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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军走后,枣子岭低迷了好一阵子。
太阳大好的时候,村里几位上了年纪的的老人坐在村中间搭起的高台下面唠嗑。
“那些孩子们也不知道到没到地方?”
“哪有那么快?听说中间还隔着一个江淮府呢!过年前能到就算不错的了!”
“哎,真是患难见真情呐!你们听说了没?槽头岭、刘家湾、李家村、梅家集以及王河湾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打哪打听到了那群孩子们要去边关,也纷纷去他们的必经之路相送了。”
“要说他们,我也觉得奇怪,明明咱们大伙儿下山的时候,都没见到什么人,还以为是都去了呢!这雪灾一过,他们就陆续地冒了出来。”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在当初咱们村到处找地躲灾时,他们也在找地躲灾。听说呀!他们能逃过一劫全都依赖那群孩子帮扶,就因为这那群孩子中还牺牲了好几个呢!”
“这倒是难怪了!”
“你们不知道的是,阮老六在行动找水源时,那群孩子已经在我们好几家劝说过了。开始我们都没放在心上,但是看阮老六家动了起来,这才引得家里人的重视,纷纷行动起来。”
“可不是么?那群孩子心地是真的好!又实诚!这他们不在枣子岭了,我这心里都有些不踏实。”
“怎么?还怕雪压塌了你的屋顶没人来救?”
“去去,少说点不吉利的话!”
“别说,我这心里也空落落。”
“要我说有什么空落落的?那群孩子是去守边关。只要把边关守住了,咱们就不用担心那些蛮子打进来抢我们粮食和钱财!这应该是最大的安心!”
“对对,那群孩子靠谱!有他们守着是咱们大伙最大的安心!”
在他们唠嗑的时间里,李村长背着双手心事重重地走到高台上。
他犹豫了再三,最后一咬牙,拿起高台上的大铜锣旁边的锣锤,铛铛地敲起来。
“李村长,今儿又是有什么事呀?”底下的老人们纷纷询问。
“唉,要交税了!”李村长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年这个税是怎么个交法?”
“按每亩地收成的四成来交。”
“什么四成?怎么这么高?”底下原本坐着的众人惊得直接站了起来。
“往年最高也就三成,今年怎么这么高?这灾年刚过,大伙儿都还没缓过来呢?第一年就要交这么高的税?”
李村长再次叹了口气。“原本规定是要交三成的,但是江夏的西裕关战事吃紧。今年秋收时,咱们清水县粮食的亩产量又是庐临、江淮、江夏三府内所有县中最高的。所以傅县令做主将我们要交的税往上提了一成。”
“这……”大家面面相觑。
“这本来粮食高产,我们还想着换点东西改善下生活,谁知道这税又加重了。唉!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可真难!”
顿时抱怨声此起彼伏。
听到锣声,枣子岭里的其他人纷纷往村中高台这个方向来。
一群人在议论纷纷。
不知道情况的人也很快知道李村长敲锣的缘由。
“要我说,提一成就提一成吧!跟往年相比,咱们留下的量可是翻了一倍还不止呢!也知足了!”
立即有想明白的人开口道。
“若不是有青青和阮老四在,咱们能有那么高的产量么?”
“青青和阮老四让大伙儿过好日子,这朝廷貌似是不许咱们日子轻快些!”
“诶诶,别瞎说话!这税粮是要运道西裕关的,戍守边关的将士如果连肚子都吃不饱,怎么有力气打蛮子?真要等蛮子打过来了,咱们大伙还有什么安稳日子过?更何况迟猎户那群孩子还在那里呢!咱们忍心让他们饿着肚子上战场?”
李村长被大家的话吓得冷汗直冒,这群人还真敢说,也不怕掉脑袋?
他立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慰大家。
这话一落,大家抵触的情绪倒是小了很多。不过也还有人在骂骂咧咧,不服。
他们粮食产量高那是他们的本事,朝廷怎么能净逮着他们这些有本事的人薅呢!
阮青青想起古代一些贪官污吏在老百姓去交税粮时淋尖踢斛的行为。
淋尖踢斛就是在老百姓上交公粮的时候,先把粮食倒进斛里检查质量,看粮食的成色,要求把斛子倒满,上面还有一个圆锥体状的尖。
这时管事的官员上去猛踢一脚,要求斛子不倒,但是上面的尖洒下来了,洒出来的粮食不允许老百姓回收,算是运输和保管中的损耗,百姓再把斛中余下的粮食拿去称重。
如此一来大家无形中多交不少粮食。
踢斗这也是有窍门在里面。
如果踢的人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且踢得太重,那从斛洒出来的粮食就多了去了,洒出一半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傅县令能不跟老百姓打声招呼就暗自提升税额,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做其他过分的事来?而且淋尖踢斛洒出来的粮食多半被他们私吞,算是他们的隐形收入,就是查都没法查。
今年她好不容易让大家丰收,可不能让他们的血汗都进入那些官员的腰包。更何况她见那些官员也不是什么清正廉洁的靠谱家伙。
略一思索,她就跟阮万铁说了下,并请他写折子,请求周大人派人监督下收税粮的事宜。大伙儿多交可以,得明明白白地交,绝不能把他们当冤大头,使劲地压榨。
老百姓也是人,也是要过日子的!
阮万铁乍一听,还不以为然。
旁边阮老爷子却双眉紧锁,“周大人是个好的,他在任几年确实没有出现淋尖踢斛的行为。
但是在他之前,淋尖踢斛却是再普遍不过的事。遇到黑心的官也不是没出现过请身强力壮的壮士代为踢斛的情况,撒一半的事也常有发生。
老四,如果你方便往周大人面前递话,还是递一下为好。毕竟是灾年过后的第一年,大家手头都拮据得紧。为保家卫国的边关将士多送点粮,那是没办法的事。但是若送到这些官员口袋里,那就是个无底洞!”
阮万铁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行,爹!我这就回去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