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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丁颜这句话,钟权微微一愣。
他忽然有种感觉,似乎身后与自己对话的是人,而不是鬼。
正有了疑惑时,钟权的背部微微一疼,他感觉像是被针刺中一般,实际上是那把生锈的杀人刀刺了他一下。
伤口并不深,刺中对方后,丁颜立刻将刀收了回去。
同时一股惊恐情绪从钟权心中蔓延开来,刚刚才浮起的、身后可能是人的想法,这一刻荡然无存。
钟权笃定自己身后站着的肯定是一只鬼,而且就是死后的丁颜所化。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丁颜故意拖长声音,缓缓问道。
钟权全身都在颤抖,他想要看自己身后,但又害怕见到丁颜死去后的模样,所以只是紧紧地低着头,开口哆哆嗦嗦的回答。
“生意,生意……上……有过节。”
“你是这里有名的大老板,生意遍及很多,那住在一条青石巷里的普通夫妇,能和你有什么生意上的过节?”丁颜完全不相信这家伙所说的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有意在钟权的脖子上哈气,吓得这家伙抖得更厉害。
钟权没有回答。
丁颜凑到一旁注视着他,就见钟权脑袋虽然低着,但脖子在微微移动,似乎在摩擦着什么。
他以为这家伙是想要拖时间弄断身上的绳索,再次往近瞧去,却发现对方嘴唇张开,露出牙齿,好像在啃咬自己的衣领。
下一秒,钟权勐地抬起了头。
他的嘴上叼着一块澹紫色玉佩,而这玉佩平时被他呆在胸前的衣服内,这一刻终于被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咬出来,展露在丁颜眼前。
丁颜一愣,随即眼童上翻露出眼白,呲牙咧嘴,身形扭曲的一把抓住这块紫色玉佩,勐地拽了下来,扯得钟权脖子发红,一阵痛哼。
“果然……果然没用?”钟权嘴里哼哼,满脸的惊恐和诧异。
其实丁颜已经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这家伙身上的紫色玉佩肯定是某个高人赠送给他,专门用来驱邪避凶的,所以这东西应该对鬼物有一定、甚至很强的震慑力。
而刚才在遭遇到那血婴时,钟权失去了方寸,以为紫色玉佩无法震慑这只鬼物,所以只想着逃走,忘记按照那位高人所说,碰见更厉害的厉鬼时,要将紫色玉佩拿出来才行。
那血婴或许也知道钟权身上有让自己忌惮的物品,只是想要唬一唬对方,如果钟权拿出了玉佩,可能他立刻就会逃走。
经历慌乱后的钟权错以为紫玉无法震慑鬼物,比如刚才的血婴,而现在他终于将玉佩拿出来后,却依然发现对丁颜这只鬼还是不起作用,顿感绝望。
将紫玉抓在手中,丁颜能够感受到一股温热感,非常舒适,说明这东西其实正在发挥着作用。
他正要继续审问时,就听卫生间里忽然传来了流水声。
仔细一听,那流水声是因为水龙头忽然被打开了,很快有脚步声响起,还有马桶冲水的声音。
脚步声听起来并不是一个人,有些凌乱,但很快就走到了卫生间门口的位置。
丁颜迅速后退,退到床头站定,一眼不眨的盯着卫生间门口处。
不多时,一男一女缓缓从卫生间内走了出来,男的额头上有一条巨大豁口,深可见脑髓,女的右大腿断裂,完全在地上拖曳,这使得两人的步伐声听起来很是怪异。
一看见这两人这副模样,丁颜顿时反应过来,他们正是当初自己躲藏在油画《窄巷》中看见的朱成和韩颖夫妻。
也就是青石巷中意外身亡的两口子。
这两人最开始在丁颜的床边出现,但没有料到丁颜会提前一步隐藏进了油画中,观察他们的到来。
在见到朱成和韩颖二人后,丁颜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此刻这两人会出现。
在丁颜看来,那血婴极有可能是“怀念小熊”,这就说明怀念小熊实际上并不是顾一鸣和罗妍的什么亲戚,而是他们那早年夭折的孩子。
而血婴刚才出现并找钟权的麻烦,有可能是因为钟权与顾一鸣和罗妍的死有关。
但现在一瞧,似乎并不是这样。
出来的这对夫妻鬼竟然是那同住青石巷中、意外身亡的两口子朱成和韩颖。
当初顾一鸣和罗妍因为孩子夭折后,就搬离了青石巷,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死亡,而在此之前,一直在青石巷中作为钉子户的朱成和韩颖夫妇已经在最后签下搬迁合同之后、突发意外身亡。
似乎朱成和韩颖的死,才与这钟权有关系,而并非顾一鸣和罗妍。
将这其中的关系理顺后,就见这外表极为恐怖的夫妻俩径直对着钟权走去,他们似乎有意避让正站在床头的丁颜。
丁颜低头看了看手里抓着的那块紫色玉佩,猜到了什么。
一抬头,就见朱成已经靠近了钟权,伸出手一把抓在对方脸上。
钟权嘴唇一张,似乎在发出惨叫,但却诡异的没有一点声音传来。
韩颖走到钟权的正前方,吓得对方瞬间屎尿失禁,一股臭气散开。
趁钟权张大嘴巴之时,韩颖将手直接伸进了他的嘴里,一股血液从其嘴边的缝隙中流出,往下滴落。
丁颜转过头,不再去看这一幕恐怖场景。
不过他也大概猜到了朱成和韩颖的死因了,这夫妻俩在签了搬迁协议后,表面上看来似乎马上要搬离青石巷,但这合同当中的一些条款肯定让开发商很是不满。
所以,他两人不久后就出了“意外”。
而这些开发商中,钟权肯定在其中,说不定还是实权最大的那一个。
很快钟权那边就没有了动静,血液滴落在他所坐的木椅地面,也不知道他的致命伤是什么。
那朱成和韩颖夫妻并肩站在了一起,静静地盯着耷拉着脑袋、再也不会动弹的钟权。
这一男一女很快抬起头,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丁颜。
虽然在注视丁颜,但丁颜发觉他们在刻意避开不去看自己手里的紫色玉佩。
丁颜当即将玉佩收好,对着夫妻俩露出了微笑。
朱成忽然往衣柜的方向走去,而韩颖则是一瘸一拐的对着丁颜走来。
丁颜没有说话,就见朱成打开衣柜,将自己刚才放进里面的黑色背包拿出,然后转身回到桌前,将背包放在了桌面上并拉开了背包拉链。
韩颖则在靠近丁颜后停下,对着他裂开嘴,嘴唇蠕动,以一种很缓慢的语气说道:“谢谢你,拿走了那让我和朱成感到害怕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古怪,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喉咙里发出,但吐字还算清晰,加上说得很慢,所以丁颜基本都能听明白。
他当即摆了摆手:“举手之劳,我早就看这丫的不顺眼了,一肚子坏水。”
“你不是他请来,对付我们的吗?”韩颖慢吞吞的道。
丁颜:“……”
下一秒他侧头看向桌子的方向,此时朱成已经将那幅装着油画《窄巷》的画筒从背包里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