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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斩万人。
这样的战绩在什么时候都是惊人的。
虽然宇智波斑的恶名在许久以后依然流传在世间,但只有真正和他敌对过的人才明白仅仅两句言语,不管使用多么多诸如罄竹难书这样的形容词都无法描述那瞬间带来的震撼。
原先还在海面上战斗的无数蓝冰忍者在一瞬间殒命于电光下。
扭曲的面容,痛苦的叫喊以至在那无法逃避的攻击下厄然截止的动作,这样的景象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猿飞手上的苦无掉下来,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
他们是敌人,死了对我方有利。
以往的教导不断试图说服自己,而眼泪却不知为何不断溢出。
明明是敌人啊,
这样告诉自己的猿飞却捂住脸,在众人静默之中大声哭泣起来。
“日斩你,”兴奋与颤抖,崇拜和恐惧,在这矛盾心情下摇摆的团藏被这哭声换回神,于此同时还有的周围的大人们,他们都因此看向猿飞。
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下,团藏将手放到猿飞背后,说着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何意义的话:“你别哭啊,猿飞?”
“呜——”猿飞蹲下来,鼻涕眼泪气流,他不断道,“我知道,我知道。”
战场上不允许哭泣,作为忍者不可软弱。
这些教导的话早就反复听过无数遍,加上一次又一次的战斗,即便心里再怎么无法面对,日斩也慢慢适应这种生活,他明白了敌我,学会了克制,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
然而,心中真正属于自己的渴望是不会被时光现实轻易磨灭。
想要停止无止境的杀戮,想要长大后娶一个美丽的妻子,想要自己的儿子出生在幸福安稳的环境里,想要年老时能在夕阳下吸着烟,回忆自己的一生后能骄傲地告诉自己的子孙,爷爷我在年轻的时候,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么多想要,如此不满足的心。
面对这样天真的日斩猿飞一族族长摇头:你这小鬼,也实在太贪心了。
因为通灵受挫而哭着鼻子的日斩大声回:你不是说只要努力就有可能吗!告诉你,我才不放弃,就算现在不可以,总有一天会……
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机会实现梦想的猿飞才在听到行僧描述后离开族中,前往寻找可能承载他梦想的千手。
然而现实总是不够完美。
帮助众人的扉间大人很帅,可对身边的人却非常冷漠。
守护尚方的千手忍者很友好,但这和在远间有什么区别?
只是敌人更多,战斗更激烈,死在自己手下的人也……更多。
生命的脆弱和兵刃交击的刺耳声在一步步打醒猿飞:看,这就是你追寻的东西吗?
一定还有什么没发现,能说出那样话的人……
猿飞一次又一次选择相信,但在找到答案之前,终于因这满眼的死亡而崩溃。
“小伙子没见过大战场,可以理解。”尚间大名第一个开口说话,打破有些奇怪的气氛,“你先送他到后面去。”
“是。”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团藏明白——让日斩继续待在这里会有损军心,他拉过猿飞,“先和我进去。”
日斩抬头,哭着鼻子看他。
团藏可没办法在这里安慰人,他用力拖过猿飞的胳膊,“走!”
“我……”猿飞让自己停在原地,只问,“柱间大人呢?”
“你!”这么多人还这样任性!这么想的团藏生气起来,“刚才土遁结束就消失了,那是分.身,本体在里面你不知道吗!”
猿飞擦了下脸,朝箭楼跑去。
“混……”团藏咬住舌,对尚简鞠下躬后追上去。
被幻觉愚弄的阿市这才反应过,他回头就杀向城外的宇智波忍者。
可恶!竟然!
那么多兄弟……若是能早一步发现!
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这样的想法同样充斥在活下来的蓝冰忍者中。
那些在桂的保护下,因为搜寻而在城外,以及被绵见用冰块冻住的蓝冰忍者全红了眼。特别是他们还亲眼看见宇智波族长趁着绵见保护众人时用深蓝长刀砍断他们族长手臂的那一幕。
“%&)~&#。”
虽然险险避开斑致命的一击,但身体还在麻痹中的绵见只能道出两字,听到这话的蓝冰众人一愣,而唯有被着重命令的桂在其它人反映过来前动手,他从怀里拿出板笏。
原来方才雷电下来时桂就展开包裹将他周围能覆盖的族人全遣送回蓝冰,这也是蓝冰突然出现在尚方的秘密。
这种遣送还未被发现敌人发现,而如今蓝冰惨败于此,绵见必须做出决断。长年做为族长的经历让他马上预计到今后的蓝冰会陷入怎样艰难的时期,同时也清楚地意识尽可能保存剩下的族人以期待未来的可能才是现在最该做的事。
故而如今,必须退。
无论心里再怎么不甘,愤怒,和痛苦,都要全打碎了吞回肚子里,才有可能,才能面对面前的宇智波族长。
斑从背后拔出身上的武器,然后尝试用查克拉覆盖它,但这把武器一点也不给反应,反而因为斑的动作变成小叉子和小帽子掉到水里,他便知道这是蓝冰一族或水属性的忍者才能用的东西,斑用电光追着电了两下,然后因为桂的动作停止。
“有趣的能力。”
因为已经解决掉大半敌人,加上本身查克拉消耗差不多的斑就没追着桂打,只是戏虐地看向绵见。
绵见的现状非常狼狈:他坐在一块冰块上,下半身因为方才使用冰盾变成鱼尾,那条鱼尾如今皮开肉绽,上面还不时有电光闪烁,而他的右臂因为被斑切下,不断流出蓝色的血液。
手无武器又无法结印的蓝冰族长,已经落入网中已无路可逃。
“……”绵见没有开口说话,事实上也没必要,他眼神平静地看着宇智波族长,一丝表情也没出来。直到城内的蓝冰族人被桂送出城,城池内的那些海水才渐渐降低,上面闪烁的电光也因此消失。
而看着破败的尚方城,在保护区内沦为观众的尚方城民感到疑惑:“为什么不上去?”
他们望向在河上解决敌人的斑,恨不得他马上冲上去给绵见扇两巴掌,或者他们自己上前去插两刀。
“大概是敌人还有余力?”这么观察了半天的一名武士望着下面十米有余的高度缩回脚,“没关系,反正看这情形我们赢了。”
“那还用说。”壮着胆从箭楼里跑出来的小姑娘接话,她歪了歪脑袋,“是那个人吗?感觉有些眼熟呀,他是千手的忍者吗?”
“肯定是。”完全不认识宇智波的这名武士摸摸胡渣,一脸高深地回道,“难怪刚才柱间大人要这样安排,原来是这样。”
由于距离太远无法认出斑就是昨天黄昏时刻出现在折柳的男人,小姑娘听到这话便托着下巴:“嗯嗯,柱间大人好厉害啊。”
见鬼的这和我大哥有什么关系。
听到如此胡扯的赞美,扉间忍不住在心里道,他看了眼在远处对峙的两位族长,让其他人在原地待命后往箭楼走去。
“和平……”叶子沐有些惊讶,这种问题也太过尖锐和苛刻,但他确实没有见到会这样质疑世间规则并直白向他质问的人,便想了想道,“和今天的做法并不矛盾。”
猿飞睁着眼睛看他。
孩子是很难欺骗的,他们拥有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能分清善恶,而抱着梦想又有很多见识的日斩更是敏锐。
“如今蓝冰前来作乱,使尚方陷入灾难,这是破坏。”叶子沐倾□,“你有疑问吗?
猿飞摇头。
“那我们阻止他们并保护尚方的存在,不是……”
“不是这样的。”猿飞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只是尽可能地组织词语,“我知道我们在保护他们(尚方),我们应该保护他们,因为蓝冰错了。但是,像刚才那样将蓝冰的忍者杀死就是对了吗?他们那么多的人,一下子全没了!我们这样和之前的蓝冰有什么区别?都是在、在……”
在什么日斩想不出来,说杀人?可它不够准确,仅仅禁止杀人这样的要求连他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
“就你好心。”一边的团藏早听够了这些车轱辘的话,“不杀他们就是我们死,你不知道?”
“我知道!”想到刚才的场景,猿飞的眼泪又掉下来,“可是,可是……”
“先把眼泪擦了。”见此的叶子沐脑袋有些发疼,“不是说了男……那你希望是怎么样的结果?”
“我……”被问的猿飞一时也说不出来。
“先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你究竟要什么。”叶子沐拍了下猿飞的肩膀,用以宇智波族长的话说就是千手打发人的姿态道,“可以之后再与我谈。”
“我希望……”猿飞没走,这样的回应他经历过,所以知道若此刻不说出来又是一片迷茫,面对最有可能解决他问题的千手族长,他拉住对方的衣袖道,“我希望你去救那些蓝冰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