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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蜈蚣长老。他还算说话算话,主要是天华并没有要杀蜈蚣长老的意思。
毕竟人家已经这把年纪了,门派中人又全部被害。对于他来说,恐怕活着要比死了更难受!
“多谢!”
蜈蚣长老抱拳向黄芪道了声谢,说实在的,这次要不是黄芪,恐怕他这条老命,早就没了!说完,也不在乎天色已晚,转身便要走!
“等等!”黄芪突然开口!
“黄神医还有什么事吗?”
蜈蚣长老缓缓回头,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问着!
“事到没有,不过,我就是好奇想问问!蜈蚣长老打算去哪里呢?”
黄芪略有些好奇的问着,现在的蜈蚣长老,虽然还没死,但也已经和死人差不多了。
他体内毒素太多,再加上年岁已高,今晚睡下去,明天能不能起来还是两说。说实在的,他若是跟在自己身边,兴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离开了自己,他又没什么朋友,江湖上那么多人想杀他。到时候,恐怕是死了,都没人收尸啊!
当然,黄芪心里还是希望蜈蚣长老离开,毕竟他在这里,会严重耽误自己和天华的发展!
“哈哈!老朽还能去哪!自然是回家了,我想和我的兄弟们死在一起!”
蜈蚣长老笑着回了一句,随即转身就走。黄芪没发现,蜈蚣长老的大笑中,双眼饱含泪花,在转身时,泪水忍不住滴落!
不知是为死去的同门兄弟们伤心,还是为自己一生无为而后悔!
黄芪目送蜈蚣长老离开,直到看不清背影,方才转过身!此时天色已黑,天空中只有一弯月牙,虽说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可见度却也是非常低。
黄芪从旁边找来一些柴火,熟练的生了堆火,他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生存,对于这些活是再熟悉不过了。所以梁寒才放心把天华交给他!
“天华,别看了,过来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咱们明天一早就上山,到时候,你就可以回家了!”
黄芪这边已经生好了火,并且将一些干粮给烤热乎了。而天华,则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大山!
其实在这漆黑的夜晚,根本看不到什么大山大树的,眼前全是漆黑一片。天华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种种,一直在脑海里回忆,舍不得醒来!
听到黄芪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走到火堆旁坐下,表情有些复杂。
“来!吃点干粮,再喝点酒!累了一天了,好好歇歇!”
黄芪将一块烤好的干粮递向天华,又指了指旁边的酒。他知道天华喜欢喝酒,而且酒量很好,所以特意带了一些!
只是,他常年深居山中,不怎么会喝酒!不过,为了天华的爱好,他也是拼了,这两天天天练酒量!
天华转头看了黄芪一眼,并没有去接干粮,只是拿起旁边的酒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黄芪见了,尴尬的笑了笑,随即将手伸回,将干粮放在一旁!
拿起旁边的一壶酒,冲着天华说:“来,我陪你喝一个!”
天华看过来,表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冲着黄芪比了比,一言不发,又是一大口酒下肚!
黄芪忙跟着灌了一口酒,一股辣味从口中散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将酒咽下去的那一瞬间,却是感觉神清气爽!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我父母是谁!”
黄芪看着火堆,缓缓说了起来,或许是酒的作用,让他想起了往事。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身世和天华很像,想以此来安慰天华,也或许,两者都有!
听了这话,天华不禁一愣,突然想起,梁寒以前有提到过黄芪。可能是因为两人身世相同,所以才会觉得彼此投缘!
“听我师父说,我小时候是被两个叫花子带大的!在我两岁的时候,抚养我的那两个叫花子,被人给害死了!
还好我运气好,遇到了师父,他把我带回终离山,传我医术,教我做人。这么多年,我一直待在终离山,这是我第一次出门!
小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人是由父母生养出来的!直到遇见梁寒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是有父母的!呵呵!你说可不可笑!”
黄芪傻笑着,随即又是灌了一大口酒,这次,到是没再感觉辣了。只是,那种清爽的感觉也不复存在,仰着头,眼泪自眼角向两边流下!心中越发的悲伤!
天华静静的坐在一旁,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看着黄芪,心中竟有种亲切感。或许是同命相连的缘故吧!貌似,她和梁寒认识时,也是因为身世的缘故,关系才能那么好的!
夜空中,一弯月牙黯淡无光,再黑夜里显得那么无力。不过,这却使得周围的星星格外明亮。虫鸣声不绝于耳,更加彰显了夜的寂静与孤单!
现在虽是夏天,不过林中的夜晚,还是会有些寒冷。一阵风吹过,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火焰也被吹得摇摇晃晃。
在这样的夜晚,不知是因为火堆的温度,还是因为有同样命运的人,在身边陪伴。两人心中都是有种莫名的温暖!
“来,再喝一个!”
天华举起酒壶,满脸豪气的看着黄芪!黄芪见了,心中很是欣慰,也是举起酒壶,与天华碰了一下。再一次举壶畅饮!
“我知道,咱们都是苦命的人,但这世上苦命的人多了去了!咱们能在此畅饮,已经是很幸运了!”
天华放下酒壶,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她心情恢复了不少,这会儿,又轮到她来劝解黄芪了!
“虽说你不知道你父母是谁,但你现在如此优秀。我相信,无论他们是否健在,若是知道你现在的情况,肯定会为你感到自豪的!”
天华不怎么会劝人,只好是把梁寒以前喜欢说得那一套拿出来。不过,这话听起来到是挺暖心的!
“梁寒之前也这么说过,他说,回报父母最好的方式,就是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可惜,现在的他,恐怕再也说不出这种话了!”
黄芪略有些伤感的说了一句,不知为何,又提到了梁寒。
有些人,可能只在你生命中出现了很短的时间,却总能影响你很多很多。显然,梁寒就是这样的人。
嗯!至少之前是!
“咱们不提他,再喝!”
听到梁寒这个名字,天华不禁有些忧伤,忙举起酒壶,想要将这段话略过去!
黄芪配合的举起酒壶,其实他也不想提梁寒,只是实在找不到话题!
两人再次畅饮,才这么一会儿,天华那一壶酒就已经喝光了,而黄芪才喝了一小半!
天华晃了晃酒壶,随手扔到一边,道:“还有没有,再给姑奶奶来一壶!”
“不行,你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喝太多酒!”
黄芪作为一名医师,还是很负责的,高兴归高兴,该克制还得克制。天华体内的万毒蛊,对她的影响还是很大,可不能太过放肆!
再者说,听天华这说话的语气就知道,她已经有点喝高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今个高兴,多喝点怎么了?多喝点能死啊!再者说,就算多喝点能出什么事,不是还有你这个神医在这的嘛!少废话,给我拿酒来!”
天华顿时不乐意了,这黄芪哪都好,就是太死板,不会聊天,不懂女人!
“不是我不让你喝,主要是我这次没带太多酒。现在喝光了,这荒山野岭的,你要是再想喝了,我上哪给你弄去!要不这样,我酒量差,你若是不嫌弃,就喝我这壶!”
黄芪说着,将自己未喝完的半壶酒递给天华。他怎么也没想到,上官家居然会在荒山野岭。否则肯定会多带些酒。
若是过两天天华突然想喝酒了,他总不能跑下山去买吧!
“我说你这人懂不懂规矩,两个人喝酒,怎么能一人喝得多,一人喝得少呢!少废话,先把这壶酒给干了!”
天华顿时不乐意了,听她的语气,颇有种江湖豪杰的气势,到是没有嫌弃黄芪的意思!
“好吧!”
黄芪听话的说了一句,随即也不犹豫,嘴对着瓶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嘴中的辣味渐渐使他清醒,他感觉,吞咽酒就好像是在吞刀子一样。胃中一阵汹涌澎湃,似乎随时有一股东西会涌上来。
然而,即便如此,黄芪依旧没有停下,强压着那股冲动,继续咕噜咕噜喝着酒。就在酒快要喝完的时候,突然一口气没换好,似乎有酒进入了肺中。
这回黄芪再也压不住了,急忙拿开酒壶,不停的咳嗽着。看这样子,似乎是很难受!
“傻瓜,我让你喝完,没说让你一次性喝完啊!得了,剩下这点,我替你喝了吧!”
天华不禁有些感动,随即接过黄芪手中的酒壶,也不擦一擦,就这么对在嘴上。咕噜咕噜把剩下的酒给喝光了!
黄芪一直在咳嗽,直到天华把酒喝光之后,方才有些好转。看向天华,不禁有些脸红,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心里有些害羞!
“还剩多少?拿来,一起喝了吧!”天华一脸豪气的说着!
“就剩两壶了!现在喝了,以后怎么办?”
黄芪虽嘴上这么说,不过还是将一壶酒递给了天华。心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大不了多走些路,到山下去买不就好了!
“没事,我家酒多着呢!我记得藏在哪,等回家以后,我请你喝好酒,管够!来,再干一个!”
天华接过酒壶,随手打开,又是和黄芪碰了一下。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黄芪放下酒壶,起身朝旁边走去,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不会吧!你小子肚量这么小啊!才喝一壶就憋不住了?”
天华指着黄芪大笑,还以为黄芪是要去放水呢!
“谁说的,我是怕待会儿喝醉了!先做点安全措施,这可不是在客栈,而是荒郊野岭。万一有个豺狼虎豹什么的过来,咱俩又都喝醉了,那岂不是成了他们口中的美食!”
黄芪略有些生气的反驳着,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在周围洒了一些不知名的液体!
这是黄芪自治的野外防兽药物,主要成分是一种毒花。经过调制,这种毒花的毒已经被解除,只是气味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