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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孙总已经答应啦,那,那,那样最好不过了,早些报销,早些采买,别耽搁了现场的工作,呵呵……”江伟心里无比失望地说道。
“是的,是的,江哥说的没错,维保工作才是第一位的嘛,这个我知道,呵呵……”
“那是,那是,呵呵,那个,兄弟呀,刚才哥哥真的喝多了,说的全是醉话,你吧……没有生哥哥的气吧?”
“刚才?生你的气?没有,没有,我生什么气啊,我也是着急了些,呵呵……”kao,江伟,你老小子把我当傻子啊,这点儿小伎俩你以为能蒙混得了我赵信任啊,没门儿!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还是好兄弟,对吧?”江伟试探地问道。
“呵呵,当然是好兄弟啦,一辈子的好兄弟!呵呵……”江伟啊,你对我如此“仁义”,我也只能拿出我的“真心实意”啦!
“对喽,对喽,还是我兄弟会说话,一辈子的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哈哈……”
“呵呵,江哥,若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挂了,我得赶回佳名花园去,刘师傅已经催了我几次了,肯定又有情况啦!”赵信任一脸着急的小表情惹得自己快要笑出声来。
“好好好,你去吧,把人家伺候好了,这样工作才能顺利开展啊!”
“知道,知道,挂了,呵呵……”
“挂了,呵呵……”
挂断电话,江伟轻轻把手机放在茶几,接着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用食指揉搓着太阳穴,瞬间酸痛感让他感到清醒了许多。
他多么希望电话那头儿的赵信任对自己发一通火儿啊,那样两人还能继续做兄弟,可是,对方却微笑着面对自己,不错,这是一种敷衍,一种演戏似的敷衍!
他不喜欢赵信任这样对待自己!
于是,他明白两人之间的隔阂已经产生了,而且他也知道,只要对方傍着孙明理这条大肥鱼,这道隔阂就绝无修复的可能!
江伟啊江伟,你怎么犯起如此糊涂来了?!嗨,流年不利,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又用拳头轻轻捶击着额头,一筹莫展的局面让他有了更多的挫折感。
第二天,孙明理依然没有出现在总经理办公室,中午喝了点儿小酒的江伟闲来无事便去财务室溜达,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车会计竟然正在整理赵信任的那沓发票,原来赵信任已经拿走了那两万八千块钱,而发票只有赵信任一个人的名字,显然,孙明理知晓并同意了此事!
想象变成了现实,他瞬间觉得自己被完全架空了,这个所谓的“大总管”的角色是那样的滑稽,马他有了一种被“啪啪啪啪”打脸的感觉。
孙明理啊孙明理,他赵信任不拿我当回事儿,你怎么也不拿我当回事儿啊,你就不能做做好人让他过来找我吗?难道你是故意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嗨……
他有些失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颓废地躺在了沙发,抖出一支香烟来默默地抽了起来。
他的脑袋飞速地运转着,他在思考着自己的退路。
埋身沙滩半截的那艘破船啊
安静地卧在夕阳的余晖里
曾经被冰冷的海水浸泡过无数次的黝黑船身
布满大小不一纵横交错的皲裂
昔日的勇敢和骄傲早已消失殆尽
曾经的荣耀和辉煌也早已不复存在
孑然一身的丑陋样子
让人们不想去靠近它抚摸它
破旧的木桨早已不见踪影
残存的风帆也破碎得没了痕迹
只有海风,海沙和海浪陪伴着它
偶尔有几只海鸥在这里稍作停留
毫无礼貌地在船身踩几脚啄几嘴
留下两三声鸣叫声后匆忙离去
这艘孤独的破船啊
它的眼前似乎没有未来
仅有的是七八十年的回忆
还有满身的伤痕和无尽的沧桑
只等待海风骤起海沙弥漫海浪咆哮
把且露在沙滩外面的身躯继续埋葬
何等凄凉何等悲壮
不过
虽然它已残破不堪
不会有金丝楠木的至尊至贵光彩照人
也不会有太行崖柏的纹理细腻百转千回
但是
在被海浪摩擦、撕裂的暂未消失的破旧外表下
是一颗依然倔强和坚守的心
让它继续保持着本有的尊严、体面、谦卑和冷峻
它相信
心中化腐朽为神奇的一丝希望
终于一天也会使自己华丽转身逆风翻盘
成为追忆往事旧闻的一艘古船
供人们欣赏和瞻仰
再或者
成为燃烧出冲天火焰的废柴
给人们光亮和温暖
又或者
成为不同照片里的那道永不磨灭的风景
让人们嘘唏和感叹……
在明岛面积不大的沙滩,林若然看到了同样情景的几艘破船,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吧,残破不堪的样子显得特别丑陋,海沙把它埋葬得更深,几乎没过船舷淌进舱里。
在他的眼睛里,这些破船就是海蓝城一道独特的风景,它们用无声的身体艺术述说着自己和这座城市的故事,虽然看起去有些悲壮,可是它们却用无声的沉默做到了。
船身的名字早已被海水腐蚀,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唯有这身硬邦邦的“傲骨”,依然倔强而执着地卧在那里,对抗着北风的凛冽和海水的咆哮。
“老同学,这十平米的豪华包间住着还习惯吧?”看着眼前这座用彩钢板搭建的临时住所,林若然关切地问道。
“呵呵,开始的确有些不习惯,特别是休息的时候,海浪哗啦,哗啦的声音就在耳边,的确睡不着,不过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听不到这海浪声啊,我还睡不着呢!”刘裕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大海微笑地说道。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走吧,若然,别在这儿待着了,我带你转一圈吧!”
“太好啦,走,让我看看你的一亩三分地儿,哈哈……”
“哈哈,走!”
“哎,我说老同学,这才几天啊,你这脸可已经变了颜色啦!”
“红吧?”刘裕后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然后又抬了抬鼻梁的眼镜。
“不但红,还有些黑呢!我记得你的脸挺白净的嘛,还有,你看看你的眼镜,边框都翻绿啦!那是被海风海水腐蚀的吧,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