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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十,山上祭拜已经是凤倾梧和皇后的固定事项。
太子府也迁出了皇宫独立门户。
这次不但是他们,就连凤伊和凤远也毫不避讳地选择回宫。
只是这次,凤倾梧的担忧没有错。
凤伊因为是暗卫军的统领依然是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下就连凤远都回来了,别人自然觉得心中不爽。
凤远领了暗卫军将军的职责,可算是解放了凤伊,辛苦了这么多年,她总算是有机会脱下铠甲了。
皇帝高兴,给凤远拨了座房子。
凤远一回来,凤鸣山可就热闹坏了,忙着说要给凤远和凤伊补办婚礼,凤倾梧也坚决同意。
毕竟当时情况特殊,所以两人的婚礼一直是耽搁下了。
这场相隔了许多年的婚礼总算是实现了,凤倾梧高兴,凤伊和凤远又何尝不是。
正当大家在凤鸣山玩的高兴,一个家丁打破了和乐的氛围。
“报!太子府急报,侧妃难产!”家丁见到邵奕铭的时候扑通一声跪下了。
大家匆忙赶回府,虽然已经是派人进宫寻了太医前来,但是江溪羽依然是无法产下孩子。
凤倾梧推门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关上了房门。
这是皇上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皇孙,也是邵奕铭的第一个孩子,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
凤倾梧施针逆转胎位,将胎位转正,虽然孩子生下了,但是因为拖欠时间过长,江溪羽已经是处在弥留之际了。
“我去叫殿下。”凤倾梧起身准备离开,乳母已经抱着小皇孙去找皇上和邵奕铭讨彩头了。
江溪羽费尽了所有的力气拉住了凤倾梧:“别去,就我和你,说说话就好。”
“对不起江溪羽,我和你无话可说。”凤倾梧拉开了江溪羽的手,但是江溪羽笑了。
“这个,这个钥匙属于我房中的一个箱子,箱子里是我父亲的罪证,我把它交给你,和我的孩子一起。”江溪羽从脖子上取下钥匙放到了凤倾梧的手中,满是汗的手,抓着凤倾梧的手说道,“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我这一辈子,太过执拗,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我明白我大限将至,但幼子无辜,请你好好待他,如若不喜,但请留他一命。凤倾梧,他很爱你,我明白,我一直明白......”
“我去叫殿下。”凤倾梧握紧了钥匙,依然是没有直视她。
邵奕铭不知道屋中的情况,屏风外的太医一个个心怀鬼胎,有人动了手脚凤倾梧知道,但是这么多人经手,查是定然要查的,只是时间可能就要耗费多时。
“你进去见她最后一面吧。”凤倾梧拉着邵奕铭轻声说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江溪羽因为凤倾梧点上了续命香,暂且多和邵奕铭呆上了一会儿,乳母把孩子抱回了房中,凤倾梧去照料,乳母都回避了。
摇篮里的孩子熟睡,凤倾梧的手慢慢地,掐住了孩子那细软的脖子。
如果下手了,那么这个孩子就不会存在,她心里的那道坎也就会随着消失。
凤倾梧准备下手,却听闻门外传来哀嚎,江溪羽没了。
孩子对着凤倾梧笑,凤倾梧开始可恨自己竟然动过这种念头。
虽说孩子是无辜的,但凤倾梧终究过不去那道坎。
凤倾梧从手上取下镯子放下了摇篮中,王府混乱,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江溪羽终究是凭着孩子没被废掉侧妃之位,然而侧妃新丧,太子妃却消失不见了。
孟月宁到处寻找她的身影,最后在常椿酒楼找到了她。
虽然没有喝得烂醉,但是小二说昨晚就在酒楼包了厢房,店门一开张就坐在这儿,这一坐,就是到现在。
孟月宁走上前,问:“你怎么了?”
“累了,出来透透气。”
凤倾梧看向外边儿的景色,灰蒙蒙的,似要下雨。
除了涩,她感觉不到别的味道。
“你身为太子妃,别在别人眼里失了礼数,你也知道你父母刚回来,大家都盯着你们。”孟月宁说,她却不为所动。
“昨天,就在昨天……我只要用力一点点,就能把孩子……为什么会起那种念头呢?”
凤倾梧自言自语,孟月宁选择沉默。
经过孟月宁一番苦口婆心,凤倾梧总算是答应回府。
先换了丧服,然后跪在旁边。
一滴眼泪也不曾流,一滴也没有过。
她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别人不管说什么,她都是一副表情。
“娘娘,喝口水吧。”优优递上一杯水,凤倾梧接过后,喝完又递给了优优。
抬棺出殡,凤倾梧抱着孩子跟随,侧妃的丧礼能这般浩大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她也无错,却还是要为了父亲的罪责承担相应的后果。
死后也只能葬在别处,算计了一辈子,还是没能和邵奕铭葬在一起。
丧礼过后,皇帝给第一个孙子赐名邵牧尘。
但是,太子府还是没有生气。
这日子也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了。
凤倾梧不论走到哪儿都带着江溪羽的孩子,虽然她不是生母但是她也把该给的一个都不落地给予了。
三年之后,孩子长大了,会跑会跳了,凤倾梧也就适当性地进行了一些放手。
孟月宁带孟惜上府,邵牧尘跟着孟惜这个姐姐屁颠屁颠地去玩了。
“一晃就三年了。”孟月宁说完,凤倾梧也颇有感慨。
“是啊,一晃……就三年了。”凤倾梧不愿回想这三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但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三年。
“孩子大了也要放手,什么时候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孟月宁故作玄虚,但是凤倾梧只是一笑带过。
孟月宁知道,凭借她的恩宠要孩子不是不可能,到底是她自己不愿生。
再者,悬在她心中的事就是——江溪羽当真是难产血崩。
与任何医官都无关。
“我也不愿相信她当真福薄,只是他们江家或许是坏事做尽了吧,都是报应。”孟月宁说完,邵奕铭回府了。
身后还粘了一个跟屁虫。
“皇兄,你帮帮忙嘛,皇兄!你去找父皇求旨,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琬舒!你一个公主亲自求旨下嫁是要遭多大的非议你知道吗?子渝他喜欢你那么多年,惯着你,由着你,随着你,但就是不请旨,这其中的缘由你还是不明白吗?”邵奕铭说就算了,语气冲,竟然直接把她说哭了!
“不帮就算了,那么凶干嘛!”邵琬舒说完,跑出府去了。
摊上这么个妹妹,打不得骂不得,邵奕铭也头疼地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