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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投靠
言说至此,杨妃闭目之间再无别话,埋于温暖的胸前,直到唐离的手缓缓揽住那滑腻的腰肢,一抹轻浅的笑意自贵妃娘娘唇角漾起,在如此羞花的笑意中,一个糯而不腻的声音柔柔传来道:“花房中终是太热,阿离为妾身解了大氅如何?”
双手揽住杨妃,在搭上腰肢的那一刻,唐离便觉一种异样的柔滑触手而来,伴随着这种柔滑的,更有一种莫可名状的酥麻似电击一般传入心中。
而杨妃这句贴耳般的话语就如同燃向干柴的烈火,唐离没理会那并不碍事的大氅,在杨妃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的双手一紧,怀中这个艳冠天下的贵妃娘娘已与她亲密无间的贴在了一处。
许是唐离用力太大,两人身子紧紧贴做一处的同时,杨妃轻轻的呻吟了一声,只是这女人实在太风情,这声轻轻的呻吟完全是从鼻子中哼出的拖音,配合着她那糯糯的声线,更有一种勾人心肺的魅惑。
感受着胸前丰隆的滑腻,任右手顺着腰肢向下游走,唐离的左手缓缓勾起了杨妃低垂着的娇颜,粉白细腻如牛乳一般的肌肤下,一抹淡淡的红缓缓晕起,如此的颜色直使天下间最美的胭脂也为之失色,流波无限的眸子中此时似是蒙上了一层雾,三分羞意,三分**,三分魅惑,还有一分对唐离急色的笑意,所有地这一切都完美的诠释出欲拒还迎的意蕴。
置身于唐离怀中的杨妃在这个瞬间迸出了所有的美丽。如此的美丽包裹上一个成shu女人的风情,再点缀以天生地魅惑,其混合而成的效果足以倾国倾城,足以使任何一个男人身临其中时会彻底地迷失。
沉醉的眸子注视了许久,唐离缓缓的俯下身去,温暖的唇吻过眉心,继续向下经眼眉。两颊,最终落在了那两瓣盛开的芙蓉花上。
唐离在大氅中的手是如此的狂乱。而他地唇却如此的温情而缠绵,体会着前所未有的感觉,杨妃在唐离的深吻中渐渐的迷失,这种迷失中既有一个成shu女人因**而生的对狂乱的渴望,也有一个女子心中永不会消失的对纯情缠绵地向往,终于,当唐离的左手也顺势而下穿过细致的宫裙到达那丰隆的凸起时。杨妃再也忍不住的随着少年手中的每一个动作而呻吟出声。
丰满地**在男人修长手指的拨弄下不断变幻着形状,而每一次形状的变幻都使那种酥麻的感觉愈的激荡,这只手修长,有力,每一次狂野的拨弄中都隐含着温情,总之,这只手年轻而有活力,与那个老人逐渐枯瘦而疲弱的手截然不同脑海中仅仅是想到这里。一股更大的刺激油然而生,杨妃鼻中的呻吟也由此前的断续化为粘连不断地浅吟低唱。
面生红霞,呻吟细细,杨妃地身子在唐离怀中如水蛇一般扭动不休,而她那间或睁开的眸子中,雾气欲地重了。浓厚的似是要滴出水来。
不远处一声微微的轻咳惊醒了迷乱中的两人,离了唐离那永不知餍足的双唇,拿出那双在大氅中作恶不停的手,留下带着无穷意味的“小冤家”三字后,杨妃缓缓退后两步侧过身去,大氅开合之间已将她那凹凸起伏的丰腻身子悉数遮蔽。
当唐离摘下鬓间的牡丹簪花,拉好略有些凌乱的衣衫后,才见杨国忠带着重重的脚步声从右边的花丛中绕出,刻意低着头的他并没有去看杨妃的脸色,而是径直走到了唐离的身边。
“昔日曾听人言兰为至香。今日才觉此言诚然不虚”站定之后,杨国忠竟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
兰乃花中君子。以素雅知名,但在尚富贵浓艳之花的唐朝却并不太受欢迎,素来少学的杨国忠突然说出这么句话来,不免让唐离大是不解,只是他也无心追问,随口道:“兰是花中君子,左传有言:‘兰有国香’,另外易经系辞中也曾说过‘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是以这兰花又可喻以同心”说道这里时,唐离正遇上杨妃瞥向他的目光,遂还了一个淡淡的笑意过去。
耳听“同心”之言,眼中又见唐离的这个笑意,杨妃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顾盼之间还过一个迷离的眼波,恰在此时,就听前方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就见一个面露惶急的内宦走了过来。
这内宦俯身见礼之后,当即向杨妃道:“娘娘,陛下适才在后山小猎时从马上摔了下来,现正在长生殿中,李公公着奴才来请娘娘往”
“从马上摔下来!”一听到这话,三人顿时色变,玄宗毕竟已是六十多的老人了,可着实经不起折腾,几乎是在那内宦说完的同时,一裹身上大氅的杨妃已率先向暖房外走去,那太监见状,忙爬起来紧紧跟上。
“走,看看去”杨国忠的脸色也有些白,看来这个消息也把他给吓的不轻。
二人随着杨妃出了暖房直到长生殿,却见此时的长生殿外早已聚起了许多人,那些手忙脚乱的宫人们也就罢了,殿门前的广场上还有三四十个羽林军装束的人一脸惨白的跪着,而门口处十来个太医在太医正的带领下正躬身等候。
见杨妃到了,长生殿门处的窃窃私语一时都消失不闻,所有人自觉的分立两边为贵妃娘娘让路,唐离二人因是紧跟着杨妃,是以也无人阻拦。
进殿之后,沿着层层分隔室内空间的帷幄走进去,直到最里一层时,才见一张硕大的明黄锦榻上躺着犹自未醒地玄宗。
见到眼前这一幕。杨妃一声“三郎”出口的同时,已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儿,这时,一边侍侯的胡太医轻轻踱步走了过来,一礼之后低声道:“娘娘勿忧,陛下坠马虽是折了腿,却只是外伤。脏器等并无大碍,此时昏迷也是因惊痛而起。待其自然醒来也就无事了。至于伤腿小臣已调理过,长则二十日,短则半月,臣保陛下无事的。”
“好好好!来呀!赏太医单丝罗十匹,钱百贯”听说玄宗无事,杨妃原本慌乱的心才定了下来。吩咐看赏之后,她便直向榻边走去,而唐离二人至此已不能再进,只能在最后一重的帷幄帘幕开启处等候。
看着躺在锦榻上的玄宗,杨妃明显地感觉这个治政天下达四十余载的三郎地确是老了,略显散乱的头,浮肿的双眼,眼角及额头处道道的皱纹。以及那明显松弛的皮肤,这所有的一切都无情的显示着这个手创出开元盛世君王地老态。
听说玄宗坠马,杨妃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她恐惧于一旦这个老人有什么意外,她的生活该怎么继续?数十年间集三千宠爱于一身,杨妃知道自己在这个深宫中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而太子对自己又如何,仅是想想,杨妃已觉不寒而栗。
听闻玄宗无事,在消失了最初的恐惧之后,近月来被那个“小冤家”折腾的心烦意乱的杨妃终于有心思好好看看眼前的三郎。
正是这个原本地公公,终结了自己寿王妃的身份,随后使自己换上了道袍,再然后以女官的名义进入宫中,重现了当年则天武后的旧路;也正是眼前的这个老人,给了自己贵妃的身份。给了自己前所未有地宠爱。“春从春游夜专夜”这绝不仅仅只是辞人的臆测。
他们一个善制曲,而另一个长于舞。曾经,杨妃以为将近三十岁的年龄差距不是问题,而那一曲霓裳羽衣舞就是最好的见证。但在认识唐离之后,在经过这两月来几乎是撕心裂肺的思念之后,杨妃清楚的感觉到了许多变化,来自于心底的变化。
艳冠天下的贵妃娘娘是一个从不曾主动选择的人,从寿王妃到如今的贵妃,她被动地接受着命运地选择,在权势之中来回流转,凭借着自己无双的美貌和拔地舞技得到了倾绝天下的宠爱。对于自小丧亲,随着亲戚长大的杨妃而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出三十岁的男人给了她太多的宠爱,凡是她要的,他从不违逆;凡是她喜欢的,他从不拒绝;她一次次的使小性儿脾气,他也一次次的包容,在她的面前,他不再是君临天下的帝王,而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慈父,尽己所能的满足着娇纵的女儿所有的要求。而也正是在玄宗身上,杨妃感受到了从不曾感受过的父爱。十余年朝夕相处,这种形如父女般的感情,早已深深的浸进了两人的骨髓与血液。
正是这种亲情与无微不至的关爱,使沉浸其中的杨妃在此前的数十年间不愿有片刻离开玄宗,纵然他已苍老,纵然他日渐衰弱的身躯已不能满足自己做为一个成shu女人最本能的渴望时依然如此,也真是这种以亲情为核心的感情,使杨妃见到玄宗就这样躺倒在锦榻上时,再也忍不住油然而生的心痛而呜咽出声。
看着锦榻上不言不动的玄宗,看着杨妃抽搐的肩膀,耳听着那自至诚的啜泣声,再想想刚才暖房中生的一切,静静站在帷幄边的唐离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如同他当日从厮杀不已的凌州转到关内道安思顺丰盛的宴会中一样,似乎前面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一个所有的景象都历历在目,但还是忍不住让你去怀疑它是否存在的迷梦。
轻轻一声长叹,唐离悄无声息的退出了长生殿,杨国忠看了看他,既没有阻拦,也没有陪着他一起出来。
唐离走出长生殿,刚下了阶梯,就被一人蓦然拉住了衣袖,惊诧间扭头看去时,却是那好一副将军肚的兵部侍郎薛龙襄。
二人本是旧识,加之前时因为唐府护卫放军职的事儿二人多有接触。是以二人见面惯来是随便地很,此时这薛龙襄更是连礼都免了,将唐离往旁边的僻静处拉了几步后,劈口言道:“别情,无论如何你这次要帮哥哥居中转个圜儿”
见往日最重文士风仪的“权州才子”急成了这副样子,唐离也自从迷茫的情绪中醒过神儿来“出什么事了?把你老薛急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这一群没用的兔崽子”满脸恨色的瞥了地上跪着的那些羽林军士一眼,薛龙襄害牙疼一般地吸溜着嘴道:“老哥我现在还兼着羽林左卫将军的职事。这几个没用地兔崽子都是我的属下。”
“出事时你又不在跟前,此事你顶多挨个挂落儿吃几句训斥罢了,有什么打紧?”唐离对薛龙襄的紧张颇有些不以为然。
“别情你这是刚刚回京吧,自然不知道老哥我如今的日子到底有多难”说话之间,薛龙襄的将军肚也收了。脸上也全是一副苦态:“兵部侍郎的差使真是不好干,如今虽说小李相公兼着尚书,但办事还不都是老哥我,最近就为了给河北道划拨钱粮,小李相公是天天催,但这事儿虽说经手的是兵部,但总要户部拨过钱粮之后我才有东西给呀!无奈我去一次户部没消息,去一次没消息。就能见着杨国忠,他也只是打哈哈,嘴上说地漂亮就是拖着不办。这边拖着,上边催着,安禄山那王八羔子也仗着新封的王爷号牌,天天让一个贼厮鸟耗在兵部衙门催促。***不过一个七品记事参军就敢给老子摔脸子看。前些日子老哥我真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随陛下来了华清宫,想着能松泛几日,不想这群没用的兔崽子又出了这样的事儿,老哥我正不招小李相公待见,再加上这事儿,还不正遂了他想要换人的意,要说我不做这个受气官儿倒也没什么,但你嫂子侄儿们总得吃饭不是?”
诉苦撒气的说到这里,薛龙襄猛的一拍唐离地肩膀道:“现如今这情势。我跟杨国舅没什么深交。小李相公若真要拿我开刀,怕是连一个给我说话的人都没有。别情你素得陛下娘娘宠幸。此时无论如何替我先打个底儿,只要有娘娘一句话,老哥这关也就算过了,要是别情你顺便给国舅打声招呼,好歹给拨出点钱粮下来让老哥能交差,我可真是足感大德了”一口气说到这里,薛龙襄随即就要给唐离拱手行礼。
薛龙襄虽然好装才子,但身为将领带兵的本事也的确不差,再加上前边对自己招呼的事办的也都爽快,所以唐离对他地印象素来不错,此时见他被逼到如此地步,还真是心中不忍,伸手挡住薛龙襄的手,唐离正色道:“老薛你放心就是,此事我一定帮忙,其实陛下虽然摔折了腿,但身子倒无大碍,有这一层垫底,娘娘那儿就好说话。”
听说玄宗摔断了腿,一向粗豪的薛龙襄也吓白了脸,直到听唐离说出后边的话后才松了一口气,执意挣脱了唐离的阻挠,连连拱手道谢不绝。
“你老哥既然看的起我,我断无不帮着转圜的道理”止了薛龙襄的行礼后,唐离略一沉吟道:“倒是杨侍郎处不好办,你兵部跟他打交道多,说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索性近日我作个小东道,将你二人邀到一处,也好熟悉熟悉,此后再办什么事也方便些”
“好我的状元公,你可是救了老哥的命了”长叹一声后,薛龙襄瞅瞅左右,蓦然蹦出来一句道:“别情你既然能帮老哥哥过了这个坎儿,说不得以后就不能撒手不管!老哥是个粗人,也说不来那些弯弯绕儿地话,总之就是以后靠着别情你了。别情你若有什么事儿,只要老哥能办地,绝不推辞半句。”
不防薛龙襄突然说出这种赤1uo裸投靠的话来,唐离原本带着笑地脸上微微一愣。
“如今这官儿真不好当”薛龙襄这声叹息分外深沉“老李相公在的时候,皇城里就只有一个天,大家各办各事就是,如今这小李相公与国舅爷两边儿斗的厉害,可就苦了我们,不选着一边站,差使没法办,天天提心吊胆的也就罢了,时时都怕那天一不小心就栽了下去。若是要选,小李相公半年前还跟我是一样的职品,老哥我既拉不下这个脸,这段时间的训斥也吃的够了,再没了往上凑的心思。至于国舅爷,咱既然没生出个杨姓,另外好歹也是读过几天书的人,要说心里还真不愿意。说来说去,还就是你别情,既是状元出身的才子,待人也重情重义,另外也得陛下娘娘宠幸,老哥我既靠得住,也靠的放心,靠的心甘情愿不丢人”情绪激动之下,薛龙襄往日拽文的脾性尽数丢的干净,倒把武人的干脆挥的淋漓尽致,也不绕弯子试探,也不搞含蓄婉约,该说不该说的就这样直统统的都说了出来。只是想必这番话乃是他思谋已久的,是以说话的方式虽然甚不考究,但思路都是清楚的很。
听一部侍郎如此直言投靠,唐离真是心乱;只是再一听这个作出“檐前飞七百,雪白后园强”如此之诗的薛龙襄居然话里话外都有瞧不起杨国忠不学无术的意思,而且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是“读书人”唐离又忍不住想笑。
就这样强忍着沉吟了片刻,唐离才缓缓道:“薛大人言重了,我这人素来散淡”
唐离刚说了这么两句,薛龙襄见不是味儿,沉下脸色插口道:“感情别情是瞧不起老哥我这粗人,带刀哥舒不提,只是依老哥看来,那河东都护将军郭子仪似乎也并不比我强到那里去。”
见薛龙襄说到这里,唐离更有何话?只能主动伸出手去拍着这位才子的肩膀字斟字酌道:“我虽为人散淡,却不是个不重情义的,投靠二字老哥你再也休提,我实在当不起!只是你我兴味相投,知交之间相互关照并走动的多些,倒也不违朝廷法度。”
“是,君子党而不群嘛!”一时高兴之下,故态复萌的薛龙襄又忍不住掉了句书袋,只可惜他这个玄宗亲封的权州才子再次弄颠倒了“党而不群”与“群而不党”的顺序。
哑然一笑,唐离却无心纠正他的口误,将要转身重回长生殿时,蓦然想起一事的他出言问道:“专管军法的卫尉寺归不归你兵部管?”
“部,寺,监!在职品上卫尉寺只比兵部低一阶,自然不能直管,不过我们这两个衙门勾连的太紧,拆也拆不了,所以历来卫尉寺的主官都由兵部向朝廷保本举荐,也算管着半个人事权”利索的解释了之后,薛龙襄才诧异问道:“要说自开元间十军镇设立之后,卫尉寺就形同虚设,那些边镇将帅多是三品大将军衔儿,卫尉寺卿正才不过正四品,还怎么管?如此那里可是真正没人愿意去的冷衙门,别情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不敢管并不是不能管,这次去陇右我倒认识了个合适的人选,到时候说不得要老哥你代为保本举荐了”这话一时也说不清楚,是以唐离透了个口风之后,就又拍了拍薛龙襄的肩膀:“稍后我们好生说说”说完之后,唐离便转身重回长生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