非我忍不住。”

    程屹拿这些人没办法,只能把林久的手抓下来,裹在掌心,低声道:“好了,别闹。”

    林久听了这句,手又被拉住,老脸有点红了,嘀咕了句什么。

    不过气氛倒是好了些,谢执和严肆以酸奶代替酒,和师父他们各干一杯,然后被师娘一把拉下,投喂无数肉片,最后,两个人撑到碗都洗不动,圆滚滚地扔到沙发上去坐着。

    只吃了些青菜豆腐的白翰墨走过来,看着两个人,摇摇头,坐下,为他们一人泡了杯刮油的茶。

    “小执。”白翰墨把茶放在谢执面前。

    谢执吃得肚子浑圆,坐不起来,欲哭无泪地看着白老师。

    “下次少吃点……”白翰墨哭笑不得,伸出手,摸了摸谢执额前的头发,帮他整理了一下。

    白翰墨动作很温柔,但谢执却被冻得瑟缩——即使是在开了暖气的室内,刚刚吃完羊肉,白翰墨的指尖也是冰冷的。

    白翰墨收回了自己冰冷的指尖,搭在茶盏上,暖着。

    “你是好孩子。”白翰墨对谢执说,“我希望你有远大的前程,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白翰墨端起茶盏,和刚才他倒给谢执那杯轻轻一碰。

    “祝你高考顺利。”白翰墨说,“等香山红叶开了,白老师想和你一起去赏秋。”

    和师父,程老板等人吃完了散伙饭,谢执和严肆星期天上午的飞机,降落回学校。

    谢执的外公外婆早就等着来接他们,带他们去吃了顿小孩儿一定会喜欢吃的肯德基,外公送谢执和严肆回学校。

    周日的晚上,高三集体不上晚自习,每周也就这晚上休息一晚上,其余所有的时间都要上课或者上自习。

    李依依站在天台边,捏自己的p30,在每一辆车开进校园的时候,都会拿出手机窥伺一番。

    许巧他们一开始还有点热情,会对李依依那种谎报军情的“来了来了”激动一下,后来一律当成狼来了处理,在天台各忙各的,不管她了。

    “来了来了——这次是真的!!”李依依平地一声尖叫。

    “你确定吗?”沈飞语翻转一块炭,叹了口气,“三个小时前你就是这么说的了。”

    “靠。”李依依p30往裙子口袋里一收,快步往天台门走去,“这次是真的来了,赶紧下去接——”

    许巧紧跟在李依依身后,而沈飞语却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

    这次当然是真的!!李依依都走了!不是真的,还耍人玩儿吗??

    沈飞语当机立断,扔了自己夹炭的夹子,准备往下冲,才冲一步,就被于霁拖了回来。

    “你干什么?!”沈飞语发出灵魂的拷问。

    “离人不点火,点火不离人。”于霁道,“烧炭安全不明白咩?”

    沈飞语:“好像也是哈……”

    于霁一拍沈飞语肩膀:“完全是,所以兄弟,要坚守阵地啊。”

    不能去接严肆和谢执……确实挺遗憾的,不过确实像于霁说的,他们应该坚守阵地。

    于霁……于霁?!

    沈飞语想两句心事的刹那,于霁早就已经混迹于人群中,加入浩浩荡荡的接两个人的队伍了。

    沈飞语拿着夹子,一脸懵逼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天台。

    什么情况???

    谢执是在还有几分钟进校园的时候打开的车窗。

    此刻夕阳西下,冬天的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种很漂亮的淡紫色,校园的欧风建筑在淡紫色的天空下很漂亮。

    回到阔别已久的校园……

    有点奇怪的感觉。

    “严肆,你看那边。”谢执伸出手指了指窗外,想让严肆过来看风景。

    严肆从善如流地往谢执那边挤过去,一只手环住他,把他往怀里一带,看向外面,说:“嗯,好看。”

    “……严肆。”谢执紧张地看了一眼前排专心开车的外公,和专心看风景的外婆,低声道,“外公外婆在呢。”

    “知道啊。”严肆也轻声说,“但我们不是看风景吗?”

    谢执:“……”

    严肆:“窗户就这么点儿,我不压着你,能看见外面?”

    谢执:“……这是歪理。”

    “不管道理歪了还是正的。”严肆笑道,“心里有鬼,才不正大光明——是吗?”

    谢执:“……”

    为什么自己学了这么久编剧,讲起这种歪门邪道来还是没有严肆厉害??

    即使车子开进了校园,谢执也没能够想出反驳严肆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人叠人地在车窗边杵着,目光从天空移动到停车场,然后——一起看见一团人就黑压压地从第二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来。

    严肆楞了一下,感觉这场景似乎在哪儿见过,很有既视感。

    “哎哟。”外公停稳车,回头看了一眼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怎么来这么多人?是你同学吗?”

    “好像……”谢执往外面看,很快,他就认出来了——走在领头的,似乎是于霁?

    谢执:“是同学。”

    “班长!严肆!”于霁也已经从车窗看到了两个人,挥了挥手,快步地跑过来。

    谢执打开车门,蹦出去,于霁抓住他,狠狠地给了谢执一个拥抱。

    “班长!”于霁十分夸张,“三个人的宿舍,一个人的错,我们实在是太寂寞。”

    “你说你妈呢。”李依依从后面一块p30给于霁敲下来,咬牙切齿,“看那边,他们的长辈在,注意行为。”

    虽然但是……似乎拿p30敲人和“你说你妈呢”好像更需要注意一些吧!

    于霁很想反驳,看过去却被李依依瞪了一眼——女侠威武,不敢动,不敢动。

    谢执的外公外婆却没有听到看到这些小动作,两个老人从车上下来,走到人群中间。

    “啊,你们是,都是小执的同学是吧?”外公问。

    许巧正好在外公旁边,许巧长得就很娇小可爱,此时楚楚动人道:“爷爷好,我们是谢执以前班上的同学。”

    “以前班上的同学都来接他啊。”外婆有些惊讶,“那小执和你们关系挺好的吧?”

    “那必须的。”于霁马上说,“我们一个宿舍的,关系必须好啊!”

    “我们都很喜欢班长的。”李依依装出一副温柔贤淑,“还有严肆,对吧?”

    王季泉:“那肯定啊,咱们班长,妥妥的团宠啊!”

    外公外婆虽然听不懂“团宠”是什么意思,但看到自己外孙受欢迎,当然很高兴,两个人连连点头,互相对看,都松了口气。

    “那你们现在是……”外公又问。

    “啊,我们可能要回去学习了。”李依依装出一副人模狗样,大家闺秀的温柔样子。

    “学习好,学习好。”外公马上说,“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赶紧去学习吧。”

    外公外婆说完,让谢执和严肆把行李箱拿下来,不打扰大家学习,抓紧走了。

    一群人围着送走了谢执的外公外婆,车子刚一出校门,两个人就被所有的同学团团围住。

    于霁和范明站在外围,扣押住两个人的行李箱,然后往前一滑,轱辘滚走了。

    “走了。”李依依一拽谢执胳膊,把他往前拖。

    “去干嘛?”谢执有点怀疑——他们现在都不在一个班,难道准备一起去图书馆自习?

    谢执:“学习吗?”

    “我的学霸班长诶。”李依依捂心口,“良辰美景,学什么习,当然是嗨皮!!”

    在众人的簇拥下,谢执和严肆被带到了二教天台——没错,就是谢执给严肆告白那里。

    两个人出现在天台的时候,沈飞语正在扇一块炭火,烟雾缭绕,让他如在仙境。

    沈飞语抬头看见谢执,汪地一声,泪流满面:“班长!!!”

    “……冷静冷静。”谢执有点被吓到了,“你怎么了?”

    沈飞语:“他们都去接你了,我没接成你,也没生成火,我好苦啊!!!谁来给我做主啊!!”

    “嚎个屁,你这个废物。”李依依十分霸道地走过去,踹了沈飞语一脚,裙子一撩蹲下去,抢过沈飞语的扇子,冲着炉火扇了两下,轻车熟路地把炉火扇起来了。

    李依依把扇子扔回给沈飞语,女王般霸气地往旁边一坐,开始烤串。

    谢执哭笑不得地看着李依依,感觉这些同学……嗯,一别半年多,都没变。

    天际已经逐渐暗下来了,同学们带来了自己宿舍用的小台灯,按开,成为简易的照明设备。

    烧烤的肉香从炉子上面传来,飘散在夜空中,倒是让早春的夜晚沾了点本该夏天才会出现的味道。

    “不过说起来……怎么用上这个天台的。”

    谢执溜达了一圈,哪儿都不要他动手,只好和严肆回来,坐在门边,思考人生。

    “说来话长。”于霁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正好把一个箱子往里面拖,“是欠了一个人的人情拿到地钥匙。”

    谢执:“……”

    严肆:“……”

    谢执:“欠的谁的人情?”

    “很难猜吗?”一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影从门缝中闪出来,易宇挂着招牌微笑,手里牵着个人,“我的。”

    谢执哭笑不得:“果然是你的。”

    严肆:“我有个问题……”

    易宇:“请问?”

    严肆:“整个学校多少人欠了你人情。”

    “不太多。”易宇笑道,“百八十个吧。”

    ……总感觉易宇在搞个很大的事情。

    “别用那种表情看我。”易宇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奸商,一个人情,换在天台搞班级活动烤烧烤的许可,附赠天台钥匙,这难道不是很划算吗?”

    谢执:“……隐约觉得,如果我说划算的话,肯定就上你当了。”

    易宇笑了笑,没说话,简易台灯的光照之下,严肆和谢执似乎看到他背后若隐若现的狐狸尾巴。

    谢执还想说什么,沈飞语已经端着一盘烤串跑了过来,献宝一样地捧给谢执。

    “来来来,先吃起。”沈飞语说,“新鲜出炉,还有很多,正在如法炮制。”

    谢执:“……语文老师会哭的吧?”

    沈飞语:“你管他哭不哭——”

    “来来来,大家举起手中的串!”李依依也在远处挥舞,“感情深,一口闷,直接吃了——”

    “等一下!”人群里传来了不赞同的声音。

    于霁把串扔给范明,跑到一边,片刻后,拖出一个叮呤咣啷的箱子,环境光线太黑,确实也看不出箱子里面是什么。

    于霁单脚踩箱子,取出一个瓶子,举在半空,晃了晃。

    瓶子是透明的,液体在里面打转,从瓶子颜色来看,是——

    “成年了的请举手!”于霁喊道,“山城啤酒,知心朋友!”

    然后……

    一个多小时后,严肆坐在谢执旁边,肩膀上长了个人。

    谢执滚烫的耳朵贴着谢执,睁着眼睛,看眼睛失了焦距,盯着远方,一阵傻笑。

    “老严,对不起啊。”于霁作为罪魁祸首,被推出来顶包,“妈耶,早知道班长是这个酒量,我打死也不会把那瓶酒给他的。”

    “不怪你,他本来酒量就差。”严肆也有点头疼。

    说得真好!

    早知道谢执是这个酒量——打死也不会让他喝!

    话说夏天那次喝了一大扎葡萄啤酒的谢执都还能活蹦乱跳,今天只喝了一瓶纯啤就晕了,实在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严肆实在拿他没办法,只能勾下身,把谢执打横抱起来。

    “那场地麻烦你们收拾下。”严肆说,“我带他先回宿舍。”

    “行。”于霁马上说,“床我们之前都帮班长擦过了,你把他柜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铺上就能睡。”

    严肆道了声谢,抱着谢执,踢开天台门,往楼下走。

    谢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喝晕了——其实于霁也就给了他一瓶,毕竟他们还是学生,偷偷喝一点代谢掉倒是也没关系,喝多了影响明天上课,这绝对是不行的。

    可问题就在于……

    谢执的酒量,忽高忽低,变幻莫测。

    谢执还有最后的印象,他在能够认出严肆的最后一刻,晕晕乎乎地走到了严肆身边,知道实在不能像以前喝醉那样随便就亲,只能聊胜于无地往严肆肩膀上一靠。

    谢执并没有睡觉,也不是喝醉了。

    反正谢执眼睛还是睁开的。

    只是……谢执突然发现,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有起伏的光斑,别人的声响也连成了一片,完全分辨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意思。

    但这肯定不是喝醉了!!!

    再然后,谢执感觉自己的身体一轻,他被抱了起来,或者是被扔进了海里面,反正就是一颠一颠的,起起伏伏的。

    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谢执感觉自己被放在一把椅子上,靠着一个硬硬的物体坐着。

    严肆走到谢执的柜子旁边,抽出一包抽了真空的棉絮,扯开拉链,把空气放进去,棉絮抖出来,扑在床上。

    然后一层床单,最后是棉被和枕头。

    严肆做完了这一切,才走过来,把谢执的外套和鞋子都给他脱了,把他打横抱起来,塞进被子里。

    谢执被严肆弄来弄去,塞进被子里时,仍然还是闻到了一股霉味。

    重庆的整个秋冬都是不断的雨水,被子再怎么抽真空,最后还是会有一股霉味。

    但是……为什么会抽真空呢?

    家里有地方晾被子,而且阿姨每周都回来换……

    啊对了,刚刚的关键词是重庆……

    自己回重庆了,回宿舍了,要准备高考了。

    重庆这里没有暖气,睡进被窝里面都是冷冰冰的,也没有严肆可以抱。

    不能和严肆每天睡在一起了。

    不能每天抱着严肆睡了……

    严肆进卫生间把谢执的盆子洗了洗,毫不客气地用于霁和沈飞语开水瓶里的开水烫了一下盆子,又接了盆温水出来,把行李箱里的毛巾拿出来,扔进去,准备给谢执擦手擦脸。

    帕子扔进盆子中拧一下,严肆举着拧干的帕子走过去,坐到谢执旁边,刚准备去拉他的手,衣袖却被拽住。

    谢执翻过身,盯着严肆看。

    昏暗的宿舍灯光下,严肆都能看出谢执两只眼睛里无限的委屈。

    严肆:“……”

    这人喝醉了,还能开发爱哭和委屈模式?

    “严肆……”谢执扯着严肆的衣服,指尖非常用力,但请求的声音却很轻,像一根羽毛在耳边戳啊戳,弄得人耳朵和心脏一起痒。

    谢执说:“你留下来。”

    “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来说这种喝醉了都爱说,我没醉我没醉。感谢在2020-03-03 17:10:49~2020-03-04 17:37: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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