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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日里庚小七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眼前,距离桑鲤回来还剩下一日的时间,她莫名有些期待,她和桑鲤约好了要去莲川庭找愿期他们摘蜜柿,这也是她和愿期他们约好的。
最后一日里,她一天到晚在酒楼忙活,毕竟是最后一晚在桓人界了,自然要好好对待。
忙活了大半宿,玺风朔来了,原本随性洒脱的人如今眼睛里透露着疲惫,虽然衣着光鲜亮丽,但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玺风朔,好久不见,你怎么来了?”
玺风朔摸着这些桌子凳子,嘴角扬笑,“看来你在桓人界呆得不错啊,经历了几朝几代怎么样,可有悟出什么道理?”
净月落殊喝着茶,“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论感慨人生哲理我哪比得上臧花叹啊。你呢,不过是过了几百年,你怎么变成这样,莫非是尝到了爱情之苦?”
玺风朔露出惨笑,净月落殊口中闪过惊诧,“还真被我说中了?”
玺风朔放下酒杯,眼里是伤感,他缓缓感慨道:“这爱上一个人啊,真是不容易,简直就是脱胎换骨,跟历一场天劫一样。”
净月落殊看出了玺风朔眼底的伤感,索性也就没继续问下去。
两人碰碰杯,聊聊天,随后,玺风朔说道:“明日便是那西渤神君的寿诞,你这九嶷怕也收到了拜帖了吧。”
净月落殊点点头,“嗯,今夜打算去莲川庭修整,明日差不多再去。”
“你舍得放弃这些?”
净月落殊扫了眼这豪华的酒楼,毫不在意地点点头,“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有什么舍不舍得的。”
又过了一会儿,玺风朔已经喝醉了,他的双眼迷离,嘴上叭叭叭地说着话,净月落殊扶额无奈极了。
就在这时,有人将玺风朔扶起,净月落殊抬眼一看,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身着藏蓝锦衣,黑色护腕软甲透着几分干练,那墨发尽束起,额前垂下的刘海遮住了他的双眸,那坚挺的山根之下连着精致好看的鼻翼,净月落殊看不清他的眼,只能看他的侧颜,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给一种距离感和高级感。
他抬起头时,净月落殊便看清了他的模样,站在眼前的人和庚小七差不多高,虽然没有庚小七好看,但是那五官整体看上去也是精致极了,宛若一件天然的艺术品。如果庚小七是俊美,那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冷峻,因为庚小七的眼睛让人一眼看上去就很有亲切感,让人忍不住去靠近,但是眼前的男人,不论是眼睛还是周身的气质都透露着冷峻,让人不敢靠近。
净月落殊一眼认出,简直不敢相信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人不是子受还能是谁?
“子受?!”
子受看着净月落殊轻点了一下头,一旁的玺风朔贴在子受身上睡着了,子受无可奈何眼底掠过几分柔情,净月落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子受将玺风朔面对着自己抱了起来,像抱小孩子一样,玺风朔的脸搭在子受肩头,难受地扭了扭身子后又睡了过去。
子受不露痕迹地露出笑容,“瑶青上神,我先带上神回去了。”
净月落殊点点头,“赶紧带你家上神回去吧,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对待过我。”子受笑了笑,便离开了,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净月落殊有些反应不过来,为啥她看两人莫名会有些暧昧呢。可是她看站在一起的两人莫名有些般配是怎么回事儿。
净月落殊笑着摇了摇头,起身也回家了。
她刚走进院中,望着那棵开的璀璨无暇的梨树,顺势点脚起身,便靠了下去。
她单手枕着自己的头,脚翘着,望着天上的繁星,这是最后一晚了,看着院中的下人已经被遣散,净月落殊心中莫名感到几分孤寂。
这时,琴声响起。那琴音婉转好听,悠扬有序。她坐起,看着隔壁传来的琴声,她并指画符又再次隐身,随着云雾间便来到了隔壁院落之中。
她负着手,朝着琴音走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片湖边,那湖水周围栽满了梨树,那梨花漫漫,伴随着轻风起舞,偌大的庭院居然一个下人也没有,她抬步往前一看,只见一个人坐在那里,背对着她,让她都忍不住好奇了起来,那背影与庚小七莫名有些神似,那宽肩,那窄腰,尽管穿着月白长衫但是还是有庚小七的影子。那黑色长发半束着,月白发带夹在黑发之中,像极了庚小七,净月落殊的心一晃。
走近后一看,那桃花眸缓缓抬起,带着深情,带着笑意,静静地看着净月落殊。
庚小七。
净月落殊还侥幸着他可能看不见自己,果然,庚小七那修长的指尖在继续琴弦上拨弄。
庚小七嘴角扬笑,净月落殊轻轻走来走去地试探着他,也不见他有任何其它反应。
这才放下心来,听着琴音,看着漫天飘洒的花瓣,她轻轻坐下,歪着头静静地看着庚小七,眼底是温柔,安静耐心地静静看着,好像在看世间最美好的东西一般。
她缓缓伸出手,指尖轻碰他的鼻尖,这轻轻一碰都让她心神紧张。
还好,庚小七还是静静地弹着琴。
她缓缓开口:“庚小七,我大抵是不恨你了。恨不动了。”
“庚小七,你长的真好看,好看得让我都想把你关起来,不许别人看见。”
“那就把我关起来啊。”
庚小七轻笑出声,净月落殊一惊,吓了一跳往后倒去,庚小七眼疾手快伸出手,大手将她一捞便把她带回自己的怀中。
净月落殊脸贴近他的胸膛,那胸膛之中的心跳声,清晰地让她觉得震耳欲聋,心虚不已。
庚小七轻笑一声,磁性好听的声音带着柔情,“阿离还真是调皮啊。”
说着,庚小七轻轻抬起净月落殊的下骸,指腹流连在那软糯的唇瓣上,他嘴角勾笑,声音急剧魅惑,带着柔情,“阿离,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出,净月落殊大脑瞬间顿时空了,她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两人气息相近,庚小七问道:“你还要我吗?”
净月落殊看着那专注的黑瞳,随即起身拉开了与他之间的距离,那一个动作,让庚小七眼底的笑意瞬间烟消云散。净月落殊一笑,摇摇头,神色淡然:“不要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些情情爱爱的了,她要不起,以前她爱一个人,用尽生命去爱,结果呢,面子丢了,性命丢了,名声也丢了,地位也没有了。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嚷着喜欢美男子,她也算是活了一个沧海桑田,看了世间万物,也明白了许多,她和庚小七,最终是回不去的。
庚小七眼底是诧异,然后渐渐镀上了委屈和疑惑,“为什么?”
“不为什么,庚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白奶奶,百花谷千万条性命魔界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你骗了我,我也不恨你,那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劫难罢了,记忆恢复了,我也醒了,洋洋洒洒五百年过去,我也懂了很多,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是亏欠,是愧疚。我不需要你的弥补和道歉,不需要你放下自尊心寻我,更不需要你口口声声的爱。我们,从未开始过,那就这样结束吧。以后不要再见了。”净月落殊带着笑说完了整段话,语气平淡自然,但这字字句句宛如一把利刃刺入庚小七的心,将他的心搅得天翻地覆,血流不止。
净月落殊说完后,心底没有舒畅,反倒是越来越堵,越来越痛痛得她快喘不过来气了。她要赶紧走,趁庚小七还没有看出她的异样的时候赶紧离开。
可是当她转身的时候,庚小七笑了一声,那笑带着勉强和失落,“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会在意,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放在心上了,是吗?”
净月落殊没有回答,庚小七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那眼圈泛红,他的鼻尖也开始红润,桃花眸湿润,那眼泪落下的时候,宛若一朵被雨水打湿的花瓣,惹人怜爱,他原本就长相俊美,若不是女娃倒也是这三界的绝色,可以同净月落殊媲美。
净月落殊没有转身,庚小七慢慢说着:“可是你把我的心占据了。你如今一句不要再见了就可以结束我们之间那种种牵绊吗?你放手放的真潇洒。”
“……种种牵绊?我忘了,也不想再回忆,你说得对,当初是我不要廉耻心,作践了自己,也作践了自己的感情,你心里有我了又如何,没有我又如何,我不稀罕你的喜欢,更不奢求你的爱,我放手是放的潇洒,当初我放手那些陪伴了我几百年的美男也是,我放了他们,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所以我在你的心里和他们别无二致,是吗?”
净月落殊抬手抹掉眼角的泪,转身对庚小七说道:“不,你和他们不一样,我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没有喜欢更没有爱,但是你不一样,我确实喜欢过你,也爱过你,但那份喜欢,那份爱是霜离的,不是我的,如今,霜离已经死了,那份喜欢,也就死了,那份爱也消失在了忘川。庚渊,作为净月离,我承认我对你是心动,但心动够了就停下,这样,对你对我都好。所以以后,你做的庚渊上仙,我做我的瑶青上神,我们再无任何关系。”说完,净月落殊便转身要走了,庚小七上前一把便将她拉住,紧紧攥着的手让净月落殊有些吃痛,庚小七眼底是阴翳,带着几分危险气息,他声音邪魅低沉,“有没有关系得我说了算才行。”
话音刚落,庚小七便将她搂进怀中,净月落殊察觉不对,咬着庚小七的肩膀。
庚小七吃痛地松开了她,她眼底是愤怒,反倒是他眼底闪过几分狡黠,“阿离真坏,还学会咬人了。”
净月落殊看着他的模样心底有了几分恐惧。
此时的庚小七没有了白日的乖巧,桃花眸之中没有了懵懂和笑意,面容也没有了秀气和温柔反倒是渡上了邪魅,收都收不住的霸道强势的张力,让人心生畏惧,那高大的身子和修长的双腿站在那里都透露着极致的危险。
净月落殊转身便要走,庚小七一挥衣袖,一道灵障将她拦住,等她转身时,庚小七望着她,“阿离,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
那是她第一次见庚小七这种样子,微眯起来的桃花眼风流多情,眼底的暗裔缓缓而出,有种根本没把那人放在眼里的感觉。
那双藏进衣袍间的腿缓缓迈向自己,一步一步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和桑鲤去莲川庭吗?我…不想让你去。”
“你疯了!”那仙障逐渐将净月落殊包围。
“是啊,我是疯了,我想你想的都快疯了。”
“庚子别,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长的好看吗?以后你都只能看我了,这样,好不好?”
净月落殊心里警铃大作,庚小七这是要把她囚禁起来。
“庚子别,不要这样做。”
庚小七带着桃花眸之中带着几分委屈和懵懂,“我会让你重新喜欢上我的。”他一笑,那桃花眸微微弯成月牙,好看极了。
随后净月落殊眼前便渐渐模糊起来,只剩下庚小七那笑颜如花的模样。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花海,眼前的轻纱随风轻轻飘动,她起身,漫山遍野的鲜花随着微风轻扬,周围一排排,一棵棵的梨花树,一团团一簇簇宛若白雪般,夹在在其中的是桃树,粉嫩娇艳的桃花就如云霞般绚烂,给人视觉上一种极致的冲击。
但净月落殊心里一沉,如今他真的只能看见庚小七了,她动用了一下仙术可是丝毫不起作用,看了眼自己的手后,玄冥环也不见了,转而那一条鲜明的伤疤露出,她不顾其他心里有些害怕,她赶紧跑进花海里,可是无边无际的花潮让她找不到方向,她渐渐恐惧,担忧,害怕。
庚小七怎么变成这样了。
“阿离,你看,这是我为你种的花海花潮,喜欢吗?”
净月落殊转身庚小七眼中带着笑意带着深情,那桃花眸弯成月牙,俊美的脸和浅色长衫更有了仙风道骨,仙气飘飘的美感。
可是眼前的人明明和以前一样,为什么,让人感觉陌生极了。
“庚渊,放了我。”
庚小七缓缓走近她,“叫我庚小七。”
“你放了我!”净月落殊怒吼出声。
庚小七眼睛微眯带着危险,“你要去哪儿,我陪你去。”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你。”庚小七一字一句说着。
她看着周围的美景,眼里是倔强和怒意,“你以为,你封住我的法力,收走我的玄冥环,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庚小七弯腰摘了一朵花,他低眸看着那朵花,笑了,“你要去哪儿你和我说,我会带你出去的,只要你不要再去找桑鲤就行。”
“庚子别,别让我恨你。”净月落殊眼底是冷意,她说完这一句话,不顾庚小七僵在脸上的笑意径直地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净月落殊便明白了,这花潮之中除了她和庚小七之外还有一位聋哑的凡人,这位凡人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庚小七有时好几天才出现,有时天天呆在净月落殊身边,净月落殊睡觉他便搂着她相拥入眠,净月落殊喝茶他便在一旁为她抚琴,净月落殊想去看花潮,他也跟着,望着那花瓣纷纷伴随着微风翩翩起舞,自由自在的样子,净月落殊心底又是一阵讽刺的伤心。庚小七带她去看月升日落,星宿漫天。
可以说的是,庚小七这几天都在陪着她,想法设法地让她开心。
庚小七拿着梨糖糕向她走来,笑着,“阿离,我买来了梨糖糕,你尝尝味道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净月落殊尝了一口,点点头,淡淡地开口,“是以前的味道。”她抬头看着庚小七弯弯的眼角,心中满是酸涩。
“庚小七,你放了我吧,已经一个月了,这样下去,改变不了什么的。”
庚小七的笑容渐渐变为哀伤,“你要去找桑鲤吗?”
净月落殊站起身,“这和桑鲤没关系,五百年了,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没有关系了。”
庚小七带着哭腔道:“难道我就要眼睁睁看你嫁给桑鲤!看你和他在一起!你觉得可能吗?!”
净月落殊看着他那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心底难过极了,庚小七眼圈泛红,抬起眸看着他,那眼底是可怜,是无助,像一只受伤的小野兽一般,楚楚可怜地看着她:“究竟怎么做,你才能重新喜欢上我?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我?你再陪我几天,就几天,好不好?”
净月落殊最终还是敌不过他带着可怜的眼神和撒娇恳求的语气,点了点头。
庚小七见她点头了,起身抱着她,将她搂进怀中。
“你放心,我会比桑鲤更有资格娶你的。”
净月落殊听了愣了愣,不明白庚小七说的话。
庚小七真的变了很多,以前对那些伺候人的招数嗤之以鼻的他,如今不仅能够下得了厅堂,上的了厨房,而且他还摸透了净月落殊的脾气和习惯,她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喜欢梳什么样的发髻,喜欢什么样的发饰他几乎都了如指掌。
可是他越这样做,净月落殊的心就更难受。白天庚小七会带她去摘莲池中的莲蓬,晚上他会给她制造不一样的惊喜,夜晚十分,庚小七在花海之中弹着琴,净月落殊伴着琴音入睡,做着五百年来难得的美梦。
庚小七拉着净月落殊的手时带着小心,带着谨慎。
净月落殊问:“怎么?手都不敢牵了?”
庚小七笑着望着她,随后便松手了,“对不起,之前是我鲁莽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今夜是最后一晚,睡一觉,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会到你当初来的地方。”
净月落殊心中带着酸楚和莫名的忧伤,她淡淡地笑着。刚刚那手心附上来的时候皆是茧子,可只是轻轻一握便很快离开,她也摸不准。
净月落殊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琴音,久久不能入睡。
后来,琴音悄无声息地停下了。
净月落殊起身出去一看,庚小七已经消失不见,她漫步着,望着天边的星宿,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天池旁。
天池之中升起了薄薄的水雾,那天池常年冰冷,净月落殊却听到了里面的水声。
她探头一看,只见庚小七神情痛苦地站在池水之中,他以前光滑宽厚的脊背如今布满了疤痕,他弯着腰,看上去难受极了。
可就在这时,他缓缓转过身来,净月落殊一看,他的心口的伤疤俨然泛红,好像下一秒就会泛出血迹。
他捂着心口,神情痛苦,却还是紧紧咬着牙关,不发出一点声音。
心口处出现了一道符文。
那是——浮玉阁才有的绝情蛊。
浮玉阁乃是三界之外的另一处仙界,而他们所修炼的浮玉令,则是要断情绝爱,必须施下绝情蛊,一旦情动,便会受万箭穿心,剔除仙骨般的疼痛。
成为浮玉阁的主人乃是凤毛麟角,在开天辟地以来也不过只出现了三人,浮玉阁是天界尤为关注的仙界,这么说,浮玉阁阁主便是同以前末倾帝君平起平坐的身份和地位。
净月落殊猛地想到,之前他说他会比桑鲤更有资格娶她,现在除了太子殿下的身份外,就只有浮玉阁阁主,浮玉令的主人这重身份了。
庚小七究竟要干什么?他还不过是一介上仙便要修炼浮玉令,成为浮玉阁的主人,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渐渐地,庚小七的呜咽喘息声渐渐小了,净月落殊看着他走上岸披上了外衣后,才悄然离开。
次日,净月落殊刚到花海,就见到了闯入花潮之中的净月冥和桑鲤。
桑鲤一看见她,喜不自胜,,她看着桑鲤脸上的憔悴和眼底淡淡的红血丝,心中泛涩。
“丫头,丫头,你没事儿吧。”
桑鲤将净月落殊搂入怀中,言辞激动真挚,“我没事。”
净月冥点点头,松了口气,浅浅笑着:“没事就好。”
桑鲤松开了她,“谁把你带到这儿的?是不是庚子别?”
净月落殊眼眸下移,没有说话,此时,庚小七出来了,桑鲤一见到他,便将净月落殊拉至自己身后,眼底露出蔑视和怒意:“庚渊上仙,本君同你说过,劝你摆正好自己的位置,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逾矩之事,否则,本君定不轻饶。”
庚小七眼睛始终看着净月落殊,不舍和情意在眼中化开,让她不敢同他对视。
庚小七轻轻一笑:“阿离,你走吧。这些天,谢谢你陪我。”
净月落殊心里难过极了,仿佛有万千把剑在翻搅般,净月冥拉住她的手,桑鲤看着庚小七完全没有看到自己,心里是莫名的怒意。
此时,庚小七目光冷了下来,移眼看着桑鲤,“太子殿下,希望你能照顾好阿离。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和丫头自幼便有婚约,不用你说,我也会照顾好她。”
说完,便拉着净月落殊要走,在要离开之时,庚小七叫住了她,“阿离。”
净月落殊脚步一顿,回头时,庚小七跑上前,伸出手,手中赫然是一枚凤翎发簪。
“送给你愿你以后的每一天,都开心顺遂,幸福喜乐。”
净月落殊始终不敢伸出手接住,庚小七看了她为难的模样,笑了,那笑带着苦涩:“怎么?结束了就不能做朋友了吗?”
净月落殊抬起眸,“当然可以。”
她伸出手从庚小七手心里拿走了发簪,手尖轻轻触碰,对两人来说都是心间的一颤。
“瑶青上神,小仙祝你新婚,快乐。”
庚小七的话在耳畔消失。净月落殊再也绷不住了,她说自己没有休息好,进到房间后便哭了起来。
五百年期限一到,那魔帝的元神隐隐又有了苏醒的征兆。
凌霄殿
只有苍雪彧和天君在,天君看到净月落殊和桑鲤一道前来,眉目间有些沉重。
“瑶青上神。”
净月落殊点点头,随后淡然开口,“虽说叱冥界已退,但是这四方天幕依旧不稳,魔帝颜棘元神依然有苏醒的可能,如今五百年过去,颜棘的元神要醒了,我们需要在他元神醒过来之前将他镇压住。”
天君点点头,“是,瑶青上神的话正好也是末倾上神的意思。可是,如今,该如何做又是一件问题。”
净月落殊开口:“用元神镇压。”
在场的人纷纷一惊,苍雪彧点点头,“对,元神镇压的方法确实有效,可是,谁去?”
“我去吧。”净月落殊一开口就遭到了桑鲤的反对,“我不同意!”
净月落殊不顾天君纠结犹豫的样子,“天君,我是九重天上神,月氏神女,三畔冥血之躯,我是不二人选。”
苍雪彧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净月落殊,眼眸里的深意让人看不懂。
桑鲤还想说什么,净月落殊便打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我恐怕要悔婚了。”
转身作揖,对天君说:“天君,我要退婚。”
众人纷纷一惊,“阿离。”桑鲤有些不解的开口。“你在说什么?”
净月落殊面色坚毅肃然,天君还想说什么,她便开口,“天君,这婚当初是你们长辈之间应下的,既没有拜贴也没有文书,这婚便做不得数,所以,还请天君恩准,退回我与太子殿下的婚事。”
桑鲤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净月落殊的背影,眼底露出忧伤。
天君叹了口气,“既如此,这婚便就此作罢。”
从凌霄殿出来后,苍雪彧叫住了她,苍雪彧问:“阿离,你是不是知了什么?”
净月落殊没有隐瞒点点头,“你们都奋战了三百年,我什么忙也没帮上,不可能什么也不干吧,所以我查了书,仙神就是这么做的,而且,玄冥环就是开启镇压阵法的钥匙。”
她看了眼玄冥环,随后便轻轻一笑,看着苍雪彧,然后说道:“苍雪彧,这件事就不要告诉我哥他们了。”
苍雪彧点点头。
净月落殊来到了冥磐之,崖间赫然出现六根水晶株,里面锁链千缠万根,里面隐隐觉醒的元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锁链挣脱般。
就在这时,一股强有力的灵力赫然冲出,净月落殊并指一挥,再盈盈起身,元神已归位,颜棘缓缓睁开眼看着她。
“你长的真像你娘。”
“是吗?可你却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呵呵呵~小丫头,你来这里,不会是单纯地和我聊天吧?”
“颜棘,我此次来就是要把你元神镇压,让你永远都不能觉醒!”
“就凭你?”
净月落殊摘下玄冥环,颜棘一看,神色微变,“玄冥环?不是已经被毁了吗?”
“没有被毁。如今,你也该去向我娘赔罪了。”
说完,她就要开启镇压阵法。
天幕上方立即出现了巨大的符阵,符阵迅速转动,有着吸食天地万物之妙。
她将玄冥环抛掷半空之中,那玄冥环便迅速变大,环内发出的数道符文纷纷将颜棘的元神缠住。
颜棘痛苦大喊,带着愤怒:“啊啊啊!住手,你可知,这样做,你也会死!”
“我知道。”净月落殊沉声说,接着她就要逼出自己的元神之时,一道仙术便制止住了她的行为,接着,她就被一道强有力的仙法送回了地面,在她扭头时,一道身影越过了他。
净月落殊这才看清楚,是庚小七。
他要做什么?
“庚小七!”
庚小七双手施法,手心猛地出现了几道浮玉令。
净月落殊心里顿时慌了,“庚小七!不要!你回来!”
可是任凭她怎么喊,她也动不了万分。
庚小七回首看着她,眼中依旧是笑意,可是眼底却是哀伤。
他喃喃着说了些什么,随后净月落殊便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数道锁链吞噬,元神渐渐淹没在阵法之中,渐渐消散……
净月落殊吃惊害怕地大喊庚小七的名字。
“庚小七!”眼底通红,流着眼泪,慢慢地伴随着那仙芒阵法的消失,净月落殊身上被庚小七施下的仙术也消失了,天地之间回归平淡,天际落下了许多洋洋洒洒的星尘,那是庚小七的仙尘。
她拼命地跪在地上无助地挽回,可是任凭她怎么努力,那仙尘还是抓不住,慢慢的在她眼前消失殆尽……
“不…不要,不要离开我……庚小七……不要走……庚小七!”净月落殊痛苦地蜷缩着,撕心裂肺喊着庚小七的名字,那声音痛苦绝望……
“庚小七!你回来!”
庚小七真的走了……
她木纳地坐在崖边,目光呆滞,脸庞是风干了的泪痕,眼睛红红的。
“阿离,走吧。”
净月落殊突然笑了起来,那笑惨淡,苦涩,“你骗我?庚小七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故意躲起来了,想看见我为你着急,对不对?”越往下说净月落殊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庚小七,你这个骗子,快出来,如果你不出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了!一辈子也不会!庚小七!你出来!”
苍雪彧拍着她的肩,净月落殊抬起头看着苍雪彧,“苍雪彧,庚小七是骗我的,对不对?他不可能死,他怎么可能死呢?”
桑鲤看着净月落殊那伤心欲绝的模样,既心疼又无能为力。
“……阿离,回去吧。庚小七,已经死了。”
这一句话把净月落殊拉回了现实,“不是!庚小七他没死!”
苍雪彧平静地说:“你食指上的疤是在忘川时留下的,那是庚小七给你带的情伤,如今庚小七死了,情伤自然也就消失了,疤也会消失。”
净月落殊不信,她抬起手一看,果然,那条以前醒目的疤如今没有了踪迹,她不敢置信地摊开自己的手拼命找寻着疤。
“我的疤呢?我的疤呢?”
苍雪彧紧紧拉住她的手,那癫狂绝望的样子让人心疼极了。
“阿离,你醒醒,你是瑶青上神!月氏神女!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哥哥看见了会怎么想?你的子民看见了又会怎么想?”
净月落殊哭着,言语中是无尽的委屈和心痛:“可是庚小七死了,我最爱的人死了,他不会再回来了。苍雪彧你告诉我,是上神又如何?是神女又如何?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眼前,难道我就不该心痛吗!?”她说完猛地推开苍雪彧,起身便消失了。
净月落殊坚信庚小七还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跑到忘川,听闻不论是仙神魔鬼都会经过忘川,她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庚小七的名字,喊得声音嘶哑,喊得筋疲力竭。
她倒在沙滩上,望着那点点繁星,渐渐哭了起来。
“庚小七,你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