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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案子还真是有趣啊。”头发花白的老者笑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只是眼下朱家的案子让我头疼啊,劫掠大户,又是十几人,之后消失的无踪影,肯定是熟悉情况的人做的,但是如今这帮恶少年都不招认,县衙又不能一直关押着这几十号人,你说我该怎么办啊。”男子摇头叹息。
“悯孝是心细如发之人,这案子不会一点眉目都没有吧?”老者笑眯眯地问道。
“有是有,不过没多大用处,嫌疑最大那几个都是滚刀肉,就好像不挨板子不舒服一样,死不承认。而以往能撬开嘴又有嫌疑的,早就不知所踪。我现在是头疼啊,这案子虽然没涉及人命,但是涉案财货众多,牵扯嫌犯不少,要是不早处理好,几十口人在县衙面前哭,几十号人在监狱里喊,我这县令都做不下去了。”男子无奈。
一个仆人走到门口,轻声说道:“主人,门外来了几个书生,说是您的晚辈,这是他们的拜帖。”
“哦?拿过来。”老者吩咐。
“是。”僮仆进屋,将名帖递给老者。
“凤冀郡,孔家。”老者抬眼想了想,“是,确实和他家有旧。”
一旁的县令说道:“桂先生要是见他们的话,那我就告辞了,这时间也已经不早了,县衙还有许多烦心事要处理。”
“走什么呀,刚才不是还要说喝我新买回来的‘雀舌’吗?几个书生而已,说不定他们只是游学路过这里,你在这儿陪我见见他们,也看看这些年轻人,我呀,老了,没朝气了。”桂先生笑着说。
“您可是老而弥坚啊。”县令也笑着回答。
“把人请到这儿来。”桂先生吩咐道。
僮仆行礼后下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三个人进来。
“晚辈孔敦清拜见桂老先生。”中间的青年先行礼。
两边的青年和少年也紧跟着行礼。
“晚生周希夷拜见桂老先生!”
“晚生高克明拜见桂老先生!“
“客气了,你就是孔荣谷的儿子?当年见你还是牙牙学语,如今已经一表人才了。”桂木马上前扶住孔敦清,一边打量一边笑着说。
“是,当时我还小,没能亲自聆听老先生教诲。所以这次出门,父亲特意嘱咐我前来拜访,还望老先生有所教诲。”孔敦清恭谨道。
“哈哈,我都快老糊涂了,还能教你什么啊。来,先坐,这二位也请坐。”老爷子客气道。
三人行礼后坐下,瞧了旁边县令一眼,虽然好奇,但没多问。孔敦清和桂木马问候了一下彼此的佳人,聊起了一些日常,而高克明、周希夷和县令,则是干坐着。
大概是觉得这样不好,桂木马就把话题牵扯到高克明、周希夷身上。
“……希夷是才俊,这位高克明也是位聪明人物,一路上发生了几件趣事,都是他帮忙解决的。”孔敦清说着就提起了前几天高克明断鸡归属,揭穿汪六耍无赖的事情。
高克明本来对桂老先生投来赞许的目光挺受用,不过一旁沉默的那人灼热的眼光让高克明又有点难受,这人怎么了,怎么神态一下变这么多?听说我聪明也不至于这样吧。
“哦?那高克明小友真称得上机敏聪慧啊。”桂老先生笑着赞许。
“不敢不敢,只是个小聪明罢了。”高克明谦虚回答。
“何必谦虚,正好老夫这里有个麻烦事情解决不了,不知高小友能不能帮忙?”桂木马问道。
“哦,不知是何事情竟然困扰到老先生?”高克明好奇。
桂老先生瞧向一边:“悯孝,那张契约呢,让这位小友瞧瞧。”
县令一听,神色微变,而后从袖中取出一纸契约,起身要递给高克明,高克明也慌忙起身,小心接过。
契约瞧着年代久远,里外发黄,边角有些卷,不过保存的还不错,上面没有污渍,字迹清楚。
“今刘家庄村民田七因家中缘故急需钱财缘故,将刘家庄外清水溪东良田二十亩以银二十五两卖于同村刘二奎,为防日后反悔双方反悔,请同村刘老根为证人。口说无凭,特立字据为证。
刘老根。
田七。
刘二奎。”
最下边画得三个红圈瞧着高克明郁闷。周希夷、孔敦清也凑过来瞧。
“这是个龌龊案子,按照被告的说法,他们根本没卖田,只是贪图方便让苦主代为交税服役;而苦主却说当时商量好了,没田一下断了生计不行,让他们多耕一年,算是佣耕,没想到他们就干脆占着不还了。契约上写着卖田这家,他们这十来年的田税都是由买主,也就是刘二奎交,这点县里的文书和文吏都能作证;但是,村里的人也都证明,这些年那些地确实是被告田七他们家在耕作,而刘二奎和田七也没因为田的事情吵过架。这契约,是村民私底下的契约,年代长了,本想找这个见证人刘老根,却没想到他去年就已经去世了。如今前因后果都说了,高小友可否替我解决?”
“这是原来的契约?”高克明看着县令问道。
县令点点头。
“这契约原来是怎么保存的?”
“就像我刚才拿出来的那样,折叠起来,很小心保存。”县令回答,随后补了一句,“苦主是这么说。”
“那八成是假的没错了。”高克明直接说。
“哦,何以见得?”
周希夷和孔敦清正拿着契约看,闻言也抬头。
“纸张年代久远会发黄,不过不是全黄,而是暴露的地方发黄。如果说这张契约真的是十几年前的,又小心保管放了这么多年的话,里边折叠的地方要比外边白,哪能这样浑然一色。这契约,绝对是伪造的。”高克明指着周希夷手里的契约道。
孔敦清听着直点头。
桂木马和县令也是面带笑容,互相瞧了一眼。
“如今我已经通过了考验,老先生可以把让我帮忙的事情说出来了吧。”高克明看着桂木马说道。
周希夷、孔敦清闻言惊讶地看着高克明,桂木马也有些惊奇地看着高克明:“高小友为什么这么说?”
“很简单,刚才您说了,为了验证这件事情,县里边查阅了多年前的文书。如果单独拿一张纸还看不出问题的话,翻了那么多页十多年的纸再看这张,怎么可能瞧不出问题呢?”高克明微笑道。
“哈哈,小友真是心细如发啊。”桂木马笑得开怀。
“我若是猜得不错,这必定是另一宗大案。”高克明说着瞧向县令。
“不错,是一件案子,不过不算大案,只是牵扯的人有些多。”县令坦率。
“这位大人,晚生丑话说在前边,晚生智力有限,靠得也不过是一些小聪明和心细。如果帮不了你,还请不要失望。”高克明提前给对方提个醒。
“无妨,天下没有全知全能的人,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不过小友如此心细又如此聪慧,哪怕是提一两个意见都是好的。”县令很爽快。
“那请讲。”高克明也痛快。
周希夷和孔敦清也在心里盘算,能直接拿出县衙里边的证据,还为案件担忧的,八成是县里边的主官了,只是不知道是惟一的那位主官,还是名义上是副官,也有主官大权的那二位。
“案子发生于上月二十三,是本县大户朱家被盗,这朱家上下一共三十多口,大部分都没觉察,而小部分觉察到的都被贼人制服而不敢出声,据这小部分人说,贼人手脚极快,而且似乎很清楚家中房舍构建,甚至提前药倒了家里的几只狗,事后极短时间内逃得不见踪影。朱家这次丢失的金银玉器和丝绸锦缎不在少数,他们甚至还把朱家藏于床底的铜钱都翻找出来带走。这种情况,我怀疑是熟悉朱家的人干的,于是在朱家四邻里查找搜捕,同时也抓了一些城里的惯犯,可是监狱都快满了,审了他们十多天都没结果,实在是无奈啊。”县令叹息道。
“那有现场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们逃脱的路线呢?”高克明询问。
“他们别说留下痕迹了,差点没把朱家给搬空了。出了门还有脚印,可到了巷子口就什么踪迹也没了,更不用说县衙的大队捕快赶过去,早把路上的痕迹给破坏了。”县令苦笑道。
“那财货呢?有没有再犯人身上搜到,或者是在他们家里查出?”高克明又问道。
“这倒是有一两个人,但是他们都是那种常年混迹江湖的,寻常手段撬不开嘴,只说是别人栽赃陷害,而他们又是小头目,他们不说,有牵扯的那些人也不说。这案子没法办。”县令苦着脸。
“哦?他们是一些贼人的小头目?那有牵扯的其他贼人都抓了吗?”周希夷在一旁插嘴。
“抓了一部分,剩下的听到风声都跑了,可抓住这些人都不开口,我没办法啊。总不能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大刑伺候吧,容易屈打成招啊。”县令不甘心地说。
“哈哈,大人您还是心太好了。”高克明大笑。
“怎么,你让我把他们挨个水火棍伺候一遍?那是酷吏的做法,我不屑也不能。”县令一脸正色拒绝。
“大人,您误会了。”高克明摆摆手,“人心险恶这句话您听过吧。”
县令点点头。
“人心如镜子,映照的不是世界,而是自己。自己的心是如何,他们瞧着世界就是如何。这些恶人,他们是不会有一颗善心的,所以,您只需要以毒攻毒即可。”高克明朗声说。
“哦?何为以毒攻毒?”县令好奇道。
“胜一人难,胜二人易,自古已然。如今这都是一帮心术不正之人,您正好可以利用他们的心术不正来离间分化。”高克明带着坏笑说道,“我有两策,一策对内一策对外,正好让这帮人不打自招。”
“愿闻其详。”县令非常客气地拱手。