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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梧连着几日睡不好,也没什么胃口,本以为是邵安和永安伙食相差太大她不太习惯导致的,可是想到上次来的时候她并未有这种异样,她便留了个心眼。
“娘!”邵牧尘闯进屋里的时候,凤倾梧刚好收拾好准备前往餐厅用餐。
“在这儿呢!”凤倾梧半蹲着身子看着邵牧尘问道,“怎么啦?”
“我们一起去吃饭!”他指着屋外餐厅的方向高兴地说道,急不可耐的模样,把屋内的侍女们都逗笑了。
“好,我们走!”凤倾梧站起身,伸出右手来握住他小小的肉肉的手,高兴地往餐厅走去。
皇宫之中,紫辰宫寝殿,皇帝写下即位诏书,藏于密匣之中,交于宁贵妃。
“陛下,您这是.......”宁贵妃捧着这没什么重量,却又沉甸甸的密匣,惊恐得看着面前不知何时早已老去的人。
“英王未死,他对帝位的执念你我不是不知,将来若是......咳咳咳。”宁贵妃赶忙顺了顺他的背,“哲贵妃与英王勾结,她与他珠胎暗结,她腹中之子定然是留不得,只是委屈你了,背上了这样的骂名。如果.......奕杭,奕杭和明妃不与他们勾连,我也不会,不会要了他们的姓名......”皇帝说完,又连着咳了不少次,宁贵妃脸上的忧愁只增不减,“我只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不会的!”宁贵妃宽慰道,“你答应我的,你会陪着我的!你走了,那我怎么办,我呢?”
他们不再以尊贵的称呼来称对方,而是用最简单的你我来交谈。
这个时候没有君臣,只有夫妻。
“我虽然走了但是有继位诏书,英王即便是想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之人皆可讨伐。奕铭,奕扬,都是好孩子,他们都是好孩子。有他们在,有皇后在,你不会孤独的。到了现在我才明白,权力不过是虚无,若是当初能选,我只想要你陪着,有奕铭奕扬两个聪慧的儿子,有琬舒这个可爱的女儿,我们活的快乐就好了。”
“我们会好好的,会好好的。”宁贵妃强忍着泪水,钻进他的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胸膛,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眼泪便无声落下,她再也忍不住了。
如若天各一方,这日子,她还有什么好过的?
反正在家族中,早就分为了两波派系,各怀鬼胎。
一派站哲贵妃,认为是她的诬陷;一派站她,认为她无辜。
但她明白,即便她没有亲自将她的坏事抖出来,但也是亲手喂她喝了毒酒,看着她口吐鲜血殒命。
她已经做不到置身事外了。
亲眼看着人在面前断了气,又怎么可能忘记?
“娘娘。”映膤走进屋内,快步走到皇后的面前,恭敬地说道,“萧驸马来了。”
“请进来吧。”皇后整了整毯子,让映膤把人请进来了。
萧子瑜已经是驸马了,而且是开朝以来第一位从商的,跟公主私奔的驸马!
“给......”萧子渝刚抱拳准备行礼,话刚蹦出嘴巴,就被皇后打断了。
皇后看着如今已经成熟不少的萧子渝甚是欣慰,笑着说道:“不用讲究那些,还是唤我姑姑吧。”
“是,姑姑!”萧子渝笑着说完,映膤便搬了张木椅放置在萧子渝身后,又沏好了茶,随后便退出屋外了。
“今日得空进宫来了?”皇后示意萧子渝喝茶,萧子渝端起茶小酌一口,趁着这个空档,皇后又接着说道,“你与琬舒可还好?”
“自是不错。”萧子渝放下茶盏,回话道,“琬舒也将府内打点的清清楚楚,时常闹闹小孩子脾性,日子倒也说得过去。老家前些日子来信了,说是高家有喜事了。”
“高家?”皇后有些不解,高家在高广殉国之后,便再也没有堪用的子弟了。高广虽不是家中独子,但却是家中唯一一个可堪大任的。
自高广马革裹尸还之后,高家便没落了,与她自然是没联系了。
如今突然写信给萧子渝,想来,是想她回去看看。
可是,有什么好看的呢?
“是的,姑姑。”萧子渝说道,“高家的前段时间武举放榜,出了一个武状元,想您回去看看。”
“是吗?”皇后笑着饮下一口茶水,“武状元,可真是不容易啊!自阿广走后,高家再也没有一位男子能担起家族大任,如今出了一位武状元,倒也是厉害。”
“是啊,很是不易。”萧子渝说罢,又说道,“父亲也甚是想念你。”
可是皇后还是没有答应,即便他说了这么多她依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最后,茶盏里的茶喝完了,萧子渝也离宫了。
映膤进屋来收拾,皇后只是靠着靠垫,看似慵懒随意漫不经心,实则内心早已汹涌澎湃,如洪水冲坻。
“子渝说,老家的人来信了,说是高家今年出了个武状元,借着这个噱头,想要让我回去看看。”皇后淡淡一笑,露出些许不屑,“阿广一走,我也再没回去过,如今天下也还算太平,那我就回去看看吧。”
“娘娘!”映膤惊呼道,随后迅速冷静下来,“娘娘,您当年与广元侯已经议亲,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您是皇后,是一国之母,您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呢?”
“我不过是借着皇后这个身份保住这个命罢了,我从来就不是真正的皇后,我从始至终,都是广元侯未能娶过门的妻子。”皇后说罢,抬起头看向了屋中挂起的画像。
应该也只有她,能够堂而皇之地将别的男子的画像,摆在显眼的位置了。
“如果阿广没死,还活着,那我会是侯爷夫人,我也会有一个和奕扬一般大的儿子吧。”她长叹一声,“现在还是皇后,等到成为了太后,这红墙之内,便和死牢没区别。”
“娘娘!”映膤明知这些都是不合规矩的话,可是却依然做不了什么,“如今,您已然是光耀了门楣,萧家,还指望着您呢!”
“指望?这一辈子老是指望着别人有什么意义呢?我倒是希望,子渝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