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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委托】清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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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岚抢先一步提刀冲出,伴着电光刀刃砍向男人。后者侧身一闪,灵剑刺向客岚。灵刃散出金光刺眼,客岚急忙用刀柄挡开,运气于拳击向男人胸口。后者袖中飞出灵符张开结界挡下拳击,男人趁此机会赶紧跳开。

    “呵呵,如此厉害的咒术师,只怕我那嗤子师弟都逊色三分,阁下到底何人?”客岚激活雷鬼妖脉,开始替换体内灵力。

    “梦宜岛,若谷真人。”若谷邪魅一笑,手中灵刃包裹灵力伴着笑声翻涌起来。

    天下五盟之一的梦宜岛向来不问中原世事,也很少行走于江湖之中,为何会出现眼前这般鬼才?客岚见他咒术与中土有些差别,那怪异的口音也让他生疑。

    “阁下是东瀛人士?”客岚曾听闻东瀛之国有安倍一门降妖除魔,传授武人阴阳之法。

    见他认出,若谷嘴角微扬,脸上梵文亮起,那三四十多岁的容貌瞬间变为清秀男子模样。要破手指将血墨于唇上,“客大鬼使,你说你……如此聪明,可是会丢掉性命的哟?”

    若谷啐血一口吐在符上,殷红灵力包裹灵符变为罗刹模样红面独角,眼睛犹如黑夜之中饿狼一般锐利。罗刹是灵力通过符咒具象化的产物,客岚曾偶然听来宋的东瀛武士说过,阴阳师们会用符咒唤出名为式神的灵兽战斗。

    红面罗刹拔出插入自己胸中之刀,冲向客岚。后者见身后若谷回屋手中灵符,想来这式神该和傀儡一般受人控制,没有瞥见丝线,想来是通过灵力控制。

    “哈!”罗刹一刀劈下,客岚赶紧跳开,修长武士刀砍在地上震起一片黄土灰尘。穿过灰尘出现的,是罗刹那双发着红光之瞳。

    可到底是个妖畜,刀刃挥舞没个章法,一番劈砍碰不到客岚丝毫。客岚闪开刀刃,瞅准机会提刀冲向若谷,后者抽出灵符置于身前,嘴里默念咒语。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符咒闪发灵力炸开,巨大气浪震退客岚,伴着气浪出现的是第二只红面罗刹,一阵快攻让客岚猝不及防连身后退。配合先前那只,两人渐渐把客岚逼入颓势。

    客岚听闻东瀛阴阳师擅长驱鬼之术,却从未亲眼见过。这等打斗方式与中原除妖人大相径庭,两只凶兽紧逼客岚,后者挡开一只刀刃顺势踏前,伴着扬尘一刀劈向红面鬼。雷鬼之力包裹刀刃撕裂红面鬼的脖子,头颅被砍下落地,那凶兽瞬间变为死尸一具倒在地上。

    只剩一只恶兽不足为虑,客岚运足灵力一拳击出,正中红面鬼胸口,灵力化作灵冲震穿恶鬼身躯。红面鬼口中污血涌出之时,客岚手起刀落又是一颗头颅掉落在地。

    见他除妖如此利索,若谷轻轻拍手,“啪!啪!啪!不愧是客氏族人,这般刀法直截了当没有花架子,还真是让我这个外邦人看得入神啊。”

    “可是啊——”若谷手臂一挥!,数十张符咒飞出衣袖,每一张在灵力注入之下皆变为红面罗刹,足足有数十只。

    “你当真以为是奈何得了我?”若谷真人轻挥手臂,数十具红面罗刹灵力炸开化为血块散落一地。

    见他这般邪狂,客岚知道此人用意不在杀他,否则早就都动手了,犯不着耍这些小把戏。收刀入鞘,眼前这位阴阳师虽有妖物之力,本身却并无妖物之气,难不成东瀛妖魔已有这般能力?连感知得到天地灵气的客岚都无法辨认?

    “看你那样子,似乎在猜想我为何物吧?我不过是一位异邦除妖人吧了~对了,之前让你不要去佛窟探查,你可愿从我?”

    还没等客岚开口,若谷便插上了嘴,“罢了,想来你也不会放弃吧?记着我给你的笛子,兴许……能救你一命。”

    若谷将手伏于腹上鞠躬,然后响指一弹,一道灵力之门打开走出一匹白马。若谷骑上,回头看了他一眼,“别觉得我是个好人,我只是来还那人的人情,如今……我们两清了。”

    若谷说完便策马奔出,尘土飞扬将这个神秘的男人显得琢磨不透。客岚也不便多想,此人实力深不见底,只怕不是个好惹之人。只是若谷口中所提人情一事让他有些在意,自己怎么会欠下倭人的人情?

    客岚吹响口哨声唤来黑闪,扬鞭奔去佛窟。既然若谷不想他前去,那么他的直觉兴许是对的,那里必定有真火案的重要线索。真火教在暗幽鬼司在明,总是被动防御是无法铲除他们的。

    京城外的佛窟建于南北朝时期,当年番僧来此正值战时,自然无人理会佛门一事。这帮番僧倒好,你不助我传播佛理,我便自己动手。硬是在荒山之中凿出一片天地,一座大山被活活挖穿大半,几根巨大石柱支撑,一尊巨佛矗立其中。历史上这里香火从未断过,可在唐代安史之乱中却被叛军付之一炬,寺中僧人也不知去向,时间久了便荒芜起来。

    与城内寺庙不同,因为是僧人自建庙宇,官府自然不管。这虽说是佛窟,现在看来却更像军保遗迹,若非那朱红山前庙门,路人定会以为这是山匪巢穴。客岚将黑闪拴在院前树旁,提刀推开破败庙门,院内石板长满杂草,不少动物风干粪便。看来这里已经废弃了许久,并无人迹象。

    整个寺庙只有前院处于山外,其余各处皆是凿山而见。穿过蛛网密布的大殿,中院已经处在山岩之下,仅有数寸阳光透过岩壁映射进来。四处布满灰尘,并无人迹,客岚轻抚地面放出灵力,也并未察觉此处有一丝妖气。可那若谷真人既然不愿让自己前来,定有他的道理。

    客岚决定朝寺庙内部探去,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山岩边,寺庙变为一片黑暗,客岚捡起地上火把用符咒点燃。火把的微弱光亮不足以照亮整个后院,可在客岚看来,这里除了几间破禅房别无他物,正准备离开之际却从背后袭来一丝凉风,转身看去。

    最里面的禅房裂缝处竟涌出些许凉风,看来这后面定有空间。为避免机关,客岚涂上猫药膏掐灭火把,免得明火惊动里面可能有的敌人。

    客岚轻轻用手掌摸索墙壁,果然摸见一块凸起石砖。用力一按,这破土墙便缓缓开启,一条石道出现在眼前,看四周熄灭的灯火尚有余温,客岚总算明白之前若谷为何拦着自己。

    竟然是为了让石窟中人逃脱,可眼下那人既已逃脱,客岚也没了办法。只得在石窟中搜寻一下,希望能有些线索。

    石道是精巧石匠所筑,光滑坚固让人想起边关屯兵用的地下堡垒。走出石道,一个偌大石窟出现在面前,巨大的佛像已被砸毁,石窟正中的石柱上放着一个火盆照亮石窟。

    “啪!啪!啪!”伴着拍手声,客岚拔出了刀,这股气息他再熟悉不过。

    “怎么?那日饶你一死,还不知悔改?”客岚转身举刀,一柄飞刀从石窟深处飞来被刀刃挡下。

    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着铁甲手持朴刀的独臂男人,正是那日围攻幽鬼司的叛将葛擎。一改之前的豪迈模样,见他握刀之手紧攥,客岚便知道,他就是杀了叶氏二人的凶手。看来之前斩臂之仇,今日得有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