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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易等人不好留在宫中,收拾好残局之后便出了宫,便和顾廷烨一起将吓得不轻的盛家父子一起送了回去。
“元潜,这次要不是你们来得及时,恐怕我们父子两都会遇到不测,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盛宏惊魂未定地说道。
“所幸是有惊无险,叔父就不用这般客气了。”姚易安慰道。
“没想到兖王这般大胆,竟敢犯上作乱。还是元潜你看人准,当初你在朝堂之上的话还历历在耳啊。”长柏也感慨道。
“什么兖王,那是逆王。”盛宏抢道。
“这次你们父子两势不从贼,明兰又出手送出诏书立了大功,这次你家人在官家和殿下面前算是露了脸了。”姚易笑道。
“我们父子两这是应该的,倒是明兰歪打正着。”盛宏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有了这件事,他们盛家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朝堂之乱中得到好处的。
兖王邕王当初势力极大,京中诸多官员权贵都与他们关联。这次赵宗全上位,为了以后,必然会趁机安插人手培植亲信。
到了盛家门口,盛家父子二人下了马车,却又被顾廷烨喊住了。
“盛大人,这次明兰立了大功,但我想着,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要是传出她掺和这件事,恐怕对她有影响,所以我请殿下不要声张。”
盛宏和盛长柏这才意识到,一个女孩子要是让人知道在乱军中送信,不知道什么难听的话都能传出来。
“是是是,贤侄说的对。”盛宏连连点头。
将父子两送了进去,姚易坏笑着看着顾廷烨,把他都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看着我干嘛。”顾廷烨不自然道。
“你当初好不是厚着脸皮说要当我连襟吗。现在怎么不好意思起来了?”
顾廷烨不愿意搭理姚易,翻身上了马,打算溜之大吉。
“先别走,我提醒你啊,不是你一个人盯着明兰呢。”姚易大声道。
顾廷烨吓得直接从马上滚落下来,一把捂住姚易的嘴,小声道:
“你这么大声干嘛,被人听到明兰怎么办。”
“好了,今夜汴京兵乱,哪个敢在外面晃,怕什么。”姚易一把拉开捂住自己嘴的手。
顾廷烨本想转身就走,但想了想,还是凑过来问道:
“那个,咳咳,谁打主意啊。”
“我不是吓你,老太太有个好友是白石潭贺家的老太太,她孙子贺弘文很是不错,老太太也中意。”姚易说道。
“贺家?医官贺家?”
“对,我告诉你,贺家老太太前些日子可是一直在为我家大娘子调养身体,这次我就算是出卖人家了,你知道吗。”
“嘿嘿嘿,我知道,我承你个情。”顾廷烨笑嘻嘻道。
姚易摇了摇头,转身上了马车。他还是个俗人啊,虽然承了贺家老太太的情,但遇到这种事情还是帮着自己好友啊,当初齐衡的时候自己可比现在纠结多了。
赵祯毕竟年纪大了,本来身体就不好,又是被惊吓了一阵,平乱之后三四天就卧床不起了。这天却突然将姚易与顾廷烨一起传到了宫中问话。
“你说官家找我们干什么。”进宫时正好遇上了顾廷烨,顾廷烨凑过来问道。
姚易估摸着是赵祯时日无多,这才想着见见自己和顾廷烨,但显然这话是不能在一群内官面前说的。
顾廷烨见姚易没说话,心中大概也猜出了一点来,也不再开口问话。
此时的赵祯脸色透着红润,说话中气也足,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是回光返照。只要赵祯这口气下去,便是他去世的时候了。
赵祯望着赵宗全,良久才开口道:
“这江山便交到你手上。”
“陛下。”赵宗全跪了下来,将头深深埋在地上。
赵祯示意内官将赵宗全扶起来,又看向了顾廷烨。说道:
“还记得你小时候进宫的时候,活泼顽皮,你还记得在我面前耍过一套枪吗?”
“陛下,臣记得,臣年幼顽皮,坏了御花园中不少的花木,连池里养的鱼儿不少都遭了我的殃。”顾廷烨笑着道。
赵祯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你还怪朕当年除了你的功名?”
“臣不敢。”不敢就是怪,但是不能说出来的意思。
“朕一生除了仁德也没别的名声了,越到晚年越重视这个名声。当年杨无端的事情确实是朕一时激愤,越是重视名声,朕就越不想让人提起此事,当年你的事情也怪朕,朕后悔了,朕向你道个不是才对。”赵祯一边说道,一边起身就要行礼道歉。
顾廷烨再混不吝也知道不应该,连忙跪了下来:
“陛下,臣当年年少无知,今日陛下与臣如此交心,臣感激不尽。”
赵祯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说道:
“你今日能够站到我面前,自然有你的缘法,以后要好好辅佐赵宗全一家。”
“臣一定粉身碎骨,报效朝堂。”顾廷烨行礼道。
“二郎是个好孩子,你有今日,有一半靠他扶持,你以后要善待他。”赵祯又扭头看向赵宗全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赵宗全连忙说道。
赵宗全谨小慎微,这才能活到现在,所以不可避免有些多疑。但所幸当初姚易将顾廷烨身份透露过,要不然就算顾廷烨救过他几次,他也会产生疑心的。
赵祯又看向姚易,说道:
“朕知道,前些日子救驾如此顺利,你的功劳最大。还记得你当初在朝堂之上的言语,倒是被你一语言中。”
“臣惭愧。”姚易低头道。
“朕记得你当年说过,你顽固不知变通,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希望你记得这句话,无论如何不能忘记。”
“是。”姚易低头说道。
“韩相公,范相公,以后还请你们好好辅佐新皇。”赵祯又对着两位宰辅交代着。
“陛下。”两位相公直接跪到,双眼已经是泛红。
赵祯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在曹皇后的搀扶之下躺了下来。
“你过来。”赵祯让赵宗全上前来。
赵宗全连忙跪到了赵祯床前,只听见赵祯说:
“殿中的这些官员是我留给你的,你好好做。”
赵祯声调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都有些模糊,说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仁宗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