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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虽然都解开了道功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加之刚才三人还做了那种事情,三个人之间的关系便亲密了许多,石中玉沈若琳两女自然是唯谢仁旺马首自瞻。
三个人就这么靠在一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谢仁旺又听到外面走廊上,起了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朝铁门走来,急忙低声道:“你们快别作声,又有人来了。”
石中玉轻笑道:“说不定又是状元夫人了哩。”
那脚步声走得极轻极细,到了门外,又似乎有些逡巡模样,久久没有移动。
现在沈若琳、石中玉也可以听到了。
石中玉悄声道:“沈姑娘,你看,不是她还会是谁?又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正说之间,突听”咔”的一声轻响,似是外面那人用利器削断了锁,果然,接着铁门被人轻轻推开。
有人探首压低声音叫道:“谢少侠”
听那声音,依稀就是状元夫人——陆小翠了。
只不过此刻灯笼中的烛火早已点尽,黑暗之中看不清来人面貌。
近了,谢仁旺功力最高,凝目看去,虽在黝黑之间,依然看得十分清晰,不是陆小翠是谁。
谢仁旺长身而起,口气淡淡地道:“不知小翠姑娘这么晚前来有何要事?”
陆小翠一手提着一把长剑,赫然正是谢仁旺自愿受缚之后被搜去的镇山剑,陆小翠上前将剑递到了谢仁旺的手中,幽幽说道:“谢少侠,我对不起你,我并不知道师伯他们在饭菜之中下了——药,我是刚才听到有人无意之中提起这件事,这才匆匆赶过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事,想不到师伯他们居然这么狠心,所以所以我今晚偷偷的找来,还削断了铁锁,就是要把你救出去,只要把你救出去了,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不要紧,谢少侠,你快把剑拿了,随我出去。”
她这番话,说得凄婉缠绵,也证明了这个状元夫人并没有负他这个状元郎。
虽然状元郎状元夫人这俩个称谓多少有点玩笑的成分在里面。
但对方能冒着如斯的危险赶来相救,着实让谢仁旺听得一阵激动,谢仁旺并没有伸手去接剑,却一把握住陆小翠的一双芊芊玉手,感激地说道:“小翠,谢谢你”陆小翠轻轻一挣没有挣脱,也就任由谢仁旺握着自己的玉手,仰着俏脸关切地说道:“我是偷出来的,时间宝贵,你快拿着宝剑,我送你们出去。”
石中玉、沈若琳两人,刚开始还有点怀疑,后来陆小翠所说的话,她们全听见了。
也不免为自己两人误会了她而感到有些愧疚 石中玉道:“弟弟,陆姑娘说得不错,时机稍纵即逝,我们快些走吧。”
陆小翠为难的道:“仙女庙布置严密,一个人还可以掩护得过去,现在你们有三个人,只怕不容易逃得过几处暗桩的耳目呢。”
谢仁旺从她手中接过镇山剑,说道:“姑娘盛情,在下至为感激,你快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了,我们自己会走的。”
陆小翠微微摇头沉吟了一下神色毅然地说道:“仙女庙后进,布置十分严密,没有我给你们领路,避重就轻,什么人也不易闯得出去,你们不要多说了,谢少侠,你们三都快随我来”
正待转身往外行去。“慢点。”
谢仁旺一把拉住她的纤手,低声道:“有人来了。”
陆小翠听得大急,低声道:“你们快退到屋里去。”
说话之时,她拉着谢仁旺一下闪到门后,附着他耳朵,低低的道:“待回有人进来,就得先下手为强,把他制住了。”
谢仁旺道:“在下省得。”
两句话的工夫,走廊上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只要听声音,进来的可不止一个人。
接着就有灯光照了过来,只听前面一个道:“奇怪,外面的门,是什么人开的呢?”
后面一个道:“也许是小翠姑娘出去的时候,没关上了。”
前面一个道:“师祖也奇怪,咱们人手不少,却要小翠姑娘给他们送饭。”
后面一个道:“你没听七师叔说么,师祖想收那小子做徒弟呢。这一来,咱们又多—个师叔了。至于那两个女子嘛”
“咦,这里的铁门也开了。”
走在前面的惊异一声,急道:“快进去看看,里面的人逃走了没有?”
当先脚下一紧,冲入铁门。
后面一个也一脚跟了进来。
谢仁旺从左闪出,一指点了后面那人的道,沈若琳从右闪出,同样伸手一指,点了前面那人的道。
陆小翠闪身而出,低低的道:“谢少侠,你和你这兄弟快脱下他们道袍穿上,我和这位姑娘走在前面,路上小心些,就可以混得过去了。”
说完,伸手一拉沈若琳,说道:“我们先走,你只要一路上低着头,装出和我说话模样,就是给人看到了,也不碍事。”
沈若琳感激的道:“真谢谢你。”
陆小翠道:“现在也不要说谢了。”
谢仁旺和石中玉立时动手,很快脱下了两个道人的道袍,穿到身上。
这两个道人身上,都佩有长剑,就分了一把给沈若琳,然后把两个道人拖到里面壁落处,又加点了两人的道,回身走出,掩上铁门,低声道:“陆姑娘,我们走吧。”
陆小翠拉起沈若琳的手,轻声道:“出了地窖,你要沉着些。”
沈若琳点头道:“我知道。”
两人走在前面,谢仁旺和石中玉跟随她们身后而行。
穿过甬道登上石级,走出那间黝黑的斗室,仰头已是满天星斗。
陆小翠回头道:“你们和我们保持数丈距离,不可走得太近。”
说完伸手拉着沈若琳,转身往北行去。
谢仁旺认出若是往东南长廊走去,就是观主的静室,可见此处离观主静室不会太远了。
陆小翠走在前面,果然装出和沈若琳边走边淡,细声说话,缓步而行,谢仁旺和石中玉和她们保持了四五丈距离,也并肩徐行。
这是仙女庙最后—进了,黝黑的夜晚,但觉殿宇暗影幢幢,虽然看不真切,但谢仁旺相信许多走廊的转角之处,和暗陬之间,说不定会有人监视着。
这样穿行过几幢屋宇,已经跨出院落,外面是一个荒草丛生的天井,右首有一排几间小屋,看去黝黑,三面俱是一丈多高的围墙。
墙外,自然是仙女庙的后面了。
行到这里,陆小翠提着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吁了一口气,脚下一停,低低的道:“谢少侠,你们从这里出去,就不会再有人阻拦了,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为止了,你多珍重”
她望着他,睫中已经隐含泪水。
谢仁旺走上—步,握住她的手,感动的道:“小翠,你为什么不跟我们走呢?”
陆小翠摇摇头道:“我身受师恩,岂能叛离师门,今晚这么做,我我已经是愧对师父了,你你快去吧,不用以我为念”
她两行泪珠,已经夺眶而出。
沈若琳看他们这付难分难舍的模样,心中已经有数,一面低声催道:“弟弟,陆姑娘既然这么说,一定有她的苦衷,我们走吧。”
突听一个女子声音冷笑一声道:“你们走得了么?”
陆小翠如遭雷击,粉脸失色,急急朝谢仁旺身上一推,说道:“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那女子阴笑道:“好哇,陆小翠,你胆子可真不小,居然敢吃里扒外,私通外人,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陆小翠情急的道:“你们还不快走?”
既然被人发现,谢仁旺又岂是那种贪生怕死忘恩负义之人,岂肯舍她而去,低头朝沈若琳、石中玉二人低低的道:“你们快先走。”
谢仁旺不走,沈若琳,石中玉两女自然也不肯离开。
暗影中那女子声音尖笑道:“你们一个也休想走得脱。”
这人只是在暗中说话,并未现出身来。
陆小翠泪流满面,突然屈膝跪了下去,说道:“三师叔,弟子求求你,放了他,他是我的表弟”
“大胆贱婢。”
那女子声音厉声道:“你还敢撒谎?他叫谢仁旺,是你的情郎,对不?你今晚是听了几个弟子告诉你的话,才知道地窖里困着有一个叫谢仁旺的人,才偷偷的去地窖里放人?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做出这种私放囚犯背叛师门的事来?”
陆小翠哭道:“弟子没有背叛师父,弟子只是想把他救出去,弟子对不起师父,宁愿一死谢罪。”
谢仁旺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大声道:“小翠,你没有对不起师门,也没有罪,何用一死谢罪?老实说,区区地窖,也未必困得住谢仁旺,不信,你看看,玄通老道点了在下三处经,在下不是一点事也没有么?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你随我们一起出去,在下倒不相信谁能拦得住咱们?”
“谢仁旺,你口气不小啊。”
那女子声音随着活声,已经从右首小屋中缓步走出。
这一刹那,两边墙角下也突然挑起了两盏红灯。
左首走廊上,已同时现出了四名手执长剑的黑衣女子。
谢仁旺、石中玉同时脱去上道装。
谢仁旺目光朝那说话的女子看去,这人也是一身黑衣,只是穿的不是劲装,而是曳地长裙,经灯光照射,只见她面貌姣好,看去约莫花信年岁,手中也并无兵刃,只是缓步迎了过来。
她目光冷厉,逼视着谢仁旺,冷冷的“嗯”了一声道:“果然是个小白脸,难怪这无心肝的贱婢看上了你,就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地窖里救你了。”
陆小翠似是十分害怕,看她逼近过来,身不由主的往后连退,但她一只手被谢仁旺拉着。
沈若琳冷笑道:“你现在看到了,是不是也心甘情愿放他走呢?”
石中玉接口道:“对呀,她自然也看上了小白脸了。”
黑衣女子脸上一红煞气陡现,沉喝道:“你们找死。”
突然一挥手,喝道:“别让他们走了。”
四个黑衣劲装女子一阵“锵”“锵”剑鸣,四支长剑出鞘,一字排开,拦住了去路。
沈若琳、石中玉也同时掣出了长剑。
黑衣女子朝谢仁旺冷冷的道:“放开她。”
谢仁旺一手按着剑柄,淡淡一笑道:“陆姑娘救了在下,在下此时若是放开了她的手,岂非就会落到你的手里了?她救了在下,在下能不救她么?”
黑衣女子冷然道:“你救不了她。”
谢仁旺潇洒一笑道:“在下倒是不信姑娘能把她怎样?”
黑衣女子望着他,心中暗道:“他若是我的情郎,我大概也会舍生护着他”
陆小翠被他拉着手,忽然一挣道:“谢少侠,你快放开我,三师叔说得不错,你你救不了我的。”
谢仁旺大笑道:“就算她武功高强,除非先杀了我谢某。”
黑衣女子突然脸色一沉“铮”的一声,从她大袖中飞出一柄银色柳叶刀,冷冷的道:“你以为我杀不了你么?”
谢仁旺同样一抬手“铮”的一声抽出长剑,含笑道:“姑娘要和在下动手,在下自当奉陪,不过凭姑娘要杀在下,只怕也未必容易哩。”
“那你可以试试。”
黑衣女子一面回头朝黑衣侍女吩咐道:“你们给我看住他们,如敢逃走,只管格杀勿论。”
话声一落,才转过脸来,朝谢仁旺道:“你小心了。”
银光一漾,闪电一刀,朝谢仁旺拉着陆小翠的手腕撩来。
好快的一刀,刀光才现,森寒刀锋已经到了陆小翠的腕底。
她居然不削谢仁旺的手,却撩向了陆小翠。
谢仁旺朗笑道:“姑娘也小心了。”
他身形一偏,镇山剑后发先至“叮”的一声,用剑脊轻轻拍在她刀背上,随势一挑,剑尖忽然朝上昂起,反削对方握刀五指。
黑衣女子不防他手中是一柄长剑,更不防他剑身拍中刀背之时,上半截剑身,会弯了过来削她刀柄,心头一惊,急忙缩手后退。
谢仁旺笑道:“姑娘应该清楚,在下此剑,专削兵刃,不知你手中柳叶银刀,经得起经不起在下一削,这第一招,在下若是削断了你的银刀,岂非太得罪了么?”
黑衣女子不禁脸上气得—红,冷哼道:“你不要得了便宜卖乖,今晚不让你见识见识我追魂魔女历害,谅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喝声出口,突然手中银刀一紧,刷刷一连三刀,连绵出手。
不,她三刀之后,接连又是三刀,三刀之后,紧接着又是三刀。
这一连九刀,出手之快,有如风飘电闪,一个人也随着刀势,忽左忽右,连连闪动,刹那之间,一片刀光,就在谢仁旺左右流动,耀目银光像银蛇般乱闪,她人影反而为刀光所掩,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使人莫可捉摸。“原来姑娘叫做追魂魔女,在下幸会,不过可惜了这副还算标致的脸蛋,要是不这么野蛮去掉这魔女二字,我倒是可以介绍你到我们百花楼去做事。”
谢仁旺口中一边调笑着,一边左手轻轻一拉,把陆小翠拉到了身边,手臂环着她纤腰,右手长剑一抖,右攻左守,左攻右拒,同样使得青光缭绕,紧护两人身躯。
双方身形闪动,刀光剑影,虽然交互映辉,但刀剑却并未相交,是以不闻丝毫金铁击撞之声。
追魂魔女一口气攻出了三九二十七刀,但谢仁旺身形飘忽,剑光流动,不但沾不到他一点衣角,连陆小翠的衣裙也没削下一片来,心头本已不耐,听了谢仁旺的话,更是气愤,尖声道:“你说什么?百花楼?”
她在喝声中,刀法越使越快。
谢仁旺在一片剑影中,大笑道:“姑娘连这话都听不出来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却偏偏要叫什么魔女,魔女者,罗刹、夜叉之谓,这称呼岂不太没有水准了,这样还怎么会有客人来捧场,还不用说过夜了?要取也是像我们芙蓉姐姐,牡丹姐姐一样的名字呀,即便不取这种,也要取个好听一点的名字这样才能吸引客人来捧场,才能宾客如云呀,这样吧,我给姑娘取个名字吧,姑娘这么喜欢穿黑衣,不如就叫黑衣玫瑰吧。黑衣玫瑰这名字好,以后到我们百花楼来,一定生意兴隆,连小弟我都要来捧场,哈哈!”
他口中虽在调侃,但手上可丝毫不慢,剑势展开,一片青光,笼罩住数尺光圈,纵横交织,迥环运用,似实却虚,变幻莫测,一任你银刀急攻如雨,依然碰不到他一点剑尖。“你”追魂魔女心中又气又怒,自己三十七年一直守身如玉,想不到被这小子一顿调侃将自己和青楼的女子一般评头论足,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口中怒喝一个”你”字,左手一抬,只听一声极轻的机篁之声响起,从她衣袖中飞出一蓬比牛毛还细的飞针,朝谢仁旺、陆小翠二人激射过去。
这蓬飞针,为数既多,体积极细,又是机篁发射,速度奇快,就是大白天,目力稍差的人,也很难发现,何况此时又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