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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久飞将卷子看了一遍,他恨得磨牙。
尹组在旁问他,“确定就是这卷子吗?!”
“不是这个,还能是什么?!你看这文章字字诛心,那姓边的,是恨不得我彭家灭九族!”
尹组叹气,又劝了他,“既然就是这个,咱们就放心了,那边小清筹谋了这一场,还不是齐齐落空,不用担心了,没事了!”
这句“没事了”真真是彻底安抚在了彭久飞心头。
他浑身一散,仰在了榻上,“这些天,熬死我了,终于喘口气了!”
他搂了尹组的腰,看着那卷子,又目露凶光,“若是被我找到那边小清,便立时为他造一座刑房,十八般酷刑候着他!”
尹组说好,拍了彭久飞的肩,“先不想这个了,松快松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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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家今次一共中了三人,除了孟中亲和孟中亭,还有承蒙孟中亭一路照看的孟中海。
这个成绩相当不错,尤其孟中亲还是一十八名的高名,他道,“咱们兄弟的成绩,在山东的世家里,几乎算是最好的了!咱们兄弟,总算没给大伯父抹黑!”
他这么说了,又拍了孟中亭的肩膀,“你小子可真是好样的!不过,我听说今次那解元魏铭,同你交好,你从前怎么不提?不然咱们乡试之前同他多走动几回,一起吃吃酒,如今他中了,自然同咱们孟家亲近!”
孟中亲思虑甚多,又推了孟中亭,“现在也不算晚,你同他交好,他也是拜见过四叔父的人,”孟中亲说着,还招呼了孟中亮,“老四也跟着一道!去请哪位魏生,来咱们府上吃酒!”
孟中亮最尴尬,他同魏铭见过面的次数不少,正经说过话却没有,他支吾,含混这过去了,孟中亲又让他去邬家请邬琪,“你大舅兄今次可是中了的!快请他一道过来!咱们都是青州来的,一起认识认识!”
孟中亮可就更尴尬了,邬琪怎么考过的?还不是邬陶氏给找的人替考过得?到时候吃酒论文章,邬琪还不是要露馅?没见着邬琪这几日都称病在家不出门吗?
不过这话不好说,他应下去了,反正邬琪在家偷着乐,自己跟他一道偷着乐去,也可!
这边孟中亭却是极高兴的,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裳,直奔魏铭落脚院子而去,恰逢魏铭在家,他把孟中亲的邀请说了,“请咱们解元还有葛兄、邬兄一道过去,都是青州的,一起认识认识,我们孟家做东!”
他兴高采烈地,崔稚走上前问他,“呦!那我呢?喝西北风去?”
孟中亭还真就忘了这个,他挠了挠头,“小七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来。”
孟家宴请的都是中了的举人,崔稚没名没分的小丫头,谁请她吃饭?
魏铭瞧了她一眼,晓得这些日宴请,她都没捞着。像温传今次落了榜,便跟着安丘众人一道回去了,魏铭和葛青、邬梨三人到处吃饭,只留得她和苏玲在家。
魏铭琢磨了一下,“想来孟家今次招待的人也不少,似不少举子,一晚上有一两场都是常事,我们先去孟家,小七想去哪吃便去哪儿定个桌,等咱们从孟家绕一圈回来,再一道聚一聚。”
邬梨和葛青都道好,两人同这些同年举人和各级官员吃了这好几日的饭,初初还激动兴奋,到了现在人已经疲乏了,恨不能关在屋里静一静才好。
邬梨还道,“鸡鸭鱼肉都不要多点,我就想喝点青菜粥!”
崔稚好笑,“那我直接往庙里给你要一桌斋菜得了!”邬梨竟然点头,“也行啊!”
众人都好笑,就是孟中亭挠了挠头。
他也晓得崔稚一个人实在无聊,不过自家三哥那个意思,这场宴请恐怕就是给魏铭主办的,想让魏铭和孟家亲近亲近,怎么能绕一下就走呢?
他瞧了瞧崔稚,又瞧了瞧魏铭,暗暗纠结了一番,被魏铭瞧了出来,拉他到一旁小声问,“怎么了?”
孟中亭把自家三哥的意思说了,魏铭沉吟了一下。他觉得有些话要和孟中亭说清楚。
他道,“咱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也不用我多说。自乡试中举,这个解元名头引得四方来人,前有座师等人,后有县学同乡,想同我交结的人不少,行拉拢之事的也不少。”他说着,瞧了一眼孟中亭,“但这些人是不是真心,我同他们相交的意义又在何处,这些事就得我自己想明白了。”
魏铭实在殷殷教着孟中亭,说句实在话,孟中亭这个年纪中举,实在是太小,容易迷失,孟家虽大,但依照前世来看,并不稳固,有些事魏铭以为自己不得不说。
他这样说了,见孟中亭皱了眉,迷惑地看着魏铭,“你觉得孟家也不可交吗?”
这话问出来,魏铭知道小六脑子转得倒是快,转到了他的态度上面来,可他交给小六的重点,只怕小六还没明白。
魏铭只好道,“不是孟家不可交,而是我魏铭并不想轻易相交。”他这样说,孟中亭就更迷惑了,魏铭耐心解释,“我与你相交,便是看重你人品学识,但我同你四哥却连句正经话都不想说。”
“我四哥那人,不说话也罢,你不用理会他!”
魏铭却摇头,“你四哥再如何,他是孟家的一员,如果他有事,孟家岂会置之不理?换句话说,我若同孟家结为团体,自然双方要相互着想,到时候你四哥出事,我可还能置之不理?可我并不想为他的犯蠢多费周折。”
孟中亭一下就愣了,“可是朝堂里哪有独身一人的?似我大伯父,也同许多人交好。”
魏铭却笑了,“这是不是结党营私呢?”
孟中亭吓了一大跳,“我不是......”
魏铭让他不要急,“你我私底下说话,没什么干系。我只是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只想与志同道合之人往来,而这些人,并不是酒桌上吃出来的。”
孟中亭有些明白,他点了点头,“我晓得了,定不会强求你。”
魏铭略略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崔稚,低声道,“小七她陪我们这许久,不应将她除在外面。”
“这我知道,她才最是爱玩闹的!”孟中亭应着,崔稚招呼了他们一道来商量去哪吃,魏铭瞧着孟中亭的背影,如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