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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姝见皇上说这话,便也猜测许是因为刚刚瞧见姐姐大着肚子,
皇上是觉得她难免会想的多了吧。
只是她此刻还是看不穿皇上的意思。
他这样做,是想她怀有身孕?
所以,是意味着在这段相处的时间里,他转变了一些了?
华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当然,如此是更好,对她只会更有利,
只不过,
“皇上,孙院判已经给臣妾调理了,就不必那般声张了,臣妾并不想有过多人知晓臣妾的身子。”
说这话的时候,华姝流露出几分的落寞。
实则,她是想要那李月帮着调养,看看效果如何,再者,还不想让人发现她中毒之事。
楚泽:“那就依皇后吧。”见她不愉的模样,楚泽也不会强求于她。
此等事对于妇人而言,是很难启齿的吧。
想到这里,楚泽转了话题,“那云家的长孙,已经被关押起来了,朕书信一封,告知了云家族长,也就是云逸的祖父。”
华姝侧眸看他,扯唇讪笑,“皇上,您就差把野心挂在脸上了。”
如此急不可耐,显然云家手握的东西是皇上考量很久的。
楚泽见她没规没矩的,也不恼。
在这坐了会,皇上又回自己的院子。
晚间有宴会,各自梳洗打扮。
华姝换了一身嫣红的长裙,发髻高高挽起,前面顺着发丝插上一把龙凤梳,左右各别上了两支金簪。
简单装扮了一番,华姝便出了院子,往九龙殿而去。
到的时候,那些臣子携带家眷已经到了。
“臣(臣妇,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华姝微颔首,手抬起,往前面走去,“免礼。”
她走到上位,落座于一旁,她右手下的是两位公主。
平仪目光时不时地扫视过来,若非近些日子亲眼所见,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人是当初那个蛮横的华姝。
“皇上驾到!”李胜一嗓子,所有人又赶紧迎上去行礼。
楚泽今日穿的是一件玄色龙袍,低调透着威严,他昂首走到了华姝身边,落座。
“众爱卿不必多礼,今日就是一场家宴。”
他的声音传下去,那些臣子落座后,也是赶紧低声谢恩。
很快歌舞起。
华姝端着面前茶饮了一口,抬眸就见着那其中坐着弹琵琶的很眼熟,仔细一看,便是那天在酒楼遇见的琵琶女楼瑜。
华姝下意识看向身侧的人,他只是端着酒杯饮酒,面色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只有华姝明白,他这张好看的皮囊下,是装着无数的坏水。
华姝看向那边端坐着的肖太尉,欣赏着歌舞,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一曲到了末了,那琵琶女抱着琵琶上前几步,腰身灵动,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上位之人。
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心思。
“不要脸的贱蹄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还敢狐媚皇上。”坐在那里的贤妃率先不满嘀咕。
淑妃倒是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她的目光只是看向了上位。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在皇上皇后身上看到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就是那脸上流露出的三分神情,很相像。
淑妃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泛起的酸楚,还有隐隐的不甘心。
她手不由得拧紧了帕巾,强行挪开了目光,保持面色的平淡。
容妃瞧着那琵琶女,也是一脸的不屑,再看皇上那边的神情,见不到欢喜,她心里稍稍有了几分的安慰。
容色好又如何,皇上不怜惜,一切都是白搭。
一曲罢了。
殿内隐隐有夸赞声,楚泽坐在上位,率先鼓掌,紧接着,赏赐了下去,似乎很满意。
嫔妃的眼神无意识中都纷纷往皇上那边瞧。
“皇上,弹琵琶这位属实是技艺高超,确实是该赏。”华姝笑盈盈地开口。
贤妃睁着眼,瞅着皇后,满是疑惑,她这是在做什么,帮琵琶女入皇上的眼?
皇后前些日子还在跟容妃争宠,什么时候大度到了这个地步?
当然,也不只是贤妃不解,大部分的嫔妃心中都画了个问号。
唯独皇上朗声笑起来,似乎很赞赏,当即大手一挥,让那琵琶女站在前面,赏赐了一番。
就在大家以为皇上看中此女,要将此女收入后宫的时候。
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肖爱卿,朕知你平日爱听小曲,朕也未曾好好奖赏你,今日,这美姬就赏赐给你了。”
“啊?”肖太尉一口酒呛了喉,大腿根还被身边的夫人文氏给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是龇牙咧嘴,又强装淡定,不敢言语。
“怎么?肖爱卿是对朕的赏赐不满意,还是说也跟华太师一样,惧内吗?”楚泽戏谑地说着。
肖太尉心里是这般想的,但面色绝对不会流露出丝毫,当即说,“臣不敢,皇上的赏赐,定然是极好的。”
他想着,便双手拱起谢恩了,他绝对不会像华晟意那般窝囊,连个姬妾都不敢收,以后怎么在朝中立足。
旁的臣子投去了羡慕的眼神,当然有些知道肖太尉惧内的,都含着淡淡的同情,还有看好戏的心思。
文氏气得脸都黑了,可也不敢当着宴会发作,只能暗戳戳地往死里揪着肖太尉的腰。
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到后面承受不住也是生气了,“夫人是对皇上不满,夫人跟皇上说,请求收回成命吧。”
他压低了声音,文氏气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只得忍了这口气。
对面的华妧忍不住勾唇一笑,张婉怡倒是懒得管这些,只顾着给她夹菜。
坐在那里的贤妃同样是气愤,刚刚她还在担心皇上会招这种人进宫,眼下,倒是成了她父亲后院的人了。
“皇上...”贤妃想要说几句,就见着皇上站起身,直接举杯,与众臣同饮。
所有人纷纷起身,迎了这一杯酒。
贤妃就是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站起来饮下,
只是这酒无比的苦涩。
她冷冷瞪了一眼底下的琵琶女,也好,等她入了后宅,让母亲寻个由头让她消失便好了。
楼瑜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她忍不住回头一望。
远远瞧着高处的贵人们,不曾施舍她的一个眼神。
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