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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敢哪敢。”倪卿卿连连摇头,背着身,护着眼睛,慌张往外退。纵然美色撩人,但她可不想被剜去了这双漂亮眼睛。
朱铭昭看她慌张的举止,不由心情大好,呵道:“屋外候着,别走远了。”
倪卿卿不敢违拗,老老实实地候在了屋外。
朱铭昭一沐浴,就是半个时辰。屋里炭火烧得足,屋外寒风呼啸,冻得倪卿卿牙齿打颤,还冻出了鼻涕。倪卿卿掏出手绢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倪卿卿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终于惊动了屋里的朱铭昭,被恩准进了屋。朱铭昭散着一头黑发,手里捧着医书,正躺在榻上,悠闲地翻看着。
“你过来,帮我把头发擦干。”朱铭昭眼也不抬地命令。
“民女......”话还没说完,倪卿卿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眼泪鼻涕,全都飞了出来。
“成何体统。”朱铭昭皱着眉头,“不知道多穿点,再出门吗?”
倪卿卿也后悔啊,但她哪里料到,会在寒风里呆这么久。也不想想,她这伤风感冒,到底是谁害的,居然还有脸对她皱眉头。面巾上沾了鼻涕,倪卿卿只好把面巾摘下来,捏在了手心里。
朱铭昭去看倪卿卿拧得发红的鼻头,还有那乌青的小嘴,心里一阵烦闷,待看到她脸上那条疤,又更添了几分烦闷。“你脸上的疤,倒是淡去了不少。”朱铭昭冷冷道。
鼻涕又要钻出来丢人,用光了手绢的倪卿卿,只好用面巾捂住鼻头,瓮声瓮气地道:“每天坚持擦药,是淡了不少。世子,民女头疼得紧,容民女回府去喝碗姜汤,再过来回话。”
“我府上又不缺这碗姜汤。”朱铭昭唤来侍卫,隔着门吩咐,去厨房取碗姜汤来。
倪卿卿苦笑道:“回世子,民女的鼻涕没完没了,没擦鼻涕的手绢了,容民女回府去取。”
“给你。”朱铭昭扔了一根干净的布巾过去,“这么大一张,你慢慢擦。”
倪卿卿拿布巾拧了鼻涕,又道:“世子,民女头疼得紧,想回府蒙着被子,发一身汗。”
“这本书,还想交给太子吗?”朱铭昭举起手中的医书。
“想。”倪卿卿斩钉截铁地回答。
“想,就在这里乖乖待着,等我把书看完。”朱铭昭沉着脸,道,“你以为什么书,都能随便交给太子,本世子若不亲自过目,如何放心转交。”
“谢过世子。”倪卿卿泪汪汪的黑眸一亮,赶紧福身,对朱铭昭行了礼。她现在不着急回去了,陪朱铭昭看到天黑都可以。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朱铭昭也挺够意思,就像那次帮忙揍齐昊,就让她十分满意。
“大可不必,我也只是觉得书中内容新鲜而已。对与不对,还要交由御医验证。珍馐楼香料一事,也是由你一时兴起,引起的轩然大波。本世子需得仔细斟酌,可不想重蹈穆老板的覆辙。”朱铭昭慵懒出声,“话又说回来,这本书转交与否,还要看本世子的心情。”
倪卿卿捂着鼻子,赶紧上前几步,瓮声瓮气地问:“世子爷,您的心情,怎样才能好转?需要民女给你捏肩捶背么?按穴扎针,民女也是好手,需要民女为你效劳么?”
朱铭昭嫌弃道:“退远些,莫把鼻涕沾我身上。”
“冒失了,冒失了,是民女冒失了。”倪卿卿方觉失仪,赶紧又退后了几步,若把这一身病气过到朱铭昭身上,耽误朱铭昭看书,那可就不妙。
侍卫在屋外敲了门,恭敬道:“世子,姜汤好了。”
倪卿卿赶紧过去,开门接过好大一碗热姜汤,双手捧着,一面暖手,一面小口小口地嘬着。朱铭昭肯翻看她的医书,这事儿就成功了一半,虽然脑袋发晕,但心里却是美的。
朱铭昭看她靠在门边,像偷油老鼠似的,小口小口地在一个大碗里嘬着,觉得也算有趣,便也没再去找她麻烦,只专心翻看起了医书。
书中内容确是新鲜,最后还提到,滴血验亲一事不可当真,如若存疑,可用宦官之血与他人之血,混在一起做试验,又或者选若干不相干的人,取他们的血做试验。
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居然在这里被推翻。
朱铭昭不但觉得惊世骇俗,反而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孩子是父母的精血所生,其血若不与自己的父母相融,难道能与外人相融。
可笑,简直可笑。
“前面都还有待商榷,但滴血验亲这一条,你是从医书里看来的,还是自己划破手指,试验得来的?”朱铭昭看完了书,坐起身来问。
“两者都有吧。”倪卿卿放下没喝完的姜汤,赶紧回道,“我知道人们很难相信,但这是事实。世子若不信,可以多找几个人试验试验,实践方能出真知嘛。”
“怎么可能?”朱铭昭不肯轻信,若真如倪卿卿所言,宫内和民间岂不慌成一片。男人们三妻四妾,若滴血认亲都不能辨出亲子,那还有什么法子,确认孩子是自己亲生的。
“世子你想啊,”倪卿卿循循善诱道,“一个孩子,有一个母亲,一个父亲。母亲和父亲,没有血缘,那他们的血液就不能相融。但孩子是他们生的,孩子的血既能与母亲相融,又能与父亲相融。一种血,能与两种不同的血相融,这本身不就矛盾了吗?其实,就算是母亲与她自己的孩子,血液都未必相容。”
“似乎有些道理。”朱铭昭沉吟,准备用地牢里的犯人,再做一番试验。“但无论对错,这结论最好不要出现在书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那世子是答应把书转交给太子了。”倪卿卿打着嗝,欢喜道。刚才那碗姜汤,她喝得过饱。
朱铭昭道:“转交简单,太子看不看,还要看他的心情。”
“请世子务必美言。”倪卿卿屈膝,把擦鼻涕的布巾,当做丝绢,往肩上一撘,认真行了礼。
朱铭昭皱着眉,厌烦道:“成何体统,可以滚回去,听消息了。”
“世子除夕快乐,民女告辞。”倪卿卿好不开心,又行了礼,打着喷嚏,拧着鼻涕,欢欢喜喜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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