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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老婆, 委屈着眼睛,说出“你留下来”这种话。
严肆也是个成年人了,这样□□的邀请,他真的差点——差点就把持不住。
但是!
严肆扭头一看, 整个寝室的构造就是不给人任何隐私空间的, 谢执走了几个月,整个寝室连个基础床帘都没有, 除了亲亲之外, 什么都不能做。
严肆咬牙切齿, 转过头,勾腰在谢执嘴巴上狠狠一啄。
“谢小执。”严肆装作凶狠地压低了声音, “你喝醉了,就来撩我是吧。”
您的用户谢小执已喝醉,以其目前的智商, 无法处理“撩我”这个单词。
喝醉了的谢执虽然无法处理,但还能处理亲吻。
谢执撑起身体, 仰起脖子,凭借本能在严肆的嘴巴上亲了一下。
“亲一口。”谢执问,“就……不走吗?”
严肆:“……”
好, 很好。
严肆深吸一口气,感慨自己的定力和演技一样突飞猛进, 与日俱增。
“谢执小朋友。”严肆磨牙,“等高考完了,你看我——”
不过, 高考完毕竟还有几个月,但现在有些事情迫在眉睫,严肆从床上起身,准备自己去厕所解决一下。
严肆才刚刚抬起屁股,就感觉羽绒服外套被揪住,拉了一下。
“你去哪里……”谢执抓着严肆,生怕他跑了,“要走了吗?”
“……不走。”严肆哑着嗓子,不敢看谢执,怕自己看着看着就动手了,“我上厕所。”
“那……”谢执的脑筋其实已经有点转不动了,“你留吗?”
“你,说,呢?”严肆咬住了后槽牙,低声道。
“我说留……就会留吗?”谢执担忧地发问。
“留留留。”严肆终于崩溃了,“祖宗,你说了都算,快点睡觉了!”
严肆是个很好的人。
严肆说话负责,说到做到。
谢执毫不怀疑这些,因此,严肆说了会留下,就肯定不是撒谎。
谢执听完了严肆的承诺,心满意足地把被子一卷,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面,侧躺着乖乖睡觉了。
严肆快步走进卫生间中,解决完自己的个人问题,一拉开门,几步迈出来,还没走近谢执,就看到谢执侧躺在床上,枕头把脸上一小块肉堆起来,水润的嘴唇嘟着的样子。
瞬间就小了,好像突然变成了三岁。
严肆:“……”
严肆几步走过去,坐到谢执旁边,看了看他,最后也没忍住,伸出两根手指,捏住谢执脸上的肉,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
“谢小执。”严肆咬牙,“持醉行凶。”
睡梦中的谢执:“嘿嘿……”
谢执没有醒,但他感觉到捏他脸的是严肆,不仅不躲,还轻轻地动了动脸。
谢执动的幅度很轻,就像小猫蹭主人手,严肆看着他,真的是无可奈何。
严肆起身,把刚才倒了热水的盆子里再添了点热水,拧干帕子,给谢执擦了把脸。
毛巾拧干挂好,脏水泼掉,严肆提着刚才借用的热水瓶出去打了两瓶热水进来,刚刚给沈飞语和于霁还回来,室友三个人就回来了。
以沈飞语为首,推开了门缝,先贼眉鼠眼地探进来一个脑壳,和弯腰放热水瓶的严肆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个贼笑。
“回来了?”严肆自然地问,顺手一指地板上的热水,“刚刚借用了一下,给你打了新的。”
“用热水……干嘛。”沈飞语瞬间联想若干剧情。
严肆:“谢执喝醉了,我给他擦了擦脸。”
沈飞语明显有点不信:“就……擦擦脸?”
严肆:“……不然呢。”
沈飞语没吃过猪肉,但还是看过猪跑,看过猪跑的人在寝室环视一圈,发现确实清清爽爽,没有任何值得考究的细节——这么看来,严大明星似乎所谓非虚。
“害。”沈飞语大失所望,推开门,走了进来,“用了就用了呗,还去打热水还回来,不用这么计较吧。”
“就是。”于霁第二个进来,随手把包扔到椅子上,“对了老严,行李箱我们都给你们放宿舍了,今晚准备怎么着,住这儿吗?”
“当然了。”沈飞语一挤眼睛,瞟一眼于霁,再瞟一眼严肆,“常规操作,常规操作。”
严肆没接话,但是打开了自己的行李箱找睡衣,直接默认了今晚住在这里这件事情。
“其实有件事情我很好奇。”严肆问。
范明扔了几件洗浴用品到盆子里,随口道:“你问?”
严肆:“你们这儿明明不是上床下桌,为什么只住了四个人?”
纵观整个宿舍,一共有三张钢架的上下床,从门口的柜子数量来看,好像也应该住六个人才对。
范明:“因为修了新宿舍,算人数够住了,就让大家都宽敞一些。”
严肆:“原来是这样。”
“老严。”沈飞语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倒是从衣柜里掏出了一条新毛巾,“你毛巾带了没?”
“我用谢执的。”两个人东西本来就混在一起,严肆不想多解释了,但正是因为不解释吧……
沈飞语和于霁交换眼神,霎时露出“懂都懂”的笑容。
沈飞语抱着盆子,飞身勾住严肆脖子,说:“行啊,走,洗澡去。”
此时是晚上九点四十多,除了高三无人下课,整个走廊很安静,严肆走过去洗澡,也没有引发任何风波。
四个人洗了又回来,刚关上宿舍门,宿舍楼才响起其他学生回宿舍的喧哗。
按规定,沈飞语他们寝室每周日都会十点钟熄灯,享受一下休息时光,严肆把头发擦到半干,先去关了灯,然后才掀开谢执的被子,直接钻进去。
严肆刚一钻进去,就蹙了蹙眉。
谢执的被子里面冷得像个冰窖一样,此人睡了半个多小时,愣是没有睡暖和一点点。
严肆赶紧躺好,把被子拉下来盖住。
宿舍单人床非常小,严肆钻进去就挨到了谢执的胳膊。
谢执睡梦中一片冰冷雪地,突然感受到了热源,家里面就两个人,能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就一个人。
谢执逻辑犹在,思考不过十几秒,大胆地直接就往热源那边靠。
然后,谢执在睡梦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森林香味。
谢执脸上的笑容更盛,他得寸进尺地往热源那边靠,猫一样地把自己直接卷进了严肆的怀中。
喝醉了的人不知道分寸,大腿就那么不假思索地靠在严肆的重要位置上。
严肆:“……”
黑暗里,严肆借着窗外校园的光看了看谢执的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谢执同学。”严肆很轻声地问,“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嗯……”谢执在梦中,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嗯声。
严肆:“……”
今天不知道第几回咬牙切齿的严肆凑近谢执,狠狠地吻了他的嘴唇一下,最后,伸出右臂,将谢执紧紧抱住。
“算了。”严肆心想。
“如果真的欠了你的,那最好是欠得多一点——这辈子都还不干净,下辈子再慢慢还你。”
谢执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二天天际擦亮。
和每一个清晨都没什么差别。
在严肆温暖的怀抱里面醒过来,谢执抬起头,看着严肆帅气的眉眼——一般来说,如果谢执醒得比严肆早,都会仔细欣赏一下。
严肆有着非常浓郁的五官,剑眉星目,闭上眼睛的时候也很帅。
谢执悄悄地欣赏了一会儿,脑袋往上仰了仰,在他的嘴唇上亲吻一下,当一个没有人知道的早安吻。
谢执偷偷吻完,带着点窃喜,把脸埋到严肆肩膀上,刚准备接着睡,小腿下意识往后一蹬,脚后跟却碰到了墙壁。
……墙壁?
家里的床不是放在房间中间的吗?
等等!!!!!
家里的虽然不是king size大床,但是那床也不小,但是今天这床——怎么自己和严肆抱在一起,床也没剩多少空间???
怎么这么小???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向谢执用来,快镜头从机场登机一路到被同学抓走,于霁端来那半杯酒,自己一饮而尽。
最后,回到宿舍,自己抓着……
谢执现在手里还抓着严肆的衣角,他飞快地松开,但是也飞快地想起了昨晚的剧情!
昨晚就是这么抓着衣角的!
然后他对严肆说:
“留下来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羞耻爆了啊????
昨晚自己!干了什么????
虽然更热情更大胆的邀请都做过了,但那毕竟是在家里,或者是酒店,可这里是学校啊!!!!
谢执在自己的回忆里羞耻得捶胸顿足,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他刚才扔开衣角时动作幅度有点大,不小心敲了一下严肆大腿。
严肆昨晚睡得比较浅,被敲了一下后,下意识轻拍了一下谢执,然后转醒。
严肆眼睛睁开的刹那,谢执瞬间把眼睛给闭上了。
此时不装睡,更待何时?!
谢执感觉到严肆睁开眼睛后,稍微适应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然后才动了动身体,下一刻,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谢执的额头。
谢执眼皮微微一跳,却不敢睁开眼睛。
严肆的手从谢执的背脊上滑下去,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然后才悄无声息地坐起来。
穿拖鞋的声音,非常轻声走到卫生间的声音,门关上的一声轻响。
谢执在轻响的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飞到自己的衣柜旁边,揪出里面放在防尘袋中,一个学期没穿的校服。
西服走之前熨烫好了,只是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了一下,谢执也不顾上是不是那么完美了,赶紧套在自己的衬衫外面。
穿好外套,再穿上一件大衣和西装裤,谢执正低头扣大衣最上面一颗扣子,又听见卫生间门一声轻响。
严肆从卫生间里擦着脸出来,看到外面的谢执,缓缓放下毛巾。
谢执双手拉着衣襟,和严肆面面相觑。
“……起来了?”严肆有些疑惑,“衣服也穿好了?”
“咳……对,对啊。”谢执不顾自己大衣穿没穿好,快速走向严肆,从他身边擦过,钻进卫生间里,“我洗脸了!”
“啊啊啊啊,快看!是严肆谢执!!!”
“谁能想到,我的高中生涯还可以拥有在食堂看到严肆谢执的时候呜呜呜。”
“谁的青春里面不希望有这么一段浓墨重彩的在食堂嗑cp的经历呢?!”
“能够近距离嗑颜值,我真的是太幸福了!!!!”
“严谨一点,他们现在的cp名叫才华。”
严肆和谢执换好了衣服,从宿舍出来,久违地去食堂吃早餐。
两个人刚刚在食堂一亮相,连装餐盘的消毒柜都没有走近,食堂已经一片腥风血雨,无数kswlkswl的声音在角落响起。
不过,这么多年了,别说严肆了,谢执也习惯了。
两个人端着餐盘到食堂窗口,先一人端了一碗小米粥,然后再去选干粮。
早上的食堂干粮琳琅满目,白面的面点,油炸的麻圆油条,还有一些煎饼和烙饼应有尽有。
严肆转动指尖的饭卡,走到包子旁边,问谢执:“吃包子吗?”
“可以。”谢执想了想,“鲜肉的,一个。”
“吃一个怎么行?两个。”严肆提起卡,放在打卡机旁边,和里面的阿姨对话,“阿姨,五个鲜肉包子。”
“要得。”食堂阿姨刷刷地按了两块五让严肆打开,又快速地夹了五个包子给他。
严肆端着包子,又买了两个鸡蛋,回头,和谢执并肩找座位。
严肆:“只吃一个包子怎么行,你昨天晚上——”才吃了几串烤串,几天还要上一整天的课,这根本就撑不住。
“啊啊啊啊!”谢执叫了一声,飞快地打断了和“昨晚”有关的话题,慌乱一回头,发现食堂远处的一张空桌。
谢执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那里有空位!我们赶紧去吧!”
说完,谢执端着自己有一盘小米粥的托盘,无比平稳地箭步如飞,向空位飞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就这么自然地提到昨晚了??
不可取,真的不可取!
严·老妈子·肆的苦口婆心才说了一句,就被谢执飞快地岔过去。
严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包子,包子皮十八个褶,也看了看他,两相对看,最后,严肆只能端着自己的包子,向谢执走去。
上午十点二十,大课间。
刚刚被北电导演系考题疯狂吊打过的潘言面带菜色地坐在座位上,面对一张数学卷子,如丧考妣。
第一道数学大题的第一问他就不会做,简直是天要亡他。
潘言假装运算地划掉了三张草稿纸,数学卷子也很给面子,假装他懂了了给了他一片空白,最后,潘言挥舞着自己的小草稿纸,哭嚎着奔向谢执。
“谢执,谢执。”潘言挥舞试卷,凌空哭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学霸宝典还有没有?现在开始学数学,高考还能考一百二十分吗?”
谢执:“怎么了?我看看。”
谢执以前也经常和潘言讲题,马上转过头去看,他才刚刚拿起潘言的卷子,凌空伸过来一只手,严肆就把卷子抽走了。
严肆把试卷一转,转到第一大题,看了一眼题目,重新扔回潘言桌子上,抽一支笔,笔尖点潘言草稿本。
“我给你讲吧。”严肆划拉了一下草稿本,“谢执昨晚……”才喝了酒,可能今天还不舒服。
“昨晚已经回到了学习的状态!”谢执连忙站起来,抢过潘言手中的卷子,“所以我可以讲的,嗯嗯,放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事情可以提到昨晚???
谢执简直是心累人也累,潘言一脸懵逼,眼睛在严肆和谢执两个人之间转来转去。
但是两个人没有一个看他。
严肆趴在桌上,侧过头往上看站起来的谢执。
谢执抱着卷子,一脸诚恳。
严肆看了谢执一会儿,不再看他,捏着笔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之前,纵容道:“那你讲吧,正好我出去办点事。”
潘言和谢执目送严肆离开,谢执松了口气,终于坐下帮潘言看起题目来。
下午四点钟,体育课。
体育课按高矮顺序站,谢执在中间,严肆在边上,体育老师带着大家做了套热身运动,刚刚做完,潘言还有体育委员就推着几种器械过来了。
体育老师走到器械旁边,给大家展示了一下羽毛球、篮球、足球,然后说:“好了,现在你们就随便挑自己喜欢的器械去玩吧,注意别受伤就行。”
“……这么随意的吗???”潘言大惊失色,“你是我们体育老师吗???是以前那个上体育课先两千起步的体育老师吗???”
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潘言,两千准备。”
潘言:“不不不,老师,我开玩笑的。”
“嬉皮笑脸!一天到晚废话多!”体育老师一挑眉,“都高三下了,体育课为你们的文化课让路,放松为主,懂了?”
“懂了!!!”潘言举手,“老师!好人啊老师!”
好人老师想削他,又懒得跟孩子计较,最后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回办公室喝茶嗑瓜子儿。
男生等女生选完了才去选器械,严肆站旁边,最先摸过,摸出一只篮球,举起来,问谢执:“篮球打吗?”
谢执心脏狂跳一拍,往旁边一抓,刚好抓住在四处溜达的潘言。
谢执抬头看潘言,冲他一笑:“潘言,那个……篮球?3v3?”
“3v3好啊!”潘言一拍大腿,回头看器械框。
严肆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手中篮球在指尖一转,然后往地下一拍,一个弹跳之后,篮球稳稳地被严肆捏在手中。
如果仔细看的话……貌似有被手指压下去的小坑。
潘大导演很会察言观色,瞬间正色:“虽然3v3很好,但是今天我准备拿上羽毛球,去参加女子混双。”
谢执:“……什么?”
“看那边……”潘言压着谢执的肩膀,指给他看绑了头发,正在发球的周亚,有理有据,“为了哥的伟大爱情,懂了?”
谢执:“……好吧。”
周围的男生在两个人聊天的刹那已经陆陆续续地拿器械走了,最后潘言挥舞着羽毛球拍去加入“女子混双”的时候,器械框旁边,只剩下了一个捏着篮球的严肆。
严肆举起篮球,冲谢执又笑:“篮球,打吗?”
谢执:“……”
谢执:“打……打吧。”
严肆笑了一下,拍着篮球走到谢执身边,就路过谢执身边的刹那,严肆站定,篮球一收,再次捏在手中。
严肆凑到谢执耳畔,轻声问:“打篮球而已,你慌什么?”
“慌……?”谢执笑了笑,“我慌了吗?”
“好,没慌。”严肆单手勾住谢执的肩膀,拍着篮球带他往前,“走吧,打篮球去。”
学校有好几个操场,下面是用来田径和踢足球的,露天的篮球场则要走一小段路。
严肆勾着谢执往篮球场走,春天的阳光很舒服,吹过来的风温暖得恰到好处。
两个人走到篮球场时,已经有几个班上的男生组队打球,既不是3v3也不是5v5,反正就是一个篮筐,几个男生在下面耸动,抢到球的就投篮。
还剩几步到篮球场,严肆停下了脚步。
“……不走了?”
“不走了。”严肆单手抓着篮球,侧过头,看向谢执,“问你个问题。”
谢执:“什……什么问题?”
严肆:“某个小朋友,今天在躲我?”
谢执:“……”
谢执:“没……没躲啊……”
本来就没躲,除了严肆提及昨晚关键词的时候,谢执什么时候躲严肆了?
严肆向谢执转身,歪头,冲他一笑。
谢执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下一刻,严肆单手抓住的那个篮球就向谢执砸过来。
谢执下意识闭上眼睛,但篮球并没有砸他,而是“咚”地一声,砸到谢执背后的一棵大树上。
大树挡住了篮球场和小路,加上严肆,这里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封闭空间。
再下一刻,谢执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一片柔软贴住。
谢执猛地睁大眼睛,往左右看疯狂瞟了一眼——还好现在是上课时间,该到篮球场的也早就到了,四处都没有人。
“嗯嗯——”谢执挣扎了一下,手腕推了推严肆,但没挣扎开,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严肆抓起来,按在树上。
严肆的手指垫着谢执的手腕,没让他的腕部直接接触粗糙的树干面。
“小朋友。”严肆似笑非笑,“躲我没有?”
这,这是严行逼供!
谢执坚决不向这种恶势力屈服。
谢执眨了眨眼,努力把眼睛睁大,盯着严肆,诚恳道:“以后……不躲了。”
严肆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垂下头,轻贴了一下谢执的嘴唇。
严肆:“行吧,打篮球去。”
严肆和谢执的到来拯救了只能在一个篮筐下抢球玩的一众人,大家凑了凑,开始5v5,最后打得一身汗,回教室继续学习。
谢执不躲严肆了。
有什么好躲的!
根本没有什么好躲的。
谢执行得端坐得正,就算是昨晚胡言乱语了一下下,但是他们已经咳咳咳咳过了,难道连让男朋友留一下的权利都没有吗!
开玩笑!
更何况了,严肆肯定也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稀松平常,不会记得了!
晚自习下课铃声响起,谢执把等会儿回去要复习的历史书收到书包里,站起来,和严肆挥了挥手。
谢执:“严肆拜拜。”
严肆还在收书包,刚刚把地理作业放进去,闻言手指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谢执。
严肆没说话,谢执被看得心里发毛。
谢执:“……怎么了?”
严肆:“就拜拜了?”
谢执:“我要回宿舍了,然后……”
严肆手指搭在书包拉链上,饶有兴趣地看了谢执一眼,问:“然后,今晚不请我留下来了?”
谢执:“……”
谁说严肆稀松平常不记得了???这不仅记得,还会借题发挥好吗!
“不……不请了!”谢执斩钉截铁道。
说完这句话,谢执又垂下了眼睛,有些难受地看了看严肆搭在书包上面的手指。
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么多个月,谢执都是和严肆一起睡觉的,但回到学校,就注定了不能那么放肆,就算他想每天都邀请严肆回宿舍住,也要考虑室友们的感受……
而现阶段搬出去住。
跑手续很麻烦,而且很有可能会引发更多的议论,怎么看都不是高三的学生应该有的行为。
道理谢执都很清楚,但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委屈。
“真不请了?”严肆确认道。
“真不请了。”谢执忍着自己的委屈,最后还是说。
严肆没说什么,挪开自己的双腿,示意谢执出去。
谢执:“……”
谢执从严肆给他留出的缝隙处走出座位,还没往前走,严肆举起手,笑着挥了挥:“拜拜。”
谢执:“……拜拜。”
虽然是自己提的不请他,但是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吧?!
谢执深吸了一口气,出教室门的时候看也没看严肆,一个人走下教学楼,继续往宿舍走。
刚刚下晚自习,整个校园里人还很多,谢执路过校门,还没多走几步,就听到背后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谢执没有回头,但数十秒后,一个熟悉的胳膊伸过来,勾住谢执的肩膀,把他往怀里一带。
“嗨。”严肆笑着打招呼。
“你干嘛?”谢执问严肆。
“跟你回宿舍啊。”严肆另一只手不知道提着什么,倒是笑得一脸轻松加坦荡。
“我明明说的是……”
“对,你说的是‘不请了’”严肆笑,“但是谢大编剧,世界上有个词语,叫——不请自来。”
谢执:“……”
严肆眼睛弯着,眸子像盛了一湾星河那么亮:“我呢,就是传说中的‘不请自来’”了。
两个人说话之间,已经进入了宿舍。
严肆和宿管阿姨挥了挥手,阿姨冲他微笑,晃了晃手中一张什么纸,严肆点点头。
谢执没有看到这一切,只是让严肆勾着他,往宿舍楼上走。
两个人走到宿舍门口,谢执打开门,里面黑黢黢的。
谢执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宿舍里面的其余三个人都进了火箭班,火箭班默认每天多半小时晚自习,这个时候还没回来。
严肆把自己提进来的东西随手扔到谢执床上面的空床,走过去,拉过谢执。
谢执被严肆带着一转,转过身的时候,刚好坐在严肆大腿上。
寝室里面没有人,严肆放肆地亲了亲谢执的嘴角,把他抱在怀里。
“真的不想请我?”严肆轻声问。
“因为,宿舍……”谢执有些为难地皱着眉。
“还记得以前我走的时候打篮球吗?”严肆左手伸过来,玩谢执的纽扣,抬起眼睛看谢执时,眼神坚定,“我说,你的愿望,我都会实现的。”
谢执:“……”
严肆:“再问一遍,真的,不想,请我?”
谢执:“想的。”
怎么可能不想呢?
谢执:“但是……你也不是我们宿舍的,也不能天天住在这里,宿管也不会同意……”
谢执的嘴巴被严肆单手压住,严肆摇摇头,说:“我不想听这些,只说想不想,不管能不能。”
谢执看着严肆。
许久,叹了口气,认真点头。
“想。”谢执说,“每天,每时每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但是我会忍着的。”谢执伸出手,环抱住严肆的脖子,把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以前去集训的时候,也不是天天住在一起,所以……没关系。”
“我有关系。”严肆说。
“……什么?”
“我有关系,所以,我搬进来和你一起住。”
刚才被严肆扔到空床上的包裹拉链坏了,散开一个小口,露出里面崭新的被子。
谢执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正好严肆拿出一张证明,递到谢执面前。
上面写着:【严肆宿舍入住证明】
谢执拿过证明来看,细读之下,发现严肆入住的宿舍正好是他们这一间。
谢执翻过证明反面,看到上面红色的学校公章,甚至还有一个浮水印,说明确实……正规得不能再正规了。
“这是真的。”谢执抬头,“不是骗人的?”
“本来就不是骗人的。”严肆哭笑不得,“真的搬进来住——我骗你干什么?”
十点二十五,接受完火箭班吊打的三名室友垂头丧气地回来,在看到洗好澡,穿着睡衣的严肆、谢执的刹那,心中的哀怨达到了顶峰。
“什么人大复旦清北,去他的吧。”沈飞语捂住胸口,“我只想和你们在同一时间回宿舍,太困难了。”
“以前宿舍只有一个人拉仇恨,现在宿舍有两个人拉仇恨,天要亡我。”于霁也往椅子上一躺,不动了。
“你们都知道严肆要来住吗?”谢执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意思。
“知道啊。”范明回答,“今天特意来班上问我们了,还怕我们介意——只要讲卫生,其实我们都不介意。”
“害。”沈飞语夸张道,“你怎么说漏嘴了。”
范明:“哦哦,就是的!我怎么就说漏嘴了呢?!”
棒读得抑扬顿挫,这么多年了,这两个人的演技几乎毫无提高。
沈飞语:“反正我们确实不介意,老严太见外了。”
于霁:“是的,只要能把我喜欢的女明星的签名照给我,什么要求我都会同意的。”
沈飞语缓缓转过头,看着于霁:“签名照?”
于霁:“对啊,老严说的可以提要求的。”
“可以提要求你就提了啊???”沈飞语拍案而起,“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油腻吗?”
“呵呵。”于霁冷笑,“你不油腻,那么你不要让严肆给李依依弄柏易安的签名照啊?”
这句话信息量巨大,好在谢执学了一个多学期的阅读理解,马上抓住了重点。
谢执:“李依依?!”
范明:“啊,沈飞语的爱情。”
谢执瞳孔地震,又去看沈飞语,沈飞语和谢执对视一瞬,慌乱地抓起一边的盆子,什么都没拿,冲出了宿舍。
“我去洗澡!!!”
虽然大家在一起闹腾,什么煽情的部分都没有,但谢执心里面……还是很感谢大家的。
最后于霁和范明还是好心地拿着睡衣毛巾沐浴液等必备产品去接济沈飞语,大家洗完澡回宿舍看书,十二点整,准时熄灯。
算一算早上六点钟起床,六个半小时的睡眠,勉强够了。
谢执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怎么也睡不着。
理由很多样——
首先,他在艺考阶段,几乎每天也只能睡五个多小时,现在还没到他常规睡觉的时间。
其次,被子里面很冷,谢执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是睡觉的条件。
还有最后……
最后,谢执睁开眼睛,看着自己头顶的床板。
虽然这么看过去,除了床板什么都看不到,但是这个世界上谢执最爱的人就在上面,这么想想,就……
更睡不着了。
谢执睁开眼睛的数十秒之后,上面懂了一下,钢架床上面动下面会一起动,谢执在下面摇晃了一下,更清醒了。
严肆……也没睡吗?
那一下晃动之后不久,寝室之中归于安静。
谢执听见沈飞语和于霁的呼噜声,还有范明平稳的呼吸,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坐到床边。
谢执赤着脚,转身握住栏杆,先踩到最下面一级,然后往上爬。
楼梯细细的一条垫在脚下面,又冷又痛,谢执冰得呲了呲牙,刚刚爬上两级,头冒出去,就看到严肆睁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把冒出来的谢执盯着。
谢执:“……”
还好栏杆抓得紧,不然就吓得掉下去了。
谢执:“你怎么——不是一般都睡那边吗?”
那边,指没有空缺的床铺另一头。
严肆压低声音,奇怪道:“我想睡哪边就哪边,有问题吗?”
谢执:“没有……”
“你没有,我有。”严肆眼睛亮亮的,“某些人,深夜爬台阶,干嘛,有事儿找我?”
谢执:“……”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看看你。
其实也有事儿,天大的事情。
“我……”谢执犹豫着开口。
严肆不说话,躺着,笑看谢执。
“我冷。”谢执低头看着严肆的枕头边,倒也没有特别理直气壮,“所以……”
“知道了。”
严肆掀开自己的被子,露出了半边,手轻轻拍了拍。
“进来吧,小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颜值在校园也可以谈恋爱和撒狗粮。感谢在2020-03-04 17:37:11~2020-03-05 17:25: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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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